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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重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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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语,我与小花一前一后回到了公寓里,昏暗的房间丝毫没有人气,我并未开灯,而是径直坐在了沙发上,望天……重复着小哥第一次来我公寓做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到底想了什么,只是待我回过神来,发现小花已经变回了他原本的体型,不过却一反常态的穿戴整齐,还拖着个行李箱。
憋了大概有那么十分钟,小花妥协了,轻轻咳了一声道:“我要回去了。”
我点头。
“你一点都不在乎……”
我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天花板。
“傻小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如果现在困在墓中的人是我,你万万不会这么难过。”
“……”
见我不回答,小花叹了口气,又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算什么……不过,现在我明白了。”说罢,他转身将一张纸条放在茶几上,头也不回得走了。
房间重归宁静,随着小花脚步声得渐渐消失,我拿起了纸条。
纸条上头写着一家广西大医院的地址还有病房号,潦草的字迹熟悉极了,细心的小花还在下面附了一张从飞机场去医院的地图。最后,小小的落款边上,写着几个小字:傻小子,对不起,死胖子和哑巴张都活得好好的。
我垂下了头,内心有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在不停地翻滚着、叫嚣着。这又是我的错吗?我用力地摇了摇头,将所有的烦闷都甩回内心深处,立马起身,跑去书房开了电脑,订票收拾行李,一切都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
就在我上飞机的前一个小时,二叔来了通电话,他明显压抑着怒气对我说:“留在杭州,哪里都不准去。”但我早已下定决心,于是,二十六年以来我第一次与二叔唱了反调。
二叔的严厉是家中人都知道的,得罪了他的人,结果都好不到哪里去,就算是家里最玩世不恭爱闯祸的三叔,站在二叔面前也得乖乖听训,不敢插科打诨。
“吴邪,你已经知道得很多了,我不妨和你明说,三弟是死是活我现在是管不了了,而你是大哥唯一的儿子,吴家如今唯一的传人。你若出事,我对不起大哥更对不起吴家!吴邪,不·准·去!”二叔声词严厉,没有一丝可以回旋的余地。
我沉默了一两秒,慢慢的吐出了一个字:“不……”
“吴邪!”二叔又一次大声地叫了我的名字,仿佛是想让我知道我肩上的责任是那么的重。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回答道:“二叔,对不起老爸和吴家的人是我,您不用为我背这个黑锅,有些事情因我而起,我岂能就这样放下不管。爷爷从小就教育我,做男人要有责任感、要有义气。呃……二叔,时间不早了,我要登机了……麻烦您代我向我爸妈问好,再见。”说罢,我就挂了电话,不再去想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心想要赶往闷油瓶那里。
若要问为什么只是闷油瓶?
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到了病房门口,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我连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是什么都没想好,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来了,真是太不像我了。
“嘿,小哥,你说天真同志什么时候来啊,等得胖爷我都快饿死了!莫非那死人妖讹我们?”站在门口就听到了房内胖子的声音,一时间,眼眶竟有些湿润。
我笑了笑,还是自己推开了门,“胖子!我来了!”眼熟不住激动,笔直地冲过去,和胖子来了个熊抱。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胖子力气大,把我勒得有点喘不过起来,而我的双眼却正好和闷油瓶对上了,一阵尴尬。
松开之后,我向闷油瓶问了好,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尽管这样,悬着的心还是放下了许多。
我问胖子,他们进去之后的情况。胖子见有故事可讲一双眼都亮了,口水沫子立刻开始狂喷。
“那个地方可真是古怪极了,没有半点古楼的痕迹,外头看进去就一光溜溜的山洞,我们一路人进去的时候顺得不得了,比进自家门还畅快,一路走到底却发现人竟少了一半,那领头的伙计立刻就慌了,还是胖爷我机智过人,当场就发现了天花板上挂着怪物,说那东西长得挺眼熟的,和长白山的人面怪鸟说不定是亲戚。后来我们就往回跑呗,半道上发现路不对,小哥也失踪了,我拖着个霍老婆子差点就中了招。”说罢,胖子就一屁股坐在了闷油瓶的床边,勾着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问道,“我也搞不懂了,小哥你真么就能在斗里神出鬼没呢,感情比你自己家还熟!”
