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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真相大白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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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聚贤楼,群贤毕至。当林珏到的时候,人已经都来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连林珏也不认得从远地赶过来凑热闹的江湖人士,其他人有铁无双及其弟子、江别鹤、慕容家、“小仙女”张菁与宜昌附近的江湖门派长老。场地颇大的聚贤楼竟被塞得满满的。
林珏来时,江别鹤还面无异色地与林珏打招呼,林珏也笑着回礼。至于他俩心里是什么想法,只有他俩自己知道了。
慕容双和慕容珊珊俩姐妹未来,到得是她俩的夫君,代表他们自己及慕容家。南宫柳和秦剑虽然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仔细看却可发现他们有些心神不属。
昨天南宫柳和秦剑随江别鹤、铁无双循着线索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晕着的慕容姐妹以及一具不知名的尸体。仔细检查后,发现现场居然有迷药、春•药残留的痕迹,南宫柳和秦剑大惊失色,幸而他们的妻子并没有什么事。在江别鹤的提议下又搜寻了附近的林子却依然未有什么发现。(黑衣人一直没动手,林珏走了好远的距离)
这件事竟成了无头公案?!但南宫柳、秦剑及慕容家却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集合三家的力量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今天,他们还是匆匆赶过来的。
铁无双向林珏抱拳道:“花老弟,今天便是二十天的最后一天,敢问花老弟是否找到证据,证明‘横江一窝黄花蜂’及附近村民皆非你所杀的证据?”
林珏还未说话,铁无双身后的高翔冷哼道:“还有无辜被害得放牛娃!”
林珏淡笑,并不理会高翔的挑衅,仿佛全然没有听见。只对铁无双道:“可否请铁老前辈将事发当场留下的月星镖予在下一观?”
这些证据铁无双今天都有带在身上,便从袖中掏出递与林珏。
林珏接过,举起手中的证物示意:“大家请看这枚镖,是半月形的镖身上面刻有星形图案,星形刻在镖身的正中央……”林珏见大家看毕,接着道:“但我移花宫的月星镖并不是如此。我移花宫月星镖乃宫内定制,绝不会流传到江湖上,故江湖上只知移花宫月星镖,但其实并不知月星镖是何模样。”
林珏顿了顿道:“其实真正的月星镖,月形镖身上面所刻的并不是星星,而是一朵花!”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枚月星镖,将手中两枚放在一起比较示意。
“这……”铁无双扶着胡须正要说话,高翔却道:“一枚镖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花公子你早就想到这一出,故意留下假的镖。”
林珏道:“这只是高公子你的假设,并不能当作证据。”
正在此时,铁无双的面色变得铁青起来,全身竟像抖筛子般震颤不已。
“师父,您,您……”高翔首先发现异状,上前扶住铁无双,急道:“您怎地……”
铁无双像是听不见人说话,全身颤抖地软在高翔怀里,一双本来锐利的眼睛此刻竟全然没有焦距,呆滞地盯着前方。
屋子里的人俱是一片惊异,南宫柳上前检查了下铁无双的症状,皱眉道:“是中毒!”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高翔抱着铁无双,狠狠地瞪向林珏,厉声道:“是花无缺!是花无缺害死我师父!”
这句话更像惊雷,一下子让屋中人炸开了锅。
“哎!你小子不要乱说话!”张菁惊得叫道。
高翔道:“昨天我亲眼见到花无缺的侍女送来一盒茶叶给师父!必定就是花无缺找不着证据,害怕我师父讨伐他,才将他害死!”
江别鹤叹道:“想不到花公子竟做出这等事……”
林珏承受这众人各异的目光仿若未觉,只对着南宫柳道:“请问南宫公子,铁老前辈中了何毒?”
南宫柳道:“观铁老前辈症状,应当是来自西域的奇毒‘劫杀’。中此毒者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异常,但12个时辰后必定全身颤抖,再过半个时辰便会身亡。”
林珏默了片刻,道:“移花宫的素女丹有几种毒不可解,这‘劫杀’便是其中之一。”
高翔面部涨红,激动地说:“就是你害死了师父,还说这些何用?”说罢,将铁无双交与他师弟,拔出剑便要动手,“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为师父报仇!”
“谁要杀花无缺,我第一个不答应!”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只见来人不但全身被一件闪闪发光的紧身衣服紧紧裹住,一张脸也蒙着漆黑的面具,只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黑的地方如漆,白的地方如雪。
此人正是黑蜘蛛。
“阁下可是黑蜘蛛?”南宫柳抱拳道。大白天还穿夜行衣,如此独特的造型,想不猜出来人是谁都难。
黑蜘蛛道:“不错!”
