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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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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之国的时间流速,不能以常理论之,季节变化亦是如此。
傍晚,黑色天空下,灰色的雪花缓慢地飘飞着。姿态与人世的白雪一般美好,却因为颜色的不同,看起来多了几分阴森诡异之感。
蓝色月亮冰冷而邪异,虽是完美的圆形,却仍旧让人想不到团圆二字。
尼德霍格看了看楚子航,“今天是你们中国的中秋节,你要回去看看么?”
楚子航将目光从远处移开,回身看着尼德霍格,摇了摇头说,“现在不早了,赶不上的。”
“你忘了,我可以穿越空间。”话音刚落,便被对方扯进怀里。再次睁眼时,人已站在了自家门口。
楚子航苦恼地揉揉额头,就这么回来,待会儿怎么跟家人解释?
进了家门,一片漆黑。银色的月光柔柔地洒在光洁的地砖上,而反射出的光芒却骤然冰冷起来。沙发上蜷缩着一个女人,楚子航微微叹了口气,走进去帮她拉好毛毯。动作娴熟而自然,看上去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做完这一切,楚子航站到尼德霍格跟前,眼神扫了扫客厅,道,“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呢?你以为中秋节我妈和他会在家里等我回来吃饭?你这样做,其实没什么意义。”
尼德霍格道,“呆在死者之国太久,对你没有好处。虽然你和一般的人类、混血种不同,但你毕竟不是纯血龙族,总会受到影响的。”
“是吗…”楚子航不置可否地道,“走吧,免得我妈醒了看到我惊讶。”
“好。”
楚子航微垂下头,额前的黑发遮住了一双黄金瞳,看不清目光。天际,有几缕云絮悄悄飘过,遮住了一轮玉盘似的月,在地面投下了阴影。
这天,会不会要变了呢?身影消失的刹那,楚子航越过尼德霍格的肩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眼神依旧让人看不懂。
(我记得罗马和北京的时差大概是7个小时…就是罗马比北京晚7个小时,北京夜晚22点,罗马下午15点。一开始写的时候差点忽略这个时差问题…那样笑话就闹大了…)
此刻的罗马,正是下午三点左右。天气好得很,天空藏起了自己全部的心思,蓝的似乎很透明,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再细看,却是一片深邃。你以为自己看透了,其实你还是被欺骗了。
尼德霍格没有带楚子航回死者之国,而是带他来到一个僻静的街道,道,“我去帮你完成你的任务,调查报告我也帮你搞定,你自己在这里转转吧,毕竟呆在死者之国太久对你没有好处。我搞定问题之后会来带你走的,”说到这儿,尼德霍格顿了顿,露出一个略带几丝诡异的微笑,“只要你还能跟我走。”
楚子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旋即转身离去。
尼德霍格目送他离去,目光温柔地像是看着挚爱的情人,楚子航,你察觉出了什么了吧,居然还敢这么无所畏惧地走下去。真是坚强又倔强的人啊。让他不由得想到一种物质——金刚石,硬度和纯度都无可挑剔的物质,但是,却脆弱易碎。楚子航,从现在起,我们的赌约才正式开始,做好准备吧。不到一方输光筹码,游戏就不会终结。
楚子航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无心也无意去思考尼德霍格的用意。反正此刻的他孑然一身,有什么好畏惧的?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行人,陌生的世界。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融入过这个世界,兀自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里。就像此刻,他走在街道上,却没有人的目光与他相处,所到之处,人群自然而然地为他让道。
为什么多年之前他会经历那一切呢?如果没有那件事,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当然,即使是在仕兰中学的他,在路明非这些普通学生眼中也够不平凡的了。纵然现在他离开卡塞尔学院,忘记这一切,他就真的能融入普通人的世界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作为一个怪物中的怪物继续生存下去。
天渐渐黑了,街上的行人不减反增。酒吧、舞厅的灯迷幻地闪烁着,楚子航在一家店门口站定,这家店地名字很奇怪,Imperialist。帝国主义者,皇帝制的拥护者。
楚子航推开门,走了进去。刚一进去,便有不少人把目光投了过来。酒吧炫目的灯光映在楚子航身上,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魅惑之感。酒吧里的侍应生礼貌客气地把他带到吧台前,楚子航随便要了一杯饮料,坐在吧台前,单手支着下巴,可有可无地吸着杯中的饮料,白皙的颈子露出一小截,让人恨不得撕开那间白色的衬衫,看个清楚。
眼皮似乎有点重啊。楚子航摇摇头,身体似乎也有点重。难道是饮料有问题?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调酒师诡异的笑容,心下了然。闭上眼,任由身子趴在吧台上。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弄出什么玩意儿来。
与此同时,酒吧二楼的一个房间中,两个人对峙着。
“100万,帮我找到这个人。你不干,自有大把大把的赏金猎人愿意接这个活儿。”恺撒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冰蓝色眸子里的目光足以将人冰封。
对面的女子施施然从椅子上坐起来,“恺撒,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这个人可是血统纯度接近50%的人,更何况按你说的,我猜他或许跟某个龙王甚至是黑王、白王中的某一个有牵扯,找这样一个人,需要动用我全部的情报网。而且很有可能会引来纯血龙族,我要你500万,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恺撒果断地收起支票,一言不发地下楼。
女人一看生意告吹,暗忖自己要价是不是提的太快,正要追上去,猝不及防撞上了前面的恺撒。
刚想说对不起,却发现恺撒的目光紧紧盯在一个昏迷的男孩儿身上。
扶着男孩儿的侍应生笑得很得意,对女人道,“老板,这可是个极品啊,刚才已经有不少客人想要他了。”
女人小心翼翼地移开脚步,不意外地看见恺撒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的眼神。怜悯地看了一眼自家的侍应生,精于计算的女人开始思考要怎么杀了这小子才能解眼前这位尊贵的客人的心头之恨。
“放开他。”低低沉沉的三个字,蕴含了无限的怒意,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开来。
侍应生吓了一跳,试探性看了一眼自家老板,女人却避开他的目光,一脸幸灾乐祸。
侍应生把昏迷的男孩儿推倒客人怀里,飞奔着下楼。猛然,楼梯上的侍应生停住了脚步,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暗红的血流在楼梯上,暗暗沉沉,在灯光中看不清楚,血腥味却一点点扩散开来。只可惜,那些被酒精和舞曲麻痹的客人没有一个发现了这一切。
恺撒把经过改装的□□收起,冷冷地看了女人一眼,“给我收拾出一个房间来。”
女人忽然笑了起来,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要不要再给你准备点什么?我们这里可是什么都有哦,那个药里掺了上好的媚药,等迷药的效力逐渐消退,媚药的药效就会逐渐显现出来。”说着,得意地眨了眨眼睛,“这可是我亲手改良的药方啊~”
恺撒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眼睛抬都不抬地说,“让你的同行们都记住了,这个人是我的,谁要是敢动他一下,就是与我恺撒过不去。后果么,你清楚。”
女人赶紧点头,指了指前方,道,“你一直往前走,进最里面的那间房。无论你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