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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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马小萌一直在反思自己的悲摧情史。那些年代久远的就不提了，只说最近的这两个吧！
宋楠，惊鸿一瞥的成熟型西服帅哥……好么，绝对是个只可远观的主儿！七绕八绕地成了她的顶头上司，给了她一个“近水楼台”的假象。虽然知道这种假象八成是镜花水月的空想，但她还是颠儿颠儿地靠了过去。而刚等她一靠近，宋大总裁就给她兜头来了盆冰凉冰凉的水，把她那点还没来得及萌芽的暗恋给浇了个七零八落。
宣小磊，嫩草型富二代潮人帅哥……就和当初刚认识他那会儿一样，都结交三年多下来了，她还是说不清他，而且还觉得处得越久就越说不清他。她那么小心地呵护他们之间的友情，那么谨慎地防范他带给她的影响，可临了临了还是没躲得开“日久生情”这四个字。就像宋楠一针见血指出的那样，她为他失魂落魄了。而失魂落魄的原因就在……宣小磊让她深刻体会了一把失恋的滋味，而最最悲哀的是：她都没来得及跟他开始恋就“被失恋”了！
跟宣小磊的那笔烂账还得从那天晚上马小萌千辛万苦地扛着他扔进房间说起。
虽然已经累得手脚都软了，但马小萌还是强撑着想给宣小磊料理一下伤腿，没想到被他严辞拒绝了，还板着脸赶她去睡沙发。
她那个气啊、郁闷啊！但一方面拗不过某人强烈的自尊心，另一方面她也实在是乏得很、浑身都不对劲儿，于是就草草洗漱了一下，裹着酒店提供的浴袍到衣柜里拖了床备用毛毯往身上一披，赌气地往沙发上一躺，背对着他睡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她被一只黑手给摸醒了……咳咳，额头被摸了。
“你怎么发烧了？”宣小磊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睡得五迷三道、烧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滚！”马小萌虽然头昏脑胀着，但睡前受的气还没消，一睁眼就又想起来了。于是裹着毛毯翻了个身，气鼓鼓地道：“还不是你把我扔到池子里一冷一热给害的？哼，还让我睡沙发！”边说她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挺烫手，顿觉委屈和伤心无比。
宣小磊内疚极了，轻轻推了推她，好言好语道：“那你上床睡，我来睡沙发。”
“去去去，别碰我，浑身疼！”因为发烧的关系，马小萌觉得浑身的皮肤都绷得紧紧的，一碰就疼。
“不碰不碰，你自己上床睡去。”宣小磊难得的低声下气。
“不要！”马小萌扭了扭身子，用毯子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你去睡吧，我不想动。” 她现在睡着的是个双人沙发，又窄又短，根本放不下他将近一米八的个头。
“马小萌！”宣小磊急了，额上冒出一溜汗珠来。“我现在没法抱你背你。听话，自己爬起来去床上睡！”
他的音量很高，吵得马小萌头疼耳朵疼，也足够让她心疼了。“不用，我睡这儿挺好的，你帮我倒杯水来吧，别折腾我了。”
宣小磊拧着眉头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毛毯里一动不动，终于还是轻叹了一声，拄着双拐到小冰箱里取了一瓶矿泉水出来。
马小萌偷偷扭头看着他，看到他微微弓着的背、浴袍下孤零零的右腿和借着床头灯发出的光线闪闪发亮的铝合金肘拐，心绞痛得厉害。
宣小磊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一般站在冰箱那儿猛地一回头，正好逮住了她偷窥的双眼。
马小萌吓了一跳，赶紧用毯子蒙住脑袋。
“哼！”
马小萌躲了一阵，没听到房里有任何动静，忍不住扒开毯子瞧了瞧，就看见宣小磊还维持着手握矿泉水扭身瞪着她的样子。“呃……”她窘了。
“上床去睡吧！”宣小磊床的方向甩了甩头道：“舒服点儿。”
“这个沙发你睡不下，”马小萌只能实言以告：“屈着腿睡你更不舒服。”
宣小磊看了看沙发的长短，本想说没关系，可仔细一琢磨发现实情是很有关系，于是迟疑了一下道：“那一块儿睡床吧，我保证不乘人之危。”还摆出个诚恳得不能再诚恳的表情来。
没想到马小萌不屑地冷哼道：“切，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乘你之危啊？还是各睡各的吧！”她自己知道，这话她可不是胡乱说说的。
宣小磊感到受辱了。“马小萌，你是烧傻了还是酒没醒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来啊，你倒是乘我之危一个试试！”
马小萌不想也没精神再跟他磨嘴皮子了，虚弱地哼哼着朝他伸手、示意他把水拿过来。
宣小磊看看她的手，刚想迈步却又停下，命令道：“把头转过去！”
马小萌无语地翻了翻白眼，索性捞了个靠垫过来捂在脑袋上。没办法，这世上就是有像宣小磊这种死鸭子嘴硬的家伙，明明在乎得要死却还要虚张声势，就为了那点面子！
宣小磊这才慢吞吞地靠过来把水塞到她手里。“我打电话问问这儿有没有退烧药，这么烧着不是办法。”
