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哪跑？》芊墨空年

2、第一章

　　仲离站在广场上，展开双臂，享受重获自由的美好感觉。
　　昨日的新闻已经在镇上流传开了，这块来自东方的玉被传的神乎其神。有人说是小偷亵渎了神灵，遭到了上帝的惩罚，上帝将玉收了回去。
　　“上帝，你的玉在我这里哦。”她笑的像只小狐狸般，眉眼弯弯。将手里的白玉朝向太阳，通透极了，果真是个好东西。
　　拖着行李箱在街头买了份报纸，头版是老雷。穿着狱服蹲坐在铁窗里，颓丧了许多。
　　“嗯！老雷还是挺上镜的。”她把报纸塞进行李箱，大步向前。
　　汤老刚醒便听到这个足以让他气爆血管的消息，按着脖子右侧猛烈跳动的血管勉强站稳：“博物馆被盗？在那么多警察眼皮底下被盗？”
　　汤子谋低下的头点了点。
　　汤老跌坐在座椅上，声音颤抖：“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整天想着当警察。警察全是一群饭桶，饭桶！！”
　　对这迁怒而来的责怪汤子谋自然不服，拳头捏紧却不敢回嘴。
　　顺了半天的气，汤老才继续问：“丢了哪些东西？”
　　汤子谋回答得犹豫：“丢了，那块白玉。”
　　“什么？？？？”汤老从椅子上站起，眼睛瞪得展平了眼角皱纹深深的皱纹。激动过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汤老躺在医院。他挥手让汤子谋过来。
　　“爷爷。”汤子谋俯身在他的嘴边听他讲话。
　　“混账东西，白玉找回来了吗？”
　　听爷爷还能中气十足的骂人，他悬着的心也落地了。不过，该答找回来了还是没找回来呢？考量后还是打算说实话，“还没。”
　　“你……”汤老一个气不顺差点再次晕厥。
　　“贼抓到了，可玉丢了，应该是有同伙。当天夜里的监控被贼切断，所以没有记录下同伙的容貌。逃脱的贼听见了风声可能已经逃之夭夭了，大概是找不回来了。”汤子谋一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汤老硬撑着身子讲话：“丢了你也不能丢了那块玉。那是我和你奶奶定情的信物，也是汤家的传家之宝啊。找不回来？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爷爷，你这样讲我就不太高兴了。”
　　“把玉找回来了，你当你的警察去，家业我找别人继承。找不回来，你下辈子也别想当什么破警察。”
　　“爷爷，我突然好想去找那块玉哦。”
　　“哼！”
　　“爷爷，我这就出发了。不找到传家宝玉我绝不回来！”
　　“哎哎哎，你个臭小子，没找到你也得回来~~~~~~~~”
　　机场里，仲离丢出一叠钞票：“这些钱能去哪？”
　　售票员小姐冷汗：“小姐，您说什么？”
　　“我没决定好去哪，你帮我决定。这些钱够买到哪国的机票？”
　　售票员小姐点了点钱，认真的说：“China.”
　　“中国？”仲离摸摸下巴。从她记事起就跟着雷老九偷遍全球，雷老九说过她是中国人，从小也只和她说中国话。按她自己的分析自己是亚洲人没错，可到底是哪国？兴许真是中国人吧，毕竟自己如此的天然美型，肯定不是吃泡菜的基因。
　　“小姐？小姐？？”
　　仲离回过神，“那就给我张到中国的机票吧：“谢谢。”
　　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汤子谋在她身后排队，他觉得那位距自己十公分距离的男生格外特别了些，不觉多注意了他几眼。当仲离拿着她的机票离开后，汤子谋也鬼使神差的也买下了到中国的机票。
　　平稳飞行的飞机上，仲离戴着眼罩呼呼大睡。汤子谋则一本接一本的翻看杂志，偶尔也瞟一眼身边睡得张扬的仲离。
　　仲离侧了侧身子，在梦里寻到一张柔软温暖的靠椅。当然现实中的靠椅非常不满意她的姿势，调整数次皆以失败告终。仲离就那么半趴在汤子谋的左肩上，嘴角溢出晶莹液体时也是毫不客气的往靠椅上一蹭，潇洒抹掉。
　　时有空姐经过，无一例外是惊奇而后害羞，最后双眼发散出亲眼见证到“这基终于搞上了”的圆满神情飘飘然离开。
　　一觉醒来飞机已经落地，仲离伸伸懒腰提上自己随身的背包拍拍屁股走人。噩梦醒来的汤子谋捂着失去知觉的左臂，尾随着仲离下了飞机。
　　也许是手臂的麻木侵袭了大脑，汤子谋忘了他的行李，一路跟着仲离离开机场。
　　在等车的仲离悄悄出现在几个归国美女身后，朝美女们笑笑又转身离开。就这么转身的瞬间，她的右手里多了个黑色皮夹。汤子谋突然从麻木中惊醒，大步朝她奔去，一边大喊：“小贼，哪跑？”
　　完全没想到还有后续的仲离有些失措，情急下身体的反应代替了大脑的思考，她几步跃进了车流当中。速度她输他一分，那就靠敏捷甩掉他吧。
　　从一辆敞篷跑车上踩过，又跳上了一辆正在行驶的越野车顶。汤子谋也不弱，爬上了一辆刚刚发动的大巴。两人就在平行的车顶上相互怒视，仲离的余光注意到前方二十米有一座天桥。
　　她假意不动，他亦不动。就在车头驶进桥底时，仲离纵身一跃，十指牢牢抓住了天桥边缘，不费力气地攀爬上桥顶，朝被大巴越载越远的汤子谋挥挥手说拜拜。拍拍手上的灰尘，把塞在后口袋里的皮夹拿出来，留下现金和证件，其余物件随手往桥下一抛便宜人民群众。
