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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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忧、惧、爱、憎、欲
佛曰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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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大，你信不信，转世轮回？
白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记得郝颜对他说这句话时的神色：
那样认真而专注，比他接待绿妖里十万百万的生意时还来得严肃。
不过当时让他不爽的是郝颜比他高近一个头的个子无形中散发出来的迫力，虽然他恼怒的对象其实是缩着脖子团着手满脸讨好谄笑的大尾巴忠狗一只。
可白老大不爽了就是不爽了，任何人都得有当炮灰的觉悟。
一开始，白药很讨厌郝颜。
甫入学初，就有学院万事通对郝颜做出了极高度的评价：高大英俊，年少多金。
实在切实的八字真言，绝对是全年龄段少女心里梦里的完美人选，于是郝颜同学的人气以令人咋舌的速度一路飙升，短短三天就夺得了“XX学园最受欢迎男啥啥”的桂冠，且后援日渐增加中。
当然白药讨厌他并非这么幼稚的理由，因为之前那个男啥啥又不是他，他离那个称号更是遥远到只要这XX学园还有半个雄性生物存在就轮不到他的地步，所以没什么嫉妒生恨之说。
而白大魔王的不受欢迎程度也并不全是那些恶劣个性的功劳，只他过于诡艳的容貌，就是一种饮鸠的毒。
斑斓，却无法细品。
曾经有人说过，多看白药几眼的话，会让人从心里不自觉地颤抖。
美丽得简直有点恐怖。
啊，可是看他第一眼，就绝对会迷上他。
老大老大，那你为什么会讨厌我啊？
讨厌需要理由么？
……
意识到自己并非周星星式的主角，郝颜抽抽鼻子没敢把谈话继续下去。
他的魔王追随者之路也因为这没有理由的讨厌而变得崎岖无比……
白药其实没有说谎，真的是没有理由。
讨厌就是讨厌，就像会突然因为郝颜的身高觉得不爽一样。
怎么，这次的初--恋对象是你的前生女友？
特意拉长了初的音，白大魔王懒懒挑起眉。
顶着学园最受欢迎男啥啥的称号创下失恋最多最快记录的某人瞬间挂上了一脸苦相，嘀咕着念叨着我每次谈恋爱都是拿着从没有过的热情和真情去的啊从没有过的当然算初恋了云云等等。
呵，这种表情挺赏心悦目的。
难道讨厌是因为他长着这张脸的缘故？
白药无聊地思索起这么告诉郝颜的话，后者跑去整容的可能性有多大来--
轮回转世地狱天国什么的，那是善人们的信奉。
如果有来生我是说如果，老大，我能跟你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么？
恩，好啊。
那么说好了哦，我绝对会找到你的，如果有来生我绝对会找到你，然后和你在一起！
又是那种郑重其事太过耀眼的神情，白药转身皱眉：
切，不爽。
颜子你不知道么，倘若真有下一世，那也已经是别人的事了。
一直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人，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到的人，如果有一天失去了的话--
你会寂寞吗？
喂，你会寂寞吗？
地上升腾起的绯光渐渐在眼前拉开血色的幕，数步之遥，那对妖侣的身影被溶成一片终至模糊不可见。
于是在最后的千分之一秒内收起唇角凉薄的笑，睁开眼。
看到白龙浅红的瞳中染了浓重，却不知是身旁孔雀华丽的毛发映的还是透过光幕叠加的。
那么，就当是以后会见不到他伤心的吧。
再见。
再见。
唇张了两个字的形，未及出声。
赶不上光影晃动，突然间就满目的空白，隐隐地水色潋滟。
相隔一水，一水，始是相隔。
有恍忽一瞬的不适应。
一直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人，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到的人，如果有一天失去了的话--
你会寂寞吗？
这句话，是谁问的？
“老大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感到一点寂寞一点就好--算了当我没问，对了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眼明脚快轻车熟路地侧身让过庞大黑影的饿虎扑食，白药瞥了眼与地面成功会师后趴在那里还一个劲地嘀咕的某只皱起眉头：
