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故事》北方夜空的星

17、第十六章 真相

　　第二天一早，春川，在石敲开了一栋典型的韩式住宅的大门。
　　昨晚，在石在给女主人的电话里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请求见她一面。终于，她同意了。
　　落座的在石望着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他的祖母，他朴基喆的祖母！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在石就非常渴望了解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了不让现在的父母伤心，他暗自找人进行了调查，查出他的祖母住在春川。于是，他就来了。他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想抛弃现在的家，只不过，寻回自己的根是全人类的共性。
　　老太太和蔼地看着在石，“你，就是基喆？”她已经对那个小孩子几乎没有印象了。
　　“是的，奶奶！”
　　“你都已经知道了？”
　　“是的，所以我才来看望奶奶，我也想听奶奶说说我亲生父母的事！”在石的目光中充满了恳求。
　　“亲生父母！”老太太重复着，“哎！我还以为这件事不会再有人提起！”
　　这都是命运呐！老太太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东贤正坐在飞往光州的飞机上。李奥查出，崔南浩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住在光州，是个法医，二儿子现移居加拿大。他这次去，就是去见那个法医崔英俊的。为了保密，他让李奥呆在家里，他一人前往。
　　我怎么会这样大意，如果早想到查找他的家人，也许。。。。。。东贤的直觉告诉他，这次光州之行，真相离他不远了！
　　咖啡厅里。
　　老成持重的崔英俊打量着东贤，父亲留给他的照片上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男人。刚才，东贤已经把能证明他身份的文件按崔英俊昨天要求的一件不少地让他过目了。崔英俊除了询问了他父母的事之外，还有意无意地和他聊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光州，终于，他认定，他就是申东贤！
　　两人先到了银行，崔英俊取出了一份文件，然后，他们一同去了崔英俊的家。
　　书房里，崔英俊把文件交给东贤，“两年前我父亲临终前嘱咐我，如果有朝一日你来找我，就把它交给你！你打开看看吧！”
　　东贤从文件袋里拿出了几页已经发黄的卷宗，上面是他熟悉的、父亲的笔迹！他压抑着那颗急切跳动的心，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他抬起头，望着崔英俊，眼中一道锋利无比、冷洌无比的光芒闪过。“我父亲遇害之前就是在调查这个案子？”
　　“是的。”崔英俊开始讲述一段让东贤感到锥心之痛的往事。。。。。。
　　“两年前，我父亲被查出患了癌症，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他住院的前一天晚上，把我叫到书房里，拿出了这袋卷宗。他告诉我，他的这二十年都生活在遗憾当中。二十多年前，他和你父亲是搭档，1980年，你父亲在调查一起案件中偶然发现，法院内部有人利用当时的形式和职务之便侵吞被起诉人或失踪人员的财产，而且数额巨大！他怕泄漏风声，没敢向上级汇报，便和我父亲展开了秘密调查。由于我父亲当时身体不好，在家养病，所以，你父亲独自做了大量工作，最后查出法院的金副院长和你父亲的好友姜正哲也参与其中！接着，便有人向当局揭发你父亲帮助金大中策划光州事件，警察开始追捕。我父亲偶然得到消息，冒着危险通知了你父亲，可他还是惨遭杀害。”崔英俊顿了顿，东贤沉默地望着他，耳边却响起二十二年前那天深夜里父亲急促的声音，“什么？你是谁？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是南浩吗？喂？”此刻他的心里似乎在用力地压抑着什么。
　　“我父亲意识到这两件事之间可能有关联，但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只向你父亲一个人下手，也许是他们不知道我父亲也参与了进来，否则。。。。。。你父亲逃走的当夜，我父亲偷偷回法院，想取回你父亲办公室里有关他们犯罪证据的卷宗，但他晚了一步，你父亲的所有物品已经被查封并转移。剩下的就只有你手里的这几页，是我父亲在之前整理资料准备交给你父亲时落在家里的。
　　第二天，我父亲被隔离接受调查，还被问及那晚回法院的原因。因为他是偷偷回去的，所以几乎没人知道，除了姜正哲！那天，他在走廊里遇到了姜正哲！他们没有查出我父亲是否知道真相，才把他放了出来，那时，你的父母都已经遇难了。两天后，我父亲就被调到了一个偏远地区的法院，一呆就是十年！
