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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炸楼×诱饵×苦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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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 are those little girls in pain?
这些痛苦的少女们是谁?
just trapped in castle of dark side of moon,
她们被囚禁在月亮背后的城堡之内
Twelve of them shining bright in vain,
这十二位少女空虚地散发着光辉
like flowers that blossom just once in years ,
宛如数千年才盛开一次的花朵一般
They’re dancing in the shadow like whispers of love,
她们如爱情的呓语般在黑暗中舞动
just dreaming of place where they ’re free as dove ,
仅仅梦想自己能像鸽子一样自由飞翔
They’ve never been allowed to love in this cursed cage ,
在这座被诅咒的牢笼中她们连恋爱都不被允许
It’s only the fairy tale they believe ...
她们所相信的仅仅只是一个童话』
色梅塔利大楼后方数百米远的高楼之上,身着黑衣脸戴面具的少女正坐在天台的边缘处低声哼着歌,低下头,她从高处俯瞰脚底下那如同蝼蚁般微小的车辆人群,悠闲自在地将双腿悬在高空上下甩动。
“果然只有站得更高才能将一切看清楚呢。”
摘下面具,夏天歪头看着正前方,此刻的色梅塔利大楼就如同巨人的火炬般正熊熊燃烧着。
红色,黄色,蓝色,紫色……绚烂无比的色泽不断变幻,那巨大的火焰在吞噬了上千条生命之后明艳得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
嘴角咧开一个弧度,少女忍不住低叹:“真漂亮……”
“夏天!”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夏天听得出那是朱颜的声音。咦?只来了两个人么?
“再过五分钟酷拉皮卡他们就会赶到大楼前,在那之前我必须回去。”知道同伴就在身后几步远,但夏天没打算回头,“长话短说吧,阿易和阿灵在这栋楼的第三十二层最西边的一间房里。”
“哎?”朱颜闻言不由征住了,看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月夜她还忍不住开口,“夏天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嗯,因为事情还没做完,等都做完了,我就和大家一起回去。”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夏天回答,停顿了几秒后她又接着开口,“月夜,你难道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冰凉的夜里,一阵大风由下往上刮来,吹开了身后二人隐匿在阴影里的身影,吹乱了天台上三人的头发,吹冷了一路徙步狂奔来泌出热汗的身躯。
从刚才起月夜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给卡住一样发不出声音,抬眼望着那不肯转身看她们的身影,她苦涩地嚅嗫:“我还能说什么?我说了,你还会听吗?”
早在今天下午她主动联系她们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
朱颜站在一边,有些没头没脑地看看突然死寂下来的两人,然后就听见月夜突然一字一句清晰地诉说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下午三点的时候,夏天借口出去吃饭顺带出去逛逛,得到批准后一直到诺斯特拉多到达旅馆和要保镖们开会才被叫回来。就是利用那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先和同伴们联络,再用月华的身份以贪婪之岛的情报与糜稽成功交换了炸弹。
“月夜真过分,一定是问过伊尔谜我干什么了。算了,也无所谓。虽然糜稽那个家伙因为不出色的长相常常被我们遗忘,但是他做出来的东西真的很棒呢。”从口袋里掏出外表像方糖一样的小东西,夏天拿着它翻来覆去地把玩,“可别小看它,就这么一点点大,就足以炸毁咱们大本营的三分之一呢。”
“然后你让猫曼帮你暗中控制住色梅塔利大楼的监控系统,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她技术再怎么高超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所以趁着她在入侵的那段时间你自己先混进大楼里。可以不动声色安全进入大楼的方法有很多,再加上月华那张欺骗性极强的脸根本不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你可以很放心地利用空间操纵能力在大楼的各处监控器底下随意安装炸弹。完成之后你再若无其事地返回饭店,等着妮翁出逃的那一刻再跟上,以□□诺斯特拉多的名义堂而皇之地再次进入大楼。”月夜陈述着事实,当她看到猫曼传递来的影象之后她已经完全明白夏天想要做什么,“而那个时候,猫曼的入侵也接近完成。你在听到她的提示后毫不犹豫地放倒妮翁,将她藏匿起来后就开始了你的复仇计划。”清清冷冷的声音,连月夜她本人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麻木。
“全中。”夏天点点头,一点也不否认,“之后我恢复了现在的样子,让猫曼控制监控系统给对方五秒钟的静止假象,真是好关键的五秒哪,幸好我有去考猎人,要不然那帮家伙专门对付我的念能力还真是会让事情变棘手呢。”不然的话,想在那短短的五秒内杀死那房间里明防暗躲的七八个高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数辆救火车的鸣笛声从远处呼啸而至,夏天聆听着那不绝于耳的尖锐噪音,心里却忍不住偷着乐,这么热闹的声势相信用不了一晚全世界都知道在友克鑫有一栋名为色梅塔利的摩天大楼就此消失了。
“但是根据伊尔谜提供的情报,十老头似乎一早就清楚会发生什么坏事,所以表面上不动声色,一有动静的时候人全都不见了。”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月夜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故意放走他们的。”
“耶??”朱颜再次惊叫出声,“不会吧?按月夜你的说法,夏天不是一直都和妮翁那些人在一起的嘛,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会这么容易地就跟十老头联系上吧?难道说夏天已经投靠十老头那一方了?”
