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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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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的窝在床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盒子里的饼干,不饿只是无聊,真的无聊,无聊到除了吃,任秋桃再想不出应该做什么。电视里播着俊男美女出演的造作的连续剧,因为懒得下地,所以没有换频道,也没有去关掉,房间里有些声音似乎也不那么寂寞。手里一页一页翻过的书她并没有在仔细地看,总是得做点什么,最好是睡觉,可是她却不困。
奇怪,这个周末怎么会这样的无聊呢?是因为天空中太过炽热的太阳,所以不想外出?是因为季端临时改变了计划,所以看不成海?是因为隔壁的那个警察没有在家里……,不是,当然不是因为他,是因为太热,是因为那个磨人精季端,是因为……,是因为他,就是他,已经习惯了周末没事的时候到他那边去玩,去看录像,或者坐着他的那辆破自行车去社区的小公园里玩。看来人真的不能太习惯什么,否则一但有所改变会影响心情。
算一算已经有三天,不,是四天没有见到江凡修了,他很忙,从上个月开始就很忙了,隔三岔五地就会加班、蹲坑。他说最近的治安不好,他不要自己不要太晚了出去,他说开门前一定要问清楚,可,不知道他有没有休息好,有没有吃好,有没有再受伤?
任秋桃甩甩头,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像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她只是他的房客,他只是她的朋友,他并不是自己欣赏的那种类型,只是……这个城市对她太陌生,只是这里没有几个朋友,所以才这样容易的胡思乱想。哼,都是那个季端,最可恶的就是她啦,典型的见色轻友,这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竟迷了她的心智去,明明周三就说好今天去海边玩的,昨天下班前却反什么计划都给改变了!害得所有的计划泡汤,害得自己心情不好,害得自己这样的无聊和寂寞,害得自己一直在胡思乱想,都是那个季端不好。
敲门声,轻轻地敲门声变成重重的,最后几乎是在砸门了,任秋桃侧耳细听,好像在敲她的邻居家。是谁?敲门声一直持续着,在无聊的任秋桃听来似乎一下大过一下,一声高过一声,终于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不在,真的不在,就是把门砸破了,他也还是不在,她已经四天没有看到他了。
呼地拉开门,看到的竟是一中年美妇,的确称得上个美字,皮肤光滑如玉,眉若远山,唇似娇花,大概是自己太过猛地拉开门,使她有些措手不及,睁着双大的眼睛愣愣地看向自己这边。
“你……找江凡修么?他不在家的。”
尹秋离看着眼前的这个可爱的孩子,她是房客么?好可爱啊,短短的头发乱乱的,大大的眼睛里透着些无聊和倦怠,身上穿了件特大号的T恤,一只脚汲着拖鞋另一只脚光着,想是匆匆地跑出来的。
“我是要找他的,他不在啊?我说,敲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给我开门呢!”
天,任秋桃忍不住翻个白眼,难怪人说上帝是公平的,没给你美貌便会给你智慧,看来,上帝给了她美貌,所以智慧便少了些,要不也是大智若愚那一类的。
“是哦,他已经四天没有回来了,所以你如果要找他的话……”
耸耸肩没有再往下说,没有来由的心情又好了起来,难道自己的劣根性竟如此的著显么?看到了别人的丧气事,就排遣了自己的无聊?
尹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任秋桃,她似乎很关注小外甥哦,四天没回家她都知道。怪不得这段时间小外甥一直说忙不肯相亲,原来是有了小朋友了。也不对啊,这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八、九的样子,这可不行,太小了,小了凡修六、七岁。咦,不对啊,两个多月前来,房子还是空着的呢,两个月会发生很多事么?
“你是?”
“哦,我是他的房客,刚来了一个多月。”
任秋桃点点头想转身回屋,却给尹秋离叫住了,
“小妹妹,你今年几岁啊?还在上学么?”
“我?没有在上学,我已经工作了,而且如假包换的成年人啦,所以阿姨放心吧。”
“咦,你知道我的凡修的阿姨啊!他一定有和你提到过我吧?他怎么说我的?……不用说了,这小子一定没说我好吧?”
