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水浒之两生花》烟兰泣露

93、第八十三章（下）

　　晁盖一连三日搦战，曾头市中悄然无声，并不曾见一个人出来，无论骂得怎样难听，曾头市就是不予理睬。

　　到第四日上，晁盖心中苦闷，焦躁万分，正要向吴用问计。忽有小校来报说两个僧人到寨门口投拜。众人听了狐疑，晁盖便叫带上来。

　　小校引着两个僧人到中军帐前，两僧人见了晁盖急忙跪下告道：“小僧是曾头市上东边法华寺里监寺僧人；今被曾家五虎不时常来本寺作践罗造，索要金银财无所不至！小僧尽知他的备细出没去处，只今特来拜请头领入去劫寨。剿除了他时，当坊有幸！”

　　晁盖闻言大喜，急忙叫人请两个僧人另外帐中坐了，置酒相待。

　　晁盖回来中军帐，向众头领道：“有此机会真是天助我也！”

　　林冲谏道：“哥哥休得听信，其中可能有诈。”

　　晁盖道：“他两个皆是出家人，怎肯妄语？我梁山泊久行仁义之道，所过之处并不扰民；他两个与我何仇，却来掇赚？况兼，曾家对面相战未必就赢得我们大军，教头又何故相疑？”

　　段景住道：“我前番入那曾头市，东边确有一间法华寺，住着些和尚。常言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想必两个僧人不会瞎说罢。”

　　晁盖听了段景住说，便向众人道：“兄弟们休生疑心，误了大事。我今晚自去走一遭。”

　　武松道：“哥哥必要去时，我与林教头分一半人马去劫寨，哥哥只需在外面接应。”

　　晁盖摇头，道：“我身为统领，若不自去，谁肯向前？你们却留一半军马在外接应。”

　　林冲见苦谏无用，只得问道：“哥哥带谁人去？”

　　晁盖道：“我点七个头领分四千人马入去。”点的七个头领是：李应、徐宁、杨雄、石秀、阮氏三雄。其余鲁智深杨志与安道全带一千人马守营，林冲武松带三千人马在外接应。

　　当晚造饭吃了，马摘铃，军衔枚，夜色将黑，便悄悄地跟了两个僧人直奔曾头市东边法华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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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看了三日歌舞，施维络闷得快要疯掉，还要时时戒备着完颜宗弼。第四天上，竟然并没有人前来领她去看歌舞，她长出了口气，但又马上意识到气氛的不对：这是大战在即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她推门出屋，却见门口站了两个婆子和四个带刀的守卫。

　　“我要去见你们四太子！”施维络见这么多人看着她，没好气道。

　　“姑娘，四太子有令，今日姑娘不能出门，请在房中休息。”一个婆子恭敬地说道。

　　施维络那眼打量了一下那四个看守，盘算着自己能不能打过他们，但转念一想自己就算打到了这四个，偌大的曾府，还有千千万万个家丁守卫，又如何能跑得掉？只得作罢，回到屋中。

　　很快她想出个办法来。

　　施维络将房中的凳子很大声的推倒，然后自己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起来。果然婆子听见声音都跑了进来，施维络一边按着肚子，一边断断续续道：“我……我的毒发作了……快去叫……”一个婆子急忙扶住她，另一个婆子转身跑出了门去。

　　不大的工夫，完颜宗弼果真来了。

　　施维络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他。完颜宗弼挥了挥手让婆子们都出去，走到她床前，将她身上的被子一掀道：“别装了。毒药十五天才发作。你找我做什么。”

　　施维络从床上爬起来道：“你们今天要跟梁山开战，带上我好不？”

　　完颜宗弼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道：“你做不了什么，也无法扭转。”

　　“那就带我去好不好？反正我也做不了什么。”施维络道，“你说的啊。”

　　完颜宗弼望着她，微微挑了下嘴角，似乎是笑了。然后道：“去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施维络被完颜宗弼用一副铁打的小手铐铐住了双手，两只手铐之间的链子只有三寸长，她骑在马上可以操控缰绳，却不能使用兵器。施维络只得安慰自己，虽然这样的状况很让人恼火，但能够自由行动了总归是一件好事。既然让她跟去战场，那么她怎么也多少能起点作用。

　　眼看天到傍晚，施维络跟着完颜宗弼吃了晚饭。晚饭其间并未见曾家兄弟与史、苏两位教头，只有木月先生一人作陪。木月先生与完颜宗弼高谈阔论，舌灿莲花。完颜宗弼显是十分欣赏。施维络在一旁也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听一边笨拙地用两只连在一起的手去夹菜吃。

　　木月先生道：“美人在侧，木月虽能理解四太子的晋元帝之心，却见这位姑娘无法正常进食，十分怜惜啊。”

　　施维络听他说晋元帝，知他比喻自己是完颜宗弼的禁脔，未等完颜宗弼开口便不悦道：“我可不是他的猪颈肉！”

