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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三章 千千万万1 ...

  •   第三章千千万万1

      千头万绪

      当晚,钱家雨半夜醒来,迷糊地睁开眼,见到钱国宇在衣柜前找衣物。见到钱家雨醒了,说:“半夜流汗湿衣衫,起床沐浴。”

      钱家雨留意到他居然是身着外出牛仔裤,衣服上似有斑斑墨迹模样,脸上似乎也有一两处墨黑。知其内心苦闷,遂不作声,暗暗忧心。

      中午时分,食堂、餐厅等地仍不失热闹。民以食为天,仍留下的学生少不得光顾这些场所。

      俩人取了食物坐下,邻座正是一群人正在高谈阔论前日的暗杀:“如此小岛居然来这里卖弄,当然令人不快,他简直是自找麻烦。”

      “就是,经济再强也爬不到联邦前面,人再神也神不过格林斯潘。”

      “居然予许这种无足轻重的人来吹嘘。我爸爸不久前刚答应在议会中替学校争取到更多的项目资助以及支持其扩建科技园,可能要无期延后了。”

      “恐怕他们要收空头支票了。”

      一桌人得意地笑起来,东张西望像演讲者在巡视听众。该校的政治言论自由向来响名,自然不会有人提出批评其言语。

      有人看见了钱氏兄妹的黑头顶,就叫嚣:“喂,你们这对矮黑毛是否来自那小岛?”

      两兄妹不予理会,所以他又大声嚷嚷:“不会美语的难民。”

      钱氏兄妹见到他要吵翻餐厅,所以不耐地齐抬头。

      几个年轻人见到,哑然无声,嘴巴半开。半晌,他们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成围人仍痴痴望的样子,又不由十分恼怒,觉得竟然被两个少年迷住,极之无面,难以落台,所以又说:“据说是那小岛捐了大笔款项才被许可在该校大放厥词的。里面应该有你们父母的大笔税金吧,如果他们有工作的话。”

      钱国宇动气,钱家雨忙按着他的手。这时他们那桌刚好有人取了一大托盘的饮料过来,兄妹俩人心意相通,齐齐动手。

      “卟”一声,端饮料的人突然失控般往前扑倒,五颜六色的饮料纷纷泼泻在众人身上。一时兵荒马乱。钱氏兄妹扬长而去。

      钱家雨笑:“我打的是手腕。”

      “我打的是后颈,看不见手,只好在脖子上使力让他扑倒。”

      “可惜不是热饮。”

      “哎,极之渴望动手出口闷气,可惜了。”

      “机会来了。”钱家雨侧头示意。果然,那群年轻人在向这边来。

      钱国宇跃跃欲试。

      钱家雨说:“我可不想被强制出境。”

      “警察来他们会比我们跑得更快。”

      “他们似乎大有后台,有恃无恐。”

      “美联邦校内都时有发生种族歧视和仇恨犯罪,尤其是最近。”

      “我以为如此高等学府筛选得仔细些。”

      “无论在哪里,筛选的永远是分数及能力,永远不会是品德。”

      钱家雨叹息:“品德无从辨别。绝大部分偏激、讲究血统的人都是源于自视甚高。”

      “对方人多势众,让路人看到是对方先动手,我们是被迫的。”钱国宇看到远处有“目击者”过来。

      “大师知道会生气的。”

      “他不会知道。再说,大师才不是迂腐之人。”

      说话间一群人已围了过来。钱家雨说:“最后机会,逃?”

      “逃!假装的。”俩人作势逃跑,被人堵截,只好开打。

      钱国宇还不断怪叫连连:“哇,好痛!啊,断了!救命啊!”

