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十二章 玩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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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厌恶你。”
她怔了一下，笑了。
没有回身，神乐仍持着一如以往的冷嗓，淡漠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杀生丸没回她。
神乐径自继续往下说：“你把戈薇放走这笔账，我是一定要算的。”
杀生丸静默无语。
她提起鞭子，在掌中掂了掂，转过身来，娇艳如花的面容配上冷肃的眸色，让人心惊：“之前你咬我的混账事，暂且按下，”她走上两步，拿鞭柄往他伤口处狠戳，“你不说，我也知道，能使唤动你的人是谁……你可以护着她不说，但我保证——”
杀生丸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有了点涟漪。
“不论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我都会让她和她的亲朋挚友伙伴情人为今日从我手中夺走东西而付出代价——用他们的血，用他们的命！”她轻轻笑了下，语音越发温柔，“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小心眼，最记仇。我的确宠爱你，也纵容你，但你今日的行为，实在让我很失望……”
杀生丸阖上眸子，掩去眸中的忧色，再睁开眼，他表情不变：“戈薇……对你很重要？”
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问，神乐眯了眯眼：“我没想到，你还关心她。”
杀生丸薄唇动了动，声音很低：“……有多重要？”
神乐重重往他伤口里捅了捅，有些咬牙：“她对我有多重要——关你屁事！”
她恼，因他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她恨，因他丝毫没打算供出幕后主使！
他自咬紧的牙关里飘出一句像是应答，又像是叹息的话：“……的确，关我屁事。”
神乐火气抖地窜上，腾地没地方烧：“别以为我不舍得杀你！”
杀生丸轻勾唇角，金眸望着她：“你想杀，便杀。”
神乐咬牙，手上的劲力又加重了点：“你想让我杀，我偏不杀！”
杀生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勾勾望着她，任由她下狠手，不言语。
被折磨的人比折磨人的还淡定，神乐不爽极了！
她愤愤地将鞭子往地上一扔，气闷。
但一转眸，她忽又笑了，笑得甚是妖媚，甚是……邪恶：“说起来……我亲爱的王太子殿下，你哪次求死我应了？”
杀生丸以沉默应对她——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更不允许他自杀。曾经年少，他故意多次惹怒她，引她杀他只为……不受辱。
那段时日，他骄傲冰冷浑身带刺的摸样惹得她“芳”心大悦，他当然看出——她就喜欢他冷傲的表象，更喜欢以折辱他为乐……为了堵她，他收敛了冷芒，按下了骄傲，任她再怎么撩拨也不反抗。
……只除了，这次。
只除了他咬她舔她吻她还抱她，还被她推开——
杀生丸的表情微变。
神乐看在眼里，笑容越发意味深了：“杀生丸，你不过，就是一个……玩物。”
杀生丸的身体僵了僵。
“我原觉得留你一身凌厉身手配你冷冷傲骨，十分赏心悦目，好用，好玩——”她似是玩笑，又像是不舍地叹了口气，“但你却偏用我留给你的这些玩意儿来跟我作对！”
她笑得万分勾人夺魄，指尖在他脸颊上缓缓滑动，语调里带着怜惜：“杀生丸，你说……我打断你的傲骨，废掉你的四肢，让你做真真正正的玩物好不好？”
金眸瞠大，杀生丸看她的目光里终于带上了怒意——
***
“咦？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轻柔的女嗓打断了神乐和杀生丸之间的……呃……相爱相杀。
神乐回头，就看到……戈薇掩着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神乐，似乎羞得很：“神乐，你、你难道也好S、S|M这一口吗……”
看着突然出现的戈薇，神乐挑了挑眉，将她仔细打量了下，才温柔笑道：“你跑哪儿去了？”
戈薇心虚地飘开视线：“…我、我就是…跑出去晃了一圈嘛…你知道，有些地方带着杀生丸…不方便哈、哈哈……”
神乐越看越可疑。
但她对戈薇的宠爱可不是白说的，虽然心里疑惑，但她还是顺着毛摸：“玩得累了么？”
戈薇点点头，展开阳光般的笑：“嗯！”
神乐笑眯眯地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夜深了，我陪你休息。”
戈薇僵了僵，有些不自在地对手指：“不、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神乐眯了眯眼：“好，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戈薇连连点头：“好啊，你问！”
神乐笑了，笑容妖媚，让小丫头忍不住羞涩：“……什么是S、M？”
戈薇瞬间脸红，捂着脸娇嚷着就跑开了：“讨厌讨厌不说了，神乐是大坏蛋人家才不跟你玩儿了嘤嘤嘤嘤~”
……徒留下杀生丸和神乐两人默然无语。
神乐咳了一声，抽出腰间长扇，割断了吊着他的绳索。
杀生丸落地，踉跄了下，却撑着一身傲骨，笔直站好。
神乐细细看着他，努力想从他冰山脸上看出些情绪，可惜……他就是个面瘫。
无谓地笑了笑，她将长扇收回腰间，慵懒地凝睇着他：“这个戈薇……救了你一命呢。”
杀生丸回望她，不言语。
她的眸色微深，似有许多思绪在其间流转，但到末了，她却只是笑笑：“这次，我饶了你，再有下次……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杀生丸金眸幽深，不应声。
挥了挥手，神乐有些倦了：“你下去养伤吧，我会让医官送最好的药。戈薇的事，你不必管了。”
杀生丸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他的性子，不会折辱自个儿去跟她讨要所谓的道歉……她的性格，也不会有愧疚那种东西，更何况……他的确做了些，她该杀他的事。
神乐正殿外，廊道旁，戈薇藏在廊柱后，探头探脑。
他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脚步有些不稳。
犹豫了下，左右张望了下，戈薇最终还是跟上他，想帮扶他，但被他避了开。
“喂喂喂你不识好人心哦！”
杀生丸不语。
戈薇跟上，又是歉疚又是卖萌：“我错了啦！以后我再也不偷溜！也不选你在的时候偷溜——”
杀生丸懒得理她。
她就这么吵吵闹闹跟着他回到他的居所。
戈薇终究还是没撬开杀生丸金贵的口，气闷抢上一步，堵在他门口：“我、我道歉啦！你原谅我吧！我也没想到神乐会对你下这么重手……不过打是亲骂是爱你就当她……”
杀生丸睨着她，忍不了她的聒噪，终于开口：“值得吗？”
戈薇愣了愣，勾了勾嘴角，泛开一抹清冷却苦涩的笑：“当然……是值得的。”
戈薇终于走了。
杀生丸懒得理她。
夜深人静，独自疗伤，杀生丸抚着脸颊上的鞭痕，扪心自问——『值得吗？』
心绪微紊，他喃喃自语，终究还是自问自答——
“……值得。”
***
“琥珀。”
“在。”
“去桔梗宫，知会暗卫们——命令不变，盯紧桔梗，不放出她宫里任何一个人。”
“是。”
“另外……”寂静的室内，女声格外冰冷，“通知轻骑尉队，火速来上妖都。”
“是！”
少年的黑衣迅速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神乐回头，看向一片狼藉的内室。
那沾血的软厚地毯，她之前还跟杀生丸在上面滚过。
她不由嗤笑一声，到最后，却变作一声叹息。
“傻子。”
撩开碍事的水纱，她往戈薇所宿的宫殿而去。
“你想要的……”
在夜色的灯火中，她的容色极美，笑靥极艳，神情却温柔，
“……我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十二章 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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