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传奇]时光静止》远苍

15、第十五章 酒醉

　　一点红瞧着她，心中不知为何柔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想安慰她，用自己一声之中最柔软的语调轻声道：“别怕。”
　　司徒静心头一颤，抬起头看进他的眼睛里，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当然。”
　　当然。
　　她不会怕。
　　她怎么会怕呢？
　　水母阴姬的徒弟永远都不会怕，也不能怕。
　　她总不能给她丢脸。
　　她只是怅然又迷茫。
　　——未来的路，又该如何走呢？
　　一点红也不言语，带着司徒静走向一家酒楼，上面的牌匾上写着隶书的‘行鹤楼’三字，对司徒静解释道：“这家店的河味很美味。”
　　司徒静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进去。
　　小二甩着毛巾迎上，笑道：“客官几位？要吃些什么？要在楼上吃还是楼下？别的不说，我们行鹤楼的鱼味道可……可、可好得很，客客客官要不要来几条？”
　　说话间，小二已经看到了一点红脖子上的血迹，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一点红也不理会他，径自上楼道：“招牌菜都来一份。”
　　楼上楼下都一些些武林中人都看着他，看他脖子上的血迹，还有他身上的血腥味，但一点红视若无睹。
　　他向来自我。
　　“好——嘞。”小二哥僵笑着把他们引上楼，鞠了个躬道：“客官请稍候，菜马上送到。”
　　司徒静拉开椅子坐下，一点红点了点头，坐在她的对面对小二道：“两份碗筷。”
　　“是，客官。”话一说完，那小二见一点红没有吩咐，便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司徒静轻笑：“你吓着他了。”
　　一点红不言语。
　　司徒静把剑放在膝盖上，手肘放在桌上，用手撑住下巴传音道：“南宫灵那时的脸色你瞧见没？太好笑了。……你说，那黑衣女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点红思忖片刻，传音道：“她定不是朱砂帮、天星帮的人，海南派用的是细剑，而她用的是鞭子，那么剩下的只剩下‘大漠之外’札木合了。”
　　司徒静道：“如果这事跟南宫灵有关——我是说这整个阴谋——那他定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做，毕竟丐帮的声誉放在这里，所以那个女的定是知道了什么有关南宫灵的事，去找了丐帮的麻烦。然后丐帮丐帮开始找她的麻烦，那么南宫灵除掉她，便是名正言顺。”
　　一点红沉默不语。
　　司徒静轻笑道：“不管了，反正这事该麻烦楚留香去想，我只要等结果就行。”
　　很快，菜送了上来，司徒静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菊花酿，味道不错。”她微微一笑，道：“要么？”
　　一点红看她一眼，冷冷道：“我从不喝酒。”
　　司徒静笑道：“难道是酒量不行？”
　　一点红道：“酒能使人手颤心软，杀人就不快了。”
　　司徒静一怔，片刻之后摇头柔柔地笑了。
　　一点红道：“你笑什么？”
　　司徒静道：“为什么不笑？”
　　一点红反问道：“为什么要笑？”
　　司徒静低笑道：“因为我只知道，酒能让你手颤，那定是你醉了；酒不会让人心软，除非你的心本就是软的。”她深深的看进一点红眼里，意味深长道：“你说呢，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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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一点红表情扭曲了。
　　“……小……红？”一点红艰难地开口，不敢置信的看向微笑的司徒静：“你……你……”
　　司徒静支起下巴，轻笑道：“别转移话题呀，小红。”
　　一点红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把悲愤化为食欲，不理会径自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的司徒静。
　　司徒静看着手都在抖的一点红，唇角一勾，再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杯内金色的液体，自言自语道：“酸酸甜甜，味道不错。”
　　他们就这样，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喝酒，待一点红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司徒静的桌前已经摆满了一排酒壶，而她还在喝，双颊已经铺上一层粉色，端的是艳色无边。
　　一点红一惊，伸手就想握住司徒静的手腕，司徒静安静自若，杯子却已击向一点红的手。
　　一点红仓促躲过那个杯子，只听“砰”地一声，那杯子已经射向后方的木头上炸裂开来，整个木柱被杯子击碎了一半。
　　一点红悚然一惊，转头看向安静饮酒的司徒静，却只见她两颊嫣红，神态自若，眼中波光流转，看不出到底醉了没有。
　　“司徒？”一点红皱眉，试探地问道。
　　司徒静饮酒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向一点红，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辨认他到底是谁。
　　“司徒？”
　　“……啊。”司徒静放下酒杯，合掌轻拍，格格笑道：“小红。”
　　“……”一点红眼角一抽，冷冷道：“走吧。”
　　司徒静眨眨眼，思考片刻，点头道：“嗯。”
　　说完，她站了起来。
　　然后……跌了回去。
　　司徒静抬头面对一脸“= =”的一点红，无辜的看着他。然后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嘻嘻笑道：“我醉了。”
　　“……”
　　通常，醉酒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有醉，但如今司徒静说自己醉了，一点红虽然怀疑她醉了，但却分不清楚她到底醉了没有。
　　一点红宁愿她真的醉了。
　　一点红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失礼了。”然后拉起司徒静，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一手拿着剑，一只手抱着她的腰肢从楼上跃了下去。
　　——他没付钱。
　　不过这会儿司徒静没有提醒他，而是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点红，眼睛一转，没有拿剑的左手勾着一点红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漫不经心地笑道：“小红，给爷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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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红脸红了。
　　他恼羞成怒，推开了倒在他怀里的司徒静，一字一顿嘎声道：“司——徒——静——”
　　司徒静站得很稳。
　　她看不出一点醉意。
　　除了两颊的嫣红。
　　司徒静眯着眼睛看他良久，直到一点红深呼吸开始冷静下来，然后才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不喜欢？那爷给你笑一个。”
　　语罢，她对着分不清到底是在愤怒还是在害羞的一点红慢慢挑起了自己的下巴，双眼半阖，浓密而卷翘的眼睫毛覆在眼上，形成一片黑色的扇形阴影，眼底波光流转，红嫩的唇角微勾，半是嘲讽半是调笑。
　　一点红怔在那里。
　　良久，司徒静轻笑道：“好看么？”
　　一点红脸色愈红，眼睛不敢看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醉是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