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的柠檬黄》暗蓝汀

14、卷十四

　　今天是一个雨天，也是星期六，多好的休息的日子。
　　莫家的男女主人到南京办事，家里除了家仆的脚步声和屋外传来的淅沥的雨声，一切还是安静的，若大的莫宅显得空旷。
　　莫夏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靠在大厅的柱子边听雨声，很清晰，就好像可以一滴一滴渗进心里。
　　“我已经和洛漾说了一切了。”莫夏转而看见脸色惨白的莫离。
　　“哥，你还好吗？”能够相依为命的只有眼前的哥哥，她最在乎的也是他。
　　“暂时还死不了的，不要着急。”莫离久违地对着她笑，笑容干净。
　　一切既然已经明朗，那么他还是他，也无须再伪装。
　　“早，二位。” 秦洛漾迷人的嗓音打断他们的谈话，他的脸色红润，不过气色也不是很好，看起来像是没有睡好。
　　“早。”莫夏答应着，眼神却没有看他。
　　秦洛漾微微皱眉，但是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他无法猜测此刻她的想法，会不会根本不想见他？
　　虽然早上莫离已经坦白了一切，他们对于他的身世被揭穿是那么冷淡，那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他们对于他的目的也抱以无所谓的态度，他们到底是和他不一样的人。

　　早饭后……
　　“我准备明天就离开……” 秦洛漾面无表情地说着，仿佛这话已经练习了很多遍。
　　“呵呵，我到这里还不满一星期哪？知道吗？仇恨有时候真是讨厌的东西，也许，我真的只是适合住在那种发霉的阁楼。”他使劲想让自己平静，他专注地看着莫夏，期待她留住他，可又希望她狠心地拒绝，能之使自己更加坚强面对。
　　一时间的沉默，其实莫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该怎么留他，一切的一切，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哪？
　　“不要这么急着走……”她闭上眼，累，她只能这么形容。她还记得，她对阿霖说过，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莫离安静地望着窗外，一时间仿佛不在这个空间，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人想发疯。
　　“我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夏，我们是敌人了，你不应该留我。” 秦洛漾喝着咖啡。眼神似笑非笑。
　　“是吗？”莫夏泄气地反问，这就是他的选择。
　　“我想我的选择，莫离应该是最明白的，夏，我的父母是哭着离开的，他们是有怨恨的，作为他们的儿子，我别无选择。” 墨紫色的眸有一种坚定的爱。
　　“所以，下回我的到来，就不会再懈怠了。”他的瞳孔收紧，想必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不是不知道的，他的笑容浓了。
　　对于他，走到这一步是因为他一向对任何人都是好的，他的性格是不让他记恨的，可是莫家把他的家毁了，把他的父母毁了，难道十多年助长的仇恨会因为他的仁慈而停止，而接受仇家的恩赐，还在一旁答谢，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好，随时奉陪。”莫离望着他，眼神幽幽的，看不见底，秦洛漾笑着，恐怕这个世界上最理解他的就是莫离，最能与他成为敌人的也是莫离。
　　“夏，你应该学会忘记的。” 秦洛漾看到莫夏略显失落的神情，有一丝不忍，她这样，叫他以后怎么以敌对的姿态出现，恐怕他对她是有伤害的，可是现在他也无法解释先前对她的喜欢，到底是真是假。
　　“我有自己的立场，从小，我就不是为自己而活……”她的神情冷淡，有强不可摧的外壳。
　　那么，他似乎可以放心了。
　　“你放心，你的离开会有最好的理由，相处几天，不能说很愉快，但至少今后，我也满足，期待你的下次回来。”莫离放松了眼神的芥蒂，恐怕今后……
　　“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一句话，你要是下次回来利用我完成你的手段，我一定会相信、顺服你，不能说助你，我一定一定会这么相信，不因为别的。”莫夏站了起来，恍惚间，无论是洛漾还是莫离都看不清她的表情。
　　秦洛漾的心在纠结，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告诉他，她会等他，亦或是什么，他猜不透，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
　　同时，莫离也在迷惑，夏，你要干什么？
　　“我说了，不要在意，总有一天，你会利用我，我只是在跟你摊牌，告诉你我的立场，但是要你明白，我是相信你的，但是若是你要完成什么，答案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也是家族给我的——使命。”她说完，转身上楼，他怔了怔，对着她的背影开始微笑。
　　夏，你，知道吗？才几天，你就长大了，你终于肯面对所有的事，这样，今后的见面才不会让我难过……
　　秦洛漾的心隐隐地痛……
　　而同时，莫夏的步伐开始摇摆，她的泪早已贯穿自己的心脏，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夜，寂静而又荒凉，莫夏的房间，凌乱一片，她靠在床边，泪，是什么时候干的，只感觉自己怎么也流不出来了，她从来没有比现在更需要安慰，只可惜，唯一给过她安慰的人，马上，就要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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