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调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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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凝重，我推窗跃下，紧贴着墙壁行走。手中取出纸笔，将行走的路线绘制下来，作出地图好送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都没有找到粮食的收藏地，有些懊恼，却意外注意到远处木屋灯火通明。
小心翼翼地靠近，听见里边传来不少人声。透过窗沿缝隙，看着里边许多人似在商讨什么，而那个年轻的大当家，则斜躺在长条木椅上，神态慵懒。
“咱寨子里粮食早就不足了！难不成要全寨人饿死！”一个粗犷的声音，语气里全是不满。
“无论如何，都不能挪用赈灾粮！山西大旱，多少百姓处在水生火热中，你们忘记那些饿死在山野的百姓了吗！想想那些病弱在家的老人，那些嗷嗷待哺的婴孩！”出声的是卫三当家，虽说他此时正背对着我的目光，可那声音，我却记得很牢。果真是个心善之人。
“三当家的，老子知道你有智慧，中过举人，文化人老子向来敬重，平日也愿意听你的。可如今情形不对，笔杆子换不来粮食，嘴皮子也管不了温饱！总不能让整个山寨的人都饿死呀…咱吃饱了，才能管得了别人是不？！”
大汉说完，得了屋子里大半人的赞同，而卫三当家却很坚持，“若我们活下去了，那些种粮食的都饿死，今后你抗锄头开垦农田去？”
“老子抗就老子抗，本就是农户出生的，老子怕啥！反正不能把粮食都给派发出去。”
“对！不能先饿死自己！”
众人附议，三当家一拂袖，“愚人！寨子成立之初就是因大家被朝廷逼得走投无路，如今被我们诟骂的朝廷都知道拨粮救人，反观我们，却干出这等勾当！这与杀人无异，而且杀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今后又有何颜面面对父老妻儿!”
三当家话音刚落，不少贼寇面露尴尬，好似有些赞同。一时间，大家各种争议，但看着大多人的表情，我也明白，许多人是铁了心要留下粮食，先解决自己温饱。想到这些，我只能催促自己快点找到粮食，否则被这些山贼瓜分了，就得不偿失了。
可能急于去找粮，刚想退开，却一不小心撞着了窗棂，咬牙屏息，就怕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来惹人注意了。
等了会，里边除了争吵，并没有其他异动，心里则暗暗庆幸，还好大家专注着其他事情，又加上争吵声过大，怕是没有听见我刚刚的一点小动静。
本想继续抬步，却感觉到堂里突地一片宁静，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走好，还是不走好。
“哼，抢个粮食就让你们吵成这样？没出息！”是大当家的声音，他那独特低沉的嗓音最好辨认。只听着他继续道：“寨子里留下三包粮食，其余的明早运下山，每家每户送上一小袋粮食！”
“大当家，三包粮食，还不够我们寨子里吃上五天呢！”显然，大家都有意见。
我回头，正好对上大当家冷然犀利的眼眸，一时间大家都呐呐不敢说话，我亦打了个寒颤。
“留下三包粮食，就是管你们五天的！五天后，咱吃饱了去龙家走上一遭，那老贼，趁机哄抬米价，咱将他米库搬空，看他拿什么来赚黑心钱！”
说完他一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去。也真奇了，不管如何舍不得粮食，倒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呛声了，都乖乖出去。看来这位大当家的，在山寨里很有威信，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了。
大家都撤出，我便不敢在此时有动作，蜷缩着躲在侧面窗下，想着等人群散光再继续寻粮。明早就要将粮食运下山，看着天色，也就只差六个时辰了，我要抓紧了。虽说都是将粮派发给百姓，但由官府派发和山贼派发可有着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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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外边蹲了这么久，脚可有酸麻？进来坐坐吧。”
听到这声音，我还真感觉脚上酸麻，并且全身都在酸麻！大当家这话不是在说我吧…本着自我催眠的心理，我继续窝着，不动弹半分。
“姑娘，很喜欢蹲在窗下么？你若想就这么蹲一辈子也行，我这就叫人将你塑成泥像，那样，你倒是可以永远蹲下去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了，语气里透着威胁。无法，我直起僵硬的身子，心道：且会会你这个神秘莫测的大当家。
缓步走进，大厅里只剩下慵懒躺在椅子上的大当家，杏眼含笑地看着我，带着意义不明的轻蔑。不知为何，如此冷森森的人，却给我一股亲切之感。
和他有着几步之遥时，我便停下了步子。“大当家好耳力，刚刚不小心发出了点声响，没想到让大当家注意到了。”
他坐起身，懒懒道：“你刚接近这屋子时，我便知道了。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想要干嘛，直到你听到我们谈话，急急想撤离，还撞了窗棂，我才明白——你为赈灾粮而来。”
我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少年，这样的功夫，加上这般的心思，难怪能统领了如此一个大山寨。
“大当家如此好的本领，为何不从军，想必假以时日，必是守军一方的将领。”
