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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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伦敦的天气由于连绵的暴雨变得阴沉起来，压迫在窗户上的雾，一直绵延到离那里很远的一条肮脏小河上，那条河两岸杂草丛生，垃圾密布。
一个巨大的烟囱突兀地立在那儿，显得阴暗而恐怖，那是一座废弃的磨粉厂的遗迹。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那条黑色的小河流过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条瘦骨嶙峋狐狸鬼鬼祟祟地蹿出来，在高高的杂草中满怀希望地翻寻油炸鱼和土豆片的旧包装。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儿迹象显示这里有活的生命。
突然，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爆鸣，一个身材瘦小，戴着兜帽的人从稀薄的空气中走了出来。狐狸一下子呆住了，警觉地盯着这不寻常的一幕。那人似乎找了一会儿方向，然后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他长长的斗篷拂过杂草，发出瑟瑟的声响。
那个穿着斗篷的孩子已经爬上了岸，岸上的旧护栏将小河与一条狭窄的鹅卵石路分隔开。
德拉科站在路边，看着对面一排排破烂的砖房，它们的窗户在黑暗中显得昏沉而隐蔽。她迅速从生锈的护栏里找了个缺口钻了过去，穿过了一个房子之间的小巷，拐入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巷子。
有些街灯已经坏了，她在这斑驳的灯光和黑暗里跑着，袍子在身后微微飘起，她往迷宫一样的砖房里越走越深。
“蜘蛛尾巷”借着微弱的路灯，德拉科看着前方破旧有一定年头的指示路牌，
“就是这里了。”她望着远处一排房子的微弱灯光肯定的点了点头。
从这儿往上望去，磨粉厂的烟囱高耸着，就像一个巨人在晃动他警告的手指。
她的脚步声在鹅卵石路上回荡，在经过了许多被木板遮起来或是干脆被打碎的窗户之后，她终于走到了最后一间屋子，一片模糊的灯光从楼下房间的窗帘里透射出来。
德拉科站在门外，弯下腰，微微喘着气，闻着夜风从河边送来过来的气息。
然后她敲了敲门。几秒钟之后，她听到门后面有了动静，只听咔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瘦长的男人盯着她，他有一头长长的黑发，绕在一张长着黑色眼睛的蜡黄色脸上。
虽然他有着凌乱的样貌，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笔挺的鼻梁，浓密的剑眉微微上扬，如刀削一般的脸庞，微微敞开依然雪白的村衫领口，使他看起来具有别样的男子汉气魄。
德拉科把兜帽往后一掀。她脸色看起来非常苍白，以至于在黑暗中都有些发亮；铂金色的短发看上去很是凌乱，她的脸色看上去憔悴至极，就像一个溺死的人一般，她的灰蓝的眸色里弥漫着绝望一般的苍白。
“德拉科！”那个男人把门开得更大了些，好让光线照到了她身上。
“真是一个惊喜。”他感叹道，“想不到你都这么高了，我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的个子还够不到魔药台。”斯内普回忆道。
“教父，”德拉科紧张地低声说。“我能跟你谈谈吗？这很紧急。”
“当然。”他闪身让她进了屋，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德拉科径直走进了一个矮小的起居室，感觉就像走进了一间病房。
几面墙都装满了书，大多数都用黑色或者褐色的皮革装订起来；一个黑色的沙发、一把老式的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放在一起，被屋顶上蜡烛吊灯投射出的昏暗光线笼罩着。这里感觉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似乎通常都没有人住。
斯内普让德拉科坐到沙发上。她脱下斗篷扔到一边，然后坐了下来，两眼盯着搁在膝盖上的苍白而颤抖的双手。
“如果你想要点喝的，我会乐意效劳的，”斯内普说。
“当然可以。”德拉科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
斯内普转身走向了另一扇隐藏起来的门，片刻之后他回来了，用盘子托着一个装有血红色液体的精致玻璃瓶子和两个玻璃杯。
斯内普把血红色的饮料倒在一个玻璃杯里，把它递给了德拉科。
然后他蹲下身来从酒柜里拿出葡萄酒给自己的玻璃杯倒上。
“谢谢您”德拉科举起酒杯嘟囔道。
“祝您健康，”德拉科说着，举起杯子尝了一小口。
“这是什么饮料？为什么会有淡淡的血腥气呢？”德拉科连睫毛都颤抖起来，这饮料的味道好熟悉，似乎跟他从小喝到大的魔药一样。
甜腻，但是又带有浓浓的血液的粘稠，暗红的颜色微微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摇晃着。
就如暗红的罂粟花一般，闪耀着蛊惑的色彩。
