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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给力第一回 ...

  •   “要抓一个小小的窃贼还不容易,我只需要一句话。”

      穆承芳问:“什么话?”

      江德昭狡黠一笑,故作神秘起来。

      穆承芳摇着她的手臂:“快说快说,这可是先生给你的试题呢,别人的都完成了,就你还拖拖拉拉。”

      江德昭叹道:“我也不想拖延,只是这贼不是外人。我原本想着等对方自动认罪,她给我留了脸面,我也自然不会太追究。”

      穆承芳不以为意:“姐姐你也太好心了。先生给你出了这道题,肯定也知晓那贼是何人,不管她招供不招供,等待贼人的路只有一条。”

      江德昭只静静的给对方斟茶。不多时,小丫鬟领着一个婆子三个大点的丫鬟走了进来,行礼后一字排开的站立在厅中。

      江德昭洗了第一道茶,头也不抬,只说:“闭上眼。”

      众人不知她话中何意,陆续的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人心越发浮动得厉害,耳中只隐约听得那茶水淅沥沥的淋下,茶壶与杯沿相互碰撞的声响似乎都带着点杀戮之气。

      人人都屏住了呼吸。

      也许只一盏茶的时分,也许已经过了一夜,江德昭那轻柔的话语飘到几人的耳膜:“偷了金簪的人……是你。”

      四人中一个丫鬟惊叫了起来,其余三人纷纷睁眼,俱都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银翘。”江德昭露出迸定的笑容,“自己去找书院的嬷嬷认罪吧。”

      那最先睁开眼的丫鬟银翘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地跪拜了下去:“江姑娘,我,我……”

      江德昭挥了挥手,银翘那身子就不堪重负般软倒了下去,半响,才悲戚的哭出声来,瞬间冲去了厅内压抑到窒息的气氛,所有人都感觉肩膀一垮,如释重担。

      穆承芳拍了拍心口:“还真的只问了一句话!”接而抓着江德昭摇晃,“你怎么知道是银翘偷了你的金簪?你派人去搜了她的屋子?”

      “没有。”

      “那是其他人看着她偷了,然后私下告知你的?”

      “不是。”

      “那你是怎么知晓的?快告诉我。”

      江德昭将新茶奉到穆承芳的指尖,轻声说:“我也不知道是她。我说的那句话只是试探,结果只有她睁眼,所以自然是她偷了我的金簪。”

      穆承芳犹然觉得不可思议:“你也不怕怪错了人。”

      “很显然,这一次,我又过关了。”

      穆承芳喃喃道:“你也将先生的考题看得太儿戏了,说不得先生给你低分,那你就没法顺利结业,以后怎么好说婆家。”

      “不会的。”江德昭说,“等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写成了卷子给先生看后,她自然会给我高分。骐山书院的先生们可是闻名各国的大儒,他们的胸怀宽大着呢,可不像你这毛丫头。”

      穆承芳扑到她的身上,捶着她的肩膀:“江德昭,你太讨厌了。我讨厌你。”

      两人嬉笑成一团。

      *

      骐山书院三道门,中间一道走皇亲国戚,左边走男子,右边走女子,就算是平常,中间那道门也是开着的。左边据都是仆从牵着高头大马等候着世家官员的公子们,右边一路蜿蜒向院墙排列着马车或者小轿,等候着从书院归家的千金小姐们,偶尔也有骑着骏马守着小轿的公子哥儿等候自家姐妹。

      鲜衣怒马香风白扇,这俨然已经成了西衡盘阳城的一道最亮丽的风景。

      西衡出过好几位女皇,故而男女大防并不如南厉严重,自然也没有北雍那么开放。

      穆承芳带着帷帽,出了书院就瞧见了自家哥哥穆承林,她欢喜得蹦到了马前:“哥哥怎么来了?好不容易回家,没有人宴请你去花天酒地吗?”

      穆承林敲了敲妹妹的额头:“胡说什么。在书院读书三年了,还这么不懂规矩。”

      穆承芳打开哥哥的手臂,转头正巧看到江德昭上了马车,赶紧挥了挥手臂:“德昭,德昭,去不去我家耍?”

      江德昭坐进马车里,从窗口露出纱帽后的半边小脸来:“你今天向先生告我的状,我才不去你家。”

      “哎呀,那你再去告回来。我大人大量,已经原谅你了。”

      江德昭笑道:“今日不成,我弟弟游学回来了,我都很久没见他了。”

      “你弟弟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比我重要。”

      “对!”

      “江德昭!”穆承芳单手叉腰,差点要跑到对方马车里撕了江德昭的嘴,最终被手快的穆承林拉住了。作为外放了几年的哥哥,穆承林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居然如此活泼,简直有点不通人情世故了。

      穆承芳又不甘心,干脆抓着哥哥的手臂:“你弟弟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哥哥。我哥哥比你弟弟厉害多了。”

      江德昭不再搭讪,只对着陌生的穆承林微微螓首,算是行了礼。再对穆承芳挥了挥手帕,马车驰动,上了朱雀路回府了。

      穆承芳喋喋不休的上了马车,把自家哥哥也拉了进去,一路数落着江德昭的不是,说来说去就绕到了今日的课题上。

      “那银翘是江姑娘的自家人?”

