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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友克鑫X暗涌X九月一日 ...

  •   九月一日晚,21:33——

      友克鑫是个无眠的城市,或者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说,友克鑫的夜晚比他的白天更具魅力。

      位于高达二十层的豪华套房内,从一旁的落地窗看出去,夜色中的友克鑫被五光十色的灯火布置得一片迷离。

      夏天整个人靠在透明的玻璃上,半低着头,有些偏长的刘海将双眼完全的遮盖了起来。她的左手插在口袋里,悠闲而放松。可是下垂的右掌中却死死的捏着一个精致的面具,小小的黄色花朵栩栩如生的在冰冷的器具上绽放。

      Yellow thymelaea,代表了cheerfulness。

      夏天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cheerfulness?如今看来,这个面具上的图案仿佛是命运一早定下的嘲讽,正冲着自己冷冷的微笑。她转过身举起手,玻璃上朦胧模糊的反射出一个倒影,天真的少女戴着代表游戏的面具,自以为是这场盛会中的主角。

      “欢迎旅团……”夏天字正腔圆的吐出低低的中文,手指沿着玻璃反射的图案勾过微扬的唇角,然后笑容逐渐隐去,“……幻影旅团。”

      “我要出去!不管,我要出去逛街!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良好的隔音设备也不能够完全断绝另外房间中那位任性的大小姐的撒泼,夏天抬起头看着旋律和酷拉皮卡无奈加无力的走出门,紧随其后砸出来的是两个大大的抱枕。

      “不用太在意,她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罢了。”夏天淡淡的开口。

      酷拉皮卡没有接口,反而是旋律欲言又止的看了夏天一眼,似乎在犹豫着说或不说些什么。

      “怎么了?”

      “月华。”旋律皱眉,视线在他手中的面具上停顿了几秒后终于开口,“那个是不是黄百里香的图案?”

      “啊,没错。”似乎丝毫不介意让他人看到这个会被认出是身为欢迎旅团成员之一的证据,夏天还冲着旋律晃了晃,“怎么了?”

      “黄百里香,她的花语是轻快。”旋律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但是月华,我听到了你的心在哭泣,它已经被你自己压迫的喘不过气了,你……”看着夏天一脸那又怎么样的表情,旋律默默地叹了口气,咽下了剩下的话——你的心声,如今已经变得如同酷拉皮卡一般。

      “……无所谓了……”沉默了数秒,夏天转手间面具消失得无影无踪,朝着门外走去。是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双手沾满了血腥的我,要复仇的我,将自己彻底放纵坠落的我,甚至可以毫无顾忌的利用周围一切的我……

      “夏天!”酷拉皮卡一把拉住了经过他身边的夏天,甚至不经意的在旋律面前将她的本名脱口而出。

      “怎么了?”夏天回过头看着库拉皮卡,微笑。你想说什么呢,小酷?让我不要悲伤?或者说还是放弃报仇?不,你不会的,因为你连你自己都无法劝服。谁都不是圣人,你和我一样……

      如果说你的族人是你心中不可触摸的伤痕,那么对于我们,对于我们一起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彼此……世界不是我们的,时间不是我们的,能力不是我们的,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永远不曾也不会属于我们,万物皆虚,除了我们彼此……所以,幻影旅团……

      酷拉皮卡紧紧地拉着夏天的手,却觉得肌肤相触之间只剩下冰冷。夏天依旧微笑着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断不断的变化着,和当初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和当初那个猎人考试会场的少女……有些温柔的东西再也再也的找不回来了……

      “咔嗒”轻微的开门声打破了这一屋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古怪寂静,达佐孽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有些奇怪了扫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三人。

      “小姐还好吧?”

