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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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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十二月的上海连空气里都冒着湿湿的冷意，周柯宇一边将黑色羽绒服里的卫衣帽子戴上一边小跑着进了艺术学院的一楼大厅。饶是人高腿长跑得快，肩上还是落了些没融化的雪花粒。
他一边取下兜帽一边摇晃了两下脑袋甩了甩头发，又一边打量着大厅另一边聚集着的十来个人。
刘宇就站在那群人中间，好像正在打电话。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巴掌大的一张脸被衬的更小了。
周柯宇站的远，只能听到一点点刘宇说话的声音。那边厢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杵着的一个大个子，刘宇一边微笑着打电话一边也向周柯宇这里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两人目光短暂的相接了不到一秒，刘宇就垂下目光避开了，周柯宇摸了摸鼻子，自己找个了椅子坐了下来，耳廓已经悄悄的有点发热。
掏出手机，给辅导员发了条自己已经到一楼的微信后，周柯宇百无聊赖的又开始看向不远处的那群人。
看样子刘宇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和其他人交代着些什么。小小的人群里有了点骚动，大家情绪都很高昂。刘宇笑着指挥大家站好队形，又走到角落里打开了音响，一群人开始有序的热身。
周柯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艺术学院舞蹈队的在排练。
手机震动了一下，辅导员的消息弹了出来，“五分钟，马上下来。”
作为法学院民商法专业的班长，周柯宇一直给人以高冷学霸不易接近的感觉。尽管刚入学半年，还是个大一新生，周柯宇凭借出众的外形和优异的成绩在学校里就已经获得了不少注目。
偶尔周柯宇躺在宿舍略显狭窄的床铺上，看着窗外与云躲躲藏藏的月亮时，也会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刘宇、刘宇认不认识我呢。”
在不确定刘宇知不知道自己之前，周柯宇就已经认识刘宇了。
那是秋天的大一迎新晚会，刘宇带领艺术学院舞蹈队跳了一首《化身孤岛的鲸》，那时候周柯宇作为新生代表被安排坐在了第二排，得以近距离的欣赏到身穿蓝白色衬衣的刘宇是如何在舞台上将孤单、期许等等复杂情绪演绎的淋漓尽致的姿态。
他清楚的记得，刘宇跳完那支舞以后，两只眼睛亮亮的、含着笑意的看了一圈台下欢呼的人群，接着深深的鞠了一躬，舞台的灯暗下去，刘宇像是一片轻轻飘过周柯宇视线的云，消失在了舞台上。
周柯宇看的有多失神呢，失神到主持人喊他上台代表新生进行演讲他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身边熟悉的专业课老师拍了拍他，他方才回过神来，扶了下鼻梁上的平光镜，定了定神方才稳步的走上舞台。
他其实不近视，只是戴眼镜有时会让他更加自信。而这种场合，他无疑需要更多的自信。
周柯宇不知道的是，当他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一般在舞台中央大大方方的说着自己对未来四年的展望时，后台换衣服的刘宇也在垂直眸子认真的听他讲话。
周柯宇并没有将目光直直的落在那群正在排练的人里，只是拿出手机散漫的翻阅着学校的公众号。他思绪停了一下，检索出了艺术学院的官号。点进去，最新的一条动态果然是舞蹈队下个月要代表学校去北京参加比赛。
下个月。北京。
敏锐的周柯宇瞬间捕捉到了有用信息。这也就意味着他寒假回北京的同时，刘宇也会去北京。
“柯宇”。
辅导员将手里的文件袋递到周柯宇面前，周柯宇猛地一抬头。
“想什么呢。”
周柯宇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没啥，发了下呆。”
刚博士毕业不久的辅导员是个脾气极好的年轻人，周柯宇私底下喜欢直呼他远哥。
“辛苦你跑一趟了，我等下还要去国际学院一趟。考试月记得好好复习。”辅导员拍了拍周柯宇的手臂。
“放心吧，远哥。”
走出大门的时候雪还没停，周柯宇看了眼外面暗沉沉的天，将文件袋塞进怀里，准备戴上帽子和来时一样快速的去法学院大楼时，刘宇默默的递过来一把透明的雨伞。