说话间尹篱来到任秋桃的身边,
任秋桃忍不住在心里大翻白眼,她那样的年纪自己不过是礼貌地叫一声阿姨么。
“没有,他说阿姨作的泡菜好吃极了,他说阿姨很关心他……”
“他的终身大事!真是让我操心,我不过是想他找个女朋友安定下来,然后结婚生子,我对姐姐和姐夫也有个交待啊。可是这小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女孩子见了三、五十,可是没有一个相处超过三天的,……小妹妹,我可不可以到你的房间里等会他?”
“哦,当然,阿姨请进。”
和尹篱天上海上的闲聊着,任秋桃发现江凡修的这个阿姨完全是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人,许是被保护得太好了,这样美丽娇嫩的人谁也不会舍得让她被伤害的。
闷热的小房间里传出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笑声,任秋桃听着尹篱放电影一般绘声绘色地讲江凡修以八斤三两的体重哇哇落地,从他两岁半开始不尿床,到五岁时爬树下不来,到考试成绩不好逃到阿姨家,到高考填志愿时执拗的一定要考警官学校,到参加工作后的大伤小伤。
“我这个小外甥什么都好,不吸烟,不喝酒,不蹦迪,不泡吧,人也很热情,别人事能帮到的他一定会帮,就是不喜欢交女朋友,是个死心眼的人!”
“阿姨,儿孙自有儿孙福么,你这边急也是没有用的,也许哪天他就领了一个女朋友回家打你个毫无防备呢!”
“会么?他?……我觉得大学应该给他这样的人开一门追女专修课,他根本就不知道殷勤为何物,也不知道女孩子要如何追,如何哄的。他的热心肠倒很容易让人误会对谁有意,但是,时间长了,才发现他的一视同仁。姐姐活着的时候常叹他的热情,怕误了谁家的女孩,到头来误着的却是他了。”
任秋桃呵呵地笑着,江凡修,从你是光腚的小娃到你大学时的糗事,怕是一件也没有给阿姨落下的吧?
“阿姨,放心吧,只是时候不到,时候到了怕你想拦都拦不下的!”
敲,敲,敲,她知道他在家,可他就是不出来开门,只要他不怕烦,她就不怕累,阿姨每天一个电话地催,他不怕她也怕了。真是的,大男人一个就这样的怕相亲么?
江凡修躲在卧室里配合着敲门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击头沙袋,她若是不累就继续地敲,反正他是不去相亲的。别扭死了,要穿西装,要把皮鞋擦亮,要做出一幅成熟男人像,最要命的是受不了对面的娇娇女儿,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规范化的,搞得他全身不自在,不讲话吧,阿姨回来要说他怎么平日里的精灵古怪全不见了,可是说什么呢?他最怕的就是那些所谓的淑女,开口闭口的高雅,所谈的是交响乐,是油画展,是法国的大餐,而他感兴趣的是摇滚乐,是漫画书,是街边的小吃,这样的不同,他说什么好?
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停下来,已经规律的挥拳也乱了,轻轻地走到门边侧耳听着,走了?敲了十多分钟,就这样走了?心里不知怎么竟生出一些失落来。
任秋桃回到家里搬了个小凳子再走回来,距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只要在三十分钟之内把他叫出来,就算胜利,今天她是和他耗上了,听到一种轻微的响声,她停下脚步不敢相信地看向那紧闭的房门,他要开门了么?会么?自己敲了那么久他都没有个动静,却在自己停下来的这会儿,他要把门打开?露出一丝坏笑,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轻轻地拉开门,他对自己说只是想看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回去了,他对自己说那持继不断的敲门声搅得他有些心烦了,他对自己说看一下就把门关上,他对自己说其实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这样轻轻地贴在门边,轻轻地拉开门缝,只想悄悄地看一下。
她没有想错,他在开门,虽然动作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门锁的声音,也似乎看到门微微地一动,扔下手里的凳子,任秋桃一下扑了上去。
天知道,她只是不想坐在门外,她只不想真的敲三十分钟,她只是想借势把门推开,她只是想他穿戴整齐了去相亲。
突然门被撞开,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做警察的自觉让他立即处于防备状态。他轻侧过身,右手抓住来人,用力地扣住那人的手臂,借势摔过肩膀。
“啊!”
任秋桃根本没有搞清状况,她只是扑上前去,便觉得左肩被抓住,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她有所反应的时候,感到背部和屁股传来的巨痛,还有她的手臂,怎么会呈现出这种状态?怎么了?摔倒了么?为什么自己这么痛?