高翔厉声道:“你凭什么不让我杀花无缺?”
黑蜘蛛冷哧道:“不说以你的功夫根本杀不了他,就凭着着他是我黑蜘蛛的小弟,我也不能让你杀他!”
高翔道:“他杀了我师父铁无双,在座的各位都是武林上的正义之士,绝不会放过花无缺这个伪君子。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难道打不过吗?”
“不错!”江别鹤接道,“花无缺害了铁老前辈,在下绝不会姑息这种人。”
黑蜘蛛道:“你们不能杀花无缺。”
高翔怒道:“为什么?”
黑蜘蛛道:“因为下毒陷害铁老前辈的,另有其人!”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高翔道:“害我师父的不是他,那又是谁?”
黑蜘蛛嘿嘿笑道:“那便要看看我带来的东西了!”说罢从背在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南宫柳上前接过,打开盖子闻了一闻,惊道:“这是‘劫杀’的解药!”
黑蜘蛛道:“不错!”
高翔厉声喝道:“难不成害我师父的人是你?”
黑蜘蛛道:“你为何这样说?”
高翔道:“若你不是凶手,你为何会有解药?”
黑蜘蛛笑道:“这解药自然是只有凶手才有的,但我并不是凶手。”
“哦?”
黑蜘蛛道:“这解药是我从一处地方拿来的。”
高翔道:“什么地方?”
黑蜘蛛斩钉截铁地道:“那处便是江别鹤江大侠的府上!”
这句话已不亚于一声惊雷了,在场的人到现在也不知受了多少惊雷。
“你不要信口雌黄!”高翔喝道,“像江大侠这般的人物怎地可能是害我师父的凶手,分明是你伙同花无缺栽赃嫁祸!”
“凶手当然不止只有江大侠……”此时林珏悠悠地道,“因为,害死铁老前辈的,还有你,高翔。”
高翔气笑了,道:“你说害死我师父的,是我?”
“当然是你,这件事没有人比老夫更清楚!”林珏还未说话,高翔的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
此时,高翔何止身上僵了,他的眼睛都僵住不能动了。因为,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很熟悉,熟悉到只要一听便知道说话的是谁。
在一片惊异地嘈杂中,铁无双走上前来,一双鹰眼炯炯有神,哪里有半分中毒的模样。
铁无双并没有理会已经全身僵硬的徒弟,只对着南宫柳抱拳道:“多谢南宫公子配合!”
南宫柳回礼道:“不敢,既然事前铁老前辈不避嫌疑将此事托付给在下,在下又怎能不尽心完成。”
张菁拉着南宫柳的袖口道:“二哥,怎么回事?”
南宫柳摇摇头,低声道:“待会再说。”
原来,是铁无双在林珏还未到之前便先找到南宫柳,说如果自己中毒了一定要第一个上前检查,并说是中了西域奇毒‘劫杀’。如此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铁无双此时才将目光放在高翔身上,道:“老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在老夫的茶水里下毒?”
“我,我……”现在轮到高翔的全身抖得像筛子一样了。
突然江别鹤厉喝道:“此等欺师灭祖之辈,不配活在世上!”他本来站得就极近,说着的时候,掌心就已贴在高翔的背上。如此近的距离,任何人也休想从江别鹤掌下救高翔。
可惜,林珏并不是这任何人中的一个,他早就防范这江别鹤,此刻,自然也不会让他得逞。
只见林珏将手中之物掷出,一块铜板如疾箭般地射向江别鹤出招的手臂。
铜板打入江别鹤肉中,就算江别鹤拍向高翔的掌力有十成,此刻也只剩下不到三成。
高翔受了这一掌,口吐鲜血却只受了轻伤。他指着江别鹤怒道:“你,你……”
林珏淡笑道:“江大侠何必这么急着杀人灭口?”
江别鹤强捂着自己的右臂强笑道:“在下只是看不惯这狼心狗肺之人,想替铁老前辈教训一二。”
“江别鹤,你这个小人!”高翔彻底怒了,“分明是你让我杀铁无双,好叫我继承铁无双的产业,让江南一带再无人夺你‘仁义大侠’的名头!连那放牛娃也是你让我杀的!”
江别鹤怒道:“含血喷人!”
