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总是玉关情》吃软饭的小白脸

9、喻文州X黄少天

　　接下去的日子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常规赛最后一场里沈辞与其他人的配合开始有了好转的趋势，季后赛顺利晋级，黄少天状态神勇，喻文州和他母亲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林林总总加起来，喻文州觉得一定是前段时间攒够了足够多的人品的缘故。

　　他母亲最近给他来的电话并不多，偶尔喻文州打过去也是占线。有一天她开玩笑一样地问：“儿子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吗？”
　　喻文州配合地捧场：“是什么？”
　　“我记得你高中班上有那么多小姑娘，一个个长得也都挺水灵，你怎么就没早恋呢。” 他母亲充满遗憾。
　　“……”喻文州顿时一阵无语，想了想说：“就算早恋了也不能让你知道啊，肯定要走地下革命路线。”
　　“有次家长会你们班主任跟我说有个小姑娘和你走的挺近的，”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略带笑意：“要我在家仔细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这迹象，要坚决把一切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喻文州迅速在脑内对高中生涯进行了一个短暂快进的rep回放，也没回忆起到底哪个妹子有此同谋嫌疑，险些与他携手开展一段革命奋斗事业，好奇地问道：“那你观察的结果是？”
　　“哪还用仔细观察，”他母亲平静地说：“你是我儿子，你喜欢谁也好，不喜欢谁也好，难道我还不知道么。”

　　他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跟我说说他吧。”他母亲的声音越发平静：“随便说什么都行。”
　　喻文州握紧了电话，闭上眼就是对方模样，有关黄少天的种种片段挥之不去，说话时起伏的音调，比赛时专注的眼神，骄傲无所畏惧的表情，手指擦过自己身体的温度以及腰部微微颤抖的弧线。

　　“他喜欢荣耀，喜欢胜利。”喻文州说得很慢，也很认真。
　　他母亲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感兴趣，倒也没说什么。
　　“他喜欢你炖的排骨。”
　　电话那头语气稍霁，说继续。
　　“他喜欢我。”
　　喻文州说。

　　一切反对派，都是纸老虎。

　　三连击加终结技顺利完成，喻文州心里没有任何得意自满，他知道她只是不想看到自己伤心难过。
　　“下次你带他回来，我是不会做排骨的。”他母亲最后说道。

　　第二天训练中途休息的时候李远问：“队长今儿心情怎么这么好？”
　　“有么？”喻文州沉着冷静，不动声色。
　　“有。”其他队友闻言转过头来，盯着喻文州研究了好几分钟，给出了正面回答，纷纷肯定道：“一定有什么好事。”
　　“进了决赛还不算好事？”喻文州反问道。

　　话题迅速被转移到决赛对手那里，而且说着说着就开始跑题，从对手今年实力如何到俱乐部的八卦到俱乐部对面的特色小吃到对方所在地的旅游业。由此可见蓝雨是个相当和谐的队伍——手残和话唠齐飞，宅与文青并存——尤其是在跑题方面。一扯到与训练无关的话题，所有人都瞬间精神一振，万分清醒，后来有人提议道：“队长，不如你跟俱乐部说说，决赛我们提前去两天，去峨眉山拜拜吧。”
　　喻文州差点眼前一黑。关键时刻黄少天挺身而出，语重心长道：“拜什么拜啊决赛当前你们想什么哪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接受无神主义教育长大的啊，封建迷信要不得啊！何况峨眉山有什么好玩的啊？不如我们去看熊猫吧！”
　　“有金顶。”于峰说。
　　“有云海。”林枫说。
　　“有猴子。”沈辞说。
　　“有周芷若。”李远说。
　　众人皆以目视之。目光如炬，以作鄙视。

　　“说真的，我们去拜拜吧，再许个愿。”鄙视完李远后他们继续游说大业，八仙过海，各显口才。每个人齐心协力添砖加瓦，把峨眉山的许愿事业塑造地灵验万分，有求必应。香火旺盛，再创新高。
　　林枫说：“看在我们进了决赛的份上。”
　　李远说：“看在我们需要增加幸运值的份上。”
　　于峰说：“看在我们都姓yu的份上。”
　　喻文州顿时饶有兴趣：“哦？还有这种说法？”
　　黄少天面露凶光杀气腾腾，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教育教育他什么叫做此喻非彼于。
　　于峰招架不住，立马改口：“队长我错了，别听我瞎说，我们一笔绝对能写出两个yu字，妥妥的。”

　　“趁黄少还没退，大家也都在，明年就没这机会了。”李远明显还不死心，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喻文州用手撑着脸，含笑听他们胡扯，闻言扫了黄少天一眼。
　　黄少天正和于峰讨论yu字的几种写法讨论得正欢，一唱一和，有来有往。坐在他们边上的沈辞默默地把椅子往外挪了挪。

