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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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快乐没多久便随着时间的推移散去了。没等那时的麦小凉反应过来，身体里还未来得及发酵的没有探知的情愫早就无影无踪。新学年开始之后，又调换了一次座位，童真不再坐在她后面了。他仍然勤奋地拉着他的大提琴，只是麦小凉不再去了，因为她亦发现自己没有拉琴的天赋和感知度。童真的生活也日益忙碌了起来，他似乎和隔壁班的卢姗姗走得很近，他们排练英文的话剧，他们一起讨论奥赛题目......麦小凉则更加爱学习了，她将全部心思都用在学习上，已经是高二了，她要更加努力才行。当然偶尔她还是会和童真微笑，或是请教几道数学题。麦小凉的英文经过训练，突飞猛进。她越来越喜欢英语课，因为英语课上除了能学习到新的知识，还能听到最纯正的牛津腔。有次她回答完问题后，回到座位。外籍老师有些眉飞色舞地用生涩的中文说：“女生中麦小凉的口语让我开心，而男生中童真是顶顶棒的。学习，向他们。”有人在下面插起话来，“配对！配对！”哄堂大笑。
麦小凉捏紧拳头又放开，她的头埋得低低的。不知道谁插了句嘴，“你看麦小凉，像不像童真受气的小媳妇！哈哈哈！”麦小凉面红耳赤，刚要争辩，只听童真冷冷道，“不要乱说，平白污了女孩子的清誉。”
后来再也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一方面是因为童真的威慑力，一方面大抵是因为他们俩看起来不太搭调，童真帅气优秀，而麦小凉中规中矩地有些平凡，像个读书机器。渐渐地，有新的传言开始弥散：童真和卢姗姗在一起了。童真听了这些传言不反驳也不肯定，而卢姗姗则显得很大方，她长得美，性格也好，脾气又温和。一对璧人佳偶，麦小凉这样想着。
再后来升入高三，多而繁杂的作业和习题辅导让班级里氤氲着一股浓重的压抑味道，一整年的煎熬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学习，日复一日的复习，麦小凉有些透不过气。某天班主任宣布了一个消息，童真拿到了国外名校的专考名额，只要文化课过关，他就能去一等学府就读。放学之后童真请全班同学吃饭，麦小凉没有去。她后来听人说，那是非常热闹的聚会，比后来童真缺席的散伙饭还要热闹。而隔壁班的卢姗姗也在受邀之列。
再后来毕业了，美好而平淡的高中生涯结束了，再后来上了大学，认识了何天。到今天，仍旧是独自一个人了。只是麦小凉没有记得的是那天她没有来，可是童真在饭局结束之后去了她家楼下。他其实有喝了很多酒。大杯大杯的啤酒。他知道麦小凉没有来，他坐在角落里吃着卢姗姗烤好的鸡翅膀，任凭辣油辣地他涕泪横流，辣得他一杯接一杯地喝，渐渐觉得胃里心里都难过起来。散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童真借口自己有些晕乎，让别的同学送卢姗姗回家。他看同学们离开之后匆忙赶往麦小凉家楼下。那简直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着，快要下雨天空响着轰隆的闷雷，到麦小凉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瓢泼大雨了。
他一身湿，不管不顾地敲着麦小凉家的门。没有人应声。他有些无奈。等了半晌没有人来，他准备离开之际，街对面有个熟悉的单薄身影，是她。她看到他似乎有些惊讶，他却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胳膊就把她拽到了身边，她没有挣扎。她怎么能没有挣扎呢？他迷迷瞪瞪地想着。他又紧紧抓着她的手，借着酒意将她抱住。他感觉到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柔软的身躯散发着悠悠的香味，如此安分的麦小凉，还有她和他又快又急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扑通。他身上的酒气重了起来，呼吸一下一下擦过她的头发，她似乎丧失了一切反应能力。也不说话，也不抬头。她只看着他，看着他黑亮的眼睛，深邃神秘，像从星海中摘下的闪亮的星，呼啦啦倾斜下来无限透明耀眼的光。他记得她嘟囔，这样是不对的。他记得他冲她一笑，霸道地拉着她的手不放，“不管。”
他似乎很开心，一直在笑。她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那样高兴，但是她隐约觉得那高兴不是给她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他来到这里，她并不是麦小凉。她是卢姗姗。她记得那天他笑的样子，从那之后他的眉目没有舒展过，从那之后他的笑里好似也缺了点什么，是灿烂吧。在浅浅的夜色下，他的脸庞是光影结合的朦胧，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曾忘记。
