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伪犬夜叉同人）》水墨淡彩

51、第六章 往事

　　夜凉如水。
　　杀生丸回来的时候，戈薇已经睡下，神乐却不在床上。
　　他抬了抬头，就看到神乐站在露台上，正低头看他。

　　四目相对，她轻轻笑了：“你回来做什么？”
　　杀生丸绷紧嘴角，声音极低：“我是你的…近侍。”
　　神乐的目光深幽了些，遂勾了勾手指：“上来。”
　　他瞳孔轻缩，显然有些不乐意……但最终，他还是捉住了一旁攀爬在石柱上的藤蔓，翻身而上。

　　夜深如墨。
　　杀生丸静静站在神乐身旁一步远的地方，看着她凝视远处依稀的灯火，不言语。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么，杀生丸？”沉默半晌，依旧是神乐先开口。
　　“记得。”杀生丸的回应，永远简洁干脆。
　　“那时候的你，比现在可锋利多了。”语声带笑，神乐并没有看他，“锋利得……让人很想折断呢~”
　　杀生丸沉默了。

　　他当然记得第一次见她。
　　西国战败，他是她最为引以为豪的战利品。
　　双瞳如血，战衣如血的她缓缓从人群中策马而来，笑靥妖娆，艳红的唇吐露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跪下。”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这般折辱他的尊严，那时的他，当然不会跪下。
　　站在原地，任凭妖都的士兵如何鞭打，他也不瑟缩，只定定看着她，无声地抗议。双手双脚都被锁链桎梏着，衣衫残破，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和伤痕，他却仍骄傲地与她对视——

　　他并不怕她。
　　他并不怕这位让西国恨之入骨惧之入髓的鬼女。

　　面对这样的他，神乐笑得更美丽。她的那双血瞳，如嗜血的猛兽终于找到自己的猎物一般深幽，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真有意思。”
　　他冷冷看着她，依旧不言语。
　　神乐丝毫不以他的不驯为忤，策马朝他走近了两步：“你可知道我是谁？”
　　杀生丸撇开头，冷冷哼了一声。
　　神乐笑眯眯地：“既然知道我是谁，你就该知道——你总归会求我的。”
　　杀生丸连眼刀都懒得给她。
　　神乐也懒得跟他较劲儿，驱马走远了：“我可等着……你跪给我看。”
　　杀生丸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战俘营。
　　神乐攻破西国之都，血流成河，连月亮也被染上红色。
　　他率领一队精兵为父王、母亲及幼弟的出逃断后，却正面碰上了妖都最为强横的鬼骑军团，几乎全军覆没。
　　被俘后，他在战俘营呆了月余。
　　其间的折磨，若没有……只怕他也忍受不下来。

　　他的面貌生的极好，他知道。
　　这样的容貌，便是鬼之女也为之倾倒。
　　所以，当那些男人借着酒意想进一步凌虐他的身体的时候，他气的全身发抖。终用锁链将一人勒死后，他敌不过众人的手，被摁倒在地，衣衫被撕烂，下身的衣物被扯去，他险些就百般屈辱地死在那里——
　　周围的战俘有的害怕，有的恐惧，有的闭上了双眼，只有一名小女孩冲了出来，叫他们住手。

　　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他意识不清，早已不记得是如何脱困的。
　　只记得醒来之后，他身上依旧是破破烂烂的衣物，伤口依旧疼痛烧灼，那个小女孩怯生生看着他：“没、没事了……没事了……”

　　小女孩的身上也全是伤。
　　那时候，他以为是这个孩子救了他，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那个叫做“玲”的孩子，不过是神乐手上的一枚棋子，一枚用来折辱他的棋子——

　　玲与他相伴，一直是那副惊惧生怯的模样。
　　她不多话，只是喂他水和食物，不让他死掉。
　　他不曾想过她为什么害怕，也无法斥责她让她离去，就这么一直任由这孩子照顾他，直到——

　　神乐再见他。

　　她言笑晏晏的看着他，捉着玲打量了一番：“果然不愧是王太子么，连这么小的孩子也魅惑住了？”
　　他闭上眼，不理会她。
　　“你的伤，比我上回见可要好多了，这孩子还真贴心~”她的声音，明明冷冰冰的，却像她的人一样，艳媚入骨。
　　他咬了咬牙，睁开眸子，直对上她：“你想怎样？”
　　神乐勾唇，笑得十分自得：“我早就说过了，我要你跪下。”
　　他横了她一眼，嗓音嘶哑：“你不如杀了我。”
　　神乐轻轻哼了一句：“那怎么成……你这么有意思，我可没玩儿够。”
　　杀生丸闭上眼，不再应她。

　　“嗯，是个女孩。”神乐的声音冰冷，“杀不了你解气，这孩子让我玩玩儿也成。”
　　杀生丸猛然瞠眸，瞪着她。
　　“是放到豹群，还是丢进蛇坑？唔……小女孩倒是相当迎合我手下人的口味，”她嘴角弯起的弧度十分冷漠，“只可惜她这一去，恐怕再不能照顾你了~”
　　玲在她掌下瑟瑟发抖，泪水淋漓。
　　杀生丸的金瞳猛缩，怒气升腾：“你——”
　　她笑眯眯地：“我什么？”

　　“杀了我！”他嘶哑地吼出声。
　　神乐轻哼着小曲儿：“哦，你是在求我杀了你么~”
　　“杀了我……”他不理会她的言语，只一径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就算杀了你，这孩子我也一样不会放过呢~”神乐了然地踢了踢他，“先玩你还是先玩她……呵~你不让我玩儿你，我便玩儿她！”

　　言罢，她提着玲便出了营帐。
　　玲凄凉的哭声中夹杂着他的名字，他踉跄地爬了起来，奔跑而出，直直扑倒在了神乐身后——

　　“放过她！”

　　放过玲。

　　——放过玲……他，任她玩弄。

　　这一玩弄，便玩弄了许多年。
　　杀生丸轻按额角，抑制太阳穴上恼人的疼痛。
　　很多年前他就已经知道……将他从那场侵犯中救出的人，是神乐。
　　制止士兵的暴行，以血惩戒，整肃军魂，她笑着看他在折辱中挣扎，看得津津有味。
　　玲，至始至终，都是她的人。她监视他，她通知她，她照顾他，从头到尾，不过是为了让他低头。

　　而他呢？
　　低下的头……便再也抬不起了。
　　后悔么？
　　不甘么？

　　他看着更成熟美艳的她，低低应声。

　　——会还来的。
　　——她欠他的，总会还来的。

作者有话说

　　杀杀对乐乐又爱又恨，还死不承认。
于是，鬼畜乐在压迫他之后，会被——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