“那么，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斯内普问道，同时坐到面对着德拉科的扶手椅上。
“没有别人了吧……是吗？”德拉科轻声问。
斯内普站了起来，大步走向窗子，透过窗帘朝废弃的街道上看了看，然后猛地将它们拉上。他转过身冲德拉科皱了皱眉说道：“我想是的，没有别人了。”
“非常抱歉我这么冒昧地来拜访您，但我必须来见您。我觉得只有您能帮我———”德拉科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讲道。
“教父，我知道我不该来这儿，我不能把任何事情告诉任何人，但是——”
德拉科发出一声像是干哭的声音，用手捂住了脸。
斯内普把他的杯子放回桌子上，又坐了回去，他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担忧地望着德拉科。
“你真的决定喝这个魔药了吗？”斯内普皱着眉头问道。
“那么……你今天过来找我帮忙，是为了你之前在信里说的那件事，你想喝那个改变性别的魔药，德拉科，这件事你告诉你父亲了吗？”
“没有，教父，我想我父亲是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我——我想您是唯一能帮我的人，我不想做一个女孩子，一点都不想，我想以男孩子的样子上学……”德拉科闭上了双眼，两颗大大的泪珠从眼睑下面渗出来。
“如果你父亲不允许，你就不应该喝这个魔药，你应该知道这种魔药对你以后的伤害有多大！”
斯内普严厉的说：“你要为以后考虑，德拉科，你是个女孩。
即使你喝了魔药，它只会推迟你青春期的女性特征，它无法改变你的性别，而且对你今后的健康有很大影响。”
德拉科吸了口气，就像被浸在冷水里一样。
“教父，求您，”她低声说着，眼泪从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
“我想变成男孩，我知道我本来应该是男孩的，即使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德拉科望着和记忆里毫无区别的教父就像个孩子一般大哭了起来，她的眼睛一直恳求般地盯着斯内普。
”为什么，教父？为什么我会变成女孩！我本应是男孩的……”德拉科望着近在咫尺的教父，严厉中饱含关心的教父，第一次放下了心防，就如一个孩子般，向长辈哭诉着对自己重生后莫名变成女孩的种种不满。
“我想我已经足够成熟了，再也没有我不敢做的任何事情！即使是我父亲……”德拉科吸了口气，声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德拉科！”斯内普惊呼。
只见德拉科把魔杖像刀子一样往下一挥，瞬息间一道闪光掠过，眼前女孩纤细光洁的右手手腕上像被利刃划过，微微泛着蓝光的血线顺着她的手腕上滴下，在地板上汇聚成一个小血洼，微微泛动着蓝色光泽。
德拉科的童声里带着哭腔：“教父，您和父亲一直瞒着我的事情，您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自己的身体我明白，我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我永远都不会长大，我是被诅咒的。
即使一直喝着您做的魔药，我也没办法挣脱这种诅咒……
可是求您，让我能在剩下的日子里过得快乐，行吗？”
斯内普什么都没说。他把目光从她的眼泪移开，仿佛盯着她看是一种冒犯，但他不可能假装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德拉科似乎失掉了最后一丝自我克制。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斯内普并抓住了他袍子的衬领。她的脸靠他那么近，以致于眼泪也滴到了他的前胸上。
她停住了，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泛起红晕。她喘着气说“我只是说……我想变成男孩……教父……求求您……您是，您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老师……您是父亲的老朋友……我求求您了……我愿意承担这个魔药的一切后果……”
斯内普抓住她的手腕，扳开了她的手。
他低头看着她沾着泪水的脸，他慢慢地说，“德拉科你真的决定了吗？这个魔药只能推迟你青春期到来的时间，你只是看起来像个男孩而已，实际上你的女性特征只是不明显而已。
而且……”斯内普就如一个严肃的医师一般，盯着德拉科灰蓝色的眸子说道：“这种魔药对你以后的发育有极大的影响，你甚至可能会失去生育的能力，这样，你也愿意吗？”
“教父——哦，我当然愿意，教父——你的意思愿意帮我做魔药？”德拉科站起来，苍白的脸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可以试一试。”斯内普犹豫一下回答，
“谢谢您，感谢梅林！”德拉科高兴的扔开玻璃杯；玻璃杯在桌子上滑过去，她一下子跪倒在斯内普面前，抓住他的手亲吻了一下。
斯内普盯着德拉科充满泪水的灰蓝色眼睛，她仍旧抓着他的手，
他低下头对着眼前满是泪水的铂金女孩郑重说道：“德拉科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奇迹发生的，我和你父亲一定会找到解决这个诅咒的办法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