“朱颜,没你想得这么复杂。夏天的做法其实很简单。”当事人仍旧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月夜的眉头皱得更深,压抑住叹息,她冷下声,一字一顿:“是预言,对吧?”
“时候不早了,月夜,朱颜,我要回去了。”并没有正面回答身后人的问题,夏天双手撑地一记后空翻利落地双脚着地,“对了,拜金有没有回来?”
“没……”朱颜刚发出一个音就被月夜给打断。
“夏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整个欢迎旅团你是唯一拥有主动权的人!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这么做了,说不定结果还是一样!这是一场游戏,可是我们输不起!现在的我们谁也输不起!你听到了吗!”伸手想上前拉住她,月夜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跨前一步,她觉得自己也快要崩溃了,使劲地捶着那一面看不见的墙,温热的液体再也止不住地从双眼里流出,“求你,别再这样了,我已经没办法再撑了……”捂住嘴,那名一直坚强冷静的女子在一刻终于瘫软在地,她的瞳孔里映出的是少女渐渐拔高变修长的身影,她又变成了他,自始至没有回过一次头。
“是吗,还没回来呀……”对于月夜的话少年仿若未闻,他抬头看着夜空眼神若有所思,“那真是太可惜了,要知道,我一直都很崇拜她呢。”
月亮高高挂在天际,今夜注定是流着血泪的红色,度过了那么多那么多年,可为什么总是这么清冷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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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似梦似幻的华美宫殿,哈娌露娅得意而猖狂的笑声似乎从来就没停止过。
炉火里的颜色相互交错,绘成了一幕幕画面,血腥的,绝望的,挣扎的,那一张张泪流满面的脸似乎扑天盖地,充斥了拜金所有的视线。低头,她沉默地啜着杯中的酒,一颗颗纯净无暇的白色光球温柔地包围在她左右,房间里尖锐的笑声却变得越发刺耳。
“真不学乖啊,你又作弊了呢。”悠闲地倚靠在舒适的软垫上,拜金却是眼神锐利地紧盯着身边金发金瞳的小恶魔,“夏天身上的诅咒,是你动的手脚吧?”
