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以西》夏末眠

28、第二十七章

　　苏婼嗜睡，怀孕以后这种情况更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地就爬到床上睡着了，顾以西洗完澡出来看着枕头上湿了一片。皱着眉拿着吹风跟她吹头发，吹风机在耳边吵得苏婼睡不好，苏婼迷迷糊糊地抱怨着，拍掉在脑袋上“作恶”的手，哪知道那只手拍掉又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苏婼烦了，狠狠地掐了一下。这一下使了劲，顾以西疼地厉害，张着嘴却没叫出来，好声好气地哄着苏婼，手上的动作轻缓地不能再轻缓了。苏婼还是皱着眉烦躁地不得了。
　　在她这样不配合的态度下竟然也吹完了。顾以西难得的忍耐力，看着手臂上被苏婼掐出的指印，轻轻拍了拍苏婼的屁股说“仗势欺人。”眼睛瞥过苏婼还是平平的小腹，不由地笑了。
　　走到沙发上去看文件，顾氏的事情还是很棘手，邵氏紧抓不放。邵佳敏可不只是个空花瓶，剑桥的高材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顾以西想着顾意当初可谓是善意的提醒，的确并不是全无道理。
　　抽出一根烟，刚刚点燃。苏婼在床上翻了个身，大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顾以西长长地叹了口气，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按灭，走过去捡起被子给她盖好，掖在她下巴底下捂个严实。走到阳台上打电话。
　　“陈小小。”
　　陈小小还依偎在老公的怀里酣睡，迷迷糊糊地接到自己Boss的电话，冰冷的声音从千里外通过手机传来。陈小小浑身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
　　“是，Boss”
　　“都准备好了吗？”顾以西的声音里一丝柔情。
　　陈小小对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是是，等明天送来的那个婴儿床装好，一切都ok”因为是在家里，陈小小都不是平常说话的态度。毕竟扰人睡梦实在是可恶。
　　顾以西也没在意，回答说：“好，不要有差池。定明天下午的机票。”
　　“嗯，需要派司机去接你们吗。”
　　顾以西想了想说：“好吧。苏婼现在身子也不方便。”

　　苏婼对于顾以西先斩后奏买了机票回程的事表示十分的不满。首先是赖在床上不肯收拾东西，抱着手臂斜睨着顾以西说：“我不回去，要走你走。”
　　顾以西看着她耍赖地样子轻蔑地一笑，没理她继续收拾东西。反正也没想过要她动手帮忙，省的越帮越忙。苏婼看不惯顾以西这种不屑地态度，顿时来气，叉着腰站在床上。
　　“顾以西你听到没，我不跟你走。”顾以西看了她一眼，没在意，继续忙自己的事。苏婼在背后看着发气，又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拿着拖鞋向他砸过去。手里没劲，拖鞋朝着他飞了一会还差得远就掉到地上。
　　顾以西听到声音回头看着苏婼。苏婼撇着小嘴倔强地也直视着他，不服气地重复了一遍。
　　“苏婼，等你生完孩子，我再慢慢跟你算账。”
　　苏婼一听顾以西的回答。心里又怒又急，他这些天的温情和好言好语都是因为这个孩子，心里一团热流就往上涌，觉得委屈极了。顾以西看她没接话，回头一看，她盘腿坐在床上小嘴瘪着掉眼泪。
　　顾以西走进抱起她坐在床上，在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不顾她的推拒，一点一点地吻着她的眼泪，她掉了多少眼泪，他就吃了她多少。苏婼烦了，狠狠拍了他一下，嗔道：“干嘛呢，闪开点，不要你了。”
　　顾以西腆着脸蹭在苏婼的脖子间好言好语地哄她。可是这一次似乎说什么好话都没用，苏婼的眼泪照样掉，手还不留情地在他手臂上一掐一掐地。顾以西装着痛也是真痛地哎哟叫都没能让苏婼罢手，反而一下一下使的劲儿更大了。
　　“宝贝儿，乱想什么呢。我在乎这孩子，还不是因为是你为我生的。”想起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估计就是想到这方面不乐意了。顾以西一说，苏婼颤了颤停了一下，可是没多久又委屈地继续哭。
　　顾以西说到了点上，继续加把劲。
　　“夫人，莫慌，为夫若是在乎这孩子有十分，便是在乎你有十分啊。”
　　“媳妇儿，是你的孩子爷才留呢，别人的爷还不稀罕呢”
　　“死婆娘，你汉子要你生个咱俩的孩子有这么难啊。”
　　从现代到民国到东北男人风，顾以西的每说一句苏婼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最后顾以西说了一句西北粗犷的，终于把苏婼给逗笑了。
　　苏婼搂着顾以西的脖子咯咯咯地直笑，顾以西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苏婼很困，懒洋洋地偎着顾以西在等托运的行李。苏婼这一次出去还买了不少云南的小玩意带给朋友们。最可爱的莫过于一套傣族的儿童民族服了，因为还不知道宝宝的性别，苏婼各买了两套，准备其他两套给綦不谢。想到綦不谢，苏婼才发现自己好久没联系她了，拿出手机就拨通了她的电话。
　　“死丫头，去哪里鬼混了。”綦不谢接的很快，没等苏婼说话就没好气地说，语气干瘪瘪地，似乎真想生气了。
　　苏婼跟綦不谢撒娇，语气柔和：“不谢，我回来啦，给你和我干儿子带了礼物哦。”
　　顾以西瞥了旁边的苏婼一眼，看着她满脸笑意地甜甜地跟綦不谢说话，即使知道手机那边的是个女性，也忍不住的吃味。
　　“我儿子才没这么不负责任的干妈呢。”綦不谢不屑地说，可是在电话那边也不由地笑了。发现苏婼失踪的时候着急地到处找，顾意说通知了顾以西，要她放心她也觉得不安。直到苏婼打了电话来报平安才觉得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落了地。这死丫头就是让人着急。
　　刚说完觉着不对，接着说：“苏婼你别乱说，我这是女儿呢。是你儿媳妇。”
　　苏婼不想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大学时候还没底，各自幻想美好的未来。苏婼不要脸地说想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哥哥就可以好好照顾妹妹啦。綦不谢对结婚很期待，对生小孩觉得很痛苦，最后在苏婼的劝导下勉强说还是生个女儿吧。要苏婼这个做婆婆地好点对待自己的女儿。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就想着生小孩的事了。
　　“好好，我会当个好婆婆的。你这个岳母也要做的像样点啊。”顾以西看着苏婼眉飞色舞的回答，就知道她在跟綦不谢计划着什么。瞬间心里柔软得不行，一个可爱的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看着他长大，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他，交他下棋，写字，打枪，狩猎……还真是，很幸福啊。
　　不知道跟綦不谢约好了什么，苏婼挂了电话的时候笑的神神秘秘的。顾以西揉着她的小脑袋，宠溺地看着她。推着行李车，交给司机，上车回家。

