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玉静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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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为了她伤上加伤，她不是不敢动的，记得中原有个君王，常常“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无盐女常常都是有才有能才能的女人青睐的，而她现在这幅摸样，还能让他求亲，她觉得他还是带有几分真心。只是，这真心夹杂着救命之恩，让她无所适从。而现在，他又挽救了他们全族，他们之间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呢？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让巫医赶紧救他，族里的人知道他为族里出了很大一份力，也都很感激。不过，相信这份感激不足以让族人同意自己的“圣女”跟着别人走。是啊，“圣女”是族人呆呆相传，护族之人，族人敬若神灵般，又怎么可能放走呢？
看着他严重失血后苍白的面孔，她又几分失神。巫医用古老的水蛭传血法，替他输血，当然，她的血有毒，是不能输的。
巫医断定他没有大碍，于是，她把他托付给族人，吩咐族人在他伤好后送他离开。
就在这时，朝廷对于族人的压迫越来越厉害，让族人上供越来越多的大米，猪，牛，普洱茶等当地产物，族人生活越来越不堪。这时，族人商量着展开刺杀行动，没有实力与大元兵马对抗，杀一杀官员，引起官员恐慌，下一任官员再派过来又要一段时间，这样，可以给族人一定的缓冲期。而当下一任官员派来的时候，还可以路上截杀。总之，让这些官员，再也不敢来，让整个云南行省乱起来，他们一族也可以乱中取粟。
驻扎云南行省的从一品平章政事，正二品右丞、左丞，从二品参知政事，以及路、府、州、县等各级官员，由高到低级级刺杀，效果还不错。总算让云南陷入一片恐慌，官员无法行政，也无法收取岁贡等物。族人得到了很好的缓冲。
在探知又一任官员的到来的时候，他们一如既往的展开刺杀。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来的不是官员。而是平南王。传说这平南王统领大军剿杀义军，战功卓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将。只是没想到，这平南王身边更是高手如云，她一个二流身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在她被一黑袍连头罩身，连面孔都看不见的中年人击中，一道阴寒内力直入体内，游走在四肢百骸，顿时浑身疼痛，还好，还好她本身修炼的也是阴寒武功。她同样还以千蛛万毒手，积聚毒素与一指，顺势打入那人体内，总算报了自己的仇。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当然发现，同她一起来的族人都被另外两名身手十分了得的高手击毙，那两人出手之处，周围顿时冰冷，比与她相对之人的阴寒功夫厉害十倍不止，她断定，今天自己以万难逃脱的时候，就决定以死相搏，死也要拉个人垫背。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一晃而过，她被人带了出来。奇怪，谁会救他？
后来她才知道，救她的人是青翼蝠王韦一笑。这韦一笑探得大元平南王挥军南下，欲进攻明教义军四川行省的一些聚点，尾随追踪而来。没想到，碰上有人袭击平南王。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青翼蝠王勉励出手一救，还好她来去如风，倒是把她顺利的救了出来。
说来她到现在都还欠了韦一笑一命呢！
韦一笑把她留在东北方一个小镇的客栈里，就离开，继续探求平南王的消息去了。等他一觉醒来，她人却在殷野王的身边。后来她才知道，这里是天鹰教的地盘，殷野王巡视教务，发现韦一笑行踪诡秘，便让属下盯着，才发现了她。
接下来，治病疗伤，殷野王都一例陪在她身边。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这一次行动几乎全军覆没，族人只怕也以为她死了。而她所受的指力，虽然要不了她的命，要恢复完全，只怕也不是易事，毕竟，都是阴寒类功夫，只是，她的是毒，而对方的是真气。亮相冲突，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只怕一个不好，她的功夫也会废掉。而现在，她也找不到治疗的方法。殷野王虽然帮她用内力压制，只是，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她知道堵不如疏，可是如何个疏法呢？难不成真的自废功力吗？