“颜子？”
语气略带了惊讶不解：自己换的新居颜子应该不知道地址吧，怎么他会在这里的？
黑影翻过身，半趴半跪着摆着经典的弃妇造型幽怨仰脸，即使周遭光线堪称昏暗，依稀仍能辨出那绞成苦瓜丝的皮相有几分英俊的熟捻。
那赖在上喃喃叨着“老大你是不是我要我了是不是抛弃我了”的怨男正是学园第一公子，魔王门下走狗。
而白药从根本上漠视了他的碎碎念，只在扫过四周情景一圈后再度皱起了眉：
“如果说小龙给我送错地方了的话，颜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说到后，魔王的声音放得十分温柔，甚至还在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异常--
可怕。
于是郝颜干咳一声打消了进行第二轮扑势的念头。
映入眼帘的都是些古装戏里才会出现的案堂摆设，自己应该说明了是要回现代并在第一时间看到小白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白药回想了一番自己的说辞确定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误解的地方后抽搐了一下嘴角：
小龙，长志气了哈，这么快就可以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么--
身处不同时空的某妖下意识地背脊发寒，打了个哆嗦。
那个有着纯黑眼眸的男子就在这危险的时候照旧带了一团烟雾幽灵般登场。
黑暗里现出的眉目依旧俊美气质如常高华，微微垂下的眼中，纯粹无杂色的黑。
白药看着他，突然就轻舒了恨恨的神情挑起眉梢。
“果然，是你搞的鬼，总之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连盏灯也不点？”
“暗溟。”黑色男子右手放至胸前微微欠了一下身，随着他的动作，四周顿时摁了开关似地亮堂了好几倍，“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窝在墙角种蘑菇的郝颜头又埋下了几分，嘟喃着没人听的抱怨：“差别待遇啊差别待遇，我抗议这么多天都没改善的说……”
“虽然是一副天下人都欠了你几百万的后娘脸，倒也算个年轻漂亮的后娘，我家小龙还挺吃香的嘛。”白药上上下下打量了暗溟好一会儿才托着下巴啧啧出声。
“哎，如果我帮你和小龙在一起的话，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深色的眸中浮上一丝不解的迷雾。
白药还没赶及详细推销，白龙的声音就在半空中幽幽响起：
“没记错的话，你好象说过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把我让给他的。”
勾了唇角挑了眼，白药笑眯了眼：“是不会让，可他付钱的话就是卖，我可没说不卖哦。”
“……这话，你已经跟孔雀说过了吧。”叹口气，可再生货物白龙一头黑线地出现在白药和暗溟中间。
白药毫不脸红地嘿嘿一笑：“小龙你挺值钱哟，比颜子好赚多了。”
“……”
“……”
挂黑线的继续黑线，种蘑菇的越发蘑菇。
好在这时的白龙已经不是那个大脑空空的白龙，于是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转向暗溟。
浅色的红在瞬间亮成绯樱样的艳，抗衡似地直直对上对面男子黯然无杂色的眼。
“你果然会搞鬼。”
“哼，”暗溟勾起嘴角冰冷地笑，苍白的脸上倒显出一分生气，“你不是也留了一手。”
白龙看着他，眼中慢慢凝成猫一般的核芒：“你非得逼到他灰飞烟灭永不超生，才能罢休么？”
“……”
“还真是尽忠职守啊帝君大人，什么时候都不忘降妖除魔的本能。”白龙盯着垂下眼的他，淡淡地却又尖刻地笑。
“可帝君大人你不是该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个罪无可赦的厉妖早就不在了，早在一千年前就再也不在了--”
那样不带一丝留恋地，在你眼前，生生破碎至烟消云散。
真是冥顽执着却骄傲任性的，妖。
“现在那边的可是人类，有血有肉会哭会笑被你们天界所宠的人类，即使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白龙叹了一口气,轻轻地。
仙佛无欲，妖鬼无爱。
只有人，七情皆容五毒俱全。
喜、怒、忧、惧、爱、憎、欲。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