江凡修在听到叫喊的时候便知道不对了,可是他已经收不回自己的力道,也阻止不了她的下坠的身体。
他俯身扶起她的头,糟糕,自己的力道太大,而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防备,摔得很结实。
“丫头,丫头!你怎么样?”
睁开眼睛,龇着牙竟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能哎哟,哎哟地哼出来。
“你……你把我……噢,轻点,我的胳膊好疼啊!”
她额头开始渗出的汗,他知道一定会疼的,她的胳膊错位了。
“丫头,除了胳膊还有哪里疼?背疼不疼?脊椎疼不疼?”
他有些慌乱了,没有想到自己会把她摔在地上,虽然中途撤了些力,但是并不能减少她的疼。
胳膊疼还不够么?听出他话语中的歉意和关心,任秋桃反倒安慰起他来,
“疼是疼,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吧,你别一脸歉疚的样子好不好?啊……我的胳膊怎么了?它怎么这样了?……不会是断了吧?”
“不会,不会,只是错位了!”
“就是脱臼了是不是?那怎么办?”
抱起她,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等下,等下,去哪儿?阿姨还在……”
他沉声地说,
“别管她!”
“你带我去哪儿?你……你给阿姨打个电话,她还在等你呢!”
“让她等一会儿吧!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看医生?那么严重么?她小时候虽然是常常生病,但因为有一个作护士的老妈,所以,还真就没有很正式地去过医院看医生呢!她怕极了医院里那惨白色的灯光,那种刺鼻的药水味道,还有那穿着白色长袍的医生,肩上的痛加上心里的怕,两行泪便沿着双颊蜿蜒流下。
低头看到她的泪,江凡修不由得心疼起来,也不由得更加自责。为什么在她敲门的时候不开门?不过是相个亲,不过是见个女生!若是开了门,听了她的话,怎么会让她受这样的痛?自责怎么那样的卤莽,怎么使了那样大的力气,怎么用了那样的姿势把她摔过肩?
“丫头,很疼是么?你忍下,到医生那里他帮你推一下,就回去了。”
“会不会很疼?”
“会的,医生推的时候会更疼。”
任秋桃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骗自己一下,他可以说不会疼,他可以说看过医生就没有事了,他为什么这样的诚实?现在的自己憎恨诚实。
没有她想的那样可怕,不知是医生的医术好,还是这本来就是算不上病的小儿科,她还没有把一个疼字喊出声,一切就都结束了。现在肩头虽然还有些疼,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关系。
江凡修一直在问要注意什么,几乎要问到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了,那位男医生一脸好笑的表情,似乎在笑他的大惊小怪。
任秋桃不好意思地擦干脸上的泪,轻轻地扯了下江凡修的衣角,走啦,走啦,没有看到人家在笑咱们么?
低着头从医生的诊室里快步的走出来,她实在不好意思看他,他的衣襟刚刚被自己弄得折折皱皱的,上面还有她的泪水、鼻涕和汗。第二次,这是第二次用泪弄脏他的衣服,和容容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好像也没有哭过,朋友都笑她是一个没有泪腺了人,看来不是,只是他们都没有刺激到她的泪腺。可能是一个人在这边太过孤单了,所以才多愁善感起来,虽然她并没有明显地感觉到孤单。
看着她低头不语,以为她还在疼着,是了,一个女孩子被自己摔过肩,胳膊又硬生生地被扭错了位,怎么会不疼?除了对不起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快走几步追上她,挽起了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
被他的大手握住,他的热度和那微微地颤抖让她知道他心里的歉疚,其实也怪不得他的,谁让自己那么的冲动。小声地对他说,
“江凡修,拜托我只是胳膊错位,不是伤到腿脚了,别把我当成残疾人好不好?我自己可以走啦,你这样挽着我,别人见了还当我得了什么大病变得弱不禁风了呢!放开我啦!你都没有看到刚刚那个医生在笑我么?”
“笑你?笑你什么?”
“笑我娇气呗,这在他的眼里可能算不上是病的,刚刚你还一直在问要注意什么!羞死我了。”
“啊,对了,你也听到了他不是说两周内你的胳膊都不能太用力,搞不好会变成习惯性错位的!要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习惯性错位?就是错位错成习惯了?就是说动不动胳膊就会变成那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可怕,她不要!
