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尽天下》茶树菇

5、第五幕

　　决斗

　　沐浴，更衣，熏香！决战前的仪式。
　　在小娟的服侍下，琉月刻意换上了一件粉色的罗裙，就仿佛要出席盛大的典礼。这是琉月从未穿过的罗裙却出奇的合身，仿佛是特意为而她做的。父亲说，这是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琉月从来没有过母亲的记忆。但当她穿上那件衣衫时，她仿佛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
　　秋似乎已经深了。可走在秋阳下的琉月却有着初夏般的感觉。小湖在阳光的照耀下奕奕生辉仿佛在向着天空施展它的魅力。琉月从未感觉过周围的一切在这一刻竟是如此美丽。然而她没有时间再去感叹自然的美。因为她已经看见，包括她的敌手在内，三个人都已经站在湖边。而此刻，她身后的小娟却忽然间呼吸急促起来。琉月淡淡笑了一下，她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这是琉月最后的想法。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任何的思想波动带给她的都将是惨败的结果。毕竟，那个叫楚天的人实力确实在她之上。
　　琉月分别朝着傲天一雄和九王爷施了礼。随即面向今日的对手，她说道：“今天，只要您能战胜，就能活着出傲天堡！否则，明年的今日我会在您的坟上上一炷香。”
　　楚天默默看着琉月，好一会后，他才开口道：“您真的要和在下决斗？”
　　琉月淡淡一笑，道：“不是决斗，而是杀您！”
　　听了琉月的话，楚天忽然露出类似阳光般的笑容，他自信满满的说道：“不！我不信！您不会杀我的！”
　　琉月已经分不清这样的震撼感是来自楚天的笑亦或是楚天的话。她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步。也就在这时，傲天一雄忽然开口道：“琉月！别让为父等太久！”
　　傲天一雄的话就如同当头棒喝，琉月再次意识到现在是决斗中。自己不能因对手的言语而动摇。琉月应了声“是”，再向楚天说道：“务须多言！只有杀了我，您才能离开！请赐教！”
　　决斗在风与水的交错中展开！从一开始，两人就亮出了自己的密宝。琉月的水月剑和楚天的风旋轮。他们都知道，仅凭水或风的攻击是远远不够的。而他们的举动却彻彻底底的让一个人震惊！那个人就是九王爷！惊异的眼神连连闪过他的眼中，竟会有这种事！他竟能亲眼看见两个能够自由操纵神兵的人。“得神兵者，得天下！”这句话反复不停的在他脑海中闪现。然而九王爷虽因得遇神兵而心情激荡，但同样的疑问又出现在他的脑海！傲天堡主究竟是何用意？他明知自己此番前来就是想通过傲天堡寻找传说中的神兵，他却又让自己看了这样一场神兵中的生死决斗！他到底想显示什么？难道……九王爷凝重的看向场中的激斗。殊不知正在他一旁的傲天堡主早就在留意他的神色。所幸的是九王爷除了刚开始见到神兵时流露出一丝惊讶外，全都不曾将微笑从脸上抹去。傲天一雄也不得不再心中赞叹九王爷确实城府深重。
　　再说场内，琉月用无数巨型的冰柱袭向楚天，同时散布出水雾，将楚天整个吞没。四周茫茫一片，根本无法看清雾中的情景。而身处水雾中的楚天干脆闭上了眼睛，仅凭感觉闪避着冰柱。因为琉月的攻击无论从哪个方向袭来都会带动四周的气流，而偏偏那些气流正是由楚天控制。所以往往楚天都能先一步避开琉月的攻击，同时用高速旋转的风旋轮将冰柱粉碎。但也由于这些无处不在的冰柱，楚天反而不能正确的找到琉月的位置，只能凭着神风之心的身法闪避来自水月剑的攻击。琉月就仿佛已经与水雾同化，能出现在她想出现的地方。
　　楚天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皱起了眉头，他不能总是处于防守的位置！他必须突破这层水雾！旋风逐渐在楚天的身边聚集，不再像之前仅仅是一道旋风。楚天的口中轻道：“无限旋风！”随即就如同无数条黑龙的旋风夹带着琉月的水雾升向高空。而此刻，琉月就站在离他不到两步的距离。她的水月剑已经悄然无息的向楚天袭来。
　　当楚天感觉到水月剑的寒气时，已经来不急闪躲，情急之下，他就顺着水月剑的剑势向后退去。一时之间，竟成了你退我进的状况。但琉月的剑势总有终了的时候。楚天则抓住了这个瞬间，一个旋身竟来到了琉月的上方，风旋轮顺势侧击而下。琉月已经无法及时用水月剑迎击，只听她低喝道：“冰盾！”瞬间，一道由冰组成的盾堪堪挡在楚天面前。楚天也不顾及冰盾继续他的侧击之势，冰盾几乎应声而碎。但终究这冰盾还是给琉月争取到一瞬时间。高手过招又如何能相差这一瞬半厘？琉月就在这一瞬中，用水月剑的“绝对冰度”寒气透过那层冰盾冻结了楚天旋转不停的风旋轮。可琉月也知道，这样的冻结也只是瞬间而已，她的下一招攻势也已经接连而至。她低声道：“水柔！”瞬间，琉月的水月剑竟一下散开，如同棉絮般将楚天包围。