　　队友们说的天花乱坠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最后林枫说：“到底能不能行啊队长？给个准信呗。”
　　“好了，继续训练吧。”喻文州想了想，觉得让他们这么漫无边际的瞎折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一锤定音给出个准信：“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训练结束后他去找了经理，如此这般地这么一说。
　　经理顿时大惊失色：“去峨眉山拜拜？你们知不知道那是决赛？你们知不知道时间有多紧张？这么紧张的时刻你们还有心情去峨眉山？你们备战都准备好了么？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纪律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一串的反问句让喻文州有充分理由怀疑他被黄少天附体了。
　　经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是哪个祖宗想出来的主意，这么有创意啊？”
　　喻文州简直不忍心告诉他这里的祖宗绝对不止一个，这是以广大人民群众的意愿为根本出发点的结果。
　　经理还在孜孜不倦地追求真相：“是李远吧？肯定是他没跑了，那小子一天到晚除了添乱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喻文州觉得自己作为队长有义务替李远说句好话：“这次不是他。”
　　经理怀疑地眯起眼睛。
　　喻文州坚定不移，言词谨慎：“真不是他，是他们。”
　　经理开始打友情牌，紧紧握着喻文州的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水中浮木，推心置腹声情并茂：“文州啊，你可不能和他们一样瞎胡闹啊。我可就指着你了，去劝劝吧，劝劝啊，哪怕你们比赛完了再去也行啊！何必非要赶在比赛前呢你说是不是？”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喻文州，喻文州一脸无辜地望回。
　　经理悲鸣一声，声音充满了深深的绝望与无助的控诉：“就知道你也靠不住！”
　　喻文州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要知道违背人民群众的意愿是没有好下场的，是要被历史的车轮所碾压的。”
　　经理恶狠狠地说：“我真怀念独裁主义，好把你们这群不省心的小子全都暴力碾压了，省得你们一天有事没事地瞎折腾。”

　　不管怎么说，俱乐部还是同意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决赛前许愿行程。对此连喻文州都有点吃惊。黄少天私底下和他研究了好久，最后得出个最靠谱——黄少天认为最靠谱的解释：老板一定是疯了。

　　当天他们全队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经理满怀愁绪地看着他们，心想训练就从没见过这群小子这么积极主动过，越想内心越是悲哀，几乎要逆流成河，最终挥挥手放行了。
　　他们到达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少游客。喻文州查了查人头，所有人戴好帽子裹着外套全副武装，随着大部队开始爬台阶，偶尔还蹭个团听听。

　　作为佛教名山，峨眉就数寺庙多，山脚的报国寺，山腰的万年寺，金顶的华藏寺。毕竟是打着临时抱佛脚以迅速提高短期内幸运值的招牌来的，他们在每个寺庙都上了炷香，祷告了几句，看上去倒是虔诚的很。

　　峨眉山势高峻，风光秀丽，他们在观景台请人帮他们拍了张集体照。山高云低，背景中的茫茫云海蔓延到天际，远方的雪山若隐若现。
　　李远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多照几张留个纪念啊，以后就没机会了。
　　于是他们揍了一顿李远，又多照了几张。

　　下午他们开始往山下走，能看的都看到了，金顶、云海、猴子——除了周芷若。黄少天走在喻文州身后，大概是有些累了，也没再点评什么，倒是难得的安静沉稳。游人如织，摩肩接踵，他慢慢跟着喻文州一阶一阶往下走，想伸手牵住喻文州，又觉得不妥，拍了拍喻文州的肩膀就把手收了回来。
　　喻文州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怎么了？”
　　黄少天指了指前方的纪念品商店：“队长我们去买几张明信片然后邮回去吧。”
　　“好。”喻文州说。

　　李远趴在桌子上，郑重其事地在明信片上写了他此行最大的收获：峨眉山没有周芷若。
　　黄少天选了张十方普贤的明信片，一把把李远推开，抢过笔开始写。他写明信片也相当具有自己的特色，密密麻麻的小字刷屏了整个明信片，写完后问了喻文州家里的地址。
　　喻文州把地址报给他，又随口问道：“你写了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黄少天没告诉他。
　　喻文州越发好奇：“有什么好藏着的啊，反正邮到了我总会看到的。”
　　黄少天把明信片投到邮箱里，理直气壮道：“切，又不是写给你的。”

　　回去的路上黄少天窝在最后一排补觉，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听到喻文州在和沈辞说什么，或许有关后天的决赛，或许有关夜雨声烦。
　　无论是什么，现在他只想睡的舒服点。他把头抵在前排的靠椅上，给自己换了个姿势。

