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捣衣

5、第四章

　　大殿之上，君上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这次也算是长长记性。西天如来讲佛法，你同我一起去吧。”

　　说罢，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架上祥云拖上我就走了。

　　这西天如来的佛法，我还真是没听过。

　　早些时候，爹爹也接到过这些佛祖的邀请，带着五个哥哥去那边。先前，我死活都要去。但是娘说我去了，会玷污了人家的地方。我就不满了，凭什么呀。

　　为了这件事情，我郁闷了许久。

　　终于，一个月之后。爹爹和哥哥都回来。我瞧着爹爹脸上那个疲倦的神色和哥哥的垂头丧气。追问了好久怎么了。每次哥哥要说的时候，都被爹爹直至到。

　　今日我才算是明白了。

　　这这……

　　我如今是即高兴，又悲剧。

　　高兴的是，幸好我当年没有去。佛祖讲的佛法，先撇开是多么多么的高深难懂，光光是坐在人群中，抬着头，看地下那群严谨的仙容，我就想哭。

　　佛祖光光是讲"悔"便讲了两天。其内容总结出一句话就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是啊，没有后悔药。这就是我悲剧的地方。你说我当初怎么不主动从君上的云上跳下来呢。如今也是只在人间玩的欢脱的狐狸。而不是快变成狐狸皮。

　　我琢磨着湛修君上估计是故意的。他知道若说强行将我制服，我爹爹那边是过不去，即便是过去了，我一挣扎，身上那上好的狐狸皮就毁了。所以借着佛祖的手来除掉我。

　　果然啊，比我多活了那么多年，心机不是一般的重啊。

　　我这边在连连打着哈欠，引来了不少神仙的注目。

　　咳咳……还有议论。

　　某神仙八卦地说--湛修君上啥时候生了个女儿？我咋不晓得呢。

　　另一神仙说--我看，保不齐是他和凡界的女子生得……

　　我彻底清醒了，回头看湛修君上的脸色，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非但不在乎，还用眼神鼓励那些神仙继续说。渐渐的加入议论的人越来越多。

　　可谓是，佛祖在上讲佛法，弟子在下谈八卦。地下围成了一个圈，声音竟然盖过了佛祖。阿门，大不敬啊大不敬。

　　很快，便有一个弟子拿着棍子来了。

　　"佛家圣地，怎么容得你们如此。"底下立刻安静了。

　　那弟子拿着一根银质的棍子，这个让我不爽，我这最讨厌别人有钱，你说你有钱，你在这里显摆什么呀。

　　"仙友此话差也。"我吊着嗓子，那些凡界的人面对仗势欺人的人如何来着？语气必定要潇洒，话一定要滴水不漏，要让对方觉得是他自己错了而不是你错了。"佛祖在上面将悔，我们亦是在下面将悔。悔又分情悔和后悔。所谓的情悔，便是指一对相爱的人，一方因为不得已的事情抛弃了另一方，时隔了许久，另一方后悔了。而这情悔，湛修君上是最有心得体会的，所以各位仙友才会在这里向他请教……”

　　"那何为事悔？"那位仙友好学地问。

　　我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要打断我行不行啊。事悔就好比你今天偷了佛祖的一壶酒……”

　　"胡说，我岂会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他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我重申了一遍"是比方！比方！你晓得是什么意思不。”

　　"比方也不行，此等侮辱我人格的事情，若说传出去，让佛祖的脸怎么放。"他继续正色。

　　得！死心眼。

　　"行，比方我的卖出去的红线害的湛修君上摔了，如今君上说要拔了我的狐狸皮做大衣。我悔不当初啊。这就是事悔。"我悔啊悔……泪洒四海八荒啊。

　　"那……何为悔不当初……"他继续问。

　　我翻白眼了，这本是我胡诌出来的。他非要我讲出个所以然，这不是让我小命吗，那些东西都是从大师兄的戏本子看来的，后悔当初怎么就不多看一点……得，我又悔不当初了。

　　"咳咳……佛祖说，佛法要自行参透。若说我告诉你，那你最多算是偷我参透的东西，何来醒悟？”

　　他被我说的一愣一愣地，连忙起身告辞，回家参悟去了。

　　周围的神仙也纷纷一脸佩服的样子，也纷纷离去，参悟悔去了。

　　我不禁心寒啊，这如今的天界啊……连个后悔都不知道……

　　回头，就看到湛修君上的那双桃花眼，冲着我笑。人家笑的那真是好看，一笑，天下的雪都化了。我这一眼就找不到北了。这厮一定是狐狸，练过媚术的。

　　"继续扯。看来月老说的没错，他这徒儿果然厉害。”

　　"呵呵，哪能啊。我这不是一时没忍住吗。若说佛法，自然是比不上君上的研究，没准连佛祖都甘拜下风呢……呵呵……"我笑的就快抽筋了，脸颊上的两堆肉叠在一起，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行了，别拍马屁了。回去吧，我看你也倦了。”

　　我看他睡眼朦胧的样子，把脸凑上去"我看是君上倦了吧。”

　　他一挑眉，眼里写着小心你的狐狸皮。我立刻低头认错。"小的错了，小的不应该把君上暴露了。是小的困了，君上，我们回去吧。”

　　他心满意足。溜着狐狸--也就是我。乐哉哉地走。

　　"阿漓啊，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之类的。"他无意地问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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