“啊啦,又被你看出来了。”好像是小孩子受到大人夸奖一般的甜腻笑容,哈娌露娅一脸的得意,“我不过是稍稍在上面抽走了一个小零件而已,真正的催化剂可还是她自己的心愿哦。”
“那个灵魂究竟是什么来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斜眼睨着那趾高气扬的人儿,拜金装作漫不经心地发问。
“我是知道。”点点头,哈娌露娅眼尖地看到身边人微微侧头的动作,她十分坏心眼地笑起来,“金亲,你不认为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才更有趣吗?要知道这也乐子之一呢。”说完便摇起羽扇静默不语,满心期待地想看对方恼怒的神色,然而回给她的依旧是拜金不动声色的表情。
“变不回来了么……”低沉着嗓音看着炉火中发生的一切,拜金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也好,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就放手去干吧。”
“哦?”转过头,是哈娌露娅略带诧异的表情,“这么快就死心了么?真没趣啊,这样的话赌约一点意义都没有呢。”
“靠作弊得来的胜利本身就没有意义吧,哈亲?”摇晃着杯中的酒,拜金将视线从红酒拉回到少女身上,上扬的嘴角意味深长,“太小看人类的意志力的话,会吃大亏的。而且,我并没有说我认输了啊。”
看着对方仍旧一副慷懒女王的架式,哈娌露娅的眼神在拜金的脸上不确定地转悠了几圈之后,终于冷哼一声别开头。
“哈亲,点心快不够了,这样的话看戏时会少很多乐趣啊,再去拿一些来怎样?”露出一副无赖样,拜金指了指两人面前快变空的一堆盘子笑得无比奸诈,“顺带再来一瓶1659年罗卡的镶了金边的珍藏版红酒哦。”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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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渐破晓,暗淡的月光毫无生机地映着一批废弃的建筑群,在这其中除了一些落魄的流浪者会居住于此以外,还藏匿着大名鼎鼎的幻影旅团成员。
这时,一个邋遢的中年男子正摇晃着步子向其中一栋建筑缓缓走去。绕过巨大的碎石瓦砾,踩着脚下长年无人打扫的垃圾,醉汉走进了屋子里的阴影内。
“终于回来了,这个扮相不错。”黑暗中有人向他发出讥笑声。那醉汉却一反方才进屋时的迷糊,伸手抓下头上肮脏的帽子胡须露出一张十分年轻的脸。
“别糗我了,要知道现在外面正闹腾得厉害呢。”侠客苦笑着一边说话一边继续除着伪装。
抬起头,信长,玛琪,富兰克林,飞坦,芬克斯,西索,自己还有团长,幻影旅团也同样损失惨重呢。
“就像团长所猜的那样,欢迎旅团行动了,我可是在外面见到了一场好戏啊。”
“查到那个泄密者在哪了吗?”库洛洛的嗓音一如即往地慢条斯理,丝毫没有因为几位同伴的死亡而有所变化的迹象。
“嗯,对方很高明,从拍卖会之前的一个月就加入了□□,而且完全变化了性别外貌,所以根本没有人怀疑到那里。”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侠客自顾自地低头回答着,“要不是当初见过这个男人几次,又通过猎人情报网查了一下还真是没有注意到。欢迎旅团的十三号还拥有变性的能力,漏了这一点让她们抓到反击的机会了呢。”
“十三号?”富兰克林摸摸后脑勺,“说起来那些小女孩里,我还真没见过十三号是什么样子呢。”
“就是那个银发男人啦!”侠客不耐烦地解释,“黄百里香,黄百里香……真该死,我早该想到的。那女孩绝对有古怪,你们知道一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吗?用做拍卖会场地的摩天大楼被人给炸了,凶手就是欢迎旅团。”
“炸楼?”这次换作所有人惊讶了。
“不会吧?她们要是能这么狠心早就不会只偷东西不杀人了。”芬克斯的大嗓门又一次拔高了声音,众人难得的一致表示认同。
“所以我才说有古怪啊,色梅塔利大楼虽然被毁了,但是作为核心人物的十老头却全都活得好好的,如果这真的是报复行为的话,那么欢迎旅团没理由会放过害死她们同伴的主使者。”蜷缩起身子,将下巴抵在拳头上,侠客皱眉沉思着。
“确实如此。”合上书,库洛洛挺起脊背,“会引出这出剧目,欢迎旅团的意图与其说是报复,倒不如说是挑衅更来得贴切些。炸毁大楼,却放走十老头,然后造大声势逼得□□放不下脸面,导致的结果只会有一个。”
“□□疯狂的反扑么?”飞坦阴狠的声音从角落里阴侧侧地传来,“她们会被赶尽杀绝。”
“不光如此。”玛琪冷淡地接了话茬,目光却是一刻都不曾移动地停驻在把玩着手机一言不发的西索身上,“我的直觉告诉我,欢迎旅团没理由只针对□□一方面,刚刚的一幕恐怕只是个引子,真正的目的恐怕是……”
话还没说完,身形骤移,女子已经捻起念丝向小丑服的男人攻去。
