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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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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et my thoughts come to you,
When I am gone,
Like the afterglow of sunset at the margin of starry silence.
我去后,让我的思念来伴着你
像倚偎在静穆的星空下边缘
那一抹落日余晖 ——泰戈尔˙漂岛集
三月十一日是一场灾难,在每个人的心里。但没有想到的是这场灾难只是个开始,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剧烈的摇晃,像是地球不安近乎失控的剧烈心跳声,接着在沿海的几个城市就传来了海啸的消息。
直到现在大家才发觉,这一切始终还没有结束。
几乎每天。每天的余震,每天传来的伤心的消息。
不安稳的地球心跳声正在一步步的撕扯着每个人的心跳。每个人带着泪水却强忍着微笑重建着家园,他们必须去面对的是被摧毁的残破不堪的家园,就像是几十年前的阪神大地震,就像是在二战时的原子弹爆炸。
重建需要很长久的时间。
而这些他们都努力的撑过来了。
当菜穗听见新闻里的中年男子朝气的这么说着:
『这次也一定可以撑过来的,为了彼此都要坚强起来。』电视前的几位老人家仅仅只是听见这两句话就落下了眼泪。对于每个人来说一天就算过的艰苦而伤心,但是每天都可以看见存在的意义,在抱怨着『为什么只有自己活下来』的同时,乐观的人却看见了生命的意义。
是为了最挚爱的人活下去。
日向菜穗,从上个月开始在福岛市担任避难所志工,服务的地方就在她的学校——福岛第四小学。就算已经过了十几年菜穗却还是记得现在已经坏掉的秋千是自己小时候最常去玩的,就算已经过了十几年菜穗却还是记得这里,是她认识一群好朋友的开始。
小小的体育馆在地震之后来许多人,在人力物力都变得萧条贫乏,中央物资运送缓慢的情况之下许多人几次面对到粮食短缺的情况,几天在半夜突然来袭的余震让许多人都心力交瘁。而菜穗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想象这间体育场会成为地震后的避难所,小时候看着的体育场觉得很大,但是现在回来的时候却觉得很小。
当她循着旧地址去寻找的时候,昔日的旧房子只剩下白色的木板歪斜错落的堆栈在尘土以及其他歪斜的木板及钢筋里。一步步走过来都觉得苦涩。整条街上残破、萧条而寂寞。纵然待着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年头,离自己最遥远的孩童时期,但是她还是隐约能够记得小小的自己曾经骑着三轮车经过了这条街道。
她记得这条路,花开的时候很美好。整条街都开满了漂亮的紫阳花,就代表夏天来了。还有在樱花盛开的时候,这个街道的就会摇落一地的美丽樱花。
沿着街道下去走不久就是自己常去吵着要吃饼干的糕点店,还记得甜甜的奶茶,从北海道来的红豆冰淇淋,年轻老板娘温柔的微笑看着自己津津有味的吃着冰淇淋,还有她总是在微笑的时后转头看向厨房里正在烤着蛋糕的年轻老板,温暖的香味在整个糕点店蔓延开来。
满满的,都是记忆啊。
在地震之后一个礼拜,福岛已经经过了地震、海啸、辐射以及严寒的天候。
而好友从福岛打来的同时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好险,菜穗已经离开福岛了呢。』
在地震的两个礼拜后,她得知了老板离开了,而老板娘那时似乎是出了远门。当她到了糕点店转眼只剩下凌乱而破碎的木板,层迭的压在地基底下。她隐隐还可以看见在柚白色的木板上写着甚么。
『小直,我会一直陪着你。我爱你。』歪斜的字迹却是一笔画一笔画带着挣扎的写着的。
那时候她才知道,有许多人没有被救出来。想到这样的时后菜穗就湿了眼眶。真的没有人可以预知接下来会发生甚么事情。
她想起了眉村卓的作品,在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小说家丈夫写给妻子1778个故事,在得知了妻子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之后。她记得在书的末尾,丈夫这么说着:
『——下辈子,我们再一起度过吧。』这是最后一句话,也是最后一个故事。
如果可以再快一点就好了。
如果可以让更多人回家,那就好了。
如果可以没有经过海啸还有地震跟核辐射,那就好了。
如果没有这些,大家都还会在一起的。
菜穗这么想着。
「菜穗姐姐,阿光哥哥在找你哦。」进入菜穗眼底的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孩童的软嫩声音拉回了菜穗的放空,低下头来看看眼前理着小平头的男孩,菜穗笑了笑的说着:「好的,谢谢阿润。」
菜穗起身握起了男孩子的手笑着:「阿润这么早起啊。」
「嘿嘿,因为想要找菜穗姐姐玩呀。」说着说着似乎有些不开心的嘟哝着:
「可是阿光哥哥又有事情找你了。」然后大大的眼睛挤眉弄眼的看了自己一阵满是憋屈——还很特地的强调『又』呢。
「好嘛。等帮阿光处理完事情之后,就陪你去玩好不好?」蹲下身子菜穗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孩子的头,菜穗郑重的保证着。
不过这次是甚么事情呢——还这么早,也还不到去搬运物资的时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