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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Two、 ...

  •   “玛蒙离开贝尔菲戈尔”是个长到可以抬起贝尔形状怪异的小刀任意切割的时间段,有点过于冗长了。

      那么就以一个发色和瞳色如出一辙碧翠欲滴的少年的到来为界限吧。

      就像晨昏线把水蓝色安分旋转的星球一分为二,分别笼上光与影,一边为明一边为暗,可是不论即将迎来的是晴空还是夜幕,这两部分终究还是一个整体。

      这个整体就是、玛蒙离开了贝尔菲戈尔、她不在,而那个少年的出现是否意味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晨线看不到昏线背面的暗影,昏线亦望不见晨线身后的光明。

      弗兰。

      不如“玛蒙”那么干脆的音节,但是很干脆地存在着,并且不会就不太干脆地离开——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弗兰面无表情地拖着长音,然后抬起手扶正扣在头上硕大的青蛙帽,把插在上面的四把小刀全部拔下、“咔哒”折断、“哗啦”扔掉、

      “喂!死青蛙,谁准你折了扔掉的、”贝尔嘴角抽了抽,笑容僵住,威胁意味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嘁、”弗兰一撇头,“好漂亮的月亮啊——”

      “死、青、蛙……”贝尔紧了紧拳头,又摸出了小刀。

      “Voi——你们两个混小子有完没完了?!”斯夸罗不知什么时候绕到贝尔的身后,趁着他集中注意力打算修理弗兰的时候,果断抬脚把他从楼梯上踹了下去。

      “这么有精力就快点去把新接的任务做了!!”

      “长毛队长——Me申请把这个帽子摘掉——执行任务太碍事了、比白痴前辈还麻烦——”弗兰仍然面无表情地明里暗里有的没的吐槽贝尔的审美观。

      “王子不准!”贝尔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和斯夸罗算刚刚那一脚的账,闻言转身抬手往弗兰的青蛙帽上抽了一巴掌,“死小孩你就戴着它自尽去吧!”

      “堕——王——子——对了长毛队长,Me早就报上去的杀死白痴前辈的申请怎么还没有批下来——”

      不怕死是一种多么可贵的精神品质。

      下一秒,两人就被爆发的斯夸罗利索地扔了出去。

      城堡外面冷风飕飕地刮,干燥而锋利,西西里巴勒莫今年的秋天比往年来得都要早、而且冷。

      “Me抗议——Me还没有吃早饭啊没人性的长毛队长——”

      “死小孩……你给王子闭嘴……”

      “哈?”

      当弗兰转过目光看到贝尔的时候,常年面瘫的脸还是微微生动了一点、一点点

      ——没吃早饭算什么,贝尔根本连外套都还没穿,冷意直往条纹衫的圆领里钻,他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弗兰状似无意地抖了抖瓦里安制服的翻毛大衣领子,目光斜瞟着抱着双肘磨牙的金色毛球,满满的看好戏的嘲讽意味。

      “虽然很想笑,但Me就象征性同情你一下好了,白痴前辈、”

      “死小孩,你今天就这么不想活么……”贝尔咧了咧嘴,“杀了你对于王子来说实在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Mo~你们两个孩子真是的~又惹斯夸罗生气了吗~”提着两人份便当和贝尔制服外套,扭着腰出现的鲁斯利亚终于还算和平地给秋日早晨的这出小闹剧收尾落幕了。

      “这次的任务是笔大单子哟~斯夸罗的要求是傍晚前要见你们活着回来哟~目标家族的所有活口要全部灭掉~”

      “嘻嘻嘻作战队长真啰嗦,就算他不说王子也会那么做的。”套上外衣的贝尔瞬间恢复了元气,玩弄着飞刀,在指尖灵活地旋转,还不忘顺手还往弗兰的帽子上插两把。

      “堕王子不要把Me当刀鞘使,当然白痴前辈如果愿意收回这个可笑的帽子,Me也感激不尽。”

      “嘻嘻嘻嘻嘻,不要废话,小青蛙。”

      “早去早回哦孩子们~”

      寒意渐重,弗兰不由得拉下帽子遮了遮没有因保护措施而被冻得泛红的耳朵——这是这个青蛙帽唯一的利用价值了吧。

      弗兰一脸平淡地在心里怨念这顶从刚到瓦里安就被强行扣在脑袋上,被某个白痴王子严令不准摘下来的青蛙帽。

      说是为了纪念前任瓦里安雾守,最强的婴儿彩虹之子之一,毒蛇,啊啊,她似乎一直强调要叫自己玛蒙来着。好吧、那就玛蒙。

      初到瓦里安是个雪夜,比现在还要冷。他站在门庭,掸了掸身上的雪末,把碧发掠到耳后,然后摆正扑克脸,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诸位晚安,Me……”