没人会坐以待毙,西索双腿一发力,躲开玛琪杀招的同时瞬间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
包裹在女子全身的缠此时变得尖锐疯狂起来,红发小丑立在废墟的高处眼神戏谑地看着下面的众人,唇边咧开诡异的弧度。
“玛琪,你干什么?”芬克斯立刻诧异地叫出声。而玛琪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管用对待敌人的眼神紧盯着西索,嘴里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叛徒!我早该察觉你跟欢迎旅团有勾结。”
“什么!?”短暂的惊讶后,旅团有一部分人已经拿出武器只等团长一声令下“清理门户”了。
“哎呀呀玛琪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已经很久都没和那些小女孩碰面了哦~~”收起手机,西索变戏法一样地徒手捏出几张扑克牌,嘴里不停地否认,可身上的杀气却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没人相信,也不会有人相信。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西索彻底失去了辩驳权,直接判了死刑。
巨大的植物突兀地从大楼地底冒出穿透墙壁,几名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女正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玛琪姐姐的直觉真准,西索的确是叛徒,但是勾结的对象可不是我们哦。”笑意盈盈的声音,是月玥半倚在粗壮的枝干上神色嘲讽地盯着底下的蜘蛛们。
“又见面了呢,库洛洛团长。”朝着其中的领头人微一点头,月夜从前一直挂着笑意的脸上现在只剩下一片清冷,眼睛向四周略微一扫心下已经了然,“看来贵团也损失了不少同伴。”
“托贵团的福,我们彼此彼此。”同样向对方微一回礼,库洛洛仍旧礼术周全,那张脸依旧俊朗如斯,只可惜在场的少女们已经不会有人再为它痴迷了。
云云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名俊雅男子,尽管自己已经放下了那段感情,可是还是会不自觉地去注意他,只是那双墨眼里再无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是悲凉和冷漠。
而她身边的猫曼,她的视线完全没有离开手中的电脑一分,毫不在意一旁的西索只管在旁边提示:“再有三十秒钟,□□就会追来。”
这一句让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欢迎旅团居然不惜拿自身做诱饵将□□的势力引到他们身边,鱼死网破的意图昭然若揭。
“虽然很想现在就杀了你们,但是还不是时候,我们之间迟早会来一个了断!”说完这句话月夜也不管下面的人有什么反应,只见她举起手臂朝前一扬,托着她们的枝干又一下子窜长,撞破了墙壁以极快的速度离开此处。
而她们的身后,血腥味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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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说得没错,夏天之所以能够让十老头避过昨晚的险境,自然靠的是妮翁·诺斯特拉多所拥有百分百准确性的预言能力。在□□上,有不少不得了的大人物都有拜托过当事人替他们占卜过,所以,作为这位大小姐的保镖,想弄到未来的情报是件十分容易的事;而作为一个让雇主放心的保镖,想要篡改预言的内容也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夏天作为月华受雇于诺斯特拉多家当保镖时,平日里虽然为人表现得十分轻浮,但论起个人实力和忠诚度这些方面还是让雇主十分满意的。尤其是经过昨晚这么一件事之后,莱特·诺斯特拉多对这位平日里一直隐晦在酷拉皮卡光环下的银发少年更是青眼有加。
正如当初所预料的,色梅塔利大楼一事让□□丢尽颜面。十老头对于几番破坏拍卖会的两大旅团更是恨不能立刻捉来将之剥皮拆骨吞之入腹。
至少从昨晚开始,□□近乎狂乱的骚动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
可是,挑起这一切事端的人们会如他们所愿吗?
先不管库洛洛那边的情况怎样,至少和夏天一直保持联系的月夜她们每每都能化险为夷,安然度过。
“果然,这两大旅团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面对□□这么密集的捕杀到现在居然都活得好好的。”芭蕉靠着墙,头枕着双臂感叹着,“没想到连我们这些小势力的保镖也都有两个人被征去加入杀手团。月华,我是不是该恭喜你继酷拉皮卡之后又成为老板身边第二大红人呢?”
