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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有完没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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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晔没想到会被虞瑨棠死命地咬上一口,虽然懵了,却下意识地内力护体。所以,虞瑨棠这一咬,反被震破了嘴皮。
可谓自讨苦吃。
脚痛,嘴也痛,她这是招了哪位大神了。
烈酒的刺痛很快就过去了,虞瑨棠顾不得额头被痛出的汗,张着破了皮的嘴就拽着顾辰晔的衣袖。
“臭小子,竟伤了我的嘴!”
顾辰晔的手一点儿没伤到,只是占了她一些口水,遂双手一摊,“我没叫你来咬我。”
“那用得着内功震破了我的嘴吗!”
顾辰晔哭笑不得,慢悠悠地说,“我用得着白白被你咬破手掌吗?一个大老爷们儿,如此怕痛,倒让我开了眼界。”
虞瑨棠哑然。
顾辰晔根本就纯属正当防卫,没必要给她白咬。她这是太生气了,痛浑了脑子,破口就责问来了。
“爷我就怕痛!……算了,把镜子拿来,我看看。”
顾辰晔强忍了笑意,给她拿了镜子。
好家伙,下嘴皮偏右的地方,裂了一条横向的口子,正往外渗血。怪异极了,咋一看以为还是咬的。
“你赔我!”大抵是女孩子的反应,她扔了镜子就吼道。
可是哪里还有顾辰晔的影子,只留了那半敞的门。不是要帮她处理伤口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人了!
虞瑨棠气急败坏,但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处理腿上的伤。可翻了包袱,才发现那点纱布已经被她这个败家的用光了。
当初想着包厚一点不怕撞痛,现在好了,用光了,没包的了。
她心里开始琢磨,还是叫伙计到外面买一点回来。这刚想着,好巧不巧,买纱布的就来了。
那伙计见她脸上没什么好颜色,有些怯生生地说道,“棠少,小的是来收碗筷的。那位姑娘说了,她不能来,差不多时候,我就得来了。”
这个莫桐,被顾辰晔随便一个眼神就吓得不敢来了,转而却欺负起店里的伙计,要人家算着时间来拿碗筷。
“拿走吧,顺便帮我买点纱布回来。”虞瑨棠说罢,扔了块碎银子在桌上。
那伙计眼中放光,极为欣喜地拿了银子,又端起了桌上的东西。然而,他走之前却嘴角不经意地扬起,瞅了虞瑨棠一眼,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她要是知道日后的事,揍他两回也不为过。
无辜少女被逼送饭,棠少强吻遭咬破嘴皮。
这就是从那伙计口中传出的。怎奈,总有这样的传闻不断地给腥风血雨,刀剑生死的江山一点乐趣。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虞瑨棠总也躲不过接二连三的暗箭。
莫桐是找那伙计点的饭菜,又是被他看见慌慌张张跑出屋子的,而后莫桐的师兄顾辰晔找上虞瑨棠“说理”,再然后顾辰晔脚步飞快地离开。最终,他进门看见虞瑨棠嘴皮破着,一脸不高兴。
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伙计刚出去不久,顾辰晔就又来了,手里拿了一些纱布,“昨晚见你把最后一点纱布用了,我去拿点儿。”
方才还觉得他不负责任,现在虞瑨棠就心感愧疚了,人家可是连自己还剩多少纱布都知道。
但顾辰晔却不知道虞瑨棠在想什么,要她坐下之后,就替她包扎起来。
光洁的小腿被他看了两次,摸了两次,虞瑨棠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再躲。因为她知道,这小子认准了的事,她躲也没用。
顾辰晔也算尽职尽心了,毕竟那鞭子是自己打下去的,理应亲自替她包扎,谁让他是个容易自责的人。
顾辰晔小心替她包扎着,心里第二次感叹,这腿又细又光滑,一点都不像个男人的腿。
“好了,不要碰它,不要见水,很快就痊愈了。”说完之后,他又亲手帮她放下裤腿,顺便套上靴子。
虞瑨棠心想,这顾辰晔既有男子汉的气魄,又有和女子有的一拼的细心,真叫她这个丢三落四的、不男不女的自愧不如。如果他知道现在这样照顾的人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女子,会是什么反应。
连一鞭子他都要负责,这肌肤之亲,难道还有不负责的道理。
要是顾辰晔没有订定下亲事,虞瑨棠还真想找个时间以肌肤之亲要挟,要这小子娶了她这个未来很有可能嫁不出去的人。
可是,这念头一闪而过,不过是心中一点戏谑,说出来是要笑掉人大牙的。
“对了,什么时候出发?”虞瑨棠问道。
顾辰晔笑了笑说道,“都这样了,还想着找梁九津?反正不是你我竞争,也不用担心他被人抢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一段时间伤吧。”
“不过是小伤,路上就能好。这梁九津不好找,晚一步就又不知他的去向了,还是今天就出发吧。”
“还是再等等吧。”
其实,虞瑨棠是想躲开莫桐,哪里肯留下来,见自己想要离开的决心又被顾辰晔给否决了,急了,“不行,难道你不把我当男人,反当个娘们儿一样照顾?”