      “是的,刚才因为不能够出去玩发了一通脾气,现在应该被女佣哄着休息了。”酷拉皮卡不动声色的放开夏天的手,回答。

      “嗯,那就好,这几天千万不要让小姐出去,在十老头那里安排的人传回来消息,好像他们又有什么动作了。”

      跟随着酷拉皮卡和旋律一起点了点头,夏天偏过脸,在三人看不到的角度扯开了一丝微笑。当然,十老头当然会有举动咯,因为我早就把幻影旅团的事情暗中捅了出去。不止他们的目的,他们的行动,甚至他们的成员姓名长相和念能力。

      学坏容易学好难,看,堕落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从一个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不能够随意伤害别人碰到坏人要找警察的好宝宝成为一个懂得借刀杀人以杀止杀的凶手。

      啊啊啊,如果被团迷们知道,一定会被骂到死的吧。明明知道,蝶月是心甘情愿的死去,明明再清楚不过,蜘蛛们从一开始就只是把我们当作可以利用的棋子……

      但——

      “对于这个世界我们只是如尘埃般的存在,可对于在这个空间一无所有的我们,你们是构成我的世界的唯一存在……”人总是自私的,不是么。

      “什么?”酷拉皮卡听着夏天用陌生的语言絮絮地说了句不明白的话,有点担心的反问。

      “啊,我是说,game就要开始了,而我这个没有什么特长的主角为了赢下boss只好动用修改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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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日晚,22:00——

      宽大的可容纳十数人的客厅如今显得格外空荡,五个黑发的女孩各自占据了习惯的位置沉默无言,偶尔的,还可以从其中的一个角落听到一两声刻意被压抑下来的抽泣声。

      “……会不会,会不会只是搞错了,蝶月只是重伤而已,对,她一定只是昏迷,不是……”夕卜正个人卷缩在在沙发角落,断断续续的道。

      “可是夏天那里传来的预言诗还有宛转那里来的消息,揍地客家的情报应该不会……”

      “还是不行。”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黑色长发的女子走进了起居室打断了瓶子的低语。向来温柔的脸上此刻竟然带满了疲惫的感觉,“云云和猫曼都关掉了通讯器,手机也打不通。”她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按了按额头,“猫猫的身边有西索跟着,至少那个变态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还没吃到嘴中的猎物被人夺走的,哪怕死神。倒是云云……蝶月的事情,我怕她会自责的想不开……”

      房间内原本被刻意压抑的哽咽突然间爆裂开来,夕卜抱着抱枕痛哭出声。

      一旁的水瓶靠了过去,将她揽入怀中,“没关系的,夕卜,小夕夕,没事的。你别忘记了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不是还有哈里路亚那个鸟人在嘛,结束吧,等一切结束了,等我们离开的时候,蝶月一定会复活的,她的灵魂会和我们一起回去……”

      “没错,这不正是我们可以容忍拜金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的失踪,以及支持我们还能够冷静地坐在这里等拍卖会结束而不是正面和蜘蛛们冲突的唯一的理由和……期待……”

      “可是……可是……可是好久没有看见哈里路亚……而且,她,她从来没有说过可以复活……”夕卜抽抽噎噎得有些说不清。

      “哼,那个鸟人要是敢说没办法的话……”易沐霏恶狠狠的一拍桌子,满脸的狰狞,“我就,我就……”只是张着嘴就了半天,却依旧说不出该怎么办。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蝶月无法苏醒,那么就让侠客去陪她吧。”月玥的声音突然冰冷的响起,显得稚气的娃娃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如同往日般随和的表情下竟然弥漫着浅浅的嗜血铁青,“蝶月不是喜欢他吗,如果她无法苏醒,那么我们就送他去陪她吧。”

      房间内的气氛为之一窒,月夜撑着下颚似乎正在考虑那个建议的可行性,倒是一点没有把这件事情会和旅团正面为敌联系起来的担心。好久,她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其实我也很担心夏天。”

      “夏天应该不会有事情,她跟着小酷呢。小酷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同样眼睛红红的岐灵接口。

      “小酷的确会照料好她,但……就好像猫猫,虽然现在的她的确迷失了自己方向,可只要我们是她的朋友,只要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孩子,迟早有一天会变成大人,她终究会明白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然后带着感情和理智来到别过去。可是夏天,正因为她太清楚我们不属于这里,而且在她眼中,这里的一切已经逐渐从‘另外一个世界’变成了‘漫画的世界’怎么说呢……”月夜皱眉,似乎有些找不到形容般,“就好像一个RPG的游戏,如果其中的虚拟数据构成的角色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了你的扮演人物,然后进而给你本人带来了真实的伤痛的时候,要么是努力练级通关,而更大的可能却是……”

