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冢不二）》消失珍妮

2、相爱的时光

　　22岁的我们，都不懂什么叫做爱情。
　　“周助，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芥末大餐。”正在上病理课的不二接到了手冢的短信，看起来他最近的集训告一段落了。
　　不二笑了笑，回复道：“好的，但是，今天下午上完课后有手术观摩，不知道会到几点哦。结束后我再联络你。”
　　“不二，上来分析一下这个组织损伤。”教授的声音响起。
　　乾推了推眼镜，向不二的方向看去。不二收起手机，眯起眼睛抬头，然后起身去讲台。之后当然是让同学和教授都叹服的讲解。乾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表情，即使不认真听课的不二，也依然能应付这种程度的提问。这就是他被大家称为天才的原因吧。他的数据库中，唯有不二的数据最无法获得，从国中起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
　　不二回到座位上，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再次拿出手机，信息已经回复过来：“无论多晚，我都会等你，明天起我会休息一周。”想到手冢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会发出这样的信息，不二不禁又笑了出来，仿佛刚才因为这个被老师点名的人不是他。
　　下课后，乾坐到不二身边，一脸怪异的问：“今天心情怎么这样好，不是连续一个月都低气压吗？”不二依然笑着：“乾，每个人都有隐私好不好。”
　　乾叹了口气：“好，如果我猜得不错，一定是手冢回来了吧，三个多月的集训也该结束了吧。”
　　不二看着窗外的风景：“嗯，你这次的分析又命中了，恭喜了。”说着拿起课本就往教室外面走，乾也急忙边收拾着自己的课本边说：“等一下，不二，我们一起。”乾越来越觉得无论不二心情好不好，对他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青学当年的网球部，现在仍然在坚持打网球的还有四个人，手冢，越前，大石和菊丸。乾一直以为以不二的技巧和能力，也把网球继续下去，但他在报考大学的时候就放弃了网球，选择了医学。当时不二说，他无法执着于胜负，所以在网球对他来说，只是兴趣不能变成职业，也不会是他的全部。
　　很天才的想法，别人因为天赋，因为伤病而不得不放弃，他却因为这些原因放弃。乾不能够理解，也不需要理解。大概能理解不二的，就是手冢，他们才是真正可以沟通的人吧。
　　乾和不二在自习室温了一个小时书后，去手术室观摩手术，说是手术观摩课，其实不过七八个同学，能在大四有机会参加的，只有不二和乾。执刀的是国内知名的外科医生也是学校的教授，手术的进行快速而顺利，但由于患都病情的复杂，还是用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
　　光是在看，都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不要说正在主刀的医生。开始缝合的时候，不二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患者的生命在医生的手中得到了延续。作为医生，也有职责守护患者的生命。看旁边一直在记录的乾，不二想他到底有多少个记录本啊，每天总是拿着，不是在记录就是在查询。
　　结束了手术观摩，华村教授又根据手术进行了简单的分析和提问。华村教授是东大知名的教授，心脏外科，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和专业知识。许多人进医学院就是为了听她的课，读她的研。然而她对学生的选择相当苛刻，脾气也有些怪异。连一向有些散漫的不二，对她的课也很认真。
　　不二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九点了。他跟乾说：“我晚上有事，就不跟你去吃饭了，明天见喽。”然后加快了脚步小跑着下楼，边跑边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手冢的电话：“对不起，没想到会这么晚。”电话那头是手冢冷冰冰的声音：“还好。”
　　不二加快了脚步，“我打车回去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手冢你饿了就先吃吧。”听着不二有些急促地呼吸，手冢说：“不用这么急，你不用太赶，要注意安全。”不二笑着说：“好，那一会儿见吧。”
　　其实，手冢，我并不是怕你等不及我，是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啊，已经分别了一个多月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
　　校门口停着一辆在东京都很少见的兰博基尼，虽然是低调的白色，仍然足够引起大众的注意。不二停住了脚步：“景吾？”车里的人打开车门走下车，灰色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优雅的气质散发在他的周围似乎形成了光环：“周助，我刚好开车路过，要去兜风吗？”