马小萌虽说对发烧向来都很紧张，但此时她很清楚自己只是醉酒和着凉才引起的发烧，便点点头道：“不行的话止疼药也行，也能退烧的。”
“止疼药我就有啊！”宣小磊扭头就往床头柜的方向走，也忘了叫马小萌别盯着他了。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马小萌不禁暗叹了一声。刚才他说那句“我现在没法抱你背你”的时候心里肯定难受极了吧？之所以随身带着止疼药是因为腿疼会时常发作吧？想着，她急忙裹着毯子滚下了沙发。“别跑来跑去的了，我过来。”
宣小磊从床头柜上拿过止疼药递给她，等她就着矿泉水咽下之后才道：“睡床上吧！你盖被子，我盖毯子。”
马小萌仰头看了看他，看到的是他满脸的担忧和诚恳。许是被打动了，许是着实烧得厉害，就在心咯噔了那么一小下的同时，她的身子也就这么软绵绵地歪了下去。“你发烧还是我发烧？柜子里不是还有一床备用的被子么？”她无力地白了他一眼，又瞥了瞥窗帘外透进来的几缕晨光，哀叹一声就闭眼睡了。她知道他不想她多看一眼他少了六分之一的身体。
“有被子你还拿毯子盖？存心把自己折腾病了好叫我内疚是吧？”宣小磊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见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又心软了，尽量轻地取了被子来盖在她身上，这才绕到另一侧上了床。
好在这儿的床够大……本就是蜜月双人大床来的，睡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
等身旁那半边的动静都止住了，马小萌才哼哼唧唧地问：“你腿疼得一直没睡是不是？”他凌晨时分还清醒无比地“窥视”她的状况、床头柜上的止疼药和喝了半瓶的矿泉水，都让她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宣小磊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嗯”了一声。
马小萌强忍着没回头，口气放得更软地问：“怎么才能让你舒坦点儿？”
“吃过药就不疼了，刚想睡就发现你发烧了。”宣小磊边说边伸手过来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睡吧！”马小萌拨开他的手反手拍了拍他，一没留神就拍在了他的屁股上，还没来得及发窘就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我这个人特别吃不得亏，你摸过我哪儿改天我可都得摸回来。”
“滚！”马小萌毫无气势地低斥一声，抱着暖和了许多的被子往床沿拱了拱才觉得心里踏实了点，只是心跳得依旧过快……才不是因为某人虚张声势的威胁呢！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马小萌再次被某人按在她额上的黑手给摸醒了，连眼都没睁就啪地一掌拍下去。“你不仁我可就不义了啊，小石头！”
“麻烦你想点别的外号行不？”宣小磊不肯吃亏地拽了马小萌的头发一把，跟着就满意地叹道：“退烧了，我这止疼药还真管用。”
“这叫抵抗力！”马小萌也自己摸了摸额头，烧是退了，就是一脑门的汗摸着有点膈应。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看了看身上，发现身上果然盖着厚厚一摞被子，赶紧扭头看宣小磊身上……还好，这家伙总算没舍己为人到把自己冻着，只是匀了半张被子搭在她身上。可正是这半张被子把她给惊到了，扯着嗓子嚷：“宣小磊，你敢乘人之危？”他们俩靠得也太近了吧？都贴上了诶！
“你还真是好利索了啊！”宣小磊一手掏耳朵，一手揽住马小萌的腰防止她掉下床去。“喊什么喊？没看见隔着被子毯子呢吗？”
“呃……”马小萌窒住。
“乘人之危？哼，宣少爷我有这么下流么？”见她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样子，宣小磊有点小得意。
“你不下流谁下流？”马小萌不屑地撇了撇嘴，招来他在腰上狠狠的一掐，疼得她立刻缩起了身子。“宣三石……”
“精气神十足啊，马小萌！”宣小磊完全无视她染着薄怒的眼神，自顾自地掐掐她的脸颊，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我昨晚上就跟你说了，你摸过我哪儿我一准也得摸回来。”说着他的手又回到马小萌的腰上，手指头一拱一拱地作势要往她的屁股那儿去。
马小萌急了，心跳如鼓起来。隔着被子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刚想踹他却又顿住了。“腿还疼不？”
宣小磊嘿嘿一笑，手安分了下来。“本来不疼的，被你踹疼了。”
“我还没踹你呢！”
“昨天晚上！”宣小磊恶狠狠地拧她。“马小萌，你说梦话知道不？你的脑袋真是石头长的，梦里头还骂我什么臭石头、烂石头的知道不？一会儿翻身一会儿翻身、弄得被子都快掉下去了知道不？我给你拉被子还被你连踹了两脚知道不？”
“……”马小萌当然不知道，眨巴着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你说你就凭这睡相能嫁给谁？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这种拳打脚踢的？”