      “直接删除游戏。”水瓶冷静的接口,“不玩了,将一切清零。你的意思是说,幻影旅团对于夏天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游戏。”

      “如果说她原本只是把这里当作另外一个世界,努力的快乐的在这里生活的吧,那么现在对于她,这里只不过是一场看过攻略秘籍的游戏,她,恐怕会将一切不该透露的不该发生的全部揭露出来,然后……”

      “可是,夏天那么喜欢酷拉皮卡……”夕卜嚅嚅的插嘴,“这样的话,一切都会被搅乱,那么我们肯定会被驱离这个世界,她会舍不得的。”

      “是啊,她那么的喜欢酷拉皮卡。”月夜仰头靠在沙发上,“就好像猫曼那么喜欢西索,云云那么喜欢库洛洛,蝶月那么喜欢侠客,宛转那么喜欢伊耳迷,朱颜那么喜欢奇牙……然而,我们按照我们心中的标准在喜欢着他们,却一厢情愿的忘记了他们的本性和本心。这不是喜欢,小夕夕,仅仅只是崇拜和迷恋。”

      整个房间又古怪的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久,月夜才站起身,拍了拍手,“不管怎么样,这两天友克鑫实在太危险了,他们那群疯疯癫癫哭哭闹闹的家伙独自在外面和□□在一起我还真的不放心。这样吧……”月夜扫了一眼其他五人,“月玥和夕卜一起在这里留门,顺便定时联系一下不开通讯器的那两个。”

      沙发上的月玥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小夕夕的。”

      “我就和瓶子一组,我们两个负责去找猫猫和云云,岐灵和小易,你们两个去联系夏天和宛转,他们两个怎么说都不肯先来集合,我怕他们另有打算会做些不好的事情。对了,这里是宛转和伊耳迷暂住的地址。”

      “如果他们不想回来呢?”易沐霏看了看地址,随手塞到口袋中问。

      “不回来?”水瓶的手中变戏法似的轮流闪过数个瓶瓶罐罐,嘴角边扯过一丝狞笑,“你们就不会想办法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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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友克鑫某座高楼的天台上——

      冰冷强劲的夜风中,宛转从上到下一身黑衣,竟然恢复了欢迎旅团以往出手时候的通常打扮,柔顺的刘海下,参杂着荧光剂描绘出月桂的面具微微的朦胧着一丝光泽。她松开手,手中巨大的背囊上本来就未被系上搭扣大开,整整一袋的灰烬随风飘扬起来。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悦耳低沉没有丝毫未装的女声在夜风中飘散,宛转的嘴角边带着一丝微笑,“老婆大人呐,不管是生是死,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送给你的哦。收到了么,我的第一份礼物,你最爱的这些书,我都烧给你啦,这样暂时你就不会寂寞了。放心,很快的,我的第二份礼物就会送到了……你最喜欢的那个人,我马上就送他下来陪你……”

      伊耳迷站在天台的阴影中——事实上在如此漆黑的深夜,整个天台都是昏暗的被阴影笼罩的。然而继承于揍敌客家的本能还是让他总是习惯的站在视线的盲点上。他脸色平静的看着十来步远处的那个女孩的身影,他想,他越来越不懂得她了。

      第一次的相见时在什么时候呢?对了,是因为那个南加•凯迪的夜光杯。她其实一点都不强,他非常确定这一点。是的,如果他真的想杀她的话,凭借她那些古怪的力量是绝对逃不了。当然,她也并不弱,不仅仅是她,还有她们。否则,欢迎旅团也不会再那么短的时间内声名大噪,否则,那位冷酷到几近无心的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也不会允许那两个女孩子带着天真的爱慕的情绪靠近。

      只是……要告诉她吗?伊耳迷自己都未察觉的皱起了眉。那位幻影旅团团的团长大人似乎已经厌倦了演出这幕男欢女爱的柔情戏剧,私下已经将她们所有人的真实相貌,名字还有能力全部的透露给了□□。

      是觉得她们的心太过柔软,或者她们的古怪能力已经不再对他有用,更或者是发现她们的存在已经是威胁大过辅助?