这话说的不假,其实他还真就没有将她看做正统男人。
顾辰晔有些无奈,只好答应了,“行,中午吃了饭就走我先去多备些干粮和药。”说罢,就带上门离开了。
虞瑨棠从包袱里摸出一点治小创口的药,涂在嘴皮上,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午走人。偏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都往她房里来。
“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竟又是莫桐。
“棠少,我看师兄出门了,就过来了。”她小步挪到虞瑨棠身边,刚抬头看,就诧异地叫了起来,“棠少,你的嘴怎么了?”
“吃饭的时候咬破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会咬到外面?”莫桐皱眉问道,伸手想要去摸,却停在空中不敢去碰。
吃饭咬到嘴皮很正常,可往往是咬到里面,有谁会有虞瑨棠这个能耐咬到外面来。可总不能说是因为吃痛咬了她师兄一口,被震破了嘴皮。
那她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虞瑨棠很心虚地回答道,“其实不算是咬的,是牛肉里面莫名多了一根鱼刺,划到了。”
莫桐一脸又是惊讶,“牛肉里面怎会有刺?鱼刺又怎能划开嘴皮?一定是他们没有做好,把鱼刺落在了肉里,我这就找他们去。”
趁她师兄不在,这姑奶奶要闹起事来,还了得。虞瑨棠赶紧拉住她,“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要为难别人了。”
这下又阴差阳错了,在莫桐心里,她那宽宏大量的光辉形象,实在太过伟岸了。
“咳咳,莫桐姑娘是来找我干什么的?”
莫桐经这一问,才想去来的目的,一下子就有些暗淡了脸上的神色,说道,“我是来和棠少你告别的。原本说在这里休息整顿,顺便玩儿上两天。但是师兄说还是快些回去,省的我又闯祸。所以……我们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这……这消息,虞瑨棠听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刚刚说服了顾辰晔今天就走,目的是躲开莫桐,可是人家下午就走了,她躲谁啊!谁来赔她一个养伤的机会。
“棠少……棠少,你在想什么?”莫桐见虞瑨棠有些走神,问道。
那不是走神,是自讨苦吃之后的追悔莫及和极度心痛。
虞瑨棠强忍着惋惜之情,笑着说道,“好巧,我和你师兄也决定今天下午就出发。”
“你不好好养伤吗?”莫桐又诧异了。
她倒是想养,但是被自己“大义凌然”的拒绝了,“不用的,追梁九津要紧。”
莫桐听罢,心里的那股崇敬之情不见消停,将虞瑨棠好生夸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说道,“怕是师兄要回来了,我也要走了。”
这人可谓是一波一波地轮流来。莫桐走了之后不久,顾辰晔又回来了,潇洒地将东西丢给了她。
“这是一些药和纱布,干粮待会儿让店里的伙计备下,午饭我替你叫上来。”他说完,又扔下一句,“我回去收拾东西”,便走了。
最终,她也没有那么不要脸地改口说要留下来休息几日。
虞瑨棠收好东西,敲门声又响起了,有完没完,消停一下行不行!她很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先前那个伙计,被她那声大喝,吓地支支吾吾起来,“这……这是棠少你要的纱布,还……还有剩下的一点铜板。”
那伙计老老实实地把手摊过来,那跑路费,他也不敢要了。
虞瑨棠有些不耐烦,随手一挥,“给你当跑路费吧。”也当做自己吓了他一跳的补偿吧。
那伙计还怕什么,一副得利样,笑扯了脸,关上门走了。直到这时候,虞瑨棠的房间里,才算安静了下来。
送佛送到西,送瘟神更是要诚心。
所以,下午时分,柴掌柜亲自站在门口,心中感慨万千地送走了他惹不起的莫桐一行人,还有那个害他损失二十两,同样惹不起的虞瑨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