      钱家雨笑得气叉:“影响我发挥。”

      折腾倒地的却是那群年轻人。听得似是有警卫赶来,那些年轻人果然挣扎着相扶持走了。

      两兄妹也赶快逃离。

      钱家雨摇摇头:“你偷懒,居然退步了。”

      钱国宇笑:“一年四季都在考试,哪里有时间。你入读这里就知道了,第一年的功课简直不是人能读的,要在九个领域选修。范围之广,古今罕见。”

      “那你还说要提前进入商学院。不过,孔行乐三年就读完心理学了,八月份就在法学院读JD了。看,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心理学和法律连读的六年双学位课程。美国的JD是学位精英中的精英,非一般人能消受,一般只招本国人。从九月份开始你就二十四小时到法学院都找得到他。”

      “真可怕。”钱家雨骇笑。

      “法学被美国人称为外语,即说等同第二语言般难学。”

      “那群人大有后台,以后肯定会找你麻烦,你现在都不经打,如何是好。”钱家雨忧心。

      “那样就来个大游行,反对种族歧视。”

      “小心为妙。”

      钱国宇点点头,又懊恼:“筋骨还是未曾松到。”

      钱家雨哭笑不得。应当是闷气未出吧。

      当夜,钱国宇又起床出门。钱家雨稍稍等候方起床,果然,听到钱国宇在门口稍为停留方走。兄妹俩人心意相通,都留意对方是否发现自己。

      钱家雨跟在钱国宇后面,见到他走了两个路口,然后在电话亭停下。待看清他在干什么,钱家雨大吃一惊,说:“如此好玩的事,怎么可以独享?”

      钱国宇无奈:“就知道瞒不过你。”

      钱家雨拿过他的白板笔,乱涂一通,透明的电话亭瞬间变漆黑。钱国宇转战旁边的路牌。俩人如法炮制了两个电话亭三个路牌后,钱家雨说:“还是涂墙过瘾些。”

      钱国宇啧啧称奇:“真人不露相啊!这些墙壁擦不干净。在美联邦,涂鸦最高可判入狱二十年。”

      钱家雨垮下脸:“不会吧,还要擦掉啊?”

      钱国宇扔个魔术擦给她。

      “真是作案工具齐备。”她重重地‘夸奖’,又突然想到:“今日打架那里有处贴瓷片的外墙。”

      那墙果然适合,俩人尽情涂涂画画,连钱国宇所带的四支笔都用完了。累瘫了,心满意足地躺在草地上。

      钱家雨说:“星星很亮。”

      “最后一次躺着看星星是与哥哥一起在花园里。”

      “我们的记忆都是他。他填满了我们所有的空白与遗憾。无法想象若没有他身兼父职母职,我们是如何凄惨的一双孤儿。”

      “父母双全的人亦未必有我们幸运。”

      “你快快收拾手尾,拟好路线好出行了。”

      “明晚聚会后就可以了。”

      “爸爸定要我带着学校申请材料来,说当面递交更有诚意。”

      “天,网络用来何用?”

      “老式人有老式的可敬之处。”

      听得远处有声音,钱国宇忙叫:“清洁工开始清理街道了,在被抓到前,赶快收拾现场。”

      钱家雨痛苦地呻吟:“为何不干脆坏透?一错错到底。你真没做坏人的本钱,将来如何回福岛打拼?政客个个奸诈胜狐。”

      钱国宇打趣:“我可不能在好不容易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福东市市长时,被人爆出我曾因涂鸦被三蕃市拘押数天。”

      “真是目光长远。”钱家雨哼了声,“谁能置信一个区区十三岁的小孩居然就懂得要入户落籍某地以便将来从政。”

      “自古有说‘立志需趁早’。”

      “别人以为你多孝顺。”

      虽然钱国宇口中轻松,但其仍是心魔难除。

      中午时分,孔行乐被通知前去认领在高速路上飙车被扣的钱国宇。钱国宇早上借了孔行乐的车前往三蕃市为晚上的聚会购买所需物品。好在他立即停车,认错态度好,所以仅受到口头警告,否则会被吊销驾照就麻烦大了。

      美国对未成年驾驶人所载未成年乘客数量都有严格的限制,就是防年轻人起哄飙车。为遏止飙车歪风,加州对非法飙车的处分比较有意思:一是强迫飞车族目睹自己的爱车被强行碾碎报废,二是对加油鼓噪的旁观者处以罚款。

      钱家雨与孔行乐决定近几个月都不能让钱国宇开车。

      一些知道钱国宇是孪生兄妹的同窗吵着要认识钱家雨,加上钱家雨亦不放心,所以俩人理顺成章地出现。

      有女生与钱家雨诉苦:“哎,我男友信印度教,若我父母知道一定会令其改信天主教。”

      另有女生说:“我更惨,我男友信□□教,在美联邦被人喊打喊杀。”

      有人笑:“贝蒂,你又不会跟他结婚,说这些不是太早了?”

