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的柠檬黄》暗蓝汀

19、卷十九

　　秦洛漾几乎是跑出酒吧的，午夜的街头，他在街上狂奔，眼角是汗是泪，他几乎分辨不出，为什么这么想见她？
　　他停下来，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疲惫地靠着树，或许这只是个梦，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

　　“喝不？天气很冷！”
　　他回头。
　　莫夏，这个妖精……
　　就好像那次给她送水一样，她伸出手中的热饮料，朝他一笑。
　　其实她半路想到自己除了大衣什么也没带出来，不免想笑，又回去拿，在推门的一瞬间就看见了他，他还是没有变，或许，对于他们三年太短了，根本不可能让一个人轻易改变。
　　她的脸红红的，搓着手，身上的大衣在风中飘舞，专注地看着高大的梧桐，仿佛看到他只是偶然。
　　“夏，是你，真的是你。”他站起来，大力地抱住了她，他的语气不是一般的兴奋。
　　那一刻，她又要沉沦了。
　　那当然是他，是漾，墨紫的眸……可这次她不能这样迷糊。
　　她轻轻推开他，帮他打开饮料，递给他，秦洛漾也没有多说什么，接下握在手中，握得很紧，经脉明显突起。
　　她不是冷静的，她几乎想在那个怀抱里依赖到死，可是，她总是清醒的，她很清楚地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她不敢忘记。
　　“今年的冬天真冷啊。”仿佛是知道见面定会成为尴尬，但她还是说得自然，更像只是多年不见的朋友在一起怀旧。
　　“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到处打工过日子，还真是不错。要是你要怎么样，也不干我的事，只要不把我搞得没地方可以住就行。”她说得坦然，仿佛，这样可以消磨他的意志。
　　“那么说，你是过得还好。”他喝着热饮，也淡淡道。
　　“还好吧。”她点着头，转而回头看着他。
　　“幸好，你还是没有变，至少是脸没有变，呵呵。”她的眼神是他看不出的感情，可是她的语气至少是有些悲哀的。过早地遇见只会再次分别。她没有怀疑他，她还是那么自然地同他攀谈，没有一点尴尬，没有一点感伤，似乎是有的，可是她掩藏得那么好。她对他的目的无所谓，仿佛，她本来就是不应该在乎的。
　　“夏，可以说点真心话吗？”他恳切地期盼她能够不这么冷漠，当然，她若是不同意，他也能接受，他们是敌人，不是吗？
　　“好好，说吧，在这之前你要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要伤害我？”她的眼神柔和但迫切，他欣喜，至少，她是为之动容的。
　　“没有。”他微笑着。
　　“好。”莫夏喃喃。
　　“漾，若是你……你要行动了，请不要告诉我。”她脆弱地笑着。
　　“这是我的真心话。”她接着。
　　他在犹豫，他是有了完整的计划，可是，看到她这样，他怎么放心？
　　“不过，别担心，你要对付的是我爸，对于他，你还太嫩。漾，这是我唯一能提醒你的。”她起身要离开。
　　“那么，你是不是喜欢过我？”他也站起来，好不容易见面，如果不问，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喜欢。但那已经没有用了。”她回头，一字一句地答，神情认真。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冷静，或许，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的说不定，彼此的默契，也可以是他们的分割线，她的话，他能明白；他做的一切，她也能明白，他们彼此心照不宣。见了面，好像就不似记忆中的这般痛苦，一切似乎又都能一目了然。

　　他看到她的背影，其实已经没有往日的活跃，她没有让他失望，她不是这么容易可以摧毁的，而且，她是喜欢他的，足够，就算以后恨他，也足够。
　　他的笑声回荡在梧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