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步步惊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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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人声鼎沸，殷离坐在紫霄宫紫霄殿后方左边的大梁上，嘴里嚼着娘亲给她做的五香牛肉干，悠哉游哉，十分自得。
不得不说，这些修道参佛的世外人士都很会选住地方，选得好还不止，这殿堂端的还盖的是富丽堂皇。就说寺庙的琉璃瓦，几重檐，高高的基座，几十级的台阶……，都不是平常人家住得起的。简直是堪比王侯！想想，当和尚道士还真是不错，看看相，算算卦，求求神，拜拜佛，参参禅，悟悟道……，就可以吃得好，住得好，玩得也好，咳咳，当然，这说得是混混和尚和酒肉道士。不过，想想二十一世纪的和尚道士，曾经还流传着一个说法，招收本科、硕士、博士生呢！工资比普通白领高很多，出门有车，回家有空调，酒肉照吃，麻将照打……，自在哟！
紫霄宫位于武当山主峰天柱峰东北的展旗峰下，群山环绕，绿树成荫，殿内空气并没有应为人多而搅得浑浊。这紫霄宫殿堂楼阁依山而建，鳞次栉比，焕然天成，各宫殿分布在松柏密林见，奇花异草暗布，涧水幽声时闻，山水人居掩映成趣，别有一番滋味萦绕心间。
大殿上悬挂着张三丰亲笔手书的“紫霄福地”，字形挺俊，笔力盎然，很有一番功力，单单看这字，也知道，张翠山绝对得自张三丰的真传。
只是，今天这“福地”，不知会不会血溅当场！
殷离看着殷野王大摇大摆的进来，神色中带有几分不屑，几分傲气，几分气闷，不过对这张三丰还算恭敬，毕竟武林中有能与张三丰匹敌的，绝对不多，而张三丰的行事，不论正邪两方，更是很少有人有微词。只是，殷野王暗暗的细数着各大门派，几乎都是由掌门领着，精英尽出，一个个正襟巍然，仿佛都是在替天行道，我呸，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殷野王最不屑这些沽名钓誉的所谓正道。爹干嘛派他来给张真人贺寿？他才不想见着这些个东西呢！算来，看在妹妹的份上，今天安分还是安分点，别给妹妹添乱。唉!素素什么人不好嫁，偏偏嫁这个张五侠呢？为人迂腐，行事拘泥，畏手畏脚……，成天圣人有云，子乎者也的吊着书袋子，哪一点配得上他活泼可爱的好妹妹？他是见着就想揍人一顿！（还活泼可爱呢！他忘记自己的妹妹已经是贤妻良母了？）
张三丰一改平日里的邋遢，洗净的头发束了个道士髻结于头顶，一袭崭新的紫色深衣道袍虽然刚刚被五徒弟弄出了些许褶子，不过照样还是蛮光鲜的。人更是精神饱满，红光耀人，神色怡然。一步步稳稳的踏入紫霄殿，衣角纹丝不动，看得出修为非凡。由内而外透出的清绝修为令人不自觉的加以敬意，暗暗仰望！
“贫道不知众掌门及各位江湖同位一同莅临武当，未曾亲迎，往各位掌门，各位武林朋友见谅！”听徒弟说来了好些人，甚至还有一些门派的掌门人，张三丰很是无奈，他从来没打算大办寿辰，可现在不大办都不成。只是，武当的火头道人做不出那么多饭菜吧！可，这些江湖同道是来贺寿的吗？张三丰心头雪亮，嘴上却一派雍容。虽然多年来他早已不管武当事务了，可大小事情，他还是清楚的，毕竟，也只有那么些事，他也管过几十年。
“哪里，哪里，张真人百年华诞，老衲当来祝贺！这是佛前开过光的檀珠，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这是少林的。（估计是别人送给少林的。）
“武当与峨眉同气连枝，况且晓芙与梨亭已经定亲，武当与峨眉也亲上加亲，贫尼不亲自来一趟，也说不过去，峨眉奉上百寿图，权当寿礼，还请张真人笑纳。”这是峨眉的。（大概是峨眉高徒自己绣得，本人觉得吧，灭绝脾气不好，静不下心来绣这个。不过，以前咋没见着老尼亲自前来呢？）
……
轮到殷野王，一句：“天鹰教白眉鹰王坐下堂主殷野王恭贺武当张真人寿辰，鄙教的一点心意，还望张真人收下。”拍拍手，一溜人进来，一张王羲之的《兰亭序》不知是真是假，一本嵇康的《广陵散》不知是否原曲，一幅吴道子等人的《金桥图》不知有否临摹，一盒白玉和墨玉磨制而成的棋子……，啧啧，怎么看都不像是殷野王弄出来的东西，太雅了。只怕是殷素素的手笔吧！真难为他们找出这么些物件，怪费神的，一般人还分不清真假，不过，这张真人嘛，应该知道。活了一百年呢！什么能不知道点儿？
