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过往（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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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场比赛的参赛者变成了井墨辰与古莲，好像还夺得了第一名的成绩吧，不过这对我们已经不再重要了。
“井墨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已经被我们知晓，他依旧周旋于古莲和江维维之间，言语举止不带一点尴尬与慌乱。可他却不知道江维维已经私下将他每天与古莲幽会的地点摸了个清楚，更不知道江维维经常会极为固执地藏在某处隐蔽的位置冷眼旁观他们间的甜言蜜语缠绵悱恻，目光逐渐从被背叛的失望与愤怒转变成一潭死水。这件事情给她的打击很大，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出于不放心也只好天天陪在她身边，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几天后我趁井墨辰不在将古莲约了出来，她很坦然告诉我自己的确是为了能参加省里比赛才攀上井墨辰的，而且她现在已经对井墨辰不感兴趣了，只不过姓井的老缠着她不放而已。于是到最后我们完成了一笔交易，她转学离开这所无聊的大学（古莲语）彻底消失在井墨辰的世界，我给她提供足够的资金让她干自己愿干的事情……剩下的内容就与学校流传下来的差不多了。我完全没想到井墨辰已经彻底陷了进去，竟然会不顾及自己的学业也毅然跑去办理了转学手续，然后甩给了江维维一封冷冰冰的分手信。
“那时已经到了放寒假的日子，江维维看了几眼信后就平静放到了旁边，告诉我她已经决定与井墨辰做个了断，让我把他约出来好好谈一谈。日子定在A大学生们纷纷离校后的一个周末，我特意跟叔叔打了招呼，因此那天我们三人成功进入了已经空无一人的A大校园。我不愿掺和进他们两个之间，所以站在远处等待，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自然也没能听得太清楚。井墨辰的态度似乎很强硬，而江维维就显得有点失控了，后来他们谈着谈着就吵了起来，江维维高声骂了古莲几句，井墨辰立刻就反骂了回去……再然后……”
华月遥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过一分神的瞬间，再反应过来时便看见江维维已经冲到了井墨辰身边，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锋利水果刀捅了下去。第一刀被井墨辰躲过了，第二刀他就没这么幸运，被刺中了左肋位置，但好歹并不致命。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去抢夺江维维手里的水果刀，江维维力气毕竟没有井墨辰大，一失手刀子就被甩了出去，正好落在了我面前几米处的位置。
“他们都愣了一会儿，然后井墨辰很痛苦的让我赶紧报警并送他去医院，江维维头发散乱站在一旁，目光绝望地看着我。那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是想到，如果真报了警那江维维就完了……在那种混乱的状态下，我……我走过去弯腰拾起水果刀，冲着正低头尽力止血的井墨辰狠狠挥了下去……等我恢复了正常思考能力之后，井墨辰已经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了，鲜血染得他满身都是刺眼的红色，根本无法数清楚到底中了多少刀。
“江维维呆呆望了井墨辰的尸体一会儿，然后发出了一声极度恐惧的尖叫。尽管知道学校里没有人，但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我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告诉她井墨辰之死与我们两个人都脱不了关系。如果被警察发现的话，我固然要进监狱，而她也不能独善其身。江维维已经吓傻了，她哆嗦着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两个人商议了一会儿后就决定把井墨辰的尸体藏匿起来，警察发现不了尸体就只能认定失踪，我与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就不会有人知晓了。
“江维维最后将藏尸地点定在了A大那处废弃的院子里，大概是紧张过度没有感觉了吧，那时候的她反而显出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和理智来。我负责将井墨辰的尸体搬到了院子并就地掩埋，而江维维一个人留在那里清理地面上的血迹。一切忙完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虽然地面上还是有些红色印记，但过几天一下雪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井墨辰完完全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我们又一起串了下如果被警察时该说的理由，然后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地走出了A大，至此寒假中就没再联系过。