      或许是前两者吧。但是从另外一份情报来看,那位向来大局在握的团长恐怕真得料错了些什么。那个名叫夏天又叫月华的女孩竟然也透露出了幻影旅团的所有资料。

      出色的借刀杀人——只不过前者是漫不经心玩腻后的丢弃,而后者是鱼死网破般慨然的决绝。谁胜?谁负?其实都不重要,因为揍敌客家数代都保持着超脱争执之外的独立。他不需要关心,也不应该去关心……

      “伊耳迷。”看着脚边的旅行袋中的黑灰散尽,宛转转过身看着角落中的黑影,“你走吧。”

      “……”

      “不知道拜金和你定的是什么条约。不过这段日子以来辛苦你了。”宛转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轻松的一摊双手,“真是委屈你忍耐我那么久了,保姆大人,现在我单方面解除这份约定,多余的钱也不用你退了。”

      “……你要去干什么?”

      “诶诶诶诶诶?”某人倒退一步,做惊恐状的回望西方,“伊耳迷竟然会反问我这种话?你到底是不是本人啊?不会是谁冒充的吧,还是说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

      “算了算了,怎么说呢……”宛转推了推脸上的面具,口气沉痛兼无奈的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

      “事实上呢……呃,怎么说呢……其实就是……”某人仰天看看夜空,又低头望望面前的黑影,最终停下了看着有些无措的举止,“你们有你们的生活,而我们的世界……”没有转身,脚尖点地张开双手轻巧的后跃,“you need not to know。”

      没有夺目的光华,没有繁复的花招,然后那个仿佛轻盈的可以在半空停留的身形就这样突兀的瞬间消失。

      伊耳迷没有惊讶,他知道这是她们的绝招,瞬间来去无影无踪。甚至他也知道她会去哪里。复仇,或者说只是成全——成全她口中“老婆大人”那种梦幻般的喜爱的心愿。

      她不是一个愿意将感情流露于外的人,她有着出色的瞬间记忆能力,却更擅长忘记。这与其说是本性,不如说她根本没有对外物上心。她总是半眯着眼睛仿佛永远睡不醒似的困倦着,其实只是因为周围没有能够吸引她心神的所在。

      她喜欢他,他知道。虽然他同样迷惑这份喜爱从何时开始,从何地而来。她的喜爱比起她朋友那种如同飞蛾扑火的壮烈更显得隐忍和克制。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去细究,因为,他们是生活在不同环境中的人物。于他,她仅仅只是客户,陌路或者某天的猎物……

      伊耳迷从宛转消失的地方收回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天台地上萎缩着的孤零零背囊。头脑中竟然奇怪的闪现出猎人考试的场景,在那个猎取豪鼻狂猪的森林中,金色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落在树下的黑发女子身上,她懒洋洋的勾起嘴角微笑,却带着比号啕大哭更让人觉得窒息的悲伤,她独自依靠在树上,然后自言自语的说,“这里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游戏,所有的注定都会被抛弃,除了我们自己,在我们得到离去的允许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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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日晚,22:17——

      月夜站在街道的阴暗处,她的面前是友克鑫最著名的夜景步行街,灯火辉煌五光迷离。她微微的眯起眼,漠然地看着一个个打扮得妖娆露骨的男男女女来往走过。

      多么奇怪啊,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年纪还不应该用“老”来称呼吧,事实上,大家还都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没任务还真的都很喜欢打扮得稀奇古怪的半夜出去泡吧玩呢。但也不过短短的数月,为什么自己站在这么喧闹的地方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热情——甚至,带着一种旁观的冷漠和隔离。

      “以为不开通讯器主动联络就找不到你们了?哼,等着,看我怎么教训你们!”水瓶在旁边摆弄着一个稀奇古怪的类似手机的小仪器,嘴里还恶狠狠的唠叨。不一会,仪器上出现两个绿点,嘟嘟的响了两声固定不动了。

