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醉年

28、（九.三）

　　散朝后官员们还在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次打下来结果如何。”“听说中土这几年发展迅速，军事力量更是史无前例的强大起来。”“不过我们的部队据说也有秘密武器。”“中土皇帝扬言要把整个儿苏伊菲兹都归入中土的版图呢，阿尔肯河不过是第一步。”“我听说这次中土的主帅是个女的，还是个公主，说是中土皇帝的妹妹。”“对我也听说了，是叫十四公主吧，那可是个厉害的女人，据说她想取代她哥哥呢。”
　　那么说，除了柳剑飞，十四公主也来了？十四公主和柳剑飞……我的心里突然觉得很痛，他们其实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吧，也是奥菲路西亚的朋友吧，是阿云的朋友，甚至是阿方颂的朋友。现在，我们要面对面开战了，不是几个人打一架，而是两个如日中天的国家的对峙。

　　最后，我竟然留在了苏伊菲兹。
　　动身的前一晚苏伊菲兹三世突然下了命令，让我留下，让阿云跟随大王子出征。这命令有点意外，但奥菲路西亚说那是大王子的愿望。“这段时间，菲利普和宫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绯红娘娘也希望你能多陪陪她。阿方颂我也留下，有什么事情他会照顾好的。”
　　“其实是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场战争吧？”我不愿意抬起头面对他的视线。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把我揽在胸前。
　　远征军出发了。

　　绯红显得忧心忡忡：“陛下最近心事重重的。我很担心。”
　　“娘娘，您别太忧虑了。陛下有远大的抱负和计划，但是他不会失败的。”
　　“清风姐，你别这样，清风姐，我，好害怕。”
　　绯红哭了，趴在我的肩头，哭的就像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一样，那是那样的恐惧，是对未来的不安和恐惧。她的丈夫正在应付一场巨大的混乱，而她的两个孩子，她如此挚爱的孩子，或许会成为混乱的牺牲品。我突然发现我恨战争，我恨政治，多少年前那场大雨里在我臂弯里离开人世的那个少女绯红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政治的牺牲，而现在，我的苏伊菲兹的绯红，我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姐姐，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不要告诉陛下好吗？我不想让他担心。我知道这是他必须面对的事情，是他的责任，中土的军队骚扰苏伊菲兹的边境已经不止一日了，现在这样也是必然的。我，我只是希望，一切都能平安。”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从她美丽的双眼中滚落，绯红，对不起，我的绯红！

　　“中土又有新的武器了。清风，奥菲利发回来的东西我看不太懂，他说让你看看。据说是中土的镇宁王亲自设计的。”苏伊菲兹三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眼睛通红。
　　那是一张草图，柳剑飞果然不会放过空中打击的办法，飞艇的构造非常的精巧，纯粹靠风能推动。
　　“陛下，除了这张草图没有其他说明了吗？要操纵这东西可不容易啊。”即要靠风产生飞行的能量，又要靠风掌握方向，也就是说，操作的人除非对天象非常熟悉，否则这东西很难飞的起来。柳剑飞干吗要设计这种不实用的东西？
　　“其他的暂时没有了。奥菲利说还有用其他能源的飞艇，但是目前只有这一种的草图。他说他正在研究改进的办法，也希望你能帮忙。”
　　咦？那么说这些飞艇还是成套的？我突然明白了，柳剑飞一定是设计了在各种情况下不同的飞艇，他是在拿战争做试验吗？这个疯子！奥菲路西亚遇到这个疯子也总是会变的疯狂，居然还要改进。他们是拿战场当成自己较量智慧的场合了！
　　“不过我真搞不懂他们在干吗。清风你知道奥菲利到底怎么想的吗？”
　　“陛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难道苏伊菲兹三世也看出来了？
　　“这种东西，我们不是没有对付的办法。但是奥菲利似乎不让军队打击，而对方也只是让这东西在阿尔肯河上下盘旋。我本来猜那应该是侦察用的，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些空的飞艇，每天不停的飞来飞去。要照这个打法哪天是个尽头啊。”三世一拳砸在桌子上。
　　这两个疯子！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在中土的那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多么相似的情景，而且奥菲路西亚居然能就这样忘记他对苏伊菲兹三世的责任？
　　“不过也可能这家伙在等什么时机。他从来不做不必要的事情。”三世又坐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显得心事重重。
　　“不管怎样，清风，你看看吧，奥菲利说让你一旦有什么想法就马上打电话。”