“新学年开学，江维维成功用那封分手信撇清了她自己与井墨辰的关系，而井墨辰的失踪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概是他已经办理了转学手续的原因吧。总之所有的所有都像是上帝在暗中帮助我们，寒假里的那场罪恶悄无声息的被掩埋在了暗无天日的地底之下。我与江维维开始经常性的待在一起，私下里也早就建立了恋人关系，那个叫古莲的亦如我所愿消失在了A大之中。生活逐渐恢复正常，我的心情一天天变好起来，可是……江维维却不知为何有些不正常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她的心里对井墨辰之死还有阴影，这事情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就连我晚上偶尔想起井墨辰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样子也会做噩梦，所以我一直努力安慰她，甚至自学心理学为她做心理疏导。但再后来我就发现一切并不是这样简单，她单独一人时总会特别恐惧，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安下心。江维维曾经颤抖地缩在我怀里告诉我井墨辰还没走，她经常能看见他一身血红站在远处恶狠狠瞪着自己，而且她有时还会听见《血玫瑰》的声音，只有钢琴伴奏，没有歌声……这一切我都没有见过，可她描述的却十分真实，真实的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罢了，大概一个多月后，江维维突然又跟我重新提起那个我们两人一直默契不去谈论的话题。她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井墨辰的死亡最终还是被人知晓的话，她自己会主动投案自首。我骂她发什么神经，她一自首肯定会把我也供出来，她就看着我笑，淡淡说：‘什么叫把你供出来，本来就是你杀的人不是么，我根本没有错啊。’接着江维维就一直盯着空气喃喃自语‘我没错’三个字，如同被鬼附身了一样。我明白她可能是在通过自我催眠来暗示自己没有参与到杀死井墨辰的过程之中，以降低心中的负罪感。但同时我也有些担心，江维维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说不定继续催眠下去她就真认为井墨辰的死与她没关系了，更说不定就会跑去警察局将我这个‘唯一的凶手’告发。所以我只好经常故作不经意的提醒江维维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尽管这样会让她趋向崩溃，可我不得不这样做……
“‘暗夜琴声’传说里初夏夜那晚发生的事也并非虚构，不过那是江维维为了故意支走身边的好友才说听到钢琴声的，其实那天晚上在院子里等着她的是我。也就是那一天，我站在埋葬着井墨辰的土地之上对她说了句我们分手吧。我爱的是原来乐观开朗的江维维，而不是现在眼前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江维维立在月光下盯了我很久——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她会像对井墨辰那样突然抽出一把刀向我刺过来——不过这种局面当然没发生，她只是恳求我不要离开她，不然她会疯掉的，还说如果真的分手她立刻就会报警，要死一起死。我早已经被江维维连续几个月的鬼神论与威胁感到厌烦，于是想都不想就说道：‘你真认为警方会相信你说的话么？所有人都知道你与井墨辰的关系，却没人知道我在你们两人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现在那把水果刀早就被销毁了，唯一能证明我参与了杀死井墨辰的证据也已经彻底消失，如果你真报了警，最该受到怀疑的也只有你一个人才对！’说完这些话我就头也不回走了，只留下江维维一人站在那个院子里僵立着。直到走出七八步，我才听见她在我身后用尖利却嘶哑的声音喊了一句‘华月遥你这个混蛋！’
“其实还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后悔了，心里总是感觉很愧疚，但却不敢去找江维维道歉……我想自己还是爱着她的吧。每次鼓足勇气，可每次又都在半路上就选择了放弃，我打听到江维维自从那夜后变得越来越消沉怪异，打听到她开始不去上课而是缩在宿舍里翻来覆去听一首《血玫瑰》，打听到……不，已经不是打听了，那件沸沸扬扬传遍柳溪市的案子……江维维捅死宿舍里七个女生后上吊自杀的案子……她真的彻底崩溃了……”
轻轻击打着拍子，华月遥念出了两句歌词：“‘亲爱的你拿玫瑰花笑靥嫣然/亲爱的你说要与我同赴黄泉’这是她临死前用血写下的啊，不知道那句‘亲爱的’究竟指的是井墨辰，还是我呢？任小姐，你知道么？”
任叶婷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却并未做出什么反应，静静等待着华月遥接下去的叙述。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6、过往（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