      “有显示了。这样说来她们果然都在友克鑫了。”水瓶将仪器递给月夜,又拿出一个再次的调试起来。这是很久以前猫曼为了任务而做出来的追踪器,无论对方开不开通讯,只要在一定范围内都可以追踪。

      “那肯定了,蜘蛛们都来了,她们又怎么会不在。”月夜接过来看了一下相隔甚远的两个绿点,“分开找吧,今天晚上按照剧情蜘蛛们应该去打劫拍卖会的保险库,不管怎么说,赶快将她们都带回来,后面几天太乱了。”顿了顿,月夜又继续道,“我去找云云,你去找猫。”

      “好。”知道自己在战斗方面绝对没有任何实力的水瓶很爽快地点了点,无论怎么说,面对一个西索总好过要面对一群蜘蛛。何况西索说不定还和蜘蛛们在一块呢。

      比对好了追踪器上各自目标的方向,两人对看了一眼,像两个方向走去。

      水瓶慢慢走出了步行街,随手拦下了路边的一辆出租,比对着通讯器指出了要去的地方。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幢豪华的酒店,然后调整了一下追踪的方式,跟着指引水瓶直接使用短距离瞬移进入房间,冷清到几乎没有活人气息的豪华套房内,猫曼独自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猫猫。”水瓶弯下腰,黑色卷发落到猫曼煞白的脸上,手指一点点抚过她铁青的嘴唇,她的指尖闪过微弱的白光,侵入了猫曼的身体,然后她又拿出几瓶古怪的药剂,一点点的灌到了猫曼的嘴中,渐渐地,身体受损的各部分都得到改善,连先前被折断的手骨也恢复如初。

      苍白的月光中,猫曼死灰般的脸色竟然迅速的恢复红润,水瓶用袖子慢慢的擦拭掉从猫曼嘴角边溢出的药水,没擦两下,猫曼突然的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焦距的直直的看着她,似乎又没有看她。

      “猫猫。”水瓶心中一紧,放柔了声音低声呼唤,“猫猫,你醒了?”

      猫曼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可是空洞迷惘的神色依旧没有改变。

      “猫猫。”水瓶更加放柔了声音,一边搀扶着裹着层层绷带的猫曼坐起来,“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猫曼慢慢的张开嘴,虚弱的吐出两个字的回应,眼神也渐渐在水瓶身上聚拢,“回家……”

      “是啊,来,我们走吧。”水瓶扯过一旁的外套,仔细的给猫曼穿上,“大家都在等你呢,等都到齐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一起回家去……”

      “不——”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打断了水瓶的声音,猫曼猛地挥手甩开了猝不及防的水瓶。她黑色的瞳孔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之物,跌跌撞撞得跳下床,卷缩到了房间的一角。

      “猫曼?!”水瓶跌倒在地上,有些愕然。

      “不……我不回家……我不回去……”猫曼紧紧地搂住自己,瑟瑟发抖,“我没有家……我没有家……”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她死命的咬住下唇,神色狂乱,“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放火的……妈妈,为什么……”

      “猫曼……”水瓶的神色也暗淡下来,想着猫曼的过去,这么久的日子这么多的事情一件件发生下来,纵然还有着模糊的地方,却大部分也清楚地知道了。有些心结旁人可以劝解却永远解不了。水瓶翻手拿出一个粉色的瓶子,打开,淡淡的白雾在猫曼面前弥漫开来。逐渐的,她紧绷的神情开始放松。

      “猫……”水瓶上前刚想再次扶起猫曼,炸裂的巨响伴随着强烈的气浪近在咫尺的翻涌起来。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情?本•拉登的恐怖袭击?水瓶朝一旁闪开,只是向来信奉“优雅的用毒药将敌人放倒”而不是“粗鲁的用身体去解决麻烦”的某人已经完全的将当初金给与她们的训练全部还了回去。

      狼狈万分的从地上爬起来,头晕目眩的还没有站直身体,旁边突然得伸过来一只巨大的手掌拉住她再次的往远处闪去,同时一个声音粗声粗气的问到,“你怎么在这里?”