　　木月没想到这女子居然听过晋元帝的故事，有些惊讶。而完颜宗弼望着施维络，神色却蓦地黯淡下去。

　　吃完了晚饭，天色已暗。施维络被完颜宗弼伸手点了哑穴，然后被人扶上马背，骑着马跟着完颜宗弼和又戴上狰狞面具的木月，带了一小队人马，出了曾府，向着曾头市的东边走去。

　　行了不远，施维络看时，却是一间古寺，门匾上提着“法华寺”三个大字。完颜宗弼并未入寺，而是绕过了这间寺院，继续前行，又行了约么五六里路，施维络只觉得道路错综，地形复杂，黑夜里若不是跟着完颜宗弼，早就迷失了方向。仔细想想此处正是埋伏伏兵的绝佳地理，不禁心中暗暗心惊，莫非木月所献计策便是将晁盖等人引至此处袭之？

　　施维络一边跟着走一边暗自琢磨，她记得晁盖是被史文恭乱军中一箭射死的，如果等会儿自己看住史文恭，不让他有伤害晁盖的机会是不是晁盖就能够免于一死？

　　完颜宗弼带着施维络在一处山石后停下，这里早有曾升与史文恭带人埋伏下了。施维络看见史文恭，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完颜宗弼纵马靠近了她，低声道：“你给我乖乖的，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你若要趁乱逃跑，那么十五天之限一到必然毒发身亡。”

　　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有虫子的叫声和簌簌的风声。不知等了多久，施维络都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忽然间四面金鼓斋鸣，喊声震地，施维络一个激灵抬头望时周围都是火把。眼见史文恭冲了出去，施维络急忙双手一拉缰绳跟着他也冲了出去。

　　曾家的人马从四面八方涌出，对面的果然是中计进来的由晁盖率领的梁山军马。梁山军马对此处地形不熟，虽有李应徐宁等猛将却也吃了大亏，被冲出的曾家军打击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急向村口退去。

　　施维络紧跟着史文恭，心里准备着只要他一要张弓射箭自己就奋力扑上去制止他。可是史文恭一直只是执着方天画戟冲杀，并未动他的弓箭。眼见梁山军马渐渐离村口越来越近了，施维络心中暗道，天王哥哥，你赶紧走啊，冲出村口就没事了！

　　“小络，快跟哥哥走！”忽然她听见一声叫喊，转头看去，却正是晁盖。原来晁盖本来已经冲到村口，却在乱军之中发现了她，便又策马回来想救她一道出去。

　　施维络见状心急如焚，无奈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只得双手指着村口直哼哼，又指指自己连连摇头。

　　晁盖哪里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一心想带她出去，砍杀了身边十数个曾家兵勇，向着施维络过来。

　　施维络心中焦急眼见晁盖离她与史文恭越来越近，生怕史文恭此时用箭射他，心一横，一夹马腹，驱马挡在二人之间。正当她以为晁盖暂时安全了的时候，只听见黑暗中犀利的破空之声，正在施维络眼前，一支利箭，扑的正中晁盖脸上，晁盖哎呦一声倒撞下马来。

　　施维络惊得险些也掉下马来。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史文恭，那箭却并不是史文恭射的。循着箭的方向，晦暗的夜色中收弓的人却是背着两把铁扇、面具狰狞的木月先生。

　　战场形势变化，只在瞬息之间，晁盖堕马之时，早有金枪手徐宁抢了上来，拼死将晁盖拉上马背，施维络上前，举着铁手铐勉强替他们挡了几下，曾家兵也不敢伤她，拼命三郎石秀此时也冲将过来掩护住了徐宁与晁盖。

　　“施姑娘同走！”石秀见是施维络，忙喊道。

　　施维络摇了摇头，勒马退了几步，示意自己不走。徐宁石秀见她态度坚决，手上又带着铁链，知她不愿拖累他们，只得护着晁盖去了。

　　施维络目送他们冲向村口，心中一片灰败，知道晁盖必然是活不了了。只知道书上说史文恭杀了晁盖，哪里知道杀死晁盖的那支箭其实却并不是史文恭射的。

　　梁山军马冲到村口，得了林冲武松的接应，这才敌住了曾头市的人马。两军混战，直杀到天明，方才各自归寨。

　　曾头市小胜，帐中庆功。施维络默然跟着完颜宗弼，心中郁郁。

　　大公子曾涂道：“古人道擒贼先擒王，今日虽未擒到那晁盖，木先生却是一箭中他面门，大挫敌军锐气，可谓大功一件！”

　　木月恭敬道：“大公子过奖，是史教头将他平日都不舍使用的宝弓良箭不吝借与木月，木月如有神助。要论功劳，应是史教头的才是。”

　　史文恭急忙道：“木先生真是过谦了。好弓配良将，不若这副弓箭便送与先生了罢。只不过每支箭上都刻了我的姓名，希望先生莫要嫌弃。”

　　木月连忙施礼，将弓箭都奉上道：“君子不夺人所爱，物归原主。”

　　史文恭见木月坚持不收，自己确实也舍不得真送，便自己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