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呼唤》庄雨寒

35、汇总的情况

　　于美婵冷冷地看着斯羽走远，脸上露出一种莫测高深的表情。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看看四下无人，她迅速反身走回办公室，锁上门，拿出自己的手机，取下手机卡，又换上另外一张，然后拨出了一个号码。
　　“今晚八点，我们老地方见。”
　　打完电话，于美婵又迅速取下那张卡，换上了自己日常的电话卡，然后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端着咖啡，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B市，面容渐渐变得狰狞。
　　回到悦来宾馆，斯羽和吕文针对上午同于美婵的谈话，又商量了一阵。斯羽最后说：“等肖处他们回来，下午在三楼会议室，我们再碰个头，汇一汇大家的调查情况。”
　　“好，我通知他们。”
　　斯羽回到自己的房间，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和于美婵的见面让她的心突然有些乱。于美婵最后说的那句话让她对江慕槐似乎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个苍白憔悴而蹒跚的身影，心中似乎总有什么东西被牵动着。
　　虽然才来了B市几天，但斯羽忽然发现，自己坚强淡定的心似乎在渐渐地软化。这样的发现让她稍稍有些不安，定了定神，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小羽？”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
　　“爸爸？您这么快就和……阿姨回来了？”虽然在外人面前斯羽还是会叫陈姨“妈妈”，但电话中她扭捏了下，她还是称呼了阿姨。
　　“是啊，你突然回国，让人家BEN一个大男人带两个孩子，人家还要工作，怎么忙得过来嘛。所以，我和你阿姨就提前回来了。”
　　“PETERT和ANNA还听话吧？”
　　“听话。就是皮得很。”斯父虽然这样说，但声音里是掩饰不了的快乐。
　　“爸，”斯羽停顿了下，“您知道我这次回国干的事吗？”
　　“听BEN说了。有什么问题么？”
　　“我……见到了江慕槐。我现在调查的案子和他有关。”斯羽虽然还是有些犹疑，但还是坚定地说完了想说的话。
　　斯父没有说话。
　　斯羽继续：“爸，您不知道，我昨天跟他见了面。他，看上去，跟八年前不一样了。他……很瘦，很苍白。还得了，心脏病。”
　　“小羽，你心痛了？”
　　“也不完全是。只是，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羽，你长大了。不是八年前那个无助的小女孩子了。这些事，你自己肯定有自己的主意。爸爸也不想多说。爸爸只是想提醒你，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们已经是不相关的两个人了。这次你又是因为工作和他见面，千万不要把个人的感情掺杂进去。爸爸相信你，一定可以处理好。”
　　“爸爸，我就是觉得心很乱。”
　　“不要把他看成你曾经的恋人，他是你调查的对象，记住这个原则，我想你会好点。”
　　“知道了，谢谢爸爸。”斯羽正准备挂电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轻声地问：“爸爸，当年的事，你怪过他吗？”
　　斯父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说：“曾经吧。”
　　“现在呢？”
　　“记恨只会让自己更加不快乐，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爸爸我是个聪明的人，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好了 ，乖女儿，爸爸知道你也有自己的主意的，会处理好的。”
　　“嗯，谢谢爸爸。”
　　放下电话，斯羽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没想通的很多事也似乎找到了答案。
　　下午3点，斯羽和她的同事们准时出现在会议室中。
　　“大家把两天的情况都谈谈吧。”斯羽发了话。
　　“我们先说吧。”小汪转头和肖处长商量了下，率先发言。
　　“我昨天和斯局长，今天和肖处长，都是找的江慕槐董事长谈话。从谈话的感觉上讲，我觉得这个人思维非常缜密，对公司内部的运作也很有数。回答我们的问题可以说滴水不漏。只是……”
　　“只是什么？”斯羽问。
　　“我觉得他今天和昨天的表现有些不同。”
　　“哦？！”
　　“昨天，斯局长你也看到的，对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他的回答都很详尽，语气很淡定，态度也很积极；而今天，”小汪停了一下，像是在想用什么的词形容更合适：“今天，他显得要消极得多，回答的内容比起昨天来，显得要简单得多。我们还发现，他对汇往A市那70万元的问题，感觉上有隐瞒。”小汪说完，又低声和肖处长商量了下，最后说：“我们初步感觉，这个人需要进一步调查。”
　　随着小汪的讲述，斯羽的面色渐渐地沉重起来。他昨天的表现为什么和今天不同呢？是因为我吗？想到这点，她不觉脸有些躁热，为了缓解这份不安，她清了清嗓子，面向吕文，说：“小吕，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
　　吕文点点头，翻开自己的记录看了一下，才慢慢地说：“我和于美婵副总经理谈了两天的话了。从总体上讲，不论问什么问题，她总是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回答问题也显得胸有成竹。只有今天斯局长问到圣剑集团的事时，我才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惊慌。我觉得，太镇定也是一种问题。我的建议是，对她本人暂停谈话，但加强对她分管的财务部、公关部有关人员的调查，同时，也要对圣剑集团进行调查。”
　　斯羽赞许地点点头。转向调查江慕杨的一组。负责这组的朱霞马上说：“我们这组对江慕杨副总经理进行了两天的调查和谈话。他在公司主要负责市场，也协助他哥哥管理生产。但这个人给我们的感觉是公子哥一个，对业务其实并不熟悉，思维也比较简单。我们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家族企业的原因，这样的人别说当高层，就是做个中层也是不称职的。但在调查中，也有一点让我们觉得很有意思，就是这几个月，江慕杨突然对生产和销售很上心。”
　　“何以见得？”
　　“以前的生产单和销售单，长期只有部门负责人的审核情况，作为分管这两个部门的副总经理，一般只是简单批阅“同意”，没有具体意见，倒是他哥哥江慕槐的意见特别多。但我们调阅的这几个月的记录单，却发现他的批阅特别多，也特别详细。而他的哥哥江慕槐基本不再发表意见。”
　　“你们怎么看这件事呢？”
　　“我们想继续调查。”朱霞肯定地说。
　　斯羽再度点点头，看了一下众人，慢慢地说：“同志们，时间很紧。昨天我和钟局长通过电话，A市的案子不日就要进入庭审阶段，如果我们这边不能尽快拿到实质性的证据，可能对整个案子的最终定性会有大的影响。刚才听了几个同志的发言，我认为这两天的调查和谈话还是有成效的。我同意大家下一步的工作建议。从明天开始，大家继续手上的工作，同时，抽一个小组去对剑集团进行调查。我希望再用一周左右的时间，结合中兴那边的帐目调查情况，我们对钟局长要有个交待。大家还有别的意见没？”
　　在座的人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那就按既定的思路工作。明天，我和吕文去圣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