　　楚天在琉月这连续不断的绝招中险些受到重创。他完全没有料到水月剑的寒气竟能冻结自己的兵器，而这一个闪神，却让他跌到了绝对劣势。被棉絮般的水包围的楚天几乎无法动弹，更无法呼吸。而他越挣扎看似绵软的水却将他裹的越紧。此刻他整个人看上去竟如同一个水茧。他试图用风刃将这些水柔切断，哪知水柔和他之前遇到的“千水弦”有着本质的区别。“水柔”顾名思义，刃又如何能切断水呢？更何况是水柔的真身是水月剑！但楚天毕竟是楚天。此刻唯一的办法只有“风旋轮”。楚天喝道：“轮回风舞！”转瞬间，原本被楚天握住的神兵应声后竟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脱离了被水柔紧箍的手。风旋轮带起一股强烈的旋风，随即附影一般钻向了包围楚天的水茧。
　　水茧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动，风旋轮与水茧交击的地方，竟掀起了一股旋涡，并有越来越深的趋势。琉月知道这是楚天风旋轮造成的结果。她已经用尽了全力维持着水月剑，但楚天的实力确实高她一酬，风旋轮在水月剑上制造的空间越来越大。而就在琉月苦苦支撑的时候，她的耳旁竟响起了傲天一雄的声音：“琉月！让为父助你！”琉月心神巨震，这算什么？这场决斗是自己的！不论胜负，都不允许有其他人插手！眼下看来，自己的实力确实略逊一筹，但不论如何自己都会拼到最后。可父亲却……不！不能这样！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琉月能够控制的。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从傲天一雄身上发出，击向水茧。莫说琉月和楚天，就连身在场外的九王爷都感觉到了。九王爷惊讶的看向傲天一雄，而傲天一雄却淡淡道：“王爷难道不想得到神兵吗？”九王爷一语顿塞。
　　楚天此刻身在茧中全无计可施！心中愤怒不已，他当然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何人！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傲天一雄！果然！这个老匹夫阴狠狡诈无比！但不论楚天再如何愤慨，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看来是死定了！
　　就在所有人甚至楚天自己都认为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琉月却动了。水月剑的力量忽然瞬间暴涨，琉月吐出一口鲜血，嘶声道：“水无月！”水月剑的形态瞬间改变了！一个巨大的水色空洞出现在众人面前，来自傲天一雄的力量竟被整个吞噬了下去。楚天则因为水月剑的忽然变化，措手不及之下摔到地上。在他来不急反应之时，风旋轮余劲也一下击中水色的空洞，被吞噬了下去。随即，水色空洞出现了难以描述的扭曲，发出轰然巨响后三股劲气同时消失无踪。只有风旋轮再次落回楚天的手中。原来，琉月为了想阻止父亲的那股劲气，同时又要抵御来自风旋轮的攻击，她不得不施展了远超过她控制能力范围的所谓神兵的“禁招”“水无月”！然而即便是水无月的威力再大却由于琉月本就近油尽灯枯的状态，而且她的实力并没有完全掌握水月剑，却又使用了禁招。如此状况下“水无月”的威力根本无法发挥齐全，那又怎么能抵挡两股如此强劲的攻击呢？再加上，“水无月”之所以被称为禁招那是因为它是以施术之人本身为媒介！一旦动用“水无月”却依旧无法使攻击力消散时，所有的毁坏力都将完全转加到施术人身上。所以，此刻的琉月……
　　所有人都对现状产生了一刻的怔然，而第一个作出反应的却是傲天一雄！他怒喝一声：“该死！”之后，立刻抢上来到已经瘫倒在地的琉月身边，一把抱起琉月入怀，随即一股真气输入琉月的体内。已经陷入昏迷的琉月一下喷出一口鲜血，微微转醒。
　　“父…父亲…不…不要出手…这…不…不公平…！”琉月气若游丝的说着。
　　傲天一雄见琉月醒来，立即心疼道：“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唉！”
　　“他…决斗…他胜了！父亲…让…让他走！求…您…”琉月无神的双目想看向楚天，哪知一阵无力感涌来，琉月再次陷入黑暗。
　　楚天面对如此的情形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见琉月毫无生气的躺在傲天一雄的怀中时，竟不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口中不停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我伤了她！是我……”他止不住颤抖，向琉月膝行而去。但却被傲天一雄骇人的眼神所阻止。
　　傲天一雄用压抑的语气一字一句道：“你•滚！”
　　楚天清楚的读出傲天一雄说话同时，眼中所表明的意义“今天放过你！但绝对不会有下次！”楚天从心中升起一股愤恨，刚把手中的风旋轮一紧，想会会傲天一雄时，却被一直在旁注视整个事态九王爷阻止。
　　九王爷来到楚天身旁，一伸手按住楚天，低声道：“莫要辜负了琉月小姐一番心意！而且现在当以琉月小姐生死为重！”
　　楚天浑身一震，深深看了琉月一眼后，站起。随即，朝这傲天一雄说道：“你等着！终有一天我要取你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