　　经理站在宾馆门口，痛心疾首地迎接了他们的回归，又殷殷目送他们回房，还不忘谆谆叮嘱：你们今天可都早点休息啊。
　　喻文州自然不可能睡这么早，他打开电脑，重温对手在半决赛里的视频。黄少天在车上睡了一路，现在精神抖擞劲头十足地闹他，美其名曰锻炼他的抗干扰能力。
　　在声情并茂地讲解完了三场个人比赛后——喻文州十分怀疑黄少天是在为日后的转业工作做准备——黄少天踢了踢他的凳子，问：“队长今天许了什么愿？”
　　喻文州摁下暂停键，反问道：“你许了什么？”
　　“世界和平GDP上涨房价下跌全民奔小康有情人终成眷属。”蓝雨的剑圣壮志凌云胸怀天下，一本正经：“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喻文州笑出来，语气带着三分调侃：“黄少倒是心系天下。”
　　黄少天坦然接受赞美，比出月光斩的起手式，并指如刀抵着他的脖颈，威胁道：“你到底许了什么愿，快说快说快说快说，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KO。”
　　喻文州笑笑，他已经没什么好求的，所有的愿望都得到了满足。
　　至于冠军奖杯？那可是要拼命去抢才能得到的东西。

　　决赛还是来了。
　　这是黄少天的最后一场比赛。无论胜负，他都将告别夜雨声烦，告别职业联赛。
　　喻文州曾隐隐抗拒过这一天的到来。等到真的来了，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紧张。”比赛前蓝雨队长对黄少天说。
　　早在黄少天第一次踏上赛场前他也这么说过。那时的黄少天眼底的渴望与野心几乎在燃烧。在舞台上展示自己的渴望，战胜对手赢得胜利的野心。
　　几年过去，黄少天从新人变成剑圣，参加过的比赛不计其数，不变的是对比赛胜利的执着和对自身实力的信任。他表情平静，信心十足：“放心吧队长，魔法要等到午夜12点才会消失。”
　　“巫婆的魔法啊，”喻文州若有所思，积极主动地提出建议：“那需要我吻你么？”
　　“你记错童话了。”黄少天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又提出要求：“把手伸出来。”
　　喻文州狐疑地看着他。
　　黄少天没说第二遍，直接拉着他的手拽了过来，拿出一支签字笔在喻文州的手臂内侧签下黄少天三个字。
　　“都这么久了，签名也不练得好看点。”喻文州小声嘀咕，又摸了摸手臂上的签名：“这玩意也不知道能不能洗下去啊，你就敢签。”
　　“洗不下去就留着吧，还省你纹身钱了。”黄少天扬起下巴，主动把左手伸出来，让喻文州签下他的名字。
　　签好后他仔细端详着手臂上喻文州三个字，忍不住哼了一声，抗议道：“难道你的签名就很好看么？还好意思说我签名难看……不过你还有时间，从现在开始练签名也来得及，不如今天比赛后就开始练吧！要知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喻文州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最后一场比赛了，就不打算对我说点什么吗？”注意到喻文州的表情，黄少天立即扔开刚才的话题，当机立断换了个问题。
　　“打算啊，”喻文州语气平淡：“我爱你。”
　　“太狡猾了啊队长，”黄少天笑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耍赖说：“不行这个不算，要说点我不知道的。”
　　“即使你退役了，以后不再是夜雨声烦的操纵者，我也爱你。” 喻文州握住他的右手，低头亲了亲他的手指。
　　“我知道。”黄少天说。

　　你不知道，喻文州心想。他只是笑了笑，也没反驳黄少天，手里的签字笔转来转去——这时候倒看不出他手残的程度有多惨绝人寰突破天际。
　　“好吧勉强算你过关了。”黄少天装模作样地肯定了他的回答，表示自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绝不胡搅蛮缠扭曲事实，又正色道：“过来，我想吻你。”
　　于是喻文州倾身向前，给他一个吻。

　　喻文州这些年打过无数场比赛。有的依然印象深刻，有的已经记忆模糊。
　　只有这场决赛，他几乎回想不起过程，也不记得什么细节。但他一直记得夜雨声烦一直站到了最后，恍如昨日。

　　赛后喻文州接受采访，黄少天从背后扑过来，跳到他背上，伸手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
　　就像他们第一次夺冠。
　　时光再怎么流逝，总有些东西不会变。

　　记者还是几年前采访他们的记者，采访被打断也不生气，站在那里看到他们胡闹，忍不住笑道：“黄少真是一点都没变。”
　　“是啊，一点都没变。”喻文州轻声附和。

　　新闻发布会上黄少天依然是重点采访对象，甚至比以往更加地受记者青睐。有记者再次问起退役的问题，他说蓝雨是最好的俱乐部，有最优秀的队长和队友，他几乎把蓝雨所有选手和工作人员念叨了一遍，也没有记者打断他的发言。最后黄少天说他很开心他的职业生涯在蓝雨开始，也在蓝雨结束。
　　也有记者问了喻文州同样的问题。他偏过头看了看黄少天，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直到今日，共同分享过胜利的喜悦，也一起忍受过失败的痛苦。他们的青春、梦想、荣耀纠缠在一起，不可分离。

　　索克萨尔会有其他的队友在比赛中保护，夜雨声烦也会迎来下一任操作者。可黄少天是最好的，他自然是最好的。
　　喻文州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又坚定：
　　“黄少天是蓝雨最好的选手，是荣耀最好的选手。”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