      “不是,是书院的仆人。一般我们可以自带一个丫鬟,书院会另外配给一个粗使婆子,两个大丫鬟,一个小丫鬟。我们都是习惯让贴身丫鬟守在院子里,就是防止有人长手长脚动了私物。德昭却不同,她喜欢小丫鬟,长得虎头虎脑什么都不懂,还需要德昭一点点的教导。她在书院五年,好歹也可以教出一个伶俐丫头了,偏生她不,她一年换一个,今年的小丫鬟格外的笨,只知道跟在德昭身后寸步不离。”

      穆承林笑问:“那她前面四年带过的丫鬟都去了哪里?”

      “在家。我见过。”

      穆承林轻笑,穆承芳眨了眨眼:“哥哥你该不是说……”

      “没错。那位江姑娘很会调教身边人,跟着她来书院的丫鬟不自觉的就开阔了眼界,一年之中足够让一个三等丫鬟学会一等丫鬟的本事,再放回家中,就成了贴身的亲信,能够让她在书院无后顾之忧。江家的后院,估计并不是很和睦。”

      穆承芳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哥哥从这么一件小事中就推测出江家的是非,真是……

      “奸人。”

      穆承林笑道:“哥哥最大的希望是做个奸臣。”说着,又抚了抚妹妹的发髻,被穆承芳毫不犹豫的拍掉了。

      “那你说说,德昭怎么凭着一句话就猜出银翘是那贼人?”

      穆承林不假思索:“她凭的不止是一句话。可以说,那句话里面的含义不止是一句话那么简单。那是一种暗示。你仔细想想,她说了什么?”

      “偷金簪的人是你。”

      “对了。”

      “是你,并不是指银翘。”

      “可银翘打开了眼睛,她是……被吓的?”

      “肯定。”

      “胆子也太小了。有本事偷东西,没本事隐瞒到底吗!”

      穆承林道:“江姑娘应该还做了其他的准备,只是你没看见而已。比如,更多的暗示。你说过,她是让一群仆人同时进来,进来之前那四个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看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穆承芳想了想:“我看了德昭的卷子。她说她让小丫鬟带着那四人去了婠衣房。”

      穆承林已经知晓了答案,一步步引着妹妹揭穿谜底:“骐山书院规矩甚多,仆从也多,人口杂。书院里又都是公子小姐们,衣食住行样样精细,贵重物品更是举不胜举。哪怕不在书院歇息,你们的私物也有一部分放在了书院暂居的小院。长久以往,书院里的仆从们难免眼红,偷盗一些不打眼的小物拿出去变卖。一般被抓,男仆送去了净梳房,女婢去了婠衣房。净梳房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婠衣房里面据说寒冬腊月也用冷水洗涤衣物,洗得皮开肉颤,长期以往根本就活不过三十。”

      “银翘见到了婠衣房的罪仆,吓坏了。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心神不宁后,被德昭巧妙的喝问下就不打自招。”穆承芳补充。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听到穆承林提醒:“如非必要,不要开罪她。那位江姑娘善计谋,懂人心。”

      穆承芳不以为意:“德昭跟我好着呢!书院里很多人也与她亲密,不见她害了什么人。”说着说着,忍不住的想到,“可惜,她命不好,不一定能够嫁得如意郎。”

      “怎么说?”

      “她的娘亲早年病故了,现在的江家是继母主持家务。她与继母关系不大好。”

      穆承林挑眉:“我原本还以为她是八面玲珑之人,原来倒是低估了她。”

      “八面玲珑不好么?”穆承芳道,“我想要八面玲珑都不成呢。”

      穆承林笑了笑。

      *

      穆承林口中并不和睦的江府中,它的女主人马氏正拉着自己的大儿媳妇商讨要事。不论外人在背后如何评说,明面上江夫人是名副其实的后院当家,而儿媳妇胡氏则是她有力的左臂右膀。

      “穆家?哪个穆家?”

      “就是上个月从湖州司马升迁的穆承林穆大人,现在他可是宗正寺少卿,正五品。仪表堂堂,性子沉稳,最重要的是他家只有他一个嫡子,小姑嫁过去就能够当家作主把持后院……”

      “不行不行。”江夫人连连摇头,“你怎么打听的?那穆大人……”

      儿媳胡氏迷惑:“怎么?”

      江夫人扯过她的耳朵,轻声吐出两个字:“克妻!”

      胡氏吓了一跳:“谁,谁说的?”

      江夫人恨不得给这个蠢媳妇一巴掌:“你以为那穆大人多大?他都二十有三了,当官当了八年都没娶亲,是为了什么?”

      胡氏还不罢休:“也许是不想娶?”

      “不是。他有定亲,还定了三回,第一回是爹娘在腹中就定好的,那女娃还没长成就夭折了;第二个家道中落,女儿被亲爹拿去送人买官,隔日上吊死了;第三个更加干脆,都要娶进门了,成亲前日被养的鹦哥啄了一下,全身发青得了恶疾,没一晚就死翘翘。这盘阳城里哪一大户人家不知道他的事儿?别以为外放做了几年官回来,那些事儿就烟消云散了。”江夫人戳着胡氏的额头,“我的玫儿怎么可能嫁给那克妻鬼!”

      胡氏晕乎乎的琢磨了半响:“那,不给小姑,可以给大姑德昭啊?”

      江夫人一愣,继而惊喜:“对!最好克死德昭那丫头,还让我们江家得一门好女婿。”越想越觉得能成,忍不住格格的笑起来,惊飞了窗台上的小罗雀。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再是大雁朝了,咳咳,换个新的架空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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