周柯宇错愕的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学院共享的雨伞，用完后送回来就行。”刘宇指了指门后的雨伞架。
“谢谢谢谢。”周柯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雨伞。
刘宇仰起脸看着他笑。
“我记得你是法学院的吧，刚刚我就看到你坐在那儿发呆了。”
周柯宇也回头看了眼刚刚自己坐的椅子，他从怀里掏出文件袋摇了下，眼睛笑笑的，“帮辅导员跑个腿。”
刘宇微微点了下头。
“那个，”周柯宇心跳微微有点加快，“谢谢你啊，刘宇。”
他撑开雨伞，回过头向看着他的刘宇摆了摆手，“拜拜刘宇，我会把伞送回来的。”
周柯宇一步跨下两级台阶，刻意忽视刘宇脸上听到自己名字时露出的惊讶表情，然而自己嘴角的笑容却在一点一点的扩大。
他这算是，和刘宇正式认识了吗。
有这样一个说法，当你特别在意身边的某个人时，会突然发现经常能够和这个人偶遇。
周柯宇深以为然。
尤其是现在，当他戴着耳机，目光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内逡巡了一圈后，惊讶的发现刘宇就坐在自己的斜前方，他们之间只隔了两张长桌。
今天天气依然不好，外面的云也是灰蒙蒙的。刘宇正低着头、蹙着眉在看着一本六级真题，他棕褐色的头发软软的，看起来很好摸。
周柯宇深呼了一口气，取下耳机，将面前的《法理学》笔记拿起，安静的走到了刘宇的对面。
“嗨，刘宇。”
对面的人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
“周柯宇？”
“你知道我名字呀。”周柯宇笑起来，脑袋上的碎发跟着晃了两下。
“是呀，”刘宇笑眯眯的回道，周柯宇现在的样子让他联想到被夸奖的狗狗，“你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噢。”
周柯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害。”
他在刘宇的对面乖乖坐好，目光扫过刘宇面前的真题集和笔记本。他抿了下嘴，犹豫了一下，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撕下了一页，低着头认真的写下了一行字。
“是要参加下周的英语六级考试吗？”
带着些微紧张，周柯宇将这张纸轻轻放在了刘宇的面前。
刘宇看完以后微微莞尔，也低着头认真的写起来。
“是哦。已经大三了，要抓紧通过这个考试了。不过果然六级比四级要难很多啊。”最后，还在句末画了一个代表着苦恼的小表情。
刘宇低头写字的时候，长长的眼睫微垂着，显得特别乖、特别安静。
周柯宇看的有点入神。
他大概知道刘宇的苦恼之处。
刘宇是艺术专业的学生，艺术学院对学生的外语水平要求并没有别的学院那么高。而且刘宇现在处于大三阶段，专业课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更何况他们舞蹈队最近还在筹备比赛的事。
“最苦恼的是哪些方面呢？或许我可以帮到一点儿。”周柯宇写完后递给刘宇，眼睛一直盯着刘宇，关注着对方的反应。
刘宇看完后也抬头看他，接着他小声的对周柯宇说，“我们去外面聊吧。”
周柯宇点了点头。
刘宇趴在外面走廊的栏杆上，看着一楼大厅来来往往的学生老师们。
周柯宇就靠在刘宇的旁边，半侧着身看着刘宇。
“阅读理解吧。自己做了题目练习，但是效果似乎不太好。”
“唔。”周柯宇轻轻点了点头。
“英语果然是要一点一点积累才可以。”
“试试看从最近几年的真题入手，”周柯宇将手搭在刘宇的肩上，“可能别的我帮不到你什么，但是英语我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
刘宇露出括弧笑，“我相信你。”
是的，刘宇当然相信周柯宇说的，因为他亲眼见过周柯宇说英文的样子。那是一场校内举行的讲座，主讲人是国外一所著名大学的教授。在讲座快要结束的自由提问环节，坐在角落里的周柯宇拿着话筒直接用英文和教授进行了一场精彩的对话，其中便夹杂了许多刘宇所陌生的生僻且专业的词汇。最让刘宇钦佩的并不是周柯宇流利的英文，而是周柯宇从始至终一直都保持着自己谦卑好学的态度，没有露出一丝的傲气。
听到刘宇对自己说“我相信你”，周柯宇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从询问刘宇的那一秒开始，就一直在担心刘宇会拒绝他。
“但是。”刘宇稍微有些苦恼的看着他。
周柯宇心一跳，“怎么了？”
刘宇抬起头看着他，“现在是考试月吧，那你复习......”