“唉呀,这阴天就是不好呢。”侧躺在沙发上,银发的少年悠闲地翻着手中的时尚杂志,头也不抬地戏谑道,“我好像闻到了很大的酸味,旋律你们说呢?”下一秒,旋律和史库瓦拉看着魁梧男人的脸色由红转紫,又由紫变白,不断变幻的脸色让人忍不住偷偷地低笑。
男人更觉得脸上挂不住,踏前一步就抡起了拳头:“臭小子!你给我出来!是男人的我们单挑!”被同伴们架住的芭蕉再也忍不住发飙了,红着眼朝对方大吼道。
月华将杂志的最后几页翻完,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顺手理了理自己一身名牌的衣服,然后才慢悠悠地回话:“那我就不是男人好了,跟你打架还不如我新买的衣服重要。”从墙角的柜子里拿了把雨伞,他向门的方向走去,“我先出去逛逛,马上回来。”
门“啪嗒”一声被人带上,留下三个已经目瞪口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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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很早以前,一直到参加完杀手组的会议之前,酷拉皮卡一直认为自己的使命就是替族人复仇,哪怕违背良心,背叛尊严,甚至双手染上鲜血也再所不惜。
为了他已经死去的族人,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可是当复仇的时机真正降临,自己亲手结束了窝金的性命时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心非但没有得到任何快感,反而比起以往更加地痛苦和压抑。尽管如此,已经停不下来的他只能挣扎着直起脊背继续往前,带着他不可磨灭的信念一直一直往前,直到将自己的人生意义全部掏空。
注意力集中在蜘蛛身上,行动力集中在蜘蛛身上,分析力还是集中在蜘蛛身上,拍卖会开始的那段时间他已经被复仇的念头冲昏了头脑。直到遇上昨晚那场夺人心魂的大火,那一直放在复仇的冰水里沉浸的脑袋像是被什么给烫了似的沸腾起来,酷拉皮卡这才想起——会发起复仇行为的人不止他一个,她也会。
加入□□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月,她已经不再是每晚都害怕得非得听到他的声音才敢入睡的娇弱女子,也不再是见到自己的能力有所提升就会兴奋不已更加刻苦练习的坚强女子,更不会是需要靠在他肩头才能平复心中疯狂念头的脆弱女子;不同于他会将秘密倾诉于可以信任的人,她从未在人前露过任何破绽,心机和城俯一天深过一天,行为举止也随之越发得荒唐。
他懂得适时发挥出他应有的智慧和能力用以得到雇主的赏识,她则更擅长隐藏和低调将自己牢牢地紧随在他身后不露声色。
一直以为那双眼睛尽管悲伤但是会一直清澈,可是他想错了,美好的东西似乎一直都是用来被摧毁的。
同伴的死亡终于激起了她的恨意,那种感觉再没人比他更熟悉了。她的眼神一天天冷酷,一天天与人疏远,眼睁睁地看着她令人悲哀的成长和蜕变,如同当初的自己一样,酷拉皮卡难过之余却也不清楚该怎么去安慰她。他没有劝阻她的资格,也没有劝阻她的能力,就像是她早就知道他的决心一样只会对他说“和我合作吧,我们一起将幻影旅团消灭掉”那般。在被怨与恨支配的情绪漩涡里挣扎的人们,谁也帮不了谁。
一阵冷风吹来,酷拉皮卡被突然的凉意惊回了神,低垂的眼睑下他只看得到一双做工考究的精品皮鞋停在他的对面。
“虽说雨中的忧郁美少年是很吸引人啦,但是为此感冒就不值得了。”戏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讶异的抬头,是灰色的伞面和月华放大的笑脸。
“夏天……”轻声叫出来人的名字,意外地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一僵,酷拉皮卡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妙的情绪。
“不对!你要叫我月华!我现在是男的!”也不知是谁刚向芭蕉承认自己不是男人的,一转眼,又在这里说三道四。
“昨晚的事,是你做的吧?”没管他不依不饶的纠证,酷拉皮卡的一句话吹散了所有的缓和气氛,他清晰地感觉到空气凝结了几秒。
“还用问么?”弯起唇角,月华的笑容意味不明,“用不着感叹我的出手狠辣,你以为那天晚上在那栋楼里会有几个好人?既然决心报复,就必须舍弃一些会阻碍的东西。何况,你不是也杀人了么,手刃仇人的滋味如何?”
