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上部完》九紫

9、大胆山鸡来找茬

　　打又打不过，赶又赶不走。

　　黄小凤窝在沙发里纠结地看着霸占着她家客房的龙青左，怀里捧着个玻璃碗，手里的勺子还不停地将碗里的木瓜牛奶往嘴里送，“龙什么的最讨厌了，仗着自己是龙就随便欺负人~”

　　她瞅着客房房门凶狠地挥舞着手里的勺子，恶狠狠地说：“等我跟着师爷爷再修炼两百年，收了你！”

　　可惜玄机道人远在凤凰山的黄家村，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唤。

　　吃完了木瓜牛奶，又看了会儿电视，孙球球就回来了，腆着个圆滚滚的小肚腩。

　　黄小凤东看看西瞅瞅，问：“球球，你抓的妖怪呢？”

　　“妖怪？”吃过饭就犯困的球球往沙发里一滚，嘟哝道：“吃了！”

　　懦弱的她抱着碗戳了戳孙球球圆滚滚的肚子，“那只青龙想住着不走了怎么办？”

　　回应她的只有孙球球响亮的呼噜声。

　　她叹口气，将孙球球抱回房间，在房门窗户各处都布下五雷阵，防止色龙闯入。

　　事实证明黄小凤是狗血剧情看多了，龙青左比她想象的要正龙君子，也比她想象的要勤奋，坐在那修炼了一夜，一动没动。

　　要不是第二天早晨起来她喊他吃早餐，他恐怕还会继续修炼。

　　她用勺子懒散地吃着稀饭，好奇地问：“现在很少有妖怪像你这么勤奋了，你是用吸收日月精华的方式修炼的？”

　　“我们龙族天生就法力强大，族中有许多典籍，也有龙神指导，吸收日月精华可以日夜不停修炼，也吃妖怪。”青龙嫌弃地看了一眼稀饭，也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喝，每喝一口眉头皱的更深。

　　黄小凤点头，“好厉害，难怪你这么强大！”

　　这个马屁拍的小龙很舒服，眉头舒展了不少，看向她的眼神也温和许多。

　　表情不再那么生硬地安慰她：“你也可以的！”

　　“我们人类生来体弱，如何跟你们妖怪比？再说我就想找个法术高墙的好男人嫁了，有他保护我才不想打打杀杀。”黄小凤有点沮丧，“我都二十五岁了，还没正式交过一个男朋友，你知道在我们人类二十五岁还没交男朋友是什么概念么？剩女！还是齐天大圣！”

　　青龙眸光一闪，状似无意地问：“你外表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

　　黄小凤故作忧郁状，“那也掩盖不了我苍老的灵魂！”

　　见她并没有如他引导的那样回答，喝了口粥，不经意地问：“之前那个人类不是你男朋友吗？”

　　“正式，我是说正式的！”黄小凤强调，委屈地说：“我都二十五岁了，连初吻都没送掉，上次我听到一同学跟她男朋友吵架，说‘你去找你那二十岁的老女人吧！’，可我都二十五了！二十五岁的老处女，找了二十个男人，全部不到一个月就把我甩了！之前那个刚满了一个月，我正准备送走自己初吻呢，谁知他居然为了夜总会的一个小姐又把我甩了！”

　　想到伤心往事，她又忧郁了。
　　作为一只半妖，她很难理解人类男人的想法。

　　她也是正常少女好不好？为什么全天下人都成双成对了，就她还单着呢？这年头的好男人要么已经名草有主，要么搞基，害她这样的中年少女都嫁不出去！

　　青龙囧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念那句三岁小妖都会背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花？”想想又觉得不对，改道：“何必单恋一只人？况且对一只妖怪来说，二十五岁还尚未成年。”

　　“我是人，不是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半妖。”

　　青龙瞳孔一缩，“你是半妖？那你本体是？”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什么本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黄小凤不乐意了，“我是人类，本体就是人类，我爸是人类，师爷爷是人类，我也是人类！”