周柯宇松了口气，他心里突然柔软踏实了下来，于是笑着接过了刘宇的话。
“不用担心。不会耽误我自己的进度。”
刘宇认真的看了他两秒，释然的笑了笑，“我相信你。”
因为图书馆里并不太方便彼此交谈，刘宇提议这周五晚上如果周柯宇有空的话，他会带着自己做的近三年的阅读理解真题在学校里的大学生创业咖啡店等周柯宇，这样他们可以一边喝点东西一边讲题。
周柯宇几乎是秒回了他的微信，“好。说好了。”
刘宇在关了灯的宿舍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翻出手机，默默在周柯宇的微信备注“周柯宇”后面加了一个狗狗的emoji表情。
（二）
刘宇有些无聊的用黑色水笔抵着下巴，两只眼睛亮亮的看着窗外的校园小道。
周柯宇还没有来。
有路过的男生注意到了刘宇的视线，歪着脑袋也在看着刘宇。刘宇吓了一跳。
那男生灿烂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接着晃了晃手中的相机。
“能给你拍个照吗？”
男生问道，声音透过玻璃模模糊糊的传了过来。
“林墨？”刘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周柯宇的声音比他的人先一步出现在了刘宇的世界。
“周柯，你没回宿舍啊。”那男生看起来和周柯宇很熟。
“进去说吧。”周柯宇看向玻璃窗后还有些懵懵的刘宇。
刘宇今天在白色羽绒服里穿了件蓝色的毛衣，看起来倒不像是周柯宇和林墨的学长，反倒比他俩更像个大一新生。
两人推门进来，刘宇专门挑了个靠窗角落的位置，安静也不起眼。
周柯宇很自然的坐在了刘宇的身边，林墨坐在了刘宇的对面，双手撑着脸，一双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刘宇和周柯宇。
身旁的人靠近的时候犹带着窗外的寒气，周柯宇侧过脸来看他，眼神里带着丝若有若无的害羞。
“不好意思，刘宇，让你等我了。刚绕错了路。”
“没事呀。你没来晚。我只是刚好没事就早点过来了。”
“哦～”，林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今天周柯怎么班会一结束就急匆匆的走了，我喊了你两声也没理我。”
“不是哥们，真没听到。”周柯宇脱下自己穿着的黑白格子大衣。
刘宇的眼睛在林墨和周柯宇身上转了个来回。
“对了，忘了说，林墨，我室友。”周柯宇看着刘宇。
“你好你好，刘宇学长，我看过你跳舞，你好厉害啊。”林墨热络的又将相机举起晃了晃，“等会儿你有空不，能不能给我当个模特，我觉得你今天的穿搭特别适合拍雪景。”
“我吗？”刘宇有些犹豫，“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和周柯宇约了......”
“这小子摄影协会的，”周柯宇的眼神在安抚刘宇，“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
“不会耽误很久，”林墨看了眼外面的天，“现在还有点光，我就从外面拍你吧。”
他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便去做了，还没等刘宇反应过来已经起了身准备出去了。
周柯宇无奈的笑了下。
他站起身，落地玻璃窗外林墨正在低头专心的调试相机参数。周柯宇将手轻轻放在刘宇的肩上，刘宇便抬起脸来看他。
“那我先去点喝的。你喝什么？”
刘宇本来想开口说他来买单，可周柯宇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神专注又温暖，他便转了口，“我都行。”
窗外的林墨轻轻的扣了扣玻璃，刘宇转过脸看他。
“刘宇学长，你就保持刚刚我俩还没来的状态就好。看窗外，或者，看书，都可以。”
此时的林墨换了副表情，变得认真专注起来。刘宇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冲他点了点头。
咖啡店里的光暖暖的，木质的桌椅，淡色的靠枕，店长选的英文歌也柔柔的。窗外是这两日的积雪，松枝给画面添了些绿。
刘宇从书本中抬起头，目光不远处是周柯宇瘦瘦高高的背影，还能模糊的听到点儿他说话的声音。
他像一只乖巧的猫，趴在桌子上等着周柯宇回来。
镜头后的林墨微微愣住。
刘宇的眼神......
他放下相机，看向玻璃窗后。周柯宇笑着走了回来，刘宇的眼睛亮亮的，也抬头笑着看向周柯宇，两个人在说着些什么。
林墨静静地看着，眼睛里含着点笑意，再次举起了相机。
“这张......”
