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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 咳血 ...

  •   宁倩离开后,我一夜无眠,只静静倚靠窗边,这些年零碎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或欢喜,或纯真,或凄凉,或狠厉…从伏云山一路走到后宫高位,这一路的艰涩心酸,只自己清楚。

      一大早,便觉有些头重脚轻,本来就睡眠不好,再熬了这么一晚,怕是身子支撑不住。自从淡眉病好后,我尽量不再宣齐珩入子宸殿,不过现今,还是让他过来替我诊会脉吧。

      宣太医的丫头刚出去,我内殿却迎来了一位客人——皇城禁军总指挥,我的二哥。

      我也猜到二哥前来的目的,只淡淡道:“二哥手底下那些个不知轻重的,扰了我休息,至今还是昏昏沉沉。”说罢揉了揉额头。

      然而二哥迟迟不答言,我想他也不会计较这么件小事,便也不多说此话题,只坐下喝了口茶。并挥退了宫人们。“萧家可有适婚男子?”

      他愣了会,才摇头,“这个不是很清楚,不过若我没记错,五堂叔的儿子今年刚满十七,倒是听说堂叔堂婶想要替他张罗亲事了。”

      五堂叔?这人在我脑海里印象不深,应不算萧家核心掌权人,“还有么?”

      “娘娘是有什么打算了,我回头可去留心下。”

      我点头,“前些日子,皇上无意间提及了芜音公主,公主也到了出嫁年纪,皇上正想帮公主寻个好夫家。”

      我这般一说,二哥倒是顾虑了,“萧家刚刚过世了位公主,皇上应该不会再考虑萧家了吧。”

      我笑笑:“这可难说,得看我们怎么做了。”其实芜音嫁不嫁萧家人,与我们没多大关系,我不过想逼出狐狸的尾巴。

      二哥好似懂了,确实,宁王回京后一直招揽势力,是时候该给何家和宁王提个醒了。

      “还有事情?”看着二哥迟迟不走,我疑惑问着。

      他愣了许久,还是开口,“昨夜…”

      “怎么,昨夜没有让禁卫军搜本宫房间,二哥是有意见了?”

      “不敢,昨夜底下人确实鲁莽,冒犯了德妃。那些人属下已经罚过了。”

      听着规规矩矩的答言,我有些不悦,“这里就我们兄妹俩,二哥还是如自己人般称谓吧。”

      他点头,上前几步。我看着那个有些忐忑的二哥,不觉好奇。二哥从来都是胸有成竹,何时有如此怪异表情。

      我继续喝着茶,等二哥开口。由于实在是太累,靠在椅背上,我都感觉昏昏欲睡了。

      “昨夜的刺客,德妃见到过么?”

      总算等来了声音,我揉揉脑侧胀痛穴位,“二哥认为是我窝藏了刺客?”

      “整个皇宫都翻了个遍,却找不到踪迹,而她昨夜确实是在子宸殿内失去行迹的。”

      “然后?二哥要兴师问罪?一个刺客罢了,何必揪着。”

      “那,你是见过?她,没事吧。”

      “咳咳。”我口中茶水差点喷出,我没有听错吧,二哥刚刚是在担心刺客?那语气里的忧虑,只是我的错觉?

      我擦拭了嘴角,好奇打量着二哥,原今日的怪异,是因为昨夜刺客?哦,是了,宁倩在西北从军,也许与二哥还有些交情的。不过,蒙着面的宁倩,二哥怎能认出来?

      “不知道,我只发现我窗沿下有血迹,然后房内少了样东西。二哥是担心刺客活着出去,还是害怕刺客已经遇害?”

      “那…”他听完我的话,脸色更是忧虑,本还想继续追问,却不知察觉了什么,半晌后突然松了口气,“那没事我先退下了。”

      我诧异,我哪个表情让他安心了么?什么都没有细问就走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二哥与宁倩的关系。若没有记错,宁倩昨夜临走时,也说起了二嫂。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也许有些趣味。

      -

      亥时已过,我已经有些疲累不堪,然而手中动作依旧不敢停歇。不知为何,皇上每次来我这,都必须我伺候一旁,那些丫头们研墨的活儿,也由我做了两年了。

      “咳咳~咳咳。”我听见阵阵咳嗽声,忙递过手帕,“皇上还好么。”

      “没事。”说完继续翻阅奏折。

      我不禁为皇上担忧,最近朝堂事情繁多,皇上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眼。每日都是批阅奏折到寅时,然后梳洗了上朝去。勤勤恳恳固然换来政事清明、太平盛世。然而龙体却愈来愈糟。