　　“你母亲不是人类？”青龙很快抓住重点。

　　如果猜测没错，她母亲应该就是那一族的，上古五大瑞兽之一，凤族！

　　也只有凤族的业火才能伤他龙鳞。

　　可黄小凤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疑惑了，她说：“我母亲是山灵，山中灵气孕育而生的一只百灵鸟，因为我体内遗传了我母亲的那部分血统，所以生长缓慢，可生长的再缓慢，在心里上我也是正常的二十五岁人类少女，凭什么看着我小就真以为我小啊。”

　　青龙视线在她胸前停顿一下，“确实很小。”

　　黄小凤恼羞成怒，突然在胸前做了个比划的动作，好奇地问，“你们龙也喜欢人类的……大咪咪么？”

　　青龙刚吃到嘴里的稀饭一口喷出来，咳嗽个不停，白皙的脸上迅速染上一片红晕，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羞恼的。

　　她连忙体贴地抽了张纸巾给他，“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青龙满脸通红地斥道：“你究竟是不是女人？竟然问一个男人这等……这等……”

　　“这等什么？”

　　“这等不知羞耻的问题！”青龙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黄小凤托腮看他，奇怪道，“为什么不能问？你又不是男‘人’！”

　　“你……你……”青龙脸色再次涨的通红，估计是被气的。

　　她不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你在生气？为什么？”

　　他确实不是男人，是男龙嘛，她说错什么了吗？

　　青龙气的将碗重重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碗在桌上磕出很大的声响。

　　房间内睡的正香的孙球球打开房门满脸火气地大吼：“吵什么？大清早的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它一看到青龙，跳上沙发大叫：“龙青左！你怎么还在这里？”

　　青龙怒道：“哼！现在就走！”

　　想他骄傲尊贵的龙族，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和奚落。

　　言罢一甩袖袍，气冲冲地拧开门，门外刚好有个女子正准备按门铃，恰逢青龙开门，惯性之下一个踉跄，柔软的身躯冲进青龙怀里。

　　黄小凤惊讶地看着那个女子，惊的连桃木剑都忘了拿。

　　不是惊她对青龙投怀送抱的姿势，不是惊青龙像扔垃圾一样将一个丰满的美女甩开，她惊的是居然有妖怪敢主动送上门来！

　　自从她和孙球球来到这个小区，方圆五里内妖怪绝迹，今天居然有妖怪主动送上门，且是个法力低微的妖怪。

　　难道她有什么倚仗？

　　黄小凤立刻起了防备之心，她虽然跟师爷爷学了二十年的道术，天赋也很高，孙球球也是上古神兽，妖魔鬼怪的克星，但她毕竟道行低微经验尚浅，球球也年幼，不说遇到道行高深一点的妖怪会吃大亏，就连青龙这样年纪不大但种族强大的妖怪他们也惹不起，之前的五雷咒和她的‘特异功能’火焰都对他无效，那已经是她的杀手锏。

　　没想到现在居然有妖怪杀上门，难道是之前球球吃的什么妖怪中有她的亲戚朋友？所以报仇来了？

　　她迅速退后，就地一滚，到沙发边抽出网球袋里的桃木剑和符咒就朝那妖怪砍了过去，空中顿时一阵电闪雷鸣。

　　人家妖怪都杀上门了，她当然不会傻到开打前还招呼一声，说什么‘看招’之后的废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是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

　　可怜这只妖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黄小凤一剑打回了原形。

　　灰色羽毛，红色爪子，状似野鸡。

　　孙球球这时已经完全醒了过来，站在沙发上上串下跳地欢呼：“早餐！这是我的早餐，谁都不许跟我抢！”

　　说罢就要扑上去咬那山鸡的脖子，吓得山鸡扑腾着翅膀四处避闪，发出刺耳且惊恐的鸣叫声。

　　那叫声实在难听，连孙球球都受不了地大吼：“再叫我吃了你！”