　　老张开车很稳，加上舟车劳顿，苏婼有孕在身，实在是困得很。在车上就窝在顾以西的怀里睡着了。顾以西吩咐老张将音乐关掉，车上一时宁静。
　　“陈小小。”
　　顾以西推开窗口，叫了一声陈小小。陈小小坐在前面将车子后面宽大的空间全部留给了顾以西和苏婼。听见自己Boss的召唤，诧异的回头。
　　“怎么啦，Boss”
　　“都准备好了吗？”
　　陈小小皱着眉，顾以西这个问题真是百问不厌啊。虽然不耐烦，还是点了点头回答：“准备好了。”
　　“明天叫那个医生和营养师来一趟。”顾以西在找到苏婼以后，发现她的孕吐的厉害，也嗜睡，情绪也不对。找到了有经验的育婴医生询问了相关的情况，并且还要陈小小找了个专门的营养师，针对苏婼的情况看看适合吃什么。苏婼胃口本来就不好，加上孕吐，吃的更少，这个下去可不行。
　　“好的，约在下午？”陈小小想到苏婼肯定不会上午起来的。现在这个大小姐怀了龙胎，更是娇贵，怠慢不得。
　　突然想到什么，陈小小翻了翻顾以西的日程。
　　“Boss，你明天下午有会。”顾以西低头看了苏婼睡着的脸，想起之前她似乎明天约了綦不谢她们。如果他给她做了其他安排，指不定又是一顿骂，骂他不要紧，她翻来覆去也是那几句，自己每次波澜不惊她小姑奶奶倒是先起火了。现在有孕在身，保持心情很重要。
　　“那就改在后天。”
　　陈小小点了点头翻看日程。
　　“你后天下午要去邵氏开会。”
　　顾以西眉一皱，想起那个难缠的女人就烦。揉了揉脑袋，轻声说“推了。”
　　陈小小点头改日程。这个苏小婼还真是面子大啊，Boss为她推了这么重要的会议，只是为了陪她见营养师。这明明他不在场也可以进行好不好。回头看着顾以西搂着苏婼，动作轻柔地帮她整理衣服，将她脸上的发丝剥开，表情柔和带笑，整个人散发着爱的光芒啊。陈小小笑了笑，苏小婼真是吃死了Boss啊。
　　当初在巴黎的时候也是这样，陈小小跑到楼上告诉顾以西苏婼跑了，顾以西从泳池里一跳出来，披着浴巾就大步地走下楼，浑身充满着戾气，感觉怒得不行。最后派人找苏婼不见，愤怒又着急，整夜都没睡。在接到苏婼和陆御霖在一起的消息时，顾以西当即就把手中的笔给捏断了，等陈小小收拾完后才恍惚地长舒了一口气。买了最快的机票赶到Z市，陈小小以为Boss大怒，可能这次真的要跟苏婼掰了，也不知道苏婼怎么哄了他，回去后又好好的，俩人又粘到一起。那段时间整个顾氏上下都觉得Boss心情极好。
　　陈小小从顾以西接手顾氏的时候跟着他，近十年的时间，Boss从没间断过跟苏婼的牵扯。两人闹了再大的矛盾，也顶多冷战，后来不知不觉就又粘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