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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温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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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尧苡芮还在新居别墅里的大床上沉睡的时候,忽然被电话吵醒。身边的人早就赶去公司了,她隐约记得他走之前对她说过十点会回来接她,因为他们今天就要出发去法国度蜜月了。而保姆王嫂也被放了假,那么只能是她自己爬起来接电话了。
可她没想到,新的生活就被一通明知会吵架的电话拉开序幕。
她是真的没睡好,所以才觉得累。
机场一到,尧苡芮就迷糊着被叫醒,然后登机。
飞机起飞与降落间,一切都已经上了轨迹。不能退票,不能换航。所以能选择的只有睁开眼继续或者闭上眼继续。就像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
无奈的是,刚入住酒店,蜜月还没开始,尧苡芮就生病了。
她醒来的时候,陈子诺正坐在床边看文件,看她醒了立刻问道,“感觉怎么样?”
她看到他的身后的窗外已经灰蒙蒙的了,她记得他们到巴黎的时候还是晚上,“我睡了很久吗?”
陈子诺没有回答,探了探她额头说,“烧退了。饿吗,我去叫点吃的来。”
他刚起身,却被尧苡芮抓住了手,“你一直在我身边吗?”
她是真的很久没有体会过生病难受醒来后,就体会到被人照顾的温暖。她一般不大生病,就算病了也不想麻烦别人跑来跑去,要么自己找药鼓捣,要么就忍着忍着就好了,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也下不了床,才打电话找哥哥。所以,那么及时的温暖,那么切实的关怀,她很还念,也很渴望。
“老婆发烧了,我难道一个人去度蜜月?”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然后笑了。“老婆”这个名词,谁说很肤浅的,此刻在她听来,却似天籁那般动听。
“怎么了,一个劲傻笑,脑子烧傻了?”他探探她的额头说。
尧苡芮忽然靠近他,陈子诺也顺势坐下搂住她,她说,“很久没有生病被人照顾了。”
他轻轻落下一个吻在她额头,说,“傻瓜,这样就感动了。以后生病不会再没人照顾了。”
“嗯。”
“饿了吗?”
“有点。”
“渴不渴?”
“有点。”
陈子诺刮了刮她的玲珑秀鼻,然后去倒水,喝完水,也叫了餐,他又靠在床头看文件了。只是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翻文件。他的确有些受宠若惊了,从接触到现在,她什么时候这么动容过,示弱过。女人是用来呵护的,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婆。这么想着,他握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尧苡芮闭着的眼睛,随即颤抖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若在以往,她宁可一个人忍,也不想麻烦别人,更加不想让他人窥视到自己的懦弱,包括哥哥和星沫。只是,今天她格外想要温暖,从这个男人身上。难道只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尧苡芮试图打破平静,“你很忙?”
“还好,正准备并购一家公司,有些文件需要处理。”
“哦,那怎么还策划着度蜜月?”她随意一问,可是明显陈子诺没有随意一听,“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你这么忙,怎么会玩得开心。”
“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一个人开心有什么意思。”发过烧好像脑子也不灵光,只是委屈地觉得策划这个蜜月单单只是为了她开心,其实是在浪费时间。
陈子诺放下文件,看着她,“老婆大人,我的意思是你开心,我就开心好吗?”
她无语了。这般甜言蜜语,他讲起来似乎很自然,但她却敲响了警钟:在解决了赵家之前,她千万不能沦陷在他若有若无的温情里迷了方向。
蜜月蜜月,好像今天的陈子诺特别温柔似蜜。这么一想,她突然有点难为情了,许是被他的情话感染的,感觉到脸上都有些发烫了。
陈子诺好奇地靠近她说,“芮芮,你又烧了?”带着某种色彩的强调,她的脸更红了。
陈子诺在她耳边说,“芮芮你真可爱!”说着,嘴唇若似无意地擦过她的耳垂,未给她机会反应就堵住了她的唇。尧苡芮只觉得他在自己嘴里搅地天昏地暗,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门铃响起——“您好,送餐服务。”
陈子诺没有立刻起身,在门铃再度响起的时候,他才笑着退出,体贴地帮她擦擦嘴角收拾好被子,“这个服务员可真没耐心。不过芮芮一定饿坏了,刚刚我好像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了。”
她尴尬地低下头,对自己肚子发出的“特别”声音表示羞恼。
陈子诺去开门的时候,尧苡芮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幸福的触觉让她产生了一丝错觉,也许是这种幸福感太相似了,曾几何时,她也被另一个人细心的呵护在心间。
那个特别的冬天,气温骤降,码字中的她感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她感冒了,次日便难受地睡到了中午。翘了半天的课,因为那个管理学教授特别严厉,又知道她的男朋友是金融3班的高材生易皓,于是就特别通知了他,叫他务必拿出个理由来。
门铃响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裹着外套迷迷糊糊地下床开门,心里难受想到的是易皓,所以看见易皓拿着午饭出现在门口从微笑变担心的时候,她忍不住流泪了。
“怎么哭了?生病了是不是。”他心疼地把脆弱的人儿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探到她的额头,“天,怎么这么烫!”