　　奔跑着跳下最后四级台阶，大喊着：“中国！我来啦！”
　　乘车到达C市最顶级酒店，数数身上的钱。唉，估计还不够在厕所委屈一晚吧？
　　“Honey.”身边是一位年约四十的大叔在讲电话，眉飞色舞极度风骚。大概是等待情妇的前来，准备与之浪漫一晚吧。仲离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垂在腿侧的左手握了个空拳又展开时食指和无名指间夹着片锋利刀片。
　　与风骚大叔擦身而过，顺利得手。裤兜破到露肉的大叔丝毫没有察觉，继续和Honey调情。这皮夹捏在手里的分量挺足，应该够她在这酒店里住上几天了。
　　刚进酒店大门手腕便被一股蛮力拉住，她顺着那力来了个过肩摔。
　　倒在地上的男人疼的龇牙咧嘴，双眼几乎冒火，恶狠狠地盯着她，齿缝间挤出两字：“小！贼！”
　　在酒店大堂玩摔跤游戏引得不少人的围观，仲离认出这就是那个紧追她不舍的男人。人多乱说话，捂着他的嘴把他拖到一边，然后往柱子上一推，汤子谋扶着圆柱站稳，依然是不依不饶：“跟我去警察局。”
　　“凭什么跟你去？”仲离手叉腰，抖着腿，一副小痞子模样。
　　“你偷了东西。”汤子谋右手捂着被摔痛的左臂，义正言辞。
　　“呵。”仲离轻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挑衅般：“可是衣衫不整，身无分文的你更像小偷哦。”
　　“你……”汤子谋瞪着她却说不出话。确实，因为这个小贼自己丢了行李不说，还变成现在这副落魄样。
　　“来来来，看你的可怜样。这里有一千块，当我帮助贫苦群众了。”仲离从皮夹里抽出十张往他怀里一塞，摆手离去。
　　汤子谋把钱砸向她的后脑勺，红色雪花飘落一地。仲离僵在原地十秒，蹲下把所有的钞票捡起，面带微笑的走向柜台办理入住。汤子谋跟着她走到房间门前，仲离实在忍无可忍，转身要赶他走，脑袋却撞上了他的下巴。
　　她揉揉脑袋，“离我这么近干嘛？”
　　他低头看蹲在地上的她，“怕你逃跑。”
　　仲离一个头昏，虚弱扶门站起，“你难道还想跟进我房里？”
　　他很认真的点头。
　　头昏加剧，抓着门把的手抓的更紧了，一副谁怕谁的表情：“要住也可以，给钱。”腾出右手往他面前一伸，掌心朝上。
　　“钱已经给你了。”他微微一笑，随后解答，“在大厅里。”
　　“你是男人。”仲离无比严肃的想要告诉他男女有别之说，哪知他接了句：“你不也是男人么？”
　　仲离心中的自己倒地不起，她是男人，是男人，男人，人……
　　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原来是把她当男人了。拿他没辙，轰不走撵不开。只好先刷了房卡，她推门而进，向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汤子谋也不客气，大摇大摆走进去，脱了鞋袜衣裤就蹿浴室了。
　　什么人啊这是？真随便。仲离白了他的光屁屁一眼，倒在床上清点她的战利品。战绩不佳，看来一会出去吃个晚饭、宵夜的还得再加个班。
　　半小时后汤子谋只系了条浴巾出来，发丝滴水，顺着脖颈流下，汇聚在健硕的上半身。仲离摸着下巴看他半裸的身体，嘴里还啧啧有声。这家伙身材不错啊，比雷老九有看头多了。看来她这么些年是净跟着那糟老头浪费青春了，早该踹开那家伙独闯天下的嘛。
　　汤子谋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双手捂胸，警惕的看她。那惶恐的小表情引得仲离哈哈大笑。既然已经被笑，那就无所谓了，汤子谋把浴巾拿掉往她身上一丢钻进被子里，叹了句好舒服就睡下了。
　　仲离嫌恶的把身上的浴巾抖落，气极吼他：“喂！！！暴露狂！！！”
　　汤子谋全当没听见，由她吼去。仲离也不是个啰嗦的人，发泄完怒气也累了，不管什么加班不加班，窝在另一张床上睡了。
　　三月的天竟热的她浑身黏答答的，把身边的发热体推开，嘴里嘟囔着：“好热，滚开。”
　　哪知发热体越推越靠近，还睁着眼睛看着她。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仲离睁开眼睛吓得一弹三尺高。从床上又跌到地上，慌张地把被子从他身上拽下裹住自己。
　　结果他根本没穿衣服，各种风光尽览眼底。别过头把被子又甩回床上：“麻烦盖好。”
　　他卷着被子哈哈大笑：“脸红了？贼也会脸红啊？”
　　她狠狠瞪他一眼钻进了洗手间。
　　颓废的刷着牙，在镜子前变换姿势和角度的打量自己，“很像男人吗？”
　　一手覆上胸前，“哪有很平？”嫌弃万分的朝房间方向瞪去，那个暴露狂不会是故意耍我吧？
　　汤子谋穿好衣裳，斜斜靠在门边打理头发。把最后一根翘起的头发梳到服帖后满意的照照镜子，拿梳子指着仲离：“请我吃早餐，然后陪我去机场取行李。”
　　“凭什么？”
　　“为了追你，我才丢了行李的。为了追你，我才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的。”
　　“喂喂喂，你追谁？”
　　“我追你！”
　　仲离一翻白眼，莫不是真被耍了？暗暗一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