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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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你的眼睛现在看见了什么？」老鼠轻笑，指着地上白蚁的尸体，「自信过了头就是狂妄，你以为一脚就可以踩死的生物它却没死。眼睛不会骗人，但它看见的东西往往却都是骗局。」
借狗人连忙打开装在枪头的小型探照灯，果真，那只扁了的白蚁又慢慢恢复了原状，咔嚓咔嚓啃噬着水泥地板。
「紫苑，那个女人的眼睛里有恨，那种恨你很熟悉，不是吗？」
老鼠自嘲地勾起嘴角，他是了解岚芷的。
NO.6也好，NO.5也好，他们所谓的永远，到底牺牲了多少个人的瞬间……
一旦背负了这种仇恨，只有不断地破坏，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
岚芷恨的不止是NO.5，连同这里的人、风景、回忆……
「我想去试试。」紫苑看着地上不断啃噬着的白蚁，「我们与她的相遇，是不是真的没有价值，试过才知道！」
他抬起头与老鼠对视，迎上他火辣尖锐的目光，毫不畏缩。
并不是没有价值的。
紫苑知道，在岚芷的心中有无法磨灭的恨。
但是，那个微笑着对他说谢谢的人，她比谁都珍惜来之不易的羁绊。
「来打赌吧。」老鼠抬起紫苑的下巴，「你赢了我就听你的，跟你回蔷薇。」
「看来你得赶快收拾好行李。」
「啧啧，可真是自信，都不问输了怎么办吗？」老鼠在紫苑耳边低笑。
输了。
紫苑咬住下唇，输了你就会再次离开吗？
「露出这种表情是后悔了吗？」老鼠的手移到了他的脸颊，「害怕会输？」
「害怕。」紫苑丝毫没有犹豫，「光是想就够我难受了，所以我更不能输，我不会输的。」
「舞台就在那里，去迎接结局吧！」老鼠让开身，探照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移去，印入眼帘的是一扇特制金属门。
「你的视力真是太惊悚了！」借狗人握着枪的手有点发抖。
「紫苑，改天把你的哈姆雷特也借他看看，遣词能力竟比你还差！」老鼠不满地皱眉。
「哈姆雷特？」借狗人想到什么，「就是那本你一直抱着睡的书？」
「啊！」紫苑去捂借狗人的嘴已经晚了……
「抱着睡？」
「不、不是的！」紫苑不敢看老鼠的眼睛，「只是放在枕头底下而已，没有抱！真的没有抱！李尔王可以证明！」
老鼠瞥了它一眼，小老鼠赶紧躲到麦克白和晓出的中间，埋起头表示它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会紧张啊。」老鼠故意拉长尾音。
「因为……」紫苑的声音很微弱，「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书。」
无可救药的笨蛋！
老鼠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逐渐冷静下来。
「你们可以跟上来吗？」他将视线转移到古原那边。
「他恐怕得回去，派一个保护他……」古原指着那个受伤的同伴，「你们谁愿意和他回去？」
「我！」很多声音同时出现。
「哼。」轻蔑的笑声，不知是老鼠还是借狗人的。
「就你吧！」古原朝着某人点了下头，怒火冲冲地扫视了一圈，「其他人都跟进去！」
「好啦不要这么生气！」力河拍拍古原的肩膀，「年轻人嘛，难免对生死执着。」
「老酒鬼！你可没资格说别人！」借狗人推了力河一把，又将门卡递给他，「快向前走，开门！」
「这这这……万一门开了，有东西扑向我怎么办！」力河不敢接那张门卡，连退几步。
「哈哈，刚才是谁那么大口气？」借狗人拍着腿大笑。
「借狗人，给我吧。」紫苑从他手里抽出门卡。
「喂喂，紫苑你不是开玩笑吧？」借狗人试着抢回来，「你不能去！」
「不用担心，我不去。」紫苑蹲下身子，将门卡递到三只小老鼠的身前，「你们能帮忙吗？」
「还可以这样！」借狗人完全没想到，对于一只小鼠来说，门卡的重量可能过于负担，但这里有三只……
「吱吱吱！」像是宣誓定不辱使命，李尔王、麦克白还有晓出抱着爪子奋力点头。
真不得不佩服他呢！老鼠扬起淡淡的微笑，真的很羡慕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保持着冷静，想到别人无法想到的突破点，坚定地站在这个地方。
「借狗人，准备好了！」老鼠低吼一声，紧接着传来电子确认的声音，门打开了……
「哒哒哒！」机枪扫射，先头扑过来的几具丧尸动都不动地躺在地上。
比起前门的状况，地下车库的出口好太多，古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了？」他出声问。
大门空空地敞开着，除了地上的那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走吧。」老鼠握着刀柄率先走进去。
门的内侧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装饰着高贵的名画，脚下的红地毯柔软舒适。
「大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借狗人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是说过别问了嘛！」力河不想回答，「而且对于只在有求于我才肯用尊称的小屁孩，力河大人即便知道也不告诉他！」
「我只是闻到好浓的血腥味才问你！」借狗人抓住力河的肩膀，「给我好好回答！」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如果是新鲜的血气味也就罢了，空气中弥漫的是陈腐的血臭，会勾起他心底的恐惧，每踏出一步都好像走在血泊之中，双脚发抖。
力河看着紫苑，话在口边却仍旧说不出。
「拍卖场。」老鼠回头对着借狗人说，「这里应该就是NO.5传说中的拍卖市场。」
「不对，这里到处都是腐臭的血味！」借狗人皱了皱鼻子，一掌拍在墙壁上，「这里面散发出来的，绝对不会错！」