“没那么糟吧？”马小萌真的懵了。她自觉这一觉睡得很美很香很舒坦，醒后全身都不疼了，显然是睡眠质量很高的表现啊，怎么可能拳打脚踢呢？“你吹的吧？我以前怎么没听人说过？”
“嗯？”宣小磊狐疑了。“你以前没听谁说过？”
“别的男人！”马小萌难得地高调了一把。
宣小磊盯了她两眼后不屑地冷哼道：“你爸还是你哥？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马小萌恼火地一巴掌推开他凑得很近的脸。“你还真以为我没那个过？我告诉你，我十六岁就有男朋友了。”
宣小磊愣了一下，然后就揽着马小萌的腰使劲往她跟前靠。
“哎！”马小萌急了，忙不迭地推他的胳膊。“把手拿开！”
宣小磊不为所动。“真的假的？”
马小萌用力掰他的手。“骗你是猪。”
再使劲抱。“十六岁？”
再用力掰。“嗯！”
“破处了？”
“……”
“哼哼哼，蒙我？”宣小磊狞笑着撑起身子俯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真假难辨。
“谁蒙你了？”马小萌嘴挺硬，可脸却红了。耳朵里轰隆隆的是自己的心跳声，目光也不敢再接触他居高临下直射过来的目光。
宣小磊察觉到什么，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媚眼如丝起来。“马小萌。”
马小萌哆嗦了一下，觉得他忽然转变的口气很瘆人。
“小萌？”宣小磊推了推她。
马小萌掀开被子就想跳下床，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你想干嘛？”她警惕地瞪他，希望自己的目光有足够的杀伤力。“耍流氓啊？”
“切！”宣小磊对此相当不屑……他宣少爷能对人耍流氓么？用得着对人耍流氓么？“你昨晚上拼命往我身上爬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我耍流氓啊？那么紧地扒着我的胸口、夹着我的腰，你当我是男人吗？”提起这事他就郁闷，而后来看马小萌挨着他竟然睡得如此之沉、之香甜他就更郁闷……尽管她宿醉未醒还发着烧、平常还“弟弟、弟弟”地侮辱他，可也没睡得这么心安理得的呀！是真没把他当男人吧？
“……我、我不是喝醉了吗？”
“喝醉了？”宣小磊又想起件让他窝火到不行的事儿来了，咬牙切齿道：“我说你不能喝还喝这么多干嘛？要是我昨晚上没来你打算怎么办？让宋楠还是让宋桦给你背回房间去？”
“我、我……”马小萌张口结舌。这话叫她怎么说？难道告诉他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倒下？或者告诉他正是因为知道他会来、她心里有底才会放心大胆地喝的？
宣小磊昨晚就憋着、却因为她醉酒而没发作的那股邪火这会儿已全面复苏了，索性一骨碌坐起来道：“你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倒矜持得很，一口都不能多喝。哦，在你们公司那么多同事面前倒放开了？你口口声声说对那个姓宋的没念想了、过去了，叫我别跟你提别跟你提，那你昨天晚上对着他狂灌个什么劲儿？你是借酒浇愁啊还是怎么的？是不是我来其实是坏了你的好事儿？”
马小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只觉得头顶上轰隆隆地滚过一串闷雷，雷得她的脑袋都快炸了。
看她张口结舌、半天都答不上来的样子，宣小磊的脸色渐渐向锅底靠近。“分手！”
闷雷变成了惊雷。“分、分手？你跟谁分手？”
“你！”
“我？”
“对！”宣小磊使劲白了她一眼，看着她越来越呆滞的样子只好劳神给她了解释了一句：“不是跟你说过嘛，跟我上过床的女人都是我女朋友？”
马小萌咽了半天唾沫才勉强在被雷劈得七零八落的脑袋里凑出两个问题来：“谁是你女朋友？我们这叫上床吗？”
宣小磊火了，用力朝两人身上盖着的被子和身下躺着的床挥了一下手、声嘶力竭道：“这不叫上床叫什么？在古代这就是再正经不过的同床共枕、夫妻结发你懂不懂？”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昨晚她一边骂他、一边使劲抱着他的脖子拱在他怀里睡的情景了？那还不叫上床那叫什么啊？！
他说的，马小萌懂，可同时又有很多很多在脑子里杂七杂八地冒出来的问题她不懂。看着他气得张牙舞爪，但因为跪坐在床上而身体重心不稳、不时需要扶一下床垫的样子，她的眼里开始发潮、鼻子开始堵塞，耳边却还在“分手分手”地回荡个没完。
她呆呆傻傻的样子让宣小磊的怒气迅速回落，开始担心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狠了。
就在这时，马小萌哑着嗓子冲他嘶吼道：“分手就分手！”说完就猛地掀开被子跳到地上，狂风一样冲进了浴室。
砰然的摔门声让宣小磊颓然歪倒在床上。没有假肢的支撑，跪坐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太勉强了，何况左膝残端还有磨破的伤口在。可此刻，伤口的疼痛相比他不知道为何而绞痛的心脏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浴室里，马小萌对着镜子捂着嘴无声地哭了……分手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