“知道啦,听起来都怕,我一定会注意的!……江凡修,你给阿姨打电话了没有?……你没打啊?天啊,阿姨不会还在等你吧?阿姨怎么没给你打手机?”
“手机?我早就关了,要不还不给她打爆了啊!你别担心,阿姨一定会为我的爽约找一个特冠冕堂皇的理由。”
“江凡修,你真的那么怕相亲么?相亲有那么可怕么?我想阿姨给你介绍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好的,你干嘛一脸怕怕的样子?你去和女孩子讲讲话,喝喝茶,然后再送她回家就好了,罪犯你都不怕,怎么会怕娇娇小姐?”
扭一下她渗着汗的鼻尖,
“你说对了,我就是怕,我怕西装革履,我怕谈交响乐,我怕提起凡高,我怕和那些娇娇的小姐交往,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和她们说什么,所以能不去就不去了!……小丫头,你不怕,下次让阿姨介绍你去相亲好了。”
“我不要,我还年轻么,不像你一把年纪了!……这下你要有的唠叨要听了!我还是离远点,免得波及到我!”
唠叨?阿姨是很唠叨,比老妈还唠叨,其实自己的热心肠可能就是从她那里继承来的。
“自私了吧,你?没事,我对阿姨的唠叨已经有免疫力了。……这两周你一定要注意,特别注意。算了,这两周你家里的活我都包了吧,你就什么也别干,养好了胳膊再说,要不……你休息两周得了!”
停下脚步斜着眼睛看看他,他说得那么的认真,一种被关心,被呵护,被宠爱的感动的心底升起。她不是不被关心的,也不是不被呵护、宠爱的,也不是不感动的,只是这一次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它是有颜色而有味道的,淡淡的粉加淡淡的甜。
“怎么了?又疼了?要不再回去让医生给看看吧!”
“不疼不疼,我才不要再回去呢!医生都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江凡修,你说我家里的活你都干了?……两周?全部?……你不是很忙的么?我看你好像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
“接下来我们组会轻松一段时间,另一外组会忙一些,如果他们忙不过来也可能再叫上我们,不过,不会像之前的那样连续几天都不能回家。”
“你们分组的?就像电视里演的什么重案组,辑毒组,扫黄组?你是什么组的?很危险的组么?看到你伤了两次了。”
“你知道的挺清楚么,我是辑毒组的,倒没觉得怎么危险,当警察就都会有危险的,可能文职的会好些!”
“对啊,那次在广场上好像就听到有人说是你们是在抓贩毒的,前两天我看电视新闻还播……”
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那样血腥的景头,那样可怕的场面,她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实在不敢同他联想在一起。
“江凡修你看,好漂亮的夜景!我还从没有见过这里的夜景呢!”
路旁的街灯曲折、蜿蜒,仿佛少女颈项间的一串珍珠,闪烁的星光宛如镶嵌在湖蓝色夜空里的宝石,很美,大城市里最美丽的时候应该是夜晚吧,热闹而繁华。
把手伸到他的臂弯里,
“陪我走走吧,有你这个警察作陪,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吧?”
是他常见的夜景,多少个夜晚人们都已睡去,城市也安静下来,只有寂静的灯光陪伴着他们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任务,紧张的时候没有闲暇去欣赏,等待的时候又无心欣赏。
她的小手在自己手臂上紧紧地握着,他的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愫,仿佛心中一处最柔软之处被她碰触了。
若是阿姨知道他正陪着一个女孩子走在夜晚的街头,怕不知道要怎么开心的吧!只是,不能给阿姨知道,要不一定会多出许多事来。心中一动,阿姨会以为他在追求她么?
“喂,江凡修你在听我讲么?”
他在出神,一抹笑挂在嘴边,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笑什么。
“呃?你说什么了丫头?我刚刚有些走神了!”
“我看到了,而且你一直在笑,有什么好笑的么?我怎么没看到?”
“好奇心这么重不好!”
“人家只是对你好奇么,不说就算了!”
“小丫头,发脾气啦!没想什么,只是想如果阿姨知道我没有去相亲,却陪着你在逛街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一定会生气!……不对,阿姨会以为咱俩在处朋友呢!……其实你人很好啊,又热情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是因为工作太忙?还是……像阿姨说的你根本就不会追女孩子?”