悉悉索索间,他找来药箱,又是倒水,又是喂药。等一切弄完后,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忍不住说,“怎么生病了也不知道打给我。”
“易皓,易皓易皓……”她幸福地无以言表,只能看着他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笨蛋。”
那一天,易皓翘了下午的课,一直陪着她,直到她退烧……虽然他们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说,但是那种温暖的幸福一直流动在他们之间,也深深烙印在了她心里,深处……
如今,看着眼前的归宿为她选择蜜月地点,为她摆好餐具,亲自抱着她做到位子上吃饭。
她一直这么看着他,他坐在自己旁边的时候,她问,“知道为什么我想来法国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来看看薰衣草。”
“原来芮芮喜欢薰衣草。”
“不是。”
“嗯?”
“是喜欢薰衣草的花语。”
“嗯,牛排冷了不好,先吃吧。”
她看了一眼桌上色相俱全的牛排,说,“薰衣草的花语是……”
“吃饭先。”他打断她的话,“或者你现在刚好,没胃口吃牛排。”
但她不依不挠地说,“是……等待爱情。”
陈子诺开始帮她切牛排,一直没说话。直到整块牛排变成一小块一小块之后,他才说,“芮芮,我今年31,还离过一次婚。对于你的过去,我没有立场干预。”
“他不一定只是我的过去。”
陈子诺眉头不皱一下,平静地把牛排放到她面前,尧苡芮又说,“他有可能会永远在我心底,虽然他已经不在了。”
“你没必要这么坦白。对于你的他,我多少知道点。”
“我知道你充分调查过我,但是,我还是觉得两个人一起,坦白点比较好。”除非你并不在乎枕边人心里有什么。
她拿起叉子吃牛排。只听他说,“你说的对。但那都是过去,未来谁也说不好。而且,就算你坦白了‘你的过去’,我也不觉得有必要向你坦白我的前妻。她从来都不是我心里永远存在的那个。”
在尧苡芮听来,他的话很符合他的身份地位。也许他心里还有个永远,只是不是她所知道的前妻,“当然,我还记得我们是一场交易。”只是这场交易没有终点,若能平静安稳地度过,便是她的幸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和他谈易皓,也没指望他会说他的前妻。想来男人都不是怀旧的动物,她忽然想坦白自己的心里话,也是因为他的温柔触动了心弦吧。又或者是特别想看透眼前男人的心。
哥哥说,那个计划也许可以告诉他,让他帮忙。但若她一点也不了解他,没有一点他的底牌,只凭那本结婚证,就暴露了自己的底,不是很愚昧吗。
但是她听到他说,“不过,既然一场交易,理应以双赢为目的。更何况,我们是一辈子的契约。”
尧苡芮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判若两人的态度。
陈子诺说,“芮芮,你既是我陈家的人,是我陈子诺这辈子的妻子,你该坦白的难道只是这点吗?”
尧苡芮抬头看进他的眼睛,她真傻,居然会因为一个“温暖”的馈赠,就出卖了自己的理智。她忘了他是个成功的商人,那么儿女私情于他,是多么没有价值的东西。
她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能肯定的是,没确定他的目的之前,她不能任由他刺探。
尧苡芮冷静地说,“我不觉得一头热地坦白对我有好处。既然你说要双赢,那么诚意呢?”
陈子诺看着她棕色的瞳孔,好像看穿了她眼里的所有,却又好想什么都不知。许久后,他轻声笑道,“芮芮,如果你是个商人,一定会比赵政还略胜一筹。”
“哦?那比你呢?”
“你可以试试看。据我所知,你大学是学金融管理的,成绩还不错,当作家可真浪费了。”
尧苡芮笑,“你真看得起我啊。”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反正一辈子很长,你大可以慢慢来。”
“一辈子啊,是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