月华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是围绕在他周身的缠十分轻易地显示了他的心情,忍不住眼睛微眯了眯,这个金发少年就算再怎么逼自己冷酷,本质上也永远成不了恶魔,最多不过是个堕天使。
“酷拉皮卡,你这个人很聪明,做事也很有分寸,只要除了蜘蛛以外的事情你都可以处理得很好,这也是莱特·诺斯特拉多如此看好你的原因;可是,你又太善良,空有精明的脑袋却讨厌阴谋诡计,别人的话你永远只听认同的部分,这些其实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没有办法在有关蜘蛛方面的事情保持冷静的能力,这一点不好,很不好。”
没去看身边少年开始变色的脸,月华娓娓而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地要变成这副样子吗?这要不光是为了得到更强的力量,还因为每当我由夏天变为月华的时候,脑袋会比以前更加容易地计算利害关系,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出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和结果,情绪不会像原来的自己一样会不懂得收敛,我可以将它们藏在自己的笑容下面任谁也看不出一点点瑕疵。”
“所以,我会选择默默无闻地活在你的光芒下,会十分耐性地装一个没什么威胁性的配角,躲过那些窥探的目光的同时也一点点地让周围的人对我放下防备,当一切条件成熟之后可以毫不犹豫地出手,我可以十分干脆利落地杀死那些蜘蛛,不会痛苦,不会压抑,不会难过。可是你,酷拉皮卡,”侧过脸看向对方,少年的脸渐渐苍白,“你做不到!无论你怎么强迫自己,你都没办法在遇到他们时保持冷静,在杀人时不感到恶心!这样的一个你,是绝对赢不了他们的,到时候也只会连累别人罢了。”
少年不说话,从一开始就交握在一起的手已经死死地绞在了一起。无法反驳,他提出的那些他一个无法为自己辩驳。
月华见药已经下得足够,便也收起了恶相,伸出那只空闲着的右手,他搭在酷拉皮卡的双手上,紧盯着他的眼睛露出微笑:“因此,你只能依靠我,也只有我,才能帮你。因为我们是出于相同的目的才一直在一起至今的。”
茫然地盯着那双幽深的黑眼,这双眼早已不复初遇时那般明朗的清澈,酷拉皮卡只觉得有些恍惚。不过大半年而已,当初那个会让人心疼的女孩子早就不见了,如同当年有着纯净笑容的少年再也无法露出同样的微笑一样。
正当月华打算招呼同伴回去时,酷拉皮卡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少年伸手掏出放在了耳际,声音低沉悦耳:“西索,发生了什么事?”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月华忙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支手机上,西索那特有的扭捏声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酷拉皮卡,我们的合作恐怕不能继续了~~」
听到这句话,酷拉皮卡的心顿时沉下来:“被发现了吗?”
「是这样的哟~~~」笑嘻嘻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紧张感,「他们现在可是被那帮小丫头耍得团团转呢。」
月华禁不住冷哼,活像他自己不在捕杀范围内一样。
「你身边站着别人?」似乎是听到了某人的冷哼,西索的声音由略微的惊讶又转为了笑意满满,「应该是那些小姑娘的同伴之一吧?找欢迎旅团合作也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真是低估了他耳朵的灵敏度,月华不再废话,伸手向酷拉皮卡讨来手机就开口:“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西索先生啊。怎么样?现在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还过得愉快么?”
「嗯哼~~一般般吧~~虽然打的时候有些不顺手,但还算好对付。」
“看来也够呛呢,只要你们一天不死,□□的那些家伙可是一天都不会消停哦。”语带笑意,月华望着还在下雨的天空心情忽然变好,“既然你和酷拉皮卡的合作已经中止,想拿到的好处一样都没到手,不如改和欢迎旅团合作怎样?”
