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神秘的铸剑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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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儿，你看，这柄剑可好？”
夜落茫然地向那人手中看去，纤长好看的手指持着一支还尚且仅是刚出炉的剑雏，连剑柄都没来得及并上。可就是这柄剑雏，竟然携着与凡铁相比所不具备的锐气与杀意，剑锋之上一闪而过的冰冷色泽，似是连周身都感觉坠入冰窟一般寒冷。
只是……也冰冷得就好似一柄死物。
“……剑锋虽利，剑气也成，只是……”夜落不由自主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却又是不解，说出这话，根本不是凭着她自己的意志。
幽幽叹了口气，年轻的铸剑师将方才还爱不释手的剑雏一甩手丢出老远，苦笑着缓缓摇头：“小夜儿，我就知你会如此说。只是仍是一柄死物……可对？”
夜落张张嘴，不发一言。
从方才开始，便觉一切都变得古怪起来。出现在白雾中的人，环绕四周庞杂的铸剑台，随地堆放着的奇珍异宝，便是以她行走江湖多年的眼力，也仅能看出其中屈指可数的几样而已。
而那几样东西，在如今即使是以炼剑见长的天墉城，也是寥寥无几，价值连城。
年轻的铸剑师散开高高梳起的发髻，任凭及腰的长发倾泻而下，几缕发丝斜斜遮住了额上天青色的菱形额饰，更显几分飘渺俊逸。
他有些疲累地撑着额头，乌黑的眸子里几分辽远，几分落寞。
“你……到底是什么人？”夜落喃喃道，腰间的雪凝从未停止过震颤。
“你问我是什么人？”那人有些苦恼地歪了下头，长长的黑发从肩上滑落，垂了下来。半晌，一双眸子带着些许的不解望了过来：“你怎会不知……我是何人？”
她该知道吗？夜落心中的茫然如海浪一般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理智，脑海中的迷雾却从未弥散开分毫。
年轻的铸剑师哑然失笑，低沉的笑意从喉间溢出：“如此这般，于你也当是件幸事罢！不识得我，不忆得我，如此甚好……甚好……”
他轻轻笑着，几分无奈，几分解脱：“这样，我也就……再无顾忌了！”
夜落无法置信的睁大眼睛，却不得不承认，那人在她眼前消失了。到哪里去了！夜落急忙四下探寻，却只能见着空无一人的铸剑台，和被遗弃在一旁孤寂的那柄寒剑。
最终，游离的神智被胸前的剧痛唤回，触目所及的是方才还在同他说着话的铸剑师，额间青色的额饰高贵优雅，即使手中持剑，眉眼间也仍是淡雅平和，就好似胸中冰冷的触感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为什么……”夜落想不明白。他望着那人手中泛着金芒的剑身，望着那柄剑的剑尖没入自己的胸膛。
铸剑师一寸一寸的把剑拔出来，眼里的漠然没有容下一丝感情。抬手看见剑身上满布着鲜红的血液，他微微皱眉，将那剑也往旁边一扔，竟是不打算再要。
“……你问我为什么？”他淡笑着开口道，“有时候，理由这种东西是不需要的。”
夜落躺在自己的血泊里，看着自己的鲜血一点一点地向周围弥散开来，温温热热的热体，却暖不了逐渐冰冷的指尖。
那人拿出一枚白布擦过手后，突然转身像虚空的方向说道：“这样就可以了吧？”停顿了片刻，冷“哼”一声：“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你只需要将她赶出这里，便足够了吧？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赶出这里……？夜落听到这话，混沌的大脑一阵激灵。这可不对啊，那把剑，她可是志在必得，怎能在这种地方认输！
“……我可还没有输！”夜落撑起身体，腰间的紫缠瞬间明了了主人的决意，空中略过一道紫影，连雾气都被一切两断，下一刻，年轻的铸剑师便只能呆愣的看着胸前突出的半截剑尖，难以置信的回头望向倔强地站立在血泊中的夜落。
“啊，你说的没错，不认识你当真是一件幸事，那可意味着……我可以毫不顾忌的对你动手啊！”夜落嘴角泛起胜利的微笑，食指与中指变换了一个手势，紫缠便在他的胸中生生绞了一圈。
那人却只是闷哼一声，一双眸子飘飘忽忽的又望向这边来，轻笑道：“还是你赢了，小夜儿。我从未忘记，你……从没输过我……哪怕是一次……”
夜落正准备嘲讽一句，却感觉到整个空间都震荡起来，连白雾都好似要被震散一般。突然空中裂开了一个黑色的裂口，先是细细的一道，裂纹逐渐蔓延。最终崩落开来。
一个人影从裂口中飞身而入，夜落凝神望去，来人竟然是百里屠苏。
她见了夜落脚下的血泊，好看的眉皱了起来，正想上前问询，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青色额饰的男人。
淡紫色的剑芒萦绕着剑身，剑身没入他的胸口。
夜落见百里屠苏几分呆怔，摇晃着走上前，腕间用力，猛地拔出紫缠，看着从他伤口处散开的白雾一阵冷笑。
“师妹……你到底在做什么！”百里屠苏历喝一声，急急上前两步。
“如你所见，只是把他杀了而已。”夜落冷笑着，手中紫缠发出阵阵兴奋的剑鸣，几分得意，几分疯狂。
“……不对！你不是她！”百里屠苏长剑出鞘，神色瞬间冷厉下来，“她在哪里？”