我看着他好似顿悟地点点头，还想继续游说，却听见他调笑的声音，“原来是官府的人，这么正儿八经的调调，从个小姑娘嘴里说出，唔，挺娱乐！”随后走下来，将手臂搭上我的肩膀。
“你！”在宫里待得太久，什么事情都喜欢规矩，这样轻薄的举动，十六岁的我自然不能接受，厌恶地想打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挪不开。
“小丫头，我自认长得还不错，又有这么大一个山寨，你嫁过来绝不委屈了！放心，我还没有妻妾呢，毕竟像你这样长得水灵，又能娱乐我的姑娘，并不多。”
“无耻！”我狠狠甩下一个巴掌，却被他握住了手腕拦下。
“啧啧啧，这么沉不住气的小姑娘也敢派上我的龙阳山来？看来你也不受重视嘛！说了跟着我，一辈子吃香喝辣的。”说完揽着我肩膀的手突地摸了把我的右脸。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里的各种不满，说也奇怪，刚刚的触碰并未让我感觉到恶心。
我扯开笑颜，“大当家真喜欢奴家？”
想必被我的转变吓着，他也是愣了会，随后一脸兴趣地看着我，答道：“自然了。”说完将刚刚摸过我脸蛋的手掌放到鼻下，似陶醉地嗅了会，“很香。”
不知为何，我却着他这个举动添了几丝魅惑。
“那，如果我要你归还赈灾粮，并归顺了朝廷，你可能依我？”声音娇滴滴的，我听了头皮都有些发麻。
大当家确实笑得爽朗，“哈哈哈，前几次派兵不行，这次给我使美人计？倒也下了血本！可惜，我既想要美人，又想要粮食，怎办？”随后好似真的在思考一般，突地顿悟，“那我就两个都要，反正美人是自个送上门来的，在我的寨子里，我想怎样都行！”
之后他快速伸出手，往我腰间探来，很快扯住我的腰带。
被这个举动吓着，我面色苍白，双手下意识捂住腰带，生怕他一个用力，将我腰带解开了。那我这趟上龙阳山，可就真要悔死！
可他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动作，松开腰带，只从我腰间抽出一张纸条，展开。随后挑着眉眼看我，“啧啧，一副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模样呀，我最受不得姑娘家哭了，你这招倒是用对了，那我到底是该罚你，还是不罚你呢？”
看着他手中纸条，我脸色大变，那是我绘制的山寨地图，还没有递出去就被发现，这人也太精明了！
“啧啧，别变脸呀，刚刚那泫然欲泣的摸样才叫人心疼，舍不得罚。这一收起泪水，我怜香惜玉的心情可没有了哦！”随后脸对脸地凑近我，让我节节败退。“丫头，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我咬着唇，心思转了几个弯，实在无法了，只能豁出去。随后站定姿势，眼神坚定看着他，不再退却。却不想他亦没有步步紧逼，在脸与我只一毫之差时，亦停了下来，之后退了几步，不再调戏与我。
轻咳了几下，才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且开门见山，我这次来，只希望将自己的东西拿回！赈灾粮是你们夺走的，你们手段亦不光彩，怕是没有资格指责我！”
我看他不置可否，只挑了眉，示意我继续。
“我想我们的初衷都是一样，希望老百姓有粮可吃，至于粮食由谁派发，对你无所谓，可对于我们，却关系着九族性命！”
看着对面大当家点点头，我暗自松了口气，他还是说得通道理的，随后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将粮食归还，那盗粮一事，我们便不再追究。”
“呵呵，小丫头口齿倒是伶俐，不过，丫头，你似乎忘了，此次百姓过在水生火热中，不仅仅是天灾，人祸也是很大一个因素。我想，我不太能相信官府。”
我叹息一声，“此次失责官员，上边定会彻查！如若我们要中饱私禳，就不会在龙羊谷时，还能让你们抢到真粮！贪官早会把官粮掉包，以次充好！况且这次运粮的是吏部尚书萧元邺的二公子，你认为，萧家会为了这么几万担粮食，而担欺君欺民之罪么？萧家百年屹立官场不倒，自然明白事情轻重的！”
看他陷入沉思，我继续动摇着他，“况且百姓久苦，日日盼着朝廷拨粮，先是被贪官自私所累，等待数月之久，最后却只能从山贼手中得到粮食，你认为百姓会如何想朝廷？也许你不在乎朝廷威望，那你可曾想过，百姓一旦对朝廷绝望，换来的必是一场叛乱！以如今山西难民的势力，若群起造反，确实给朝廷带来莫大麻烦，可时间一久呢？朝廷有江南富庶地财力支援，又有齐家军整齐正规训练的军队，最终胜利的，无疑是朝廷！那你们此次派粮的举动，便是害了山西百姓！”
说完后，我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再有一丝退缩。他亦思考了会，道：“我说怎么只派个小丫头上山来，原来却有不凡之处！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信官府，这是一个赌局，你说的情况是一种可能，却也不能排除万分之一的可能——粮食到不了灾民手中。”
说完后，我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再有一丝退缩。他亦思考了会，道：“我说怎么只派个小丫头上山来，原来却又不凡之处！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信官府，这是一个赌局，你说的情况是一种可能，却也不能排除万分之一的可能——粮食到不了灾民手中。”
“若你手上有个很好的筹码，让所有官员们不敢轻举妄动呢？”看着他有些好奇的表情，我笑道：“譬如，你手中挟持着当朝郡主！”
大当家先是迷惑，随后打量了我一番，了然地笑道：“难怪即便各地蛀虫繁多，厷玥朝却只愈发强大，原是总有着这样的郡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调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