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过游泳池》沉袖遇羽

10、十、第几百几十几碗牛肉汤？

　　十、第几百几十几碗牛肉汤？

　　陆小凤说这话的时候正跟一具死了八百年还没烂的尸体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胸上还放着满满一杯酒。

　　他唯一和尸体不像的大概是颈部以上的部分，没有哪具尸体有这么丰富的面部表情。如果您竟然看见如此这般的尸体，毫无疑问您可以大叫——诈尸了啊！

　　陆小凤先生四条眉毛同时飞扬着微笑着说，你想知道西门吹雪和司空摘星的关系？眉目间满是挑逗，勾引，诱惑，奸猾，以及如来佛面对着孙悟空一般的志得意满。

　　想。

　　那么……陆小凤继续微笑，不，是奸笑。

　　牛肉汤拍桌，震得陆小凤随掌波起伏。当然，他是为了保卫胸口的那一杯女儿红。

　　牛肉汤忽然悲从中来，遥想小姐当年，在那岛上，何等嚣张，何等快意啊！天天吃的是全牛宴，赌的是千金席，睡的是织锦榻，看的是宫九小美人，那小日子过得何等滋润，何等愉悦……

　　而现如今，她大小姐竟然落得个天天洗手做牛肉汤的地步。牛大小姐掩面痛哭，声嘶力竭，惨不忍睹，直达天听，如果说本来陆小鸡还有那么点儿不像尸体的样子，这一哭十足十就是小媳妇哭郎，陆小凤先生不死简直都对不起她。

　　一柱香，牛肉汤心如死灰……

　　两柱香，牛肉汤心如凉透了的死灰……

　　三炷香，牛肉汤心如凉透了之后又被西门吹雪戳了很多遍的死灰……

　　牛肉汤于是抹了抹脸，补了个妆，正襟危坐，冷冷道，说吧，你要多少碗。神情萧散，还透着些壮士断腕的决绝。

　　陆小凤颇为惊诧地挑了挑其中一条眉毛，什么多少碗？

　　牛肉汤冷笑，葱葱玉指十根戳向陆小凤胸膛，陆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要多少碗牛肉汤才肯告诉我那两人的关系？！

　　陆小凤更加惊诧了。谁要牛肉汤？当年你和宫九追得我满地乱跑的时候还没喝够牛肉汤么，大小姐，求求您放过我，别再给我牛肉汤了……地龙汤也好过牛肉汤啊……或者白菜汤？面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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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老话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又有句老话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其实这两句老掉牙的俗话都不足以表达牛大小姐内心的阵阵潮涌，当牛大小姐端着一杯女儿红稳稳当当放在陆小凤胸口的时候，内心的酸甜苦辣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然则陆小凤的条件不过是——替我倒上一杯酒，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