走投无路，她不知如何是好。她这幅摸样，回到族里也几乎成了废人。千蛛万毒手还没有修炼成，她也无法修炼下去了，这样的她，还能当“圣女”吗？就让族人觉得她死了吗？
她承认，里面有几分私心，殷野王的陪伴让她曾经压制的心动，有活跃了起来。可到底该如何做，她无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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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决定的时候，一次醉酒，让她再也不用去想这些问题。既然已经跟了殷野王，她的千蛛万毒手即使只差一层就练成，现在也不用练了。男人毕竟不能没有子嗣不是吗？可是，现在散功，她的生育能力虽然没有被完全毁掉，可有几成把握能恢复呢？想想，有希望，总比没有任何希望的强。
在殷野王的护法下，她散了功力，只是，多年的蛛毒，一时半会儿也散不清。之后的日子，她天天与药打交道，是药三分毒，这以毒攻毒的法子，也不知能有多少功效。
一年，两年……，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没有半分动静，心下有些茫然了。于生育问题，她没有告诉过殷野王，想着，如果十年内，扔不能有孕，就让他纳妾吧，这是她的底线，她知道中原汉人于子嗣十分重视，对于血脉传承，他们有着骨子里的执着。好像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这辈子没有孩子，那么，她或者他，活着都没有任何意思，他们，仿佛就是为了子嗣而活。而他们的拼搏，奋斗，开疆扩土，称霸江湖，聚金敛银……，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所有的欲望，所有的贪念，所有的的作为，都是为了孩子。仿佛孩子，成了他们做任何事情的借口，成了他们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源泉。她就是不懂了，活着，是自己的事情，种善因得善果，因果轮回，都是自己的事情，就是没有孩子，也能皈依我佛，也会有自己的追求啊！
罢了罢了，既然嫁入中原人家，她到底还是得入乡随了俗。好好调理身子，为野王生个孩子。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就在她竭尽心力调理自己身体的时候，殷野王回总堂的时间越来越短，说的话越来越少，还会时不时发脾气，这些，以前从来没有过。而且，就是回来了，身上也会带着不属于他的香气，作为女人，她虽然不喜胭脂水粉，可族人有不少好这些。她清楚，那是他亲近女人而带的香气。后来，甚至行了那夫妻间的事儿，她明显的看到殷野王的身上有女人的指甲印记，那印记像是刻意抓的，是在激情澎湃的时候留下的。那女人，是在像自己示威呢！看着野王背上一道道发黑血痕茧子，她的心跟着空了。就是跟他行夫妻敦伦之事也有了排斥。
刚刚满了三年，他就厌倦自己了吗？想起那位先祖的遭遇，她似乎还幸运许多。婆婆没有，小姑挺好相处，公公也不苛待她，甚至对她挺和气的。只是现在，她与野王之间，还有相处下去的必要吗？
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有身孕了。这时她吃了无数药，千方百计求来的孩子，可是现在，她有些后悔以前的举动了。这孩子，会成为她离开的牵挂。既然要走，又何必有她/他呢？她如果走了，留下这孩子，只怕，会被后娘薄待。而她带走？她身体很不好，武功也没有了，怎么养得活她？
就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殷野王带了个女人回来，一个挺着高高的肚子，低眉顺眼，怕怕怯怯的请安，仿佛她一直在虐待人家的柔柔弱弱的女人，风风光光的回来了。直接跟她说，给她添了个妹妹，以后好好相处，十分自然，十分心安理得，没有半点含糊。仿佛她天然该接收了那女人以及那肚子里的孩子。
呵呵，她后悔了，她以为他至少会跟她好好解释，至少会觉得亏待了她，对不起她，只是为了子嗣而接了那女人进屋，会求一求她，会让那个女人安安分分做小妾，她看见了那女人被子殷野王给她的略带傲气的很绝眼神……。
可是，什么都没有，或许他还觉得他这样做，是帮她解决了一个重大难题呢！如果他无嗣，她会受到各方责难不是吗？
呵呵……，她怎么忘记了，她是摆夷族，与中原文化迥异的摆夷族人。在她看来他带交代，他该解释，他该尊重，他该……，他却不那么认为。在他眼里，三妻四妾，寻花问柳，甚至为女人一掷千金，她都无权过问吧。
她当初不是没想过，可是她最终相信了他。然而，这相信，刚刚维持了三年，就打了她一个耳光。自讨苦吃吗？是的吧，一切都是她自讨苦吃。
