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方程式》风言青

7、第七章

　　冬去春来，岁月如梭。
　　转眼艳红已经十八岁了。
　　十八正是一个女孩风华正茂的年纪。艳红留着长长的发，柔顺发亮，五官更加的清丽秀美，常年不见阳光的肌肤显得有些苍白，只是一双手有些粗糙，破坏了美感。两年的时间，艳红没有回家。从前还很想念家人，但是久了就习惯了。只要付钱回家就好，就像是一种任务。
　　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了，不过这一次却没有领到工资。
　　“为什么？”艳红皱着眉问负责人。
　　负责人看着大家，有些无奈的说：“我也没办法啊，因为厂里今年销售量不好，赚钱不多，大家体谅一下。下个月再说。”
　　“不行！工钱一个月发一次怎么能赖呢？”
　　“就是，不发工资我们用什么？”
　　“一个月才1000，还要拖欠，太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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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议论纷纷，对拖欠工资都很不满。艳红皱着眉，听着大家的叫嚣声。
　　“好啦！吵什么吵？是老板没发钱，你们闹我也是没有用的。大家还是回去工作吧，下个月就有钱了。厂里好大家才好啊，不要在这里闹事。”负责人冷着脸。
　　“喂喂，明明是你们的错，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就是，不要以为我们打工的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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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了很久，没有个准消息，事情几乎发展到不可收拾。
　　负责人一看自己承受不来，立刻叫人去找了厂长来收拾。
　　厂长是个中年男子，头发微秃，匆忙到了。
　　一看满满的人，群情激奋，大声说：“大家，安静，听我说！”
　　工人们渐渐安静下来，厂长抹了把汗，说：“我知道大家很着急，但是，厂里不是要欠大家的钱，只是这个月厂里亏了，衣服没有卖出去，所以赚的钱少，下个月，老板会想办法，不会拖欠很久的。下月会补上大家的损失，请各位安静，回去工作！我会向老板提出大家的要求的，不要担心！……”
　　在厂长的保证下，渐渐的大家就散了。其实就算不散又能怎么样？老板不发钱，难道还能去告他吗？
　　回到宿舍，周彤气哼哼的说：“这拖欠工钱的，我还没听说会准时给的。”社会上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事吗？老板拖欠工资，一直不给，工人也没有办法。
　　艳红却在想着，她是没有签过劳动合同的，到时候就算要告……那也轮不到她吧。
　　“我们怎么办？要走吗？”弯弯眨眨眼，这家公司不会要倒了吧？都开始欠工资了。
　　“现在走？不然……再等一个月？”艳红很不安。
　　“也是，再等等。”

　　艳红没有买手机。一个手机几百块这么贵，去了她大半个月的工资。但是每个月艳红都会在付钱回家之后打电话回家问候的。这个月的工资没有到手，艳红和工人们闹了几天没有消息，只好先打电话回家说一声，免得家里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还没付钱回家？你哥哥弟弟开学要钱了。”妈妈打电话来骂人了。
　　艳红委屈极了。这厂里不发工资她有什么办法？
　　“妈妈，不是我不付钱回家，而是厂里没发工资啊。”
　　“什么话，怎么会不发工资？你是不是觉得委屈了，不想付钱回家了？”妈妈很不高兴。
　　“没有，我没有……”艳红急的哭了。
　　“真的没法工资？”
　　“是，厂长说公司有困难，要我们等到下个月。”
　　“等、等，等什么等？没发工资就不要做，再找一份工作。”
　　“知道了，下个月再说，或许老板不会拖欠很久的。”
　　“那好，你自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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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艳红扁着嘴，委屈的哭了。

　　第二个月，情况并没有好转，工资还是没有发下来。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工人群情激奋，来到负责人那里闹。到了地方一看，负责人不在。
　　“跑了！人跑了！我们怎么办？”
　　“走，去找老板！”
　　“要回工资。”
　　“我们的辛苦费不能泡汤了。”
　　艳红跟着人群四处跑，为自己的工资奋斗。
　　“艳红——”表姐在人群那边喊。
　　“表姐？”艳红眨眨眼，从人群挤过去。
　　“表姐有事？”艳红奇怪的问。平时没事，两个人是很少见面的。表姐在厂里是个负责人，平时很忙。
　　“来，我们出去，表姐有话和你说。”表姐拉着艳红走了。
　　“表姐，我的工资……”艳红回头看着大家闹腾。
　　“唉，没用的，你不要去闹了。”
　　“但是表姐，工钱不能不要，我不甘心。”艳红甩开表姐的手，扁嘴。
　　“我是车间的负责人，连我都没工资。这家公司破产了，老板早就跑了，什么工资都没有了。”表姐气急败坏的说。
　　“破产了？怎么、怎么我们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一点消息也没有。
　　表姐摇头：“你们只是做工的，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也是才知道的，公司的产品太没新意，被别人超过了，然后挤出市场，其实早该破产了，只是老板撑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老板已经跑路了。”
　　“那我这两个月的工资怎么办？”不甘心。
　　“厂里还有货，走吧，我们多拿些，卖掉它们，留着自己穿也好，广州的衣服很贵啊。”表姐无奈的说。
　　“拿厂里的东西……犯法吗？”艳红犹豫的问。
　　“哼，谁叫他们不付工钱？拿衣服抵债怎么了，没事，早去早拿，再晚……别人拿光了。”
　　“哦。”
　　“明天，我带你再去找工作。没事的，广州这么大，工作多的是。”
　　“谢谢表姐，我知道了，明天我自己去找就好，表姐忙自己的事就好。”
　　“那你小心点，找到后叫我一声，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恩。”
　　两个人往货仓走去。
　　货仓里已经积满了人了，大家都往袋子里使劲的装衣服。
　　“表姐……”这热火朝天的情况，让艳红大开眼界。
　　表姐摇摇头，说：“你不知道，很多领不到工资的人都是直接拿厂里的货来抵钱的，都已经是一种传统了。好啦，你也装吧。”说完挤进去。
　　艳红抿着嘴，叹了口气，学着别人装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