林珏道:“是不是含血喷人,还要见见另一个人。”说罢朝铁无双点点头。
铁无双会意,让他的另一个徒弟陈世杰从后厅带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出来。
秦剑道:“这是……”
铁无双扶着胡须,道:“这正是指证花老弟杀人的放牛娃。”
高翔一见这放牛娃,眼睛都瞪得如铜铃一般,叫道:“我,我分明用了八成的掌力,他必死无疑!”
陈世杰冷嘲道:“你如果用八成的掌力拍向真正的放牛娃,他自然必死无疑。但那晚的人却是我!”
“是你!铁布衫……”高翔恍然,喃喃。
铁无双道:“这放牛娃明白自己死里逃生,已然将事实真相交代了个一清二楚……”他顿了顿,看向江别鹤,厉声道:“屠井横江一窝黄花蜂’及附近村民,陷害花无缺的正是你,江别鹤!”
黑蜘蛛道:“不仅如此,各位瞧瞧我在江别鹤家都发现了什么。”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大叠羊皮纸。
“这羊皮纸看起来有点眼熟……”张菁若有所思道,接着睁大眼睛道:“这不是那绘有‘燕南天宝藏’的假地图吗?”张菁曾得过一张藏宝图,自然印象深刻。
黑蜘蛛接道:“在那隐藏得极为隐秘的密室中,藏在书本夹层里的不仅有这些,还有大量珍稀毒药、大额银票以及江湖秘闻。”
此时此刻,在场的还有谁还不明白,大名鼎鼎的江南“仁义大侠”是个表里不一,城府极深的伪君子!
正在此时,几个下人走进屋中,比划着手中的东西在各自主子身边低语几句。可惜,低语的声音太大了附近的人都能听见。见下人如此没有规矩本来还有些面色不愉的各人,听完下人们传来的消息俱是一片惊异、愤怒。
“江别鹤!三年前衡州镖局的镖银原来就是你暗中截去的!”衡州镖局的镖头今日也来了。
佛光寺的慧远大师合手叹道:“阿弥陀佛,想不到七年前闽地的惨案竟是江施主一手策划……”
一个江湖少杰厉声道:“原来‘蜀中大侠’胡西江竟是你害死的!”
一片声讨声中,张菁冷哼道:“最可恶的是,本来就是罪魁祸首的江别鹤竟然假仁假义地捉拿凶手,还都让他找着了!”
不知不觉,声讨声渐渐变为要让江别鹤血债血偿的声音。而江别鹤被众人围在中间垂着首竟没有一丝慌乱。
突然,他笑了起来,笑得极为轻松,仿若全然不觉周遭四溢的杀气。
铁无双道:“江别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别鹤笑道:“我没有什么话可说,这些的确都是我做的!”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们虽然都想杀我,但今天,你们不会有一个人杀得了我!”
张菁气乐了,道:“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得过?”
江别鹤道:“我一个人的确打不过,但加上花公子就不一定了!”
张菁更乐了,道:“花无缺怎地可能帮你?”
江别鹤慢悠悠地道:“他不得不帮我。”
林珏道:“哦?”
江别鹤将视线放在林珏身上,道:“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你的一生……”他缓缓地说着,“如果你现在让他们杀了我,我可以保证,你会后悔终生!”
林珏挑眉,道:“是么?”
“不错!”江别鹤斩钉截铁地道,“这秘密关系到你为何要杀死江……”
他话还只说到半截,便已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在他的脖子上插着一片看似普通之极树叶。
如果说先前林珏射向江别鹤手腕的铜钱快如疾箭,那么,这片射向江别鹤脖子的树叶则快如流星!在一屋子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别鹤便已经死了。
江别鹤一定没想到他居然便死了,因为他的脸上还带着惊恐、不甘之色。谁又能想到有人能在济济一堂的高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
铁无双厉喝道:“是谁?”说着冲向叶子飞来的窗口。
外面空荡荡的,哪里有一个人影?
铁无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算之人的武功,可谓是深不可测!
不说他能在一屋人都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杀人,便是他那一手飞花落叶皆可杀人的功夫便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更可况杀完人后便无影无踪。江湖上有此等功夫的,是谁?
林珏低头看向插在江别鹤颈间的叶子若有所思。
那叶子射来的时候明明可清晰地瞧见其纹理,仿佛伸手可抓,但却丝毫把握不住其射来的轨迹。
这手落叶伤人的功夫,出人意料地很眼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