“我的师兄，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夜落发出一阵令人心寒的笑声，紫金色的眸子散发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我，不就是夜落，夜落就是我，不是吗？”
“……！”百里屠苏不再与她多言，飞身上前便与夜落缠斗起来，却是越打越心惊。她手中的剑招，是天墉城的剑术，却又仿佛不是。
他从来没想过，剑术竟然还能用得如此精妙！那样普通的剑招，从她的手中使出来，就好像镀上了一层蒙蒙金光，哪里还像是剑谱上那寥寥几笔简单的记载！
好在夜落重伤在身，动作迟钝了不少，紫缠也颇不安份起来，你来我往间竟然渐渐落了下风。百里屠苏抓着时机绕到她身后像伤口处狠狠重击下去，夜落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倒在地上。
等她回过神来之时，见着的便是眼前泛着寒光的剑锋横在自己的颈上。
“……你将她怎样了！”百里屠苏冷声道。
夜落吃力地抬头望去，持剑之人竟是百里屠苏，她有些不解，喃喃出声：“师兄？”
百里屠苏心中一惊，端详半晌急忙收剑，蹲下身来：“……可是师妹？”
“师兄说的什么话，当然是了……”夜落撑着地坐起身来，感觉到胸口的伤痛得似乎要烧到心里去，掩住嘴忍不住咳了两声，却是咳出大朵血花来。
夜落见百里屠苏皱起了眉头，强装笑意，摆摆手：“师兄放心，伤得不算重，暂时还死不了。”说完却是又喷出一口血来。
百里屠苏一拳捶在地上，闭着眼，拳头微微颤抖。
“师兄，真的没事，只是气血不畅罢了。”夜落连忙解释道，“对了，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意外的是，百里屠苏竟是默然不语，沉默半晌才开口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
“……什么方才？”夜落茫然不解，听了百里屠苏给她简略描述了一番，神色凝重起来。叹了口气，怅然说道：“其实师兄也能理解的吧……这便是煞气反噬啊……”
她见百里屠苏震惊的神色，将头撇向一边：“真气用得有些多了，压制不住煞气，自然便被反噬失了神智吧……不想让你看见呢……”
“如此一来，我可就是废人一个了，接下来可就都靠师兄你了哦！”
夜落见他一副消沉模样，连忙语气轻快起来。突然注意到他左手又是一阵鲜血淋漓，猜想是一路打斗伤口又裂了开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交给我了。”
百里屠苏点点头，就好似做下了一个重要的承诺一般，眼中光芒清澈坚定。
成为负累了呢。夜落心中却是黯然。
夜落撑着雪凝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却也没落下百里屠苏的步伐。
明了是他特意放慢了步子，心中些许暖意。
可以看见不远处便是出口，走出去后那白雾空间便烟消云散，入目的竟是一处高贵神秘的宫殿，幽幽的蓝色装点着整个宫殿，中央一座大池，池水竟然散发着点点星光，闪烁间好不漂亮。四周皆燃着宫灯，只是燃着的不是红色的火焰，而是淡淡的蓝色。
整座大殿空落落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夜落被池水吸引，伸手去触，那池水竟顺着手臂一路盘旋而上，瞬间便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百里屠苏一惊，正要上前将那池水斩开，却见那水竟在缓缓消失。凝神看去，原来是不断进入夜落的体内。而被水包裹着的夜落，神色与寻常无异。
他便持了剑站在一旁，密切关注着一点一滴的变化。
“煞气……竟然平静了……”夜落惊讶的说道，没想到这小小的池水竟然做到了她几十年来都无法达到的目标，心中是惊，也是喜。
池水又回复了原本的平静，只是一颗小小的冰蓝色脑袋自她手边钻了出来，似水做成的兽眸干净得与那池水一般清澈。它似乎在打量着池边的两人，歪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逃离，亦没有靠近。
夜落与百里屠苏对视一眼，皆是认出了这只小兽便是昨日晚将客栈闹得鸡犬不宁的冰蓝色马鹿。心中的警惕更多了几分，看来此处便是这马鹿的巢穴了。
有幼兽，必定便会有成兽。夜落心想，自己身受重伤，实力自然是大打折扣，而百里屠苏也失血不少，状态自然是不容乐观，风晴雪更是不知所踪，想必也是被困在那白雾空间中，生死未卜。
夜落将手缓缓放在剑柄上，站起身来，警惕地注意着周围动向。
“这一天，终究是到了么……”
忽的，一道宏伟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开来。
夜落与百里屠苏猛地抬头，皆是一惊。
在这大殿中，竟还有着其他人？！
池中的小兽却是嘶吼一声，几分欢喜，几分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神秘的铸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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