　　不二叹了口气说：“少爷，您还真是心血来潮得让人吃惊啊。可是，我今天晚上不能陪你了。”
　　迹部表情有些不快：“为什么？你不是都下课了。”
　　不二自觉打开车门坐到车里：“路上说吧，正好送我回家，这个时间不好打车的。”
　　迹部的优雅和高傲在看见不二以后已经几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类似哥哥般的宠爱和温柔，他周围的人都无法接受他的这种改变，尤其是忍足，对此相当不满，而迹部只能解释说习惯了，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不二小时候又可爱漂亮得像个女孩子，容易受伤，喜欢哭鼻子，让他总有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后来，不二慢慢变得坚强，甚至已经是个完全是个可以保护弟弟的好哥哥了。但迹部对不二的感觉依然停留在那个初见时的不二，仿佛现在的坚强，只不过是表象而已。
　　迹部无奈地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喂，没空也不用让我当司机吧，你都不考虑别人感受的吗？”不二笑得很甜：“我就知道景吾对我最好了，我下周的每天晚上都陪你好不好？”
　　迹部心情好了一些：“这么急着回家，是因为手冢回来了吧，也不知道前些天是谁在向我抱怨说上课好无聊，下课也没有地方去，只能像乾那样在自习室过夜生活。”
　　不二笑着也不回答，转过头看着窗外：“春天快过完了，现在一天比一天热，很快就穿不到外套了。”
　　迹部没有被不二岔开话题：“手冢回来也好，让他好好地照顾你，省得你整天吃泡面，这么大的人了连饭都不会做。”
　　不二无奈地闭上眼睛，为什么迹部不明白自己并不想继续关于手冢的话题呢。
　　迹部又问：“手冢这次会呆多久？”
　　看吧，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不二道：“大概一个星期吧，他短信里和我说的。”
　　迹部点点头：“差不多吧，法网快要开始了，他第一次有机会参加这种世界等级的比赛，当然会比较加紧练习了。”
　　不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法网完了还有温网，还有澳网还有美网。比赛有这么多，他都想参加都想积累经验，知不足，然后再练习，集训。他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他才刚刚尝到网球的乐趣。对于手冢这样的人，是需要不断有对手，不断超越对手，这样他才会快乐。而他才二十二岁，他有时间和精力去充分享受网球的乐趣。”
　　迹部听出不二语气中的委屈和疲惫，于是在路边把停下车，看着身边的不二：“周助，你怎么了？”不二的脸色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有些苍白，蓝色的眼睛半睁着，那是一种寂寞的深邃。平时的不二都是笑着，把美丽的眼睛藏起，来遮盖自己的锋芒。然而，这笑容就像是面具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二看到迹部眼里的探究，收起了刚才落寞的表情，笑了起来：“没有啊，只是小小地跟好朋友抱怨一下。景吾不会以为我是那种脆弱的人吧。”他看了看周围：“而且，这里好像是不能停车的吧？”
　　迹部重新把车开起来：“当然，你并不脆弱，不过，我想手冢把你想的过于坚强了呢。”
　　不二回答：“这样我们才可以会继续下去，他是不会因为别人而停下脚步的人，他有着他的梦想。如果构成了他障碍，他会毫不在乎地丢弃掉这个障碍，包括我。”
　　不二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几不可闻，他换了口气，声音大了一些：“但是，我爱他，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对于我这样不够坚定，没有梦想的人来说，他是个无可替代的存在。”
　　这次换迹部沉默了，他一直以为不二跟手冢是令人羡慕的存在，从青学的时候，到大学还始终在一起，周围的朋友一个接一个换着身边人，而他们还是在一起。他却不知道他们也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痛苦。
　　到了不二的楼下，迹部停下车，不二笑着说：“谢谢了，景吾。我今天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真的只是一时的小小脾气，发过就好了，我们很幸福，不要担心我，你开始接手迹部伯伯的公司了吧，刚刚开始进公司也很累吧，我不该这样老是麻烦你的。”
　　迹部摇头道：“哪有，只要是不二的事情，就像我的事情一样，而且我也希望有朋友一起玩啊，等手冢去比赛你无聊的时候随时找我就好了，而且忍足也说好久没和你一起玩了，下次我们一起去我郊外的别墅好好地过个周末。”
　　不二笑着点头：“好啊，那我走了，再见。”
　　迹部看着不二进了公寓，才发动车子离开，却不知道被公寓里的手冢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