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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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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自潇湘一病而亡,魂魄离体,顺着听到的仙乐飘去,转瞬来到了一处,但见朱栏玉砌,绿树清溪,真是人迹不逢,飞尘罕到。黛玉走走停停,赏花观景,竟不似往日体弱,眼前到了一个所在,前面有一座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着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也有一副对联,大书云: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黛玉看了心有所感,不禁低头暗自付度,进入二层门内,只见两边配殿皆有匾额对联,一时看不尽许多。黛玉自进了正殿,那正殿之间别无旁物,只有一面等身高的镜子,凭空而立,也无镜框等支撑,那镜子也不知道是何物所制,照得人纤毫毕现。
黛玉正自感叹,乎见镜面起了一阵波澜,镜中居然演绎了她自己的一生。
看她出生时父母爱如掌珠,六岁生母去世,父亲一夜白头,再也不复探花郎的风采。自己因外祖母怜惜,被接到荣国公府。初进府,便被人给了个下马威,而后父亲去世,再次回到府中,却是连下人都对她多有嫌弃。她只当有外祖母疼爱,有宝玉怜惜便足以,却还是落得一病而亡,薄棺回乡。黛玉看着她去世之时,荣国府正热热闹闹的给宝玉宝钗完婚,看到外祖母在知道自己去世之后,也只不过去看了一眼,哭了一场,看着二舅母在她去世之后,翻遍她的东西,然后拿着父亲给她的银票满意离去,看着宝玉不过伤了几天,便和他的宝姐姐琴瑟合谐,看着从前贴心的丫头做了宝玉的姨娘……当初去外祖母家的时候年纪还小,不觉什么,如今看来却是再清楚明白不过。
黛玉看着看着,不觉心痛如绞,不禁自怨:“怎么会那么傻呢,白白的搭上了自己的命,叫人得了林家的家财,却还要再辱了林家的名声。惹再重活一回……”想着看着,她只觉眼前一黑。再有知觉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张口要喊人,发出的却是一声婴孩的啼哭,饶是黛玉聪明绝顶也呆住了。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清洗了一下,接着被包好了,黛玉想睁眼看看,却怎么也睁不开,慢慢的也就在那个怀抱里睡过去了。忽然一阵说话声把她惊想了,听到一个清朗的男音和温柔的女子的交谈声,那声音如此的耳熟。接着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子:“黛玉!”心中又惊又喜,“可能吗?”接着听:“咦,哥哥!”黛玉又黯然下来:“自己并没有哥哥。”当听到那个温柔的女子说到外祖母家的表哥叫宝玉的时候,黛玉猛得睁开了眼睛想看看自己这世的爹娘,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忽听,有人说:“小主子睁眼了。”,眼前便出现了两张面孔,黛玉努力的想看清楚,却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脸上被人轻轻了亲了一下,离得近了,看见那张含笑的脸,不就是那镜子中出现的生母的面容吗。她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
如果黛玉知道哭了的下场就是被抱出房间,被人喂奶的时候,她一定不哭,怎么也要在母亲的怀里多呆一会。吃过了转世的第一顿饭,黛玉闭上眼睛,心中暗暗感谢上苍,让自己能够重来一回,这一世她一定要过得合家平安,自在喜乐。带着对未来的梦想,黛玉睡熟了。
江南林家这一夜无比温馨,北京城却是鸡飞狗跳。自打那日田馨决定把新官上任三把火中的第一把火先烧内务府世家的时候,就开始秘密布置。派粘杆儿们暗查要先收拾的那几家都有多少田产,有多少家财,有多少罪名。一直到二月初五,终于大至资料都收及齐了。在二月十二这天,田馨终于找了个错,把这几家人都拿下了。家产都先冲公,那些欺男罢女的奴才先扔到监狱里。足足忙了一天一夜,终于都处置完了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二月十二不正是林妹妹降生的日子吗,田馨顿时欲哭无泪:“天啊,地啊,我的亲娘啊,这是办的什么事,二月十二是林妹妹的的生日,咋把这事儿给忘了呢。就算不能亲自去看她出生,也得摆桌酒祝贺一下啊,我就怎么选了这天动手呢。这个猪脑袋啊。”