　　它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喉咙里继续发出比刀片刮玻璃还要刺耳百倍的叫声。

　　它怎么也搞不懂，自己不过是顺着那地址来找一个人类女孩的麻烦，警告她一下，怎么都没想到这里居然住了两只这么强大的妖怪，还有一个看似弱小却如此暴躁的人类。

　　她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向那人类女孩求救，这才发现，刚刚二话不说挥剑将它打成原形的就是这个女孩。

　　它想从门口逃出去，可门口站着一只更加强大的妖怪，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它，那表情仿佛山雨欲来，神色十分阴沉。

　　“烤山鸡，炸山鸡，煮山鸡，焖山鸡！”孙球球喜的口水直流，金色的眼眸跟灯泡似的放出光来，“小凤小凤，你说这只山鸡要怎么吃好，不管怎么吃，小爷先吃了再说！”

　　山鸡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毛都竖了起来，挥着翅膀直扑腾。

　　都市里很多妖怪都是白天修炼或工作，晚上出来活动。

　　这只山鸡本身南山路一家夜总会小姐，白天一直没有出来过，是以不知道这梧桐小区已经被妖怪们划为决不能去的禁区。

　　在武威市的妖怪们眼中，此小区无疑与龙潭虎穴无异。

　　一个道法怪异强横的人类女道士和一只上古神兽中以凶恶贪吃出名的貔貅，那人类还好办，道术再强大也架不住它们妖多啊，死在它们手上的道士也不少。

　　可貔貅，那可是貔貅，专门以吸食妖魔鬼怪精血和金银珠宝为食的貔貅！

　　所有妖怪都绕着梧桐小区走，也只有这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山鸡敢自己送上门了。

　　山鸡吓得瑟瑟发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两只妖怪一个人类。

　　这一人二妖都让她本能地打从心底就觉得畏惧，无法反抗。

　　黄小凤举着桃木剑这才发现这只山鸡并没有什么倚仗，可能是误闯她家了。

　　对于飞禽类的妖怪，她向来怀有三分仁慈，并不轻易伤它们性命，便收起桃木剑，“球球，等等，先不要吃它！”

　　山鸡一听，立刻尖叫，：“别别别……别吃我……”它涕泪横流地拍着翅膀跑到黄小凤脚下，“别…别吃我……求求你们别吃我……”除了这一句它已经吓得说不出别的话来。

　　“送上门的早餐干嘛不让我吃它？”孙球球嚷嚷道，垂涎三尺地盯着山鸡的脖子，身体却停住并没有再扑上去。

　　黄小凤退后一步，蹙眉看向山鸡，“说吧，来我家什么事！”

　　“我我我……我搞错了，我来找人！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走错了真的走错了！”那山鸡语无伦次地说着，几乎本能地向她靠近寻求庇护。

　　“找人？”黄小凤眉尖紧蹙，厉声喝道：“找什么人？”

　　妖怪找人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山鸡立马知道了她的意思，赶紧解释道：“不不不不不，我我我，我不吃人，我找找找……找黄小凤，对，黄小凤！”

　　黄小凤闻言，桃木剑戒备向它一指：“我就是黄小凤，说吧，找我什么事？”

　　虫鸟渠一听，又吓得四处扑腾叫唤。

　　它此刻被打回原形，没有三五个月法力难以恢复。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孙球球被虫鸟渠叫的心烦意乱，大叫着：“小凤，快让我吃了它吧，这只山鸡的叫声快要烦死我了！”

　　虫鸟渠立刻闭嘴，躲在角落里颤抖地小声辩解：“大大大大人，我不是山鸡，我是虫鸟（tong）渠。”注

　　“虫鸟（tong）渠？”黄小凤眼睛一亮，欣喜地问：“听说吃了你们的肉可以使肌肤细腻年轻无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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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虫鸟渠，《尔雅》《说文》中又称雏渠、庸渠、草渠。
《韵府群玉》曰：虫鸟渠似鸟几，灰色，鸡脚，一名水渠，即今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