　　灯光下，草图纸张的黄色显的更加明显了。如果不是在现在这个状态，我一定会赞叹这精巧的结构设计的，那么精致的设计，这张草图本身看上去就像是某种艺术品。可是奥菲路西亚要我从这上头发现什么呢？
　　是纯粹的只使用风力。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这样的只能在特定条件下使用的东西在战争中是很浪费的。我盯着眼前这张图发呆，一直盯到觉得眼睛有点发酸，脑子里却还一片的空白，奥菲路西亚到底要我看什么？如果这只是你跟柳剑飞两个人的智慧较量那你们应该跑去琥珀大陆，躲进图书馆里好好面对面的干一场。一感到烦躁就会觉得身上热起来了，我随手抓起一本关文当扇子。等等，记忆里某样东西似乎突然被触动了，那是，那应该是，是十二年前在冰原！在冰原，每天也有同样的微风从我们的脸上拂过，非常的舒服，但是冰原是密封的，没有任何可以通风的渠道，冰原说那是她－她们的一个简单的设备，可以根据需要创造各种气流。冰原甚至给我们看了一下那个东西的外形图。我低下头在草图上仔细的找，果然，就在那里，在飞艇气囊的底部，那圆形的物体，周围有气孔，和我们在冰原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可是冰原明明说过她不能解答我们任何技术的问题啊？连柳剑飞她也没说过。难道是柳剑飞从其他渠道获得了详细的说明？还是他自己研究出来了？如果中土的军队手里有这种东西，如果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其他——“奥菲利说还有用其他能源的飞艇”——那我们的军队是无法同中土抗衡的！我叫了车飞快的赶往皇宫。

　　“是的，我已经证实了，剑飞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偷偷的挖掘东西伯利亚平原。中土皇帝一直在支持着他。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相当的出色。”电话那头奥菲路西亚的声音显的有一丝疲倦。
　　“这是我的失误。本来从冰原的存在也不难推断出在整个儿西伯利亚平原上应该还有相当多的古代文明遗留，但是菲利普这些年来一直把重心放在扩张土地上，而且苏伊菲兹人并不适应在那样严寒的气候下工作。所以我们浪费了整整十二年的时间。”
　　如果是那样，那么中土的军队现在的装备就比我们先进的多的多，如果打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么说我们现在只有努力将中土的军队牵制在阿尔肯河边不让他们进一步侵入了。”
　　“是的，所以我需要更多的兵力。听我说，清风，你先把这些情况详细跟陛下说一下。既然你也认出来那就是冰原里我们看到的东西，那么我的推断也应该是正确的，柳剑飞他不可能从其他渠道获得类似的东西，所以我们也必须要从西西伯利亚平原入手，即使我们不能发现同样的东西，或许我们能发现其他的有价值的物品。我现在就派兵力开赴西西伯利亚平原，先把那里的警卫跟防卫都加强，然后我需要陛下赶快抽调全国各地资深的学者，各种学科的都需要，将他们集中起来送往西西伯利亚进行开发工作。另外，我还需要陛下再增派一百万的兵力来加强阿尔肯河流域的防护，这样至少能牵制住中土不要马上大举进攻。”
　　“一旦我们的人前往西西伯利亚，中土应该会马上就发动攻势吧？”
　　“是的，所以请陛下先把这些学者集中起来，等增加的兵力到了边境之后再让他们出发。这样，中土应该会顾虑到我们会跟他们来个同归于尽，从战略上看应该就能拖延一点时间了。呵呵，如果对手不是剑飞，我还真吃不准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 奥菲路西亚苦笑了一声，“他还真是喜欢公平竞争，就算能马上杀死你了，他还会给你时间研究一下他杀你的武器。”
　　奥菲路西亚，所以这就是你的打算了？可是你自己还在前线啊！还有阿云！我的奥菲路西亚！我的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