别管怎么着,反正事儿都办了,哭也哭不回来了。田馨也只能这么着了。当她看到被抄上来的财产时,心里小人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好多钱啊,我的私军训练费用了。虽说要败家,但是能不败自己的钱是最好的了。还没等她没美完呢,就有人来给这几家救情了,来的是高氏和金氏。
田馨努力的板回冰山脸,对刚进来的高无庸说:“宣她们进来。”
接着就见高氏和金氏一前一后的进来了,两个人站在田馨面前,轻挥手帕,慢声请安,将柔美的姿态做了个十足。田馨在上面见她们这样,汗毛直竖。
她也不叫起,就这么看着两个人,直到两人额上见汗,身子也摇晃起来的时候,才端起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对着两人说:“平身吧。”
“朕知你们今天为什么来,交泰殿那个铁牌子朕看还是不够大,你们都没看到啊。圣祖爷亲书的“无为”两字大概挂得有点高,大家都没当回事。”
高氏和金氏一听,这话不对呀,连忙跪下:“请皇上恕罪,奴婢等只是来想来看看皇上,有些日子不见皇上,也知道皇上事多,担心皇上的身子。”
“说得真好听,这是你们随便来的地儿吗,你们主子娘娘轻意都不敢来,有事还得事先打发人来看看,有没有外臣在,没有外人在,请示了朕,朕同意了,她才过来。你们说来就来了,这规矩真好啊。合着都当朕好性,不会罚人是吧。”说着,田馨冲着高无庸说:“把她们带去见你们主子娘娘,就说是朕说的,这内命妇归她管,让她看着办。还有告诉各宫宫人,没事都去交泰殿世祖亲书的铁牌子前看看,知道点自己的身份。”
本来把皇太后也想和她儿子说道说道来着,毕竟这几家对她孝敬的也不少。还没等她派人去把皇帝叫来呢,就听说高氏和金氏去了,她身边的嬷嬷给她出主意:“太后,先别着急,让高氏和金氏去先试试皇上的态度,然后太后再叫皇上来。您看怎么样。”钮钴禄氏没出声,点了点头。
皇太后钮钴禄氏琢磨着词,想着一会该用什么样的语音语调劝她儿子,才能把这情给求下来,这时出去探消息的内侍回来了:“启禀太后,皇上生气了,叫着高无庸把慧主儿和嘉主儿都送到主子娘娘那去了,说是内命妇归主子娘娘管,让娘娘看着办。皇上还让后宫的宫人们去交泰殿世祖亲立的铁牌子前看看。主子娘娘让慧主儿和嘉主儿都在那铁牌子前跪两个辰。说是要让后宫宫人们看看,以后都长长记性。知道点话什么该说,什么地方该去,什么事该管。”
钮钴禄氏一听,才想到那个写得后宫不得干政的铁牌子,那可是悬上后宫诸人身上的一把剑啊。呃,这事哀家不管了,皇太后也缩回去了。
田馨听见皇后对于高氏和金氏的处置,很满意。不愧为雍正亲选的皇后,要是让乾隆那色狼自己找,不知道会找什么样的呢,保不齐就找个扬州瘦马型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田馨心情明显很好,穿好明黄色的吉服,带好吉冠,进了乾清宫,坐在椅子上,众人请安礼毕。便有人来给那几家讲情。
田馨今儿也不板着脸了,嘻嘻笑着,让众大臣各书已见,一时间乾清宫里你方唱罢我登场。开始的时候鄂尔泰和张廷玉都没吱声,就由两派外围人士先互相试探,接着中坚力量上场,最后镇场BOSS亲自上马。你来我往的,让田馨看得大呼过瘾。只有一点不太满意,张廷玉那伙上来一个就掉书袋,之呼者也得不宜乐呼。相比之下鄂尔泰的人相形逊色,之呼者也少,白描较多。虽然掉书袋的让人觉得很有学问,但是白描者言语一样犀利,往往一针见血。最后都便宜田馨了,田馨看着这场辩论会,思维早就发散出去了。遥想当年诸葛孔明在江东舌战群儒,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场景,有没有今天的好看呢。咳,这孩子都想啥呢。
吵到最后,两派并一派,都觉得田馨罚重了,给那几家求情,要皇上加恩。田馨听到最后的结论,脸一抽,心想合着你们的目的一样,那咋还吵得这么热闹,合着吵习惯了,就算目的相同也得先拉出来练练,然后再说别的。
她也不生气,面带微笑:“哦,还有讲情儿的,你们什么关系啊。来来来,都看看,高无庸去,把那些个单子都给诸位看看。瞧见没,这是抄上来的家产,就算是世代的内务府世家,他们从五百年前起就开始发家至富,为官为宦,一年的俸禄银子都加起来,也就值这单子上的十分之一吧,那余下的十分之九那来的呢,你们给朕说说。还是说那十分之九都诸位给送礼送去的。”
语音未落“哗!”下面跪倒一片,众人连声道:“不是不是。”然后就异口同声的说,那几家的良心大大的坏了,他们原不知道贪了这么多,皇上您处罚的对,最后总结皇上圣明,臣等不及也。下面的那些大臣心想,难怪皇上今天笑着就进来了,还以为这位总算不学先帝了,谁知道在这等着咱呢。再说那有皇上这么算帐的,谁当官还指着那俸禄银子过活,谁还没点活动钱啊,就是先帝还设过养廉银呢。可这话不能和皇上明说,暗示也不行。最后众人一跺脚,反正也查到咱头上,别管这闲事儿了,这段时间一定要老实点,谁再给送礼也不能收了。先把这阵风过去吧,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总有烧没的一天吧。来日方长啊,只要官儿不丢,总有捞钱的那天,现在先稳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