「因为拍卖的是人，男孩、女孩、少年、少女、男人、女人……」老鼠对着力河说，「事到如今也不必隐瞒了吧大叔？外面的那群人急着想让NO.5消失，怕的就是这些丑事泄露后，会动摇到他们的权力和地位吧！丧尸病毒？这才是真正的幌子啊！」
「你都知道了？」力河无奈地叹气，「也对，这在NO.5算是最高机密，可在其他城市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几乎每个高官都知道——NO.5有一座销魂金窟，只要有钱，能满足所提出的任何欲望。」
「你真恶心！」借狗人一跳离力河八丈远。
「喂喂，我只是因为社交不得不来到这里，那么贵的消费我可不舍得！」力河以前就是专门为NO.6的高官推荐女人，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付那么多钱去玩变态游戏，除非他疯了！
「也对。」借狗人想了想，爱财如命的老酒鬼确实在这方面没啥恶嗜好。
「巫子被带到这里进行拍卖了？」古原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坠入冰窟。
他们纯洁高贵的巫子……他们的信仰！
所有原住民在这一刻都睁大的眼睛，呼吸仿佛停止一般。
「不知道。」老鼠顿了顿，「不过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啊——」古原对着上空怒声咆哮，该死的NO.5！该死的NO.5！
紫苑发现自己握紧了拳头，怎么也松不开……
「NO.5可以存在下去是有理由的。」老鼠在来NO.5之前就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当看见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时，他百分之百肯定是这里没错。
没有先进武器的和平都市靠着其他城市政客的黑史，存活了下来。
为他们提供娱乐场所，满足他们的各种要求，不知不觉中让他们成为囚中的困兽。
然后利用他们的罪行为自己的都市服务，在六个城市中守住一席之地。
现在，这个威胁到政客们的巨瘤终于有机会一次性铲除！他们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了。
所以岚芷怎么可能原谅这座城市呢？唯一的亲人被如此践踏，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老鼠，你有办法救这座城市对吧？」紫苑很肯定，直觉告诉他老鼠知道怎么做。
「你当我是神吗，什么都可以拯救？」
「老鼠，我是说真的。」
「我凭什么要这么做？」老鼠的脸上丝毫没有笑意，「即便丧尸消失，他们还是有一百种借口毁灭这里，而这与我无关。少一座寄生都市我乐意得很，看见像NO.6一样的建筑物我就想吐，让它自生自灭已经便宜它了！」
再说下去一定会吵架。
紫苑是了解老鼠的，他把什么东西都分的一清二楚，要他接受这座都市根本不可能。
「嘀嘀、嘀嘀嘀！」通讯器的声音。
「喂喂？」力河抬起手腕，按下接通，「毒蝎吗？喂喂？」
「怎么了？」老鼠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不详的预感在心头徘徊。
「力河……力河吗？」毒蝎的脸投影在墙壁上，不时闪烁着雪花。
「发生什么事了吗？」力河调整着信号接受频道，终于，画面不再晃得那么厉害。
「千本、千本逃跑了……光子弹、可能……会提前、投入……」毒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温佩殿下打晕了莱维殿下，准备带着愿意出城的居民先行撤走……」
「怎么会这样！」力河大惊，「他怎么逃的！」
「你们的情况怎样？准备撤离吗？」
「我们……」力河环视了一圈。
「毒蝎。」老鼠突然开口，「你跟着他们先出去，务必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老鼠？」毒蝎很惊讶，「你和紫苑汇合了啊……」
「嗯，我们还得在这里坚持一下，巫子还没找到。」
「我明白了……现在……」啪嗒一声，毒蝎的影像消失，力河的通讯器失去信号。
「唉唉？坏了吗？怎么专挑这个时候呢？」力河气急。
「比想象的还要糟糕……」老鼠忽然看见紫苑在笑，「你真是什么时候都没有紧张感啊！」
紫苑忍不住就想笑：「这下你该答应了。」
「你以为我是为谁啊！要不是担心你……」老鼠咽下剩余的话，倒抽了一口气，「算了，每次和你说话我都觉得自己的寿命在不断减少。」
「那是因为你总是莫名其妙生气。」
老鼠挑眉还想再说什么，发现力河和借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摇了摇头，深呼吸了次。
在紫苑面前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毫无防备，轻易的就泄露了感情。
「大叔，我们要分头行动。」老鼠指了指头顶，「你和借狗人去找那些政客的黑史，你来过这里吧，地形一定比我们熟悉。从前戒备最严密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目标所在地了。」
「啊！那些东西可是烫手山芋啊！」力河觉得老鼠的胆子真的太大了！
「所以才要用他们威胁那群家伙别对NO.5出手！拿到资料后你们立刻离开，想办法联络到指挥救援行动的高官，威逼也好、利诱也好，让他们不敢按下那个发射按钮！」老鼠盯着借狗人看，「这你很在行不是吗？就看你的表演了！」
「这还真是一个办法……」力河拍拍借狗人的肩膀，「臭小子你可要好好保护你的监护人！」
「去你的，快点带路！」借狗人顺便丢了一把枪给力河，「你走前面还是要多多小心，看我多体贴！」
「白眼狗！」力河气冲冲地带着借狗人先走了。
「我们呢？」古原问道。
「跟着我们一起去找巫子……」老鼠望着走廊的尽头，「还有岚芷。」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