顿时大殿里议论纷纷，讨论着这殷野王的来意，莫非？武当派和天鹰教结盟？自谓正派的人士开始想着以后的立场，是不是要与武当为敌。还是天鹰教特地来给殷素素打气？妖女死乞白赖的搭上人家张五侠，张五侠想甩，天鹰教不让，这是自以为往正道想的。不过，这张翠山还真是荤素不忌的，魔教妖女也能娶回家，不知道是不是滋味不同，这是心术不正的人开始色色的揣摩。顿时大殿比沸腾的粥还乱，比千百只蚊子还惹人烦……，倒是猜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猜人家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的。
各门各派都意思意思的给了寿礼，宋远桥大声一喝，先吃完吧，有啥事吃完了再说。把一堆堆各怀鬼胎的人弄去吃饭，意思意思的每人给了一碗大白米饭，没法子，人太多，武当现在几个灶轮流煮着白米饭，然后招待人的，就是一碗米饭加一碟泡菜，估计就这么一下子，武当储存的泡菜都成空坛子。
少林，峨眉都是出家人，吃得惯倒还讲究。其他人就傻眼了，心理止不住的呐喊：他们可是无肉不吃，无酒不欢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是来吃饭的。可这茬，谁人带头找呀？
这顿饭，有人吃得怡然自得忒自在，有人吃得理所当然很实在，有人吃得痛哭流涕肚里吞，有人吃得暗暗磨牙发誓再也不上这破武当，更多的是家常便饭将就将就无所谓。第一种人是少林、峨眉来的，第二种人是丐帮来的，第三种人是武林世家来的，第四种人是赵敏之流，皇亲贵戚来着。最后一种是大众心态。
看得张松溪十分欣慰，自个儿打定主意，以后武林同道来，就都这么招待。瞧瞧，大家多捧场呀！一个个都吃得碗底儿朝天呢！（怎么看都觉得他腹黑）
古人时常一日两顿，晡时（也就是申时）吃晚饭，今儿人多，除了各派掌门和有些名头的有桌椅用餐，其他小人物通常一个碗，上面舀两勺酸菜了事。而大家心中都有事，饭菜又不是很合口味，不过给武当面子，不得不吃罢了，武当尚属道家门派，忌酒，所以也没有给大伙儿准备美酒“佐宴”，因此，这顿饭吃得即位迅速，基本上两刻钟两波人都用餐完毕。
申时两刻（下午三点半），除了天鹰教殷野王礼物送到了就走人，其他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回到紫霄殿大厅。少林为武林泰山北斗，首先发话，“张真人，按说贫僧是你的后辈，今日更是是你的寿辰上讨教旧事，只是，贫僧忝为少林掌门，有些派务还得与张真人商讨，还请张真人见谅！张真人，贵派张五侠不仅灭我龙门镖局满门，还折毁我派两名弟子，多年来与鄙派多有冲突，还请张真人让张五侠出来给个说法。不然，我少林决不干休！再有，谢逊那恶贼杀我空见师弟，也请张五侠道出谢逊下落，为我空见师弟报仇雪恨！”少林寺空字辈的掌门空闻带了空智、空性及九名高僧来到武当，空闻首先出声。大义凌然，一派慈悲风范，仿佛张三丰纵徒行凶，危害武林，不除不快。（唉，早几年干嘛去了？那时候不来申讨武当，让张真人主持公道。）
其实他们都有些看不上张三丰，毕竟张三丰背出少林，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三位少林神僧，鄙派与少林寺的瓜葛还没分清，鄙派五弟子有否伤及贵派弟子及龙门镖局尚未定论，但是我徒弟俞岱岩确实伤在少林大力金刚指下，害得他终身残废，十年来卧床不起，我也正要请教三位神僧，这，少林寺又有何交代？”张三丰不是怕事得人，虽然对于少林寺，他绝对会给予三分面子，但是伤己弟子，也不是那么好了结的。
“张真人，我派并无人出手伤及俞三峡，这绝不是我少林所为。”空闻直接下了定论。
“可这大力金刚指，公认的少林绝技。还有其他门派会不成？难道少林绝技流落他方？”张松溪上前看似指责少林有人偷师，自己还不知道，其实也是指少林伤了他三哥。