我使劲戳了戳胖子,却见小哥难得回了他一句:“我去过。”
胖子摸着后脑勺,大呼怪不得。之后胖子又口述了一大堆,中间废话不少,我自己挑了些主要的内容,理了理。
和闷油瓶走散后,胖子背着霍老太带着一行人就往回跑,却发现回去的路上多了许多岔道,更奇怪的是来时明明是直路,可现在的路却出现了好几个九十度的弯。胖子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为了躲怪鸟,愣是跑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霍老太也算是老九门的人,当即就发现了墓道中的机关,虽没有一一破解,可也算摸到了些门路,不用瞎转了。当霍老太说安全的时候,那几个伙计早就不知道折在哪个地方了。
胖子说在那个安全的地方其实是个墓葬坑,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全是尸骨,而且这些骨头都是有些年头的,他还顺便摸到了两样女士用的钗子,不过后来还是给用来戳怪鸟了。那地方怪得很,胖子本想出去打探打探,可霍老太坚决不让,说再等等。果不其然,大概等了十分钟不到,小哥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说是开错了,触动了机关,要出去怕是很难。
后来的事情真是惊险万分,在墓道里除了怪鸟还有一种怪蝎子,通体白色,行动极快,还好闷油瓶用血把蝎子给赶跑了。
他们跟着闷油瓶走到了一处水潭,连水都还没来得及喝,来时的路就给乱石堵上了,他们就这样被困住了,不过好在那里地处够高,空气似乎也够,呆上几天寻寻出路应该是没问题的。说起那水潭,胖子本以为水是黑色的,谁知用手一撩全是头发。我听到后皱了眉,这和我在四川那里遇到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同种。
闷油瓶也不嫌恶心,去水里探了探,发现这头发其实是一种虫子,而且他们发现,那些怪鸟是以吃这种虫子为生的,那虫子像极了头发,却又如钢丝一样的坚硬,只有这些怪鸟的硬嘴才能嚼烂这些虫子。在那水潭边胖子还发现有很多蝎子窝。我从不知道蝎子也是群居动物,大概这斗中,什么怪事都会有吧。他们在水潭边的一处安全的洞穴里呆了两天左右,把这三种动物的习性给搞清楚了。蝎子吃怪鸟,怪鸟吃虫子,虫子吃蝎子。更奇妙的是,胖子发现吃掉蝎子后的虫子竟然还会产卵,那卵和蛇卵一样,一串串的,胖子好奇去摸了一串,拿来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都是小蝎子。
胖子说后来在他们干粮都消灭光,就差等死的时候,闷油瓶在水底发现了一个洞,似乎可以通向其他的地方,霍老太当即决定去探一探,可谁知他们刚靠近水潭,几日来的平静一下子被打破了,怪鸟、虫子、蝎子集体出动,仿佛就是等着他们来送死一样。一场恶斗之下,还是靠着闷油瓶的宝血方能脱险,只是那霍老太行动不便,被那些蝎子蛰伤了腿。
从洞里逃脱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墓室,只不过眼尖的胖子立刻发现这墓有问题,棺椁明显被动过了,而就在那个时候,胖子看到角落里藏着个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竟是我三叔!也就是那一眼之后他们几个人全都晕了,醒过来之后就躺在了医院。
我叹了口气,不管是海底墓里,还是在这个斗里,有关三叔的一切总是布满了谜团,或者说那个人是解连环……
和胖子聊到夕阳西下,肚子都开始打鼓了,胖子本想去搓一顿的,可还是被我拦住了,还住着院的人,多吃油腻不好。
我给他们打了医院的饭菜,就打算走了。临走前匆匆看了闷油瓶一眼,只见他一直看着窗外,眼神呆滞,毫无神彩。胖子将我送到门口的时候,我还特地问了一下,“小哥没失忆吧?”
胖子咧嘴一笑,回道:“当然没有,昨天他还和我说,‘吴邪一定会来的。’”胖子本想装小哥的样子,可谁知怎么都装不像,那表情愣是让我笑了个开怀,胖子猛地拍了拍我的背,凑近我,低声说道:“帮我跟死人妖道个谢,这次多亏他的安排,胖爷我才恢复的那么好。”我尴尬地笑了笑,满口答应,接着便和胖子道了别,往订好的宾馆去了。
才刚走出医院,我便抬头望着病房那里,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总感觉有一双眼正在与我对视。没有忘记,那就好。虽是这样想的,我却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软妹子才是我的爱好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