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三章 劫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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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神乐微微偏头，有些走神。
白童子一杖子打到她肩上，严厉的低斥：“专心！”
她无奈地笑了笑，只能收敛心神，再次看向平静的水镜。
水镜的那头，神无仍是面无表情：“无心无求，无望可奢。”
“白童子……你来给我说明白一些。”对着执杖装老成的小大人，神乐勾了勾手指，“神无的话到底想告诉我些什么？”
白童子又是一杖打打到她肩上：“勿言！”
神乐只得安安静静继续趴到水镜边上，等待水镜那头那个永远一脸没有表情的少女继续发话。
上妖都，下妖都，两座神殿。
而白童子和神无，是神殿的神官和祭司，分立在上下妖都。
他们是神之左右手，却也是神乐最为忠诚的伙伴——每当天有异象，水镜颤动，他们首先就会通知她……正如这一次。
“水生魂川，玉偿人界，异域之女，丛生劫乱。”神无面无表情一如以往，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让人放心就是了，“神乐，汝此役有劫。”
“怎么说？”甚是稀奇地，她凑得离水镜更近了些，“我这恶鬼之命，会遇上什么劫数？”
白童子又敲了她一记：“你是风之命，恶鬼之词太过荒唐！”
水镜那头的神无淡淡垂下眼帘：“执念勿深，神乐。”
神乐将手伸进池水里，晃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我哪儿有什么执念？”
神无的脸在涟漪里恍惚了下：“魂川有玉，得偿人愿，汝切记。”
神乐立刻将手抽了出来：“难不成你说的是那个传说……四魂之玉？”
白童子抬头，望着夜空：“星星也是如此预示，神乐——你打算做什么？”
神乐一拉纱丽，站在池水边，她笑得十分狂妄：“当然是去夺那四魂之玉！”
神无不发话了。
白童子看了她许久，一脸淡漠，像是叹息一般：“那，这便是你的劫数了。”
***
神乐是什么人？
她是个一旦决定做什么事就绝对不会回头的人。
神无和白童子的告诫于她而言，有等于无。
就算最后当真应劫而亡……那也是她命该如此。
若非对自己狠厉，她又怎会有恶鬼之称？
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她又怎么会在乎其他人？
“神乐。”
刚步出神殿，她就听到有人唤她。
飘远的神思回笼，她就看到杀生丸立于殿旁，金眸湛亮。
她一直知道，他有双极美的眸子，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他的眸色……会比平日更为魅人。
微微勾起唇角，她缓步靠近他：“你在等我？”
他不答话，像樽石像，连视线都不偏移。
“你来找我，何事？”他不答，她反笑。
将眼眸垂下，他掩住湛亮的眸光。
这反应，让她忍不住闷笑了。凑得更近了些，鼻息交错，嗓音低得近乎于呢喃她几乎将唇堵到他唇上去：“你总不会……是因为想见我才来的吧。”
他几乎是躲着，退了一步，呼吸微紊：“夜深了，殿下。”
言外之意，是在劝告她——身为王族该洁身自爱不随便调戏臣子？还是在告诫她该回去休息而非到处晃荡？
她的笑容一顿，遂无谓地摇摇头：“算了，也不指望能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好话。”转身，拉起滑落肩头的纱丽，她大步离开，“我还要去个地方，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毫不迟疑地，他跟上了她的脚步。
方才的不快，就因这么个小小的动作烟消云散，她甚至还觉得满足。
有些自嘲地撇唇，她笑出声来——
四魂之玉？那算什么劫数？！
这个男人，才是她最大的劫数呵……
***
魂川，妖都的母亲河。
魂川之水，流淌过妖都的每一个角落，带来富庶与灾难。每年的泛滥成灾，都会造成数以万计的伤亡，却又能带来肥沃的土壤和黄金——
踏入湍流的河水，她弯身，掬起一捧水，浅浅啜饮。
“泥沙的味道。”她将湿透的纱丽丢给站在身后的人，“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觉得这味道……像黄金。”
杀生丸不赞同不否认，只是上前来，拉住她的手臂：“天快亮了。”
神乐直接挣脱了他的手：“我在等一个人。”
杀生丸的目光略过她被水浸湿的长袍，望着她的背影：“那上来等。”
她微微偏头，用余光看他：“你是在命令我吗，杀生丸？”
他不再答话，再伸手拉她。
这次，她没有挣脱，顺着他的手劲儿，从水里脱身而出。
启明星升起，黎明来临。
她伏在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胸口，心跳……有些快。
天光微黯，照不明她一身湿意，也映不出她身上那朦胧旖旎的风姿。
杀生丸微微偏开头，想推开她。
可神乐却倚在他身上，用湿冷的双手圈靠住他的腰身：“不准躲。”
他僵硬着身体，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你很讨厌我碰你。”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她湿哒哒的卷发垂落在他胸口，冰冷的湿意浸透他的衣袍。
她抬起头，看向他的侧脸，微凉的发尾滑过他的胸膛。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冷淡。”轻笑出声，她抬手，扳正他的脸。
他蹙起眉头，眸光微偏，就是不肯看她。
但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在他怀里停留很久。
起身，背对他，她绞了绞仍在滴水的长发和袍角：“现在，你想要的……和当初仍是一样的吗？”
——【想要的，比如自由。】
“是的。”他的嗓音，有着力持的平稳。
“那么想回家啊……”望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她缓缓眯起眼，“不会舍不得么？”
——【舍不得的，比如她。】
“不会。”言简意赅，他从不绕圈子。
“呵……明知道这么说会惹怒我，你还是这么说么~”神乐弯起唇角，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可是，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想放呢，杀生丸~”
他再次沉默了。
言笑晏晏，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恶质，神乐望向水面乍然冒出的一抹光亮，瞠大了眸子：“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心甘情愿的臣服。”
言罢，她再次跳入了魂川之水里。
这样，她就不会在意，他给的回答——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三章 劫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