      有女生说:“最惨的是我。”

      “怎么可能?你男友又高大又英俊。”

      “问题就在这,我们肤色不同。”

      “无论多久,偏见永远存在。”

      “真不明白为何人类肤色会又如此不同。”

      “各地的偏差真的很大,文化、肤色、饮食、天气。。。”

      钱家雨微笑。钱国宇在另一头与男生谈运动、车子。

      有人进来,大家打招呼说:“马修,你又迟到了。”

      “我带了朋友过来,我们明天一起出发沿西海岸北上。他们给我们带来了好东西。”

      马修的大块头朋友把酒拿出来,有人不安地说:“有好几位都未成年。”

      在美国,若卖酒或提供酒给未成年人都将遭严惩。所以他们没准备酒水。

      “那他们走远一点。酒水都无不能算狂欢。”

      钱国宇与几个少年少女挪到钱家雨这头,与几个想喝酒的满十八岁的同窗换位。

      他们与钱氏兄妹说:“我们根本无法区分你们兄妹。以前师长、同窗可否分辨?”

      钱国宇摇摇头:“很少。”

      “那你们会否经常李代桃僵?”

      钱家雨笑:“不会。我们通常是一起出现。我们读书也在一个班级。”

      “现在你们岂不是很不习惯?不如你也转来这里。”

      “男女生向你们告别是否会弄错对象?”

      两兄妹笑而不答。

      “要我说,这问题简单,哪有你们想象地神秘。这样就绝对不会认错。”那个大块头喝得有点多了,一手拎着酒瓶,脚步轻浮地过来。他在后面伸手向钱国宇胸前摸去。

      钱国宇心里烦躁,一用力,那大块头居然被摔在地下,酒瓶破裂,割伤手。他一时难以置信,继而不忿,爬起飞身扑过来。

      钱国宇见其带血,又怕其伤到其他同窗,就忙将自己坐的椅踢过去阻止他。怎知他捡起破酒瓶就要扔过来。

      钱家雨见状忙抓起支叉扔过去,正正插在他伤口处,令其痛呼狂叫,整个人重重砸在桌上。一时众人惊叫连连。

      被激怒的大块头发起酒疯,举起椅乱砸乱打,众人不敢近身。钱氏兄妹只好一左一右各举一张椅逐步将其逼到一角。钱家雨刚想将他的脚打伤做为了结,警察却已经赶来,将各人带回警局。

      原来是邻居嫌吵闹,又怀疑未成年人酗酒,所以早已报警,未料到赶到后竟然尚打架闹事。

      因是未成年人,钱国宇打电话让监护人郭律师来协助录口供。

      孔行乐来接他们回去,叹道:“真是无时安宁,一日之内居然闹了两单。”

      钱家雨笑:“这是你知道的。”

      孔行乐夸张地把头趴在方向盘,呻吟:“其余的我不想知道。若我头发白亦是多得你们。”

      “那多好,叫白发玉面公子、白发俏郎君、白发魔君、白发狂魔。。。”钱家雨笑得自己都接不下去。

      孔行乐转过身作势要掐死她。钱国宇只好作作样子来抵挡。

      闹过后,孔行乐带他们来到学校一处楼顶。这里的楼层都不高,树木郁郁葱葱,万家灯火星星点点。三人坐在楼顶,静静地,任初夏海风吻上脸颊,穿过黑发,拂进心田,理顺千头万绪。

      良久,钱国宇低声说:“不用担心,总会过去的。”

      “事情总是千差万错。有时是时机不对,有时是人不对。”

      “我曾千回万转地想过见面后如何如何的情景。”

      “总是事与愿违。”

      “只怜母亲薄命红颜。”

      孔行乐说:“人生路长漫漫,坎坷荆棘遍途,时时叫我们皮破血流,若要报仇,再活一世也不够时间精力。”

      “那么,最初的仇恨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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