这一点，少林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等了半晌还没说话，昆仑派掌门何太冲上前逼问，“张真人，我的两名弟子高则成跟蒋涛在王盘山一役被折，还请张真人让张五侠和夫人出来给个交待，只要张五侠说出谢逊那恶贼的下落，行个方便就好。我昆仑派地处西域，与武当向来颇为交好，不知张五侠何故，伤我徒儿。”说得简单，行个方便，行哪门子的方便？还威胁上了？
“何掌门，我五哥虽然和金毛狮王一同失踪，你又怎能断定，他们这些年一直在一起？大海茫茫，烟波浩渺，一不留神就葬身鱼腹，当年的船被打沉，谁知道谢逊会去飘落何方？指不定就是死了呢！现在你来还来找他，又是为何？再说，谢逊乃明教中人，所谓道不同不予谋，我五弟还会与他串通不成？”
五大派到底是名门正派，除了昆仑派弟子有直接关系，其他门派就是寄予屠龙刀也不会再次公然想张五侠讨要消息，其他门派倒是荤素不忌，什么都敢说。
紧接着，巨鲸帮海沙派等一班小门小派和江湖二流人物直接上前要求张真人让张五侠出来，说出屠龙刀和谢逊的去向，含沙射影的直道武当是否要独霸屠龙刀意图称霸武林等等。
一时间，紫霄殿乱成一团。
峨眉灭绝师太虽然急切的想知道屠龙刀的消息，以便取得“九阴真经”，光大峨眉，但是，武当殷梨亭与其弟子纪晓芙到底有联姻之谊，又自命一派掌门，不屑跟江湖败类合污，暂且做了壁上观，没有开口。
华山鲜于通倒是两面三刀，做了个好好先生，貌似为少林、昆仑两派讨个说法：“张真人，大家都直道张五侠已经身在武当紫霄宫，更知道张五侠侠名远播，正直不阿，最是明辨是非，何不请张五侠出来一辩究竟，道明曲直，谁对谁错也好给天下群雄一个交代不是？”一通貌似抬高的说话想逼出张翠山再说。
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几人对这样的形式很是担忧。他们本来以为师傅大寿，大家就是再有想法也不会在这一天找武当晦气。本来还打算师傅大寿过后广发武林贴，召开武林大会，一来争取时间，有所准备，二来也跟师傅好好商讨要是解决不了又该如何。可是现在，群雄毕至，良莠不齐，五大派尚且顾及面子，海沙派之流就有些不知所谓了。什么话也不管什么场地都敢张口就来。这样下去只怕麻烦大了，可是他们能说什么？本来就打算让五弟先避着，徐徐图之，现在……
“大哥，二哥，事已至此，只怕只有全力死战了。”张松溪在暗处跟两位师兄商讨。
俞莲舟也暗暗焦心，四弟机智百出都没有法子，还能怎么办呢？若是以一敌一，他们尚且不是五大派掌门和江湖好手的对手，更别说，以一敌几十上百。而且，武当就他们七兄弟在武林中属于上层，其他二代、三代弟子更别说了，有些弟子一对一尚有问题呢！这样的局面，就是他们可以组成真武七截阵，对方如果用车轮战他们也是抵挡不了的，况且，三弟又瘫痪在床难以上阵，而五弟刚出海外归来，十年都没有合作，是否会有所生疏，露出漏洞呢？得先让人把三弟撤离武当才是，他们也好无后顾之忧的拼死一战。
“父亲，今儿不是太师傅大寿吗？怎么他们都拿五叔说事？而且，做寿的人个个都带着兵刃，莫不是来找武当晦气的吧，好大的一份寿礼呀！当我武当好欺负不成？”宋青书少年义气，本来想出来看个热闹，居然发现这些人对太师傅、父亲和各位师叔一再相逼，忍不住出口，还上前一把扯开以为看起来不济事的小帮弟子的腰带，一把暗器叮当落地，寒光闪闪，灼人眼眸，“哼！带着兵器也就罢了，还想在武当上暗箭伤人不成？”
“青书，下去。”宋远桥严令这小子不准出来，没想到他还是跑了出来，唉，到底还是老大知事。
“父亲……”青书不乐意了，父亲怎么老是训他，他那里做错了?
唉，这小子，你当我们不知道他们带了暗器不成？除了峨眉，少林、崆峒，其他门派都是带了明器的，今天这样的时候，该安排他们走才是，到底给武当留下后劲，以图光复武当才是。这是，这小子这幅摸样……
那派帮主见势：“带了暗器又怎样？如果张五侠不肯说出谢逊的下落，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啊……”今天人多势众，怎么着也逼问得出屠龙刀的下落才是。可他话还没说完，一个东西就被打进嘴里，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人扔暗器不成？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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