我是记忆与现实的分割线————————————————————————————————————————————————
童真将麦小凉送到楼下，她扬起手跟他道别，很自然地微笑。童真看到这笑心下一动，很自然地拥抱了她。他的怀里有清淡的气息，温暖地萦绕在她身旁，不待她纳闷他已经放开了她，“一个拥抱温暖你，祝你快乐。晚安。”
麦小凉恍恍惚惚回家。客厅里的窗帘没有拉起来，她上前去拉，忽然心念一转，将窗帘拉上露出一个细缝往下看，童真的身影早就不在了。她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不过一个拥抱而已。她自嘲地笑笑，关门进了卧室。
童真确实没有走。
此刻他坐在麦小凉家楼下的椅子上，静静吹风。他感觉有点沮丧有点怪异。他为什么会冲动去拥抱麦小凉呢？如果麦小凉推开了他，如果......他的冷静自持哪里去了，真有些鬼使神差。
自打高中毕业他去了国外之后，他就一心扑在未竟的音乐上，因为自身的条件优异，也因为自己和卢姗姗的关系，从不曾为女性的问题烦恼过，他是喜欢过麦小凉，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维持感情的精力他早就没有了，他也没有想要现在找一个女朋友的心思，尽管父母开始插手他的感情生活。
现在偏偏冒出这么一出---------他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刚才那个拥抱不是冲动，自己并不是因为她是老同学，看她不是真正的快乐才拥抱她。实际上，他隐约感觉到有些苗头不对，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开始这样乱想，好像回到了那年，她显然和年轻时一样，怯懦，不多话且他们也并不十分熟悉......
真是他妈的见鬼。
他仰起头看着天空，呆愣愣地看着。
周一是最忙碌的，麦小凉这样想着。她请假多日，终于打足精神回去上班了。因为久不来单位，遗留的事情冗长繁杂，琐碎地让她有些烦闷。她绑起头发，按了按眉头，没一会儿就愣愣出神。她还在想那个拥抱，是她太久没有被拥抱过还是怎么样，干嘛要念念不忘呢，如此神思恍惚地想着，连门口站着一个人也没发觉。
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握着数个文件夹。看她没有发觉他，也就定定的看着她，好似在细细研究什么。好半天麦小凉的同事简丹进来才打破了静谧诡异的状态。“请问你是？”
麦小凉一惊，赶紧坐正，还来不及反应，那个人开口了。“敝姓何，何天。我是xx公司来借取研究资料的。”
麦小凉听到这个名字有些纳闷，奇了怪了，一旁的简丹打断了她的思绪，“诶，小凉，你魂不守舍的干嘛呢？来人借资料都不知道......真是...诶，何天，不是和你以前那位......”
麦小凉没理会简丹的话，她站起来告诉何天，“现在是午餐时间，先生。”
他奇道：“午餐时间就不能借资料了吗？”
她没好气的说：“按照规定，是这样的。”
他干笑一下，“那我等一会儿。”
麦小凉不顾简丹的拉扯，点点头，“好的，不过要等请到外边等。”
“你干什么呢，小凉，让我多看几眼嘛，好帅啊。”
“你犯了花痴病了啊，什么人来都要两眼发光啊。”
“你没看到吗，那个气势，那个精致的脸，真让人情不自禁，不得不赞美。”
“我看你啊，就是傻。”
简丹大言不惭地说：“干什么？你没觉得吗？喜看美男是普天下女性的通病，你不看帅哥，你不花痴？”
麦小凉跨步出门，“我一向冷静自持。”
走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刚刚说要等待的人并没有等待，但是靠墙边的椅子上却遗落了一个黑色钱包。麦小凉原不打算管此事，径直朝电梯那走去，想了半天折了回来，她拿起钱包，又走回了办公室。
简丹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外滩画报。她将钱包丢给她，“看看，谁的，门口捡的。”
简丹拿着钱包打量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说道：“从此包外形来看，拿包的一定是个有钱人，要不就是个暴发户。”
麦小凉有些好笑，“别贫了，快看看吧。”
“哇！”简丹惊呼。
麦小凉心下有些慌，“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里面有很多钱，还有张名片，什么什么总监，什么什么，咦，是刚才那个人。小凉，这应该是刚才那个人的。”
麦小凉一呆，“果然叫这个名字就落不到好事，你看钱包丢了吧。你收好，等下要是人来了，还给他。我去吃饭了。”
说罢麦小凉乘电梯下楼，在门口的中餐馆要了两菜一汤。吃饱回来的路上碰到下楼的简丹，她兴致勃勃地艳羡道，“那个你捡钱包的人来了，还说要感谢你呢。真好命，出门就遇好事。”
麦小凉头也不抬地说：“我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好事，你想要，你受用。”
简丹吐吐舌头，快步走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多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