“用不着发出那些临摹两可的鼻音,信不信都随你,”没管话筒另一边的口气,月华接着说道,“合作的条件我先跟你讲讲,和幻影旅团呆在一起有四年的你想必也该摸清了这个团体的行事作风,那么他们会躲避藏匿的方向和方式相信你能猜出个几分,只要你向我们提供那些线索,我不但可以保证让你免去□□的骚扰,还能提供一次让你和库洛洛决斗的机会。”也许第一个好处他会不屑,但是第二个,他可是很有把握西索会上勾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算有了回音:「条件还不错,可以考虑看看~~」
“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后这个手机没有任何回音,我们的合作就算是作废哦。”打铁要趁热,不在这时候讨价还价就没有余地了。
「如果我随便说个方向呢?」
“我相信就算如此,有损失的绝对不会是我们这方。如果你想让库洛洛提前死在欢迎旅团手里的话。”笑眯眯地说完这句,月华现在是把握十足,“那么,我们等你的消息。”不给对方回应的机会,他挂断了手机。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收回递来的手机时,酷拉皮卡皱起眉头一脸的不赞同,“西索那个人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的。”
“你说呢?和那种反复无常的人是没必要讲信用的。”冷哼一声,月华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恶毒,“到时候库洛洛交给你对付就足够了。西索这种人,这种人应该早些去死才对!我永远我都会记得猎人考试的时候他对猫曼做的那些事,绝不会让他好过!”还记得那些灰败的色彩下,黑衣女孩绝望中夹杂疯狂的咆哮,男人脸上满是蔑视的笑意,这些都是扎在夏天心中的刺,拨弄一下就生疼生疼。
“库洛洛又怎样?幻影旅团又怎样?我要让他们明知这事情的一切来龙去脉却只能眼睁睁地顺着别人替他们铺好的死亡之路走下去!”一想到那些人正被月夜她们逼着前往某个预定的位置时,月华的心里不期然地回忆起昨天吃的那顿带血牛排。
看着银发的少年因为恨意而变得的扭曲的脸孔,酷拉皮卡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面前的这个人除了拥有夏天的记忆以外,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夏天的影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酷拉皮卡,收拾好心情了没?马上就到我们出场了哦。”不知何时那把灰色雨伞已经塞进他的手里,走在前面的人已经打着另一把蓝色的踩在马路牙子上悠闲地踱步着。
“夏天!”胸口的不安越来越浓,酷拉皮卡终于耐不住高喊出来,前方的人影应声顿住,雨水哗啦啦地拍打着伞顶,少年的喉咙上下一个打滑再次开口,“我想看看你原来的样子,一会儿就好,只要一会儿……”
细长的雨水在两人之间隔起一道水幕,那画面就像定格了般僵持着,良久,酷拉皮卡才从大雨声中找到他轻飘飘的声音。
“其实,从以前一起修行的时候我就很期待你能对我说一句这样的话,可是我一直等到八月也没有等到。”月华的口气很淡,像是这样就能盖住其中的酸涩般,“太可惜了,酷拉皮卡,已经……不会再有机会了。”
铅色的天空,雨越下越大,有人已经消失在雨幕里,有人还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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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谜端坐在床边,他侧过头目光静静落在一旁的窗户上。外面的雨有渐停的趋势,可仍旧乌云密布,等着零星的雨点洒完它们也仍旧不肯放出太阳。
再将目光移回,望着这张还有余温的空床,伊尔谜不禁疑惑,她一直在等雨停么?