      哈?瓶子转过头,硬生生的停下了手中的攻击,有些忙乱的收回了即将出手的毒药,惊讶的等着某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强化系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目前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正是这群蜘蛛大肆掠夺拍卖会的时候吗?

      “啧,先不说这个,他们又追上来了,该死的麻烦。”窝金从被破开的墙上大洞看了一眼,一圈在把另外一面的墙壁哄塌,转身挟带起水瓶。

      喂喂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

      水瓶愣愣的张着嘴,来不及说出一句反驳的话,就被带离了乱七八糟的房间。天啊,猫曼还在那里呢!眼角的余光中只来得及看到瑟缩在墙角阴影里的猫曼梦游般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着。

      怎么办怎么办?显然某个强化系的家伙是说不通的典型。水瓶匆忙之下接通了耳朵上的通讯器,急忙的朝对方道,“月夜,先不要去管云云,快点过来接猫猫,她的情绪非常得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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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日晚,23:22——

      现实和故事的差距究竟有多远,夏天其实并不真正的清楚。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曾经,当这个世界还只是漫画书中一个个平面的图像的时候,她非常的奇怪,为什么如此轻易会被揍敌客家族和幻影旅团狙杀的十老头和阴兽还能够占据□□的顶峰。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一切不过只是表面。阴兽不过是替死鬼,而作为□□世界中每一个强大的家族,都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势力。

      如果不是幻影旅团的目标是拍卖会的所有物品,如果不是幻影旅团摆明了挑衅的对象是所有的□□,或许,如今的一切照样会如同FJ漫画中所描绘得那样发展吧——不是幻影旅团的实力无敌,而是同样有人要利用他们的肆虐和杀戮为自己除掉或明或暗的对手。

      只不过作为最大变数的自己,将这一切本应该在台面下发生的事情赤裸裸的挑开了。是的,有的事情明明大家都知道,都在利用,都不奇怪,却偏偏是不能够说出口的。而一旦被亮到了明处,所有的人无论情愿不情愿都必须下手了——因为□□的世界丢不起这个脸。

      “你们的确很强,可是,和世界为敌呢。”夏天心情大好的微笑起来。双拳难敌四手,我倒要看看,是你们流星街中从死亡里面爬出来的人厉害还是百多年中在黑暗世界中挣扎存活下来的家族中的实力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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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日晚,23:35——

      云云站在废墟的残墙边,微仰着头。朦胧的月光下,她一身如同孝服般的白衣随着冰凉的夜风飘动,宛如下一刻就要羽化而去。

      只是令人遗憾的,她身周的几人显然没有这份好心情来欣赏和评判美景。

      芬克斯紧握着拳,脸上说不出凶恶但严峻的再次重复,“是你?”

      “啊,谁知道呢。”云云浅浅的笑着回答,仿佛根本不在意针对自己的那种几乎要实质化的杀气。

      不远处的派克挂掉了和侠客的电话,往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对着库洛洛道,“团长,我已经让他们速度摆脱掉对手回来集合了。”

      “嗯。”库洛洛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似乎完全没有把自家的好几个团员目前正在友克鑫市内遭受高手追杀的事情放在眼里,只是又再次翻过一眼书籍,借着月光和一旁的烛火继续阅读起来。

      “她怎么办?”派克将视线移到一旁的云云身上。

      “我没有背叛你,库洛洛。”云云轻轻的笑了起来,“虽然你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们念的能力,虽然你也没有将这次来友克鑫抢劫的真正步骤完全的泄露给我,虽然……虽然即便你们什么都不说,我还是无比清楚地了解每一件事情。”她的笑声过于清浅,以至于在夜色中没有扩散反而很快的消失。只是库洛洛却依旧从中听出了三分嘲笑和三分的苦涩。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和蝶月对于你而言归根结底不过是两个傻兮兮的送上门的笨蛋,而欢迎旅团也不过是玩腻了的玩具。我知道的,你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透露给了□□,一方面是觉得我们已经有些麻烦可能会成为伤害到幻影旅团的威胁了,而另外一方面,也想利用我们吸引□□的注意力,为这次的抢劫做更好的铺垫。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没有说,不管是对你们,对我的朋友,或者别人……”