周柯宇翻着手机里林墨传过来的照片，当翻到某一张的时候他在宿舍书桌前坐直了身子。
“哪一张？”林墨正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半闭着眼一边走到周柯宇身旁。
“我入镜的这张。”
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周柯宇的声音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
“哦。我抓拍的。随便拍拍啦。”
“这张别发给刘宇。”
林墨有点看不懂周柯宇，他手中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两秒，又装作什么也没察觉到的向阳台上走去，“噢，晓得叻。”
“好冷好冷，我衣服怎么还没洗好。”
阳台上的洗衣机仍在工作，林墨故意提高了声音。
外面的夜空深蓝而静谧，空气是冰冷的，却也格外让人清醒。他呼出一口白气，回过头去，周柯宇背对着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像是还在看手机。
“真是的，上海的冬天也太难熬了吧。”林墨小声的说了一句。
周柯宇听到后却突然开了口，“林墨，寒假去我家玩呗。”
他并没有回头看林墨，仍旧保持着那一个姿势。
“行啊。”洗衣机终于安静了下来，林墨弯着腰将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晾好。“下雪的故宫一定很好看。”
“嗯。”宿舍里的周柯宇轻轻的应了一声。
（三）
天气难得放晴，刘宇出了教室的门，林墨正靠着栏杆盯着外面的草坪发呆。
“周柯宇呢？”刘宇问。
林墨转过身笑着看他。
“我的意思是，怎么就你一个人？”刘宇的耳尖发红。
“他还在宿舍收统计表，让我先过来接你。”
刘宇一边拉上羽绒服拉链一边点了点头。
“走吧。咱俩先去。”林墨很自然的拉过刘宇的胳膊走出了艺术学院的大楼。
起因是刘宇和周柯宇在微信闲聊，说到自己第二天就要直接飞北京准备比赛，周柯宇立即提议今晚拉上林墨一起去吃火锅。
刘宇欣然答应，同时坚持说今晚一定要自己买单，感谢小周老师为自己讲解英语真题。
周柯宇回了句谢谢刘宇学长。
林墨正坐在周柯宇旁边，正赶上课间休息，他碰了碰周柯宇的胳膊。
“什么好事啊，周柯你脸都要笑烂了你知道吗。”
“啧”，周柯宇扬起眼角，笑意盈盈，“晚上哥带你吃饭。”
“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刘宇请客。”
“我说呢，”林墨拿笔敲他胳膊，“你小子面子这么大。”
“哼哼”，周柯宇笑，“秘密。不能说。”
俩人在海底捞坐下，林墨掏出手机微信狂敲周柯宇。
“柯宇最近很忙吗？”刘宇喝了口大麦茶，好奇的看着低着头飞快打字的林墨。
“啊？”林墨抬头愣了一下，“没，这不要放假了吗，他班长，七七八八的那些事。”
“嗯。”刘宇理解的点了点头，接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周柯宇发过来的一条语音。
“刘宇刘宇，我到了，你们坐在哪儿呢。”
刘宇站起身四处看了一圈，却并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刚想坐下直接给周柯宇打电话，肩膀却被人从背后轻轻拍了下，“在这儿。”
周柯宇不知何时从他背后冒了出来，刘宇吓了一跳。
“吓到你了？”周柯宇顺势坐在他身边，凑近了点问道。
“没有没有，”刘宇坐下来，平复了下加快的心跳，将平板递给周柯宇，看着林墨，“你们点。”
“嗯，”周柯宇垂着眼，手指划着平板，“能吃辣吗？”
刘宇不知道他是在问谁，于是用眼神示意林墨。
林墨笑着回他，“是在问你哦。”
“嗯？”刘宇挑了下眉，“我吗，我可以。”
“好。”周柯宇将平板递给林墨，“锅底自己选。”
他又转过脸看刘宇，“这小子吃不了辣，”笑了下又说，“还是个正宗重庆人。”
刘宇惊讶的看着林墨。
“周柯宇个北京人还喝不了豆汁儿呢。”林墨选择了立刻反击。
“上次你给我拍的照片，我发了朋友圈后，我妈妈说你拍的真好。”
刘宇咬了口丸子，烫的他舌尖有点发麻，连忙喝了口酸梅汁。
周柯宇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
“真的？”林墨睁大了眼睛，放下筷子拍了下手，“阿姨真有眼光。”
刘宇笑眯眯的看着他，从周柯宇那儿了解到，林墨已经靠着自己的摄影技术赚外快了。
“当时我可想学摄影了，但学摄影太贵了，”林墨洒脱的晃了晃脑袋，“还是学法律省钱。”
“不过，”刘宇将脸转过来看一直安静吃饭的周柯宇，“学法律也很辛苦吧。”
“唔”，周柯宇思考了两秒才说，“不过也很有趣。”
“哈？”林墨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无聊死了，”他一幅痛苦的表情，“尤其是这学期的逻辑学概论，学得我痛苦死了。”
“对了”，林墨突然想到了什么，“刘宇学长你准备读研吗还是直接毕业工作啊。”
“争取保研吧。”刘宇用公筷将刚烫好的羊肉分了些给周柯宇。
“好厉害。”周柯宇小声说道。
“你俩呢？”刘宇觉得是朋友闲谈，于是也少了很多顾忌。
“我是打算读研啦。”林墨答得爽快。
周柯宇很安静。
刘宇看着他。
“家里准备让我去出国继续读书。”
“让我猜猜，”刘宇了然，“哥大？”
周柯宇有些惊讶，但很快，他点了下头。
刘宇的表情稍微有点不自然，他抓了下头发，“以前也有认识的朋友是这样。”
说完，他的情绪变得微妙的低落下来，不再像方才那样侃侃而谈。
周柯宇眼神沉着且温和，他捞了个丸子放在刘宇碗中。
“小心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