两个旅团的宿怨他并不是很明白,但也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不少,两者的矛盾似乎是从很久以前就有了。一边是带着莫名的崇拜情绪不知深浅地刻意接近,另一边是来者不拒的温和接受却是别有用心地蓄意利用,当悲剧出现时最终的结果就是被伤害的一方举戈反击,而利用结束的另一方也同样起了杀心,造成现在两败俱伤的场面。
从得来的资料来看,欢迎旅团使用的策略一直简单而奏效,这一次似乎也不例外。
炸毁大楼不过是一个幌子,目的只是为了彻底激怒□□;而这些小女孩的矛头自始至都在指着幻影旅团,□□只是她们用完就丢的报复工具:用自身作为诱饵一次次的将危险带给一同被猎杀的幻影旅团,频繁的次数和不时的偷袭硬是逼得那些狡猾凶残的蜘蛛找不到可以反击的机会。
看到这种局势,再蠢的人也该清楚这两大旅团在互相撕杀形同水火,欢迎想借□□的手除掉幻影。能够出现这种局面,即使已经看出被人利用的□□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关系了,他们只会更卖力地配合追杀罢了,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没人会不喜欢。相信十老头也是这种心思,先除去比较忌惮的幻影旅团,剩下相对弱势的欢迎旅团被消灭也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伊尔迹打开看了下号码马上接起。
“是的,爷爷。我知道了。”
“明白。”
简短的几句话后,通话便算结束。面无表情地起身,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空床,伊尔谜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要找到一个从他身边溜走的人并不是难事,尤其是对方刚出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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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转一直有打开耳玎的公共频道去关注大家在做什么,躺在床上就算她闭上眼睛也不过是假寐——事实上她已经没有再入睡了。
「月夜,雨停之后,把他们赶进那里吧,反正已经不需要了。」她清楚地记得夏天说的这句话。雨停之后就开始正式报复了吗?那里又是哪里?已经不需要是指她们以前住过的某处可以随便抛弃毁灭吗?
穿着厚重的棕色皮大衣,她压低配套的帽檐心头不停地计较着。一个答案清晰地浮在了脑海里。宛转迫不及待走向路边,拖着自己的病号身子准备招一辆出租前往目的地。
刚举起的右手被人按下,宛转心下一沉,转过头,果然看到了伊尔谜的冰山脸。
“现在的你能做什么?”这个男人出乎意料地先行开口,黑珍珠大眼直视眼前的女子,“你以为你副身体可以帮到谁?”
一下子被戳中痛处的宛转被激怒了,恨恨甩开他的手,她的口气极冲:“我能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别来妨碍我!”话刚说完一阵钻心的痛从受伤的左臂传来,宛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时又被来人抓住了左臂。
“你连最简单的防御动作都做不好,去了只会拖人后腿。”罪魁祸首捏着她的手臂声调一成不变,“我的任务是照顾好你,钱已经汇来就得办事。你要去的地方没有我的任务,而且很危险,你要是死了事情就麻烦了。”
剧烈的痛让宛转疼得直冒冷汗,但却咬牙坚持着,一双眼倔强地瞪着伊尔谜。
对方仿若未见,只是淡淡添了一句:“跟我回去,我就松手。”
“别想!”话刚出手,左臂的疼痛又一次升级,宛转死咬住唇硬是将尖叫逼回了肚子。
“不要增加无谓的伤口,我想你的同伴应该不会介意我将你打昏带回去。”伊尔谜第一次觉得自己向来良好的耐性这次很快就被用光了,尽管她是做了伪装溜出来的,但周围还是有几道带着杀意的视线朝这里集中过来,碍于他在这里那些人才不敢下手,若是动作再不快些……
警惕地注意四周,却不想面前的人突然一个下蹲除了被他拉着的左手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微颤的身子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这个怪异的姿势引来了路人的侧目。
“你懂什么……”略带哽咽的声音沙哑地传来,“你根本就不明白那些人一旦认真起来会有多疯狂!那天晚上我为了蝶月想埋葬侠客却差点将自己送进地狱。可是我到现在都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为什么没能让侠客去陪她!我不甘心就这样输了!就这样什么都没得到地输了!她们是我的朋友,我的同伴,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全部啊!她们会死的!幻影旅团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我想阻止她们,比起仇恨我更不想失去她们!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根本不会明白!我想救她们啊,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灰暗的天空下,月桂树收起了她的伪装和坚强,抖落了一地碎瓣,露出最真实的面貌,太阳渐渐绽放出它的光华,温暖而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