      “我知道。”库洛洛终于将注意力从书上移开,看了一眼云云,轻描淡写的道,“我知道你不会说。”

      “很可笑吧。要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可是非常讨厌小言中那些笨蛋似的女主角呢。但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那么傻的一天。”云云又笑了起来,“但是,小说正因为虚假,所以才会被称为小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吗?”她转回头,看向库洛洛,往常温润却暗淡的双眸此刻却明亮的仿佛耀眼的星辰,不等回答,她立刻又自己接了下去,“因为我想要自己死心。”伸手抚上心口,嘴角边挂上库洛洛从未见过的微笑——不是羞涩,不是悲伤,不是委曲求全,不是隐忍无奈,“很痛很痛啊,看着朋友被伤害,知道自己的真心被背叛。”不说,因为知道说了也不能够改变任何事实,所以不去挽回,不去治疗,不去期盼,让所有的热情和爱恋全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渐渐消逝,然后逐渐的麻木、习惯,最终懂得了放弃和遗忘。

      “我追不上你的脚步,库洛洛,不是因为我不努力,而是从头至尾,我们从来不曾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场不过是镜花水月的迷恋,人会因为美梦而沉醉,却永远不能够生活在梦的世界。她微侧着头,脸上露出了放松而调皮的神色,“呐,所以,再见了,我心目中的库洛洛•鲁西鲁。我,要回去我的世界了,再见,团长大人……”

      “幻影旅团只是一个用来成长的工具吗?”库洛洛神情未变,眼中却透露讥笑。

      而一旁的芬克斯却闪身朝云云抓去,电光火石的霎那,一条荆棘的鞭子临空抽了过来,正好截住了芬克斯的移动。

      “哟,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你说是吧,云云。”带着仙人球面具的女子落在云云身边,右手一甩,荆棘鞭子仿佛有生命般的在两人周围层层围绕游移,她伸出左手,递出了一张画着满天星的面具,“玩够了吗?”

      “月夜……”云云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又有些恍然,“啊,是啊。”她接过面具,指尖微微颤抖着的将它扣到脸上,眼中泛出一层水雾,轻轻的点了点头,颤声道,“我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月夜放柔了声音,“因为蝶月吗?”看着云云瞬间暗淡下来的双眸,她反而笑了起来,“不用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吗?真正要和我们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她吧,那个死小孩,这么的任性,你说她这一死倒是干净利落了,但又把我们放到了什么位置,恩?所以,要说对不起的绝对是她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她伸出手指点住了云云的嘴唇,“因为还有哈里路亚,更因为,拜金绝对不会让蝶月这样死掉的,恐怕十殿阎罗还要拜倒在她的碎碎念下。”想起自己团长的废话功力,原本只是调侃的劝慰立马很诚恳地带上了十分的真心。

      “哦,听月夜小姐的说法,难道死去的蝶月还能够复活吗?”库洛洛合上书,直截了当的反问。

      “关于这个问题嘛。”月夜扫了一眼周围剩余的幻影旅团的成员,微微一笑,“——是秘密哦。”话音未落,从她们俩人的脚底突如其来的冒出巨大的植物,在瞬间向四周扩散。等到幻影旅团的众人各展身手逃离这些古怪职务的攻击范围后,带着面具的两个女子早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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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日晚,23:40——

      “哎呀呀,这下问题还真的很难处理呢,你说是不是?”侠客挂断了电话,扫了一眼倒在自己脚边的数个黑衣人,然后偏过头,对着身侧的空气似是自语似是叙述的道。

      “该怎么办呢?”沉默了好一会,侠客挠了挠头,突然的又转过身,“呐,你是来杀我的吗?”

      “当然。”带着月桂面具仿若少年的女子从一旁的阴影中闪出,动作优雅的行了个中世纪的贵族礼,“我想你一定不会忍心让女孩子失望的吧。”

      “怎么说呢。”手机在侠客的掌中打着转,他摇了摇头,“总之,你可以试看看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友克鑫X暗涌X九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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