公公是不会管儿子房里的事儿的。小姑早已不知所终，而且，就是还在教里，只怕也不会管哥哥的房里事。他的兄弟，手下，只怕都觉得理所当然，她进门三年都没有子嗣，无子是要被休的呢！没有休了她，是不是很给她面子了？她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呢！
本来，她想着，入乡随俗，为了孩子，忍了。可是那女人，只要殷野王不在教里，不在跟前，就时时挑衅，百般刁难，不是言语讽刺，就是说这不好，那儿不好，血燕不对味了，鲍鱼不新鲜了，唐三彩摔了，让补一个，衣服料子不舒服，割皮肤了，要千金难买的云锦……
她真的不知道，这女人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公主还是皇后？太后？如此奢侈的生活，她在家里也是这般吗？难不成殷野王娶了个公主回来？她怎么没有听说元朝有那个公主下嫁呢？
后来更不得了。不是天山雪莲熬的补药里有红花，就是云锦织成的衣服上被洒了堕胎药……，当然，全教上下谁会对着孩子不利？大家自动补脑为她，不是吗？明显的，大老婆不想小老婆生下孩子呢！
这时，她有了孩子的事情曝光了，留言更甚，瞧瞧，有了孩子就防着小妾的孩子呢!是的，她有了孩子，却没有告诉他，知道他因为那女人的事情来质问她，让她怒极攻心晕倒的时候，才暴露了出来。这事情，只怕那女人早知道了吧，就等着挑拨了开来，给她安个罪名，好夺了她的权，甚至赶了她出门，好荣登正室宝座。
呵呵，说实在的，她早就想走了，从她在他身上闻到其他女人香气那一刻开始，她就想走了。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来，无比嫌恶的眼神，她的心顿时如同捅了无数个窟窿。报应吗？她违背了祖训的报应，她嫁给汉人的报应，她背弃圣女身份，圣女职责的报应……
悠悠转醒，看着他脸上多日未刮的胡子，熬夜后黑黑的眼圈和苍白的脸色。她无动于衷，心死了，如何还会动呢？
“出去！”淡漠的开口，不带一丝情意。
“静儿，你怎么不跟我说你……”
说什么？说我有了身孕？有必要吗？你不是即将有孩子出世了吗?“够了，出去。”
“好，好，我出去，你别激动，孩子还不稳，你……”别激动，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又一句同样的话打来。
“出去。”
唉！听到他叹气，可是，他又什么反应，这不重要了，那女人还有一个月就临盆呢！他不该守着那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不该怀疑她想堕了那孩子吗？该把她赶出家门，休了，留着那女人和那孩子才是，叹什么气？
哼！
她撂了摊子，再也不出院门，不管任何事情，也不和他以及那女人说话。放弃了，何必还把管着家务呢？
可是就是这一放手，让那女人有了可乘之机，给她下药，害得她的离儿才七个月就临盆，而他没有说什么，仿佛不知道这后院阴私，仿佛她只是不小心，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如果不是她胃口不好，没喝多少“安胎药”，只怕离儿已经不存在了，就连她自己也香消玉殒了呢！
那一刻，她觉得她为了他学习汉礼，接受汉俗，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蒙学读物开始，一字一句的学习汉语汉字，都没有意义了。好在，她之前救的紫草，还是个懂医术的，在检测到“安胎药”里有堕胎药的时候，对于她们娘俩入口的食物，穿的衣裳等等生活起居用具牢牢把关，她们才顺利的活了下来。当然，公公派了大夫来看顾离儿，后来又派了李堂主来教导离儿，给了她们很大的帮助。这，大概是公公对那女人的警告呢！
这之后，那女人的手脚确实没有伸那么长。她也就安安稳稳的在院子呆着，除了照顾离儿和去佛堂礼佛，哪儿也不去，更不让殷野王踏进她屋门一步。
而这一次会离开，那女人功不可没吧！她不信那女人没有挑拨两个儿子对离儿注以深深的恨，真当她摆夷族“圣女”当的是假的吗？如果不是天赋过人，不是胆色过人，不是才智过人，她，会被选为“圣女”？到底是误在这情关上，所以，她认了，天天在佛堂礼佛。可是，那女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死离儿。
等着吧！等她找到了离儿，再来收拾了那女人，让她知道摆夷族“圣女”不是好惹的，惹了，就得承担后果，她的不计较，是不屑，惹了她的底线，就要自己尝尝滋味。
如果找不到离儿，找不到……，她按着自己犯疼的心，她更会让那女人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玉静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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