      “皇上还是休息去吧,永远有批不完的奏章,可自己身子,却仅有一个。皇上保重了龙体,厷玥朝堂才能长长久久乐升平。”

      皇上低叹:“朕不过想多做些,为儿孙创个太平年,他们也能清闲。”

      以前总觉着皇上严肃,却其实一直是个好父亲的,这几年相处,我只能感慨翕儿有个好父亲。一个爱着江山,同时心疼惦记儿子的皇上,才是最累的。他要谋划的,不止江山。

      又是一阵寂静,暗夜中纸张翻阅的声音中夹杂着咳嗽,让我站立一旁也很是不安。

      “咳咳~咳咳咳咳~”在一阵长咳声中,我鼓起勇气,收起了皇上手边奏折。“皇上快些休息去,若在臣妾这累病下,臣妾可受不住后宫那些毒言恶语。”

      皇上看着我,心情似乎颇好,无奈笑笑:“当初也有人这样抢过朕的奏折,那时她告诉朕,她进宫是做娘娘享福来的,不是给朕做研墨的丫头使唤的。”

      眼神里是无尽的宠溺,温柔至极。这样的皇上,我只看过一次,不用细想,那个人,是然昭仪了。果真是个直爽性子,难怪最不容于后宫了。

      突然便不想研墨了,原先还觉着是轻松活儿,却原来,一直被当做了别人的影子。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嗽一次比一次长久,甚至有时咳起来都难停下。我不停拍抚着皇上后背,希望给他顺顺气,然而却不见什么成效。咳嗽声依然一次重过一次。

      “皇上,臣妾唤了太医过来。”我刚想叫来丫头,却被皇上阻止。

      “老毛病了。这大半夜的,朕休息先,明日再召太医诊治。”

      我点点头,跟着皇上走到床边,替他宽衣后,掩好被子。然而刚走开几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撕心裂肺般。我看着皇上渐红的脸色,心下担忧。

      走回床边,帮皇上换了手帕,又命人将熬好的莲子汤端来,给皇上润润喉咙。折腾许久,皇上才渐渐睡下。

      我转身,想帮皇上先拧干了手帕,却在展开时震惊不已。那白色棉帕中心点点殷红,让我想起当年的姐姐,不觉心慌。皇上平日也时常咳嗽,然而这是第一次,我看见皇上咳血!

      不敢出声扰了皇上清梦,只能等明日醒来,让齐珩去给皇上把脉后,问问他具体情形。

      -

      “皇上如何?”我一上午都在等着齐珩消息。先是等皇上下朝,然后又与几位大臣单独议事,折腾半天,总算得了点空闲,我便让齐珩赶紧去给诊脉。如今我只在子宸殿紧张等齐珩的报告。

      “我给皇上开了方子,张公公负责料理。不过,即便是灵丹妙药,也难以根治。”

      我手一抖,难以根治?“那,皇上病因为何,还能撑上多久?”

      “脉象看似劳累成疾,许多心脉受损,无力回天。若皇上能注意身子,不再劳累忧心,便能有个三年五载的日子。”

      要皇上不劳累忧心,谈何容易,我心里难言的复杂,“那,若继续劳累呢?”

      “那便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

      这…“你禀了皇上这个情况么?”

      齐珩摇摇头,“皇上的病一直是张太医看诊的,以张太医的医术,应该早看出了脉象。”

      我吃惊,“你的意思…皇上自己早知道病情了?”

      看着齐珩点头,我颓然坐下,这是个怎样的帝王,明知自己身子如此糟糕,却还强撑最后的精力。这一生,他不负先祖,不负臣民,对得起厷玥朝了。可,谁又对得起他?

      等会,皇上既然知道病情,便是存心隐瞒,为何还会让齐太医把脉?齐珩向来是我的御医,皇上应该很明了。昨夜种种,再到今日,他这是,故意透着消息给我?如果真是这样,那皇上定然时日无多,因担心太子了,才想先给我提醒?

      感觉头疼欲裂,明明自己中意太子,却处处假我之手,这个皇上真是谨慎至极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会。之后该打起精神了,宜妃容妃,一个都不能留着。否则,太子等不到继位那天。”

      齐珩点点头,我也转身,正欲离去,却突然听见齐珩诧异的声音,“这株火阴草是哪儿来的?”

      我回头,看见了齐珩走到书柜前研究起一株植物。“哦,是姐姐生前屋子里的,起初被我命人放在花圃里的,不过最近精神不佳,这草绿油油的,看着舒心,便搬进来了。”

      我看着他眉头越来越拧,不觉好奇问着:“怎么,有问题?”

      齐珩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想我知道皇后娘娘多年不孕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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