　　你可能要问，为什么我父亲手上握有证据而不起诉他们？其实那些只是零散的档案，虽然矛头指向他们，但几乎所有重要证据均已消失，在那场事件后，证人也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因此，即使起诉，也不可能成功。
　　我父亲回来后，每年都要在你父亲的忌日去上坟，前年，他也走了，临终时，还嘱咐我，如果你来找我，一定要告诉你真相，而且要我代替他每年去扫墓。。。。。。我想，今天，我父亲的心意终于达成了，他可以安息了！”崔英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望向东贤，他知道，此刻那看似波澜不惊的双眸下，深埋着怎样深刻而汹涌的伤痛！
　　东贤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悲愤，尽可能平静地说，“崔先生，谢谢你，更要谢谢令尊大人！你们对我家的恩情，我永生难忘！”
　　。。。。。。
　　跪在父母的墓前，东贤的心海如波涛般翻滚，一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在一夕之内就大白于天下！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姜正哲，我申东贤马上就会让你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天理的存在！
　　东贤抚摸着那份宝贵的档案，那尘封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心中一字一顿地说，“爸爸、妈妈，儿子会给你们报仇的！”
　　他明白，通过这些档案将姜正哲送上法庭是不可能了，他的这些证据并不充足，而且，二十多年了，早已过了法律规定的追诉时限！他，只能靠自己了！
　　离开墓园，东贤去了光州的几家孤儿院，既然已经得知父亲的遇害的真相，他更加迫切地想找到弟弟！二十年前，这里只有一家孤儿院，而孤儿们的档案大多数已经毁于那场火灾，或在疏散后遗失了。东贤也知道希望渺茫，但当他走进最后一家孤儿院时，他还是在心中默默祈祷，“上帝啊，请帮助我！”
　　“怎么今天都来找申东俊的档案？”负责档案的大婶嘟囔了一句。
　　东贤的心高高地提了起来，“您说什么？难道今天还有人找申东俊的档案？档案还在嘛？是什么样的人？”东贤急切的语气让那大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半天。
　　“是个和你差不多高的年轻人，小伙子挺帅，一双大眼睛！你们挺幸运，这批档案是去年拆除旧楼时从地下室找到的。”东贤心里一惊，难道是在石？他为什么要查东俊的档案，难道。。。。。。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东贤的心就急促地跳动起来，但他严谨的思维又使他立刻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虽然在石真实的年龄和东俊一样大，但他是从朴家过继的。更重要的是，除非姜正哲疯了，否则，决不可能会去领养一个被自己害死的人的孩子！那岂不是要每天面对噩梦吗？东贤摇了摇头，自己是太心急了！在石一定是在暗暗帮自己，那天晚上在酒吧里，他不是说过要尽最大的努力帮自己找到弟弟吗！
　　“好了，看吧！”大婶把档案放在东贤眼前。
　　申东俊 1979年6月1日出生
　　父：申张赫 （死亡）母：朴美姬（死亡）兄：申东贤 （10岁）
　　。。。。。。
　　于1981年12月3日被领养
　　领养人国籍：大韩民国 领养人姓名：申请保密
　　档案非常简单，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东贤有点失望。
　　这一天的奔波和情感受到的强烈震动让东贤感到有些疲累，但他仍然没有停
　　止思考，一个复仇的计划在返回首尔的途中渐渐成形了！
　　东贤没有在飞机上看到在石。想到默默为自己做事的在石，东贤的心中一阵感动，但紧接着又是一片寒凉！想到自己马上要进行的报复，想到在石即将与自己反目成仇，东贤觉得象是灌下了一杯苦酒。他问自己：朋友难道就是用来出卖和伤害的吗？这是怎样的命运啊！父辈是这样，我们这一辈还要继续下去！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上帝啊，你有的时候真的很残忍！对不起，在石！如果你恨我，我决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是，我必须要履行我的誓言！即使为此而放弃我的幸福乃至生命！
　　重新睁开双眼的东贤目光中又闪烁出他那特有的坚定、冷峻和刚强！
　　李奥在机场接东贤。返回饭店的路上，东贤把见到崔英俊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奥。并告诉李奥，今晚，他的复仇就要开始了。
　　“老板，手枪我已经搞到了！”李奥从反光镜里看了看东贤，这个男人，即将成为真正的猎人，就要开始真正的杀戮了！
　　隐约间，李奥好像看到了一辆黑色汽车一直尾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