      刷——砰、砰、砰、砰、

      弗兰镇定自若地歪歪头,一排刺目的银光闪痛了眼角。弗兰正了正下巴,继续语无波澜地说道:“Me是瓦里安新任雾守,听从彭格列总部调遣前来报道。”

      略略一顿,弗兰平静地乜斜着钉在门框上的一排刀子:“嗯,瓦里安前辈们的欢迎方式真是特别,Me很佩服前辈们的格调呢。”

      “嘻嘻嘻嘻,原来是新来的小鬼~”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高级鹿皮镶天鹅绒的沙发上,金发的青年懒散地躺着,修长的双腿搁在茶几上,一口白牙,笑容和他斜戴着的皇冠一样的刺眼耀目,左手架在沙发靠背上,右手娴熟地转着几把形状奇怪的匕首。

      自以为是而且恶趣味的白痴皇族。

      初次见面,弗兰默默地在心里下了这样的结论。

      “看来那种趣味恶劣到一定程度的小刀就是某个白痴前辈的杰作么,还有Me叫弗兰、不是什么小鬼。”

      “嘻嘻嘻,真是不可爱的后辈、”青年挺直上身,右手的刀子划出华丽的弧度飞了过去。

      “不过如此啊前辈——”弗兰一侧身,轻松地躲过这次看似空隙横生、漏洞百出的攻击。

      刺啦——衣服被勾破的声音。

      “嘶——”弗兰诧异地挑了挑眉。细腻光洁如陶瓷的脸颊拉开一道细长的口子,很深,但是在皮肉斜切开的遮掩下显得隐蔽,如果不是因为从断面渗淌出鲜艳的血色,几乎很难察觉,细微孱弱的痛感逐渐放大。

      弗兰逼着自己硬生生把那个卷在舌尖上的痛字重新嚼了两口再吃下去。

      钢琴线在水晶吊灯投下的橙黄色灯光下,扯出疏离多变的碎芒。

      高超的手法。

      “胆敢小看王子是要付出代价的哟嘻嘻嘻嘻。”

      自以为是而且恶趣味,有点小本事的白痴皇族。

      弗兰默默地在心里了修改之前的结论。

      初次交手因为大意轻敌而造成没有任何能力和机会反击的败阵,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弗兰心里无法抹去的阴影。身为强大的幻术师居然就这么毫无余地地败在了单纯的物理攻击之下,这是弗兰的骄傲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为此他别扭了很久。

      但是输家就是要忍气吞声承受赢家一切无理的压榨和剥削——

      喂!这是哪个混账定下的游戏规则?!

      嘻嘻嘻嘻……当然是王子了小青蛙!

      然后弗兰只能任由贝尔把那个看起来蠢到极致的青蛙帽扣上了脑袋,并且严令“人在帽子在,人亡……帽子也得在!”

      天才自恋、任性自我、本性残忍这就是瓦里安的第一王子、贝尔菲戈尔。

      可是……

      那并不妨碍“这样的王子居然会孩子气到要从一个无辜之人和一个已去之人身上硬扯一些通性出来”这个事实的存在。

      玛蒙。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会让那个骄傲得一切只以自己为中心、一切都以自己为起点出发的白痴王子如此在意。

      在意到不能忘记、在意到需要强迫身边的人和自己一起缅怀她。

      但在瓦里安,这似乎又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忌口,没有人会提这一茬——尽管这是一群表里俱污的家伙、内心坚硬到根本不可能为了失去战友而感到难过,因为那样的事对于意大利黑手党来说每天都在发生,家常便饭罢了。

      彭格列第九代直属暗杀部队瓦里安,有的只是冷血、强大、弱肉强食,不存在任何多余的情感。可是似乎大家都会刻意躲避这个话题,或者说只是单纯的淡漠到根本已经忘记了?

      谁知道呢。

      时光陷入沉睡的真相,等待真心召唤它的人去发掘。

      玛蒙前辈,Me很好奇呢。

      回忆完毕。

      弗兰的手指慢慢覆上眼角下的倒三角,指腹冰凉的温度已经不能给予皮肤任何刺激。

      据说玛蒙的脸上也有一对倒三角、靛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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