“阿姨还和你说什么了?她不会……”
“从你呱呱落地开始事无巨细一并讲完。”
做一个爱不了的表情,阿姨就是这样也不管是好事还是糗事她高兴便会讲给人听。
“看来我的糗事阿姨也不会放过喽!我这个阿姨啊说精明是真精明,说傻的时候也是真的傻!”
“傻点好呢!我的朋友都说我有些傻乎乎的,谁管,我快乐就好了!你知道么总容总是教我好多为人处世要注意的事,可是许多我都做不到呢!比如她说不要想信陌生人,可是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学得可以相信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信任你!你就像……”
任秋桃低头想了想,却想不出一个很合适的词汇,他于自己来讲是什么样的人呢?决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他又不像容容,他带来的是一种她不曾经历过的感情,她实在不能确定这感情是什么。
“一个哥哥吧?我也说不好……”
江凡修的神情一滞,雀跃的心一下从云端跌到了地面。
“江凡修,你总是丫头丫头地叫我,我也给你起个外号得了。”
“行,你起吧。”
抬头不解看着他,直觉他不开心了,可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有些意兴阑珊?
“江凡……”
话还没说完一个人从自己的身边跑过,后面传来了呼喊声,
“拦住他!抢劫啊!拦住他!”
街上的人很多,可一听到求救的声音却都躲开了,只一转眼的功夫那人就跑出了很远。
江凡修匆匆地对任秋桃说了一句,你先坐车回家!就抬腿追了上去。
应该听他的话,应该拦辆车回家,一边跑着一边这样的想,可是她却没有停下脚步,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也要追上去,也没想追上了要做什么,心中只想着要追上那个高大的身影。
肩头上传来丝丝的痛,她的脚步顿了一顿,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块,又继续跑起来。
转过街角便看到江凡修已经和那人扭打在了一起,帮他,帮他,任秋桃没有停下来,直直地跑向江凡修。
那人挣脱了江凡修,转身要跑却和任秋桃撞了个满怀,两个人同时抬起手来,任秋桃被他一拳打在了地上,那人却被她扔出的石块打中了头部,江凡修中上来擒住了他,把那人的双手反剪过来用鞋带绑了个结实。
这时警车也呼啸而来,想是围观的人报了警,江凡修把罪犯交给警察,便怒气冲冲地走向坐在地上揉着肩的任秋桃。
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看到她带着些泪光的眼睛,已经冲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一下子把她拥在怀里,刚刚看到她和罪犯冲了一起,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从没有这样过,就连面对持刀带枪的罪犯也不曾这么的紧张,紧张到害怕!
“不是告诉你要你回家么?你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跟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如果他的手里有刀怎么办?”
。那人有刀么?现在想来真的有些后怕了,若是考虑周全的话可能不会这样的冲动的吧?跟来做什么?她没有想,她只是想上他,然后,看到他们扭打起来,她就只想帮他,这有错么?他为什么这么大声地喊?为什么要凶自己?
“我只是想帮你么?这也错了么?你为什么骂我?……你就只会凶我!你……你这只臭猪,你这只笨驴,你……”
突然应得很委屈,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在一天之内哭了两次。奋力地扭动身体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是他那钢铁一般坚固的手臂没有一点点松动的迹象。放弃了挣扎,俯在他的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的泪渗透衣襟灼伤了他,叹口气,柔声地安慰着她,
“丫头,又哭了?别哭,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我只是……太紧张了,看到你被他推在地上我被吓坏了!……好了,我错了,不应该骂你凶你,你原谅我吧,要不你打我两下得了,别哭了,嗯?...一个晚上你已经哭了两次了,我刚刚才见干的汗衫又被你荼毒了第二次!你和它有仇啊?”
任秋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后缩了缩,然后她才注意到周围有很多人,都静静在看着他俩。
人群里突然响起了掌声,越响越烈,有的人还呼起了口哨。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大块头,吻她啊!”
接着很多人跟着起哄,
任秋桃感到自己的脸要燃烧起来了一般,趁着江凡修愣神的功夫,急忙抽身后退一步,要怎么才能拨开人群走出去?
江凡修镇定地一笑,一只手再拥上她的肩头,对着人群大声地喊,
“刚刚报警的朋友,谢啦!……大家误会啦,她是我妹妹,很勇敢的是么?”
掌声更加的响亮,可任秋桃的耳边却只回旋着那句“她是我妹妹。”,刚刚不是也说把他当做哥哥的么?为什么听了他的这声妹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