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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4.3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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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一八四年,景帝轩辕晟曾最为宠爱的夏妃过世,不详之宫梧铱宫重新启用,坊间流传,梧铱所囚之人正是失宠的夏妃。
梧铱宫里面永远都是灰蒙蒙一片,像是被薄雾笼罩一般,抬头望去,太阳和天空好像都被一层东西遮住了一般,看起来模糊不清。
她独自一人坐在床上,透过镂空的窗户看着窗外。梧桐叶无精打采的垂着,整个宫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没有鸟鸣。
心里突然一阵恐慌,她忍不住抱紧了头,这里是哪里?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数混乱模糊的场景急速从眼前掠过,她只觉太阳穴疼痛异常,耳旁呼啸着听不清楚的尖锐声音,一张张脸孔的大致轮廓在脑海里猛的浮现又快速消失,让人来不及反应,只觉混乱不已。
太安静了!
快点说些什么啊!
她忍不住挥手扫去,床桌上放置的茶杯茶壶全被她扫了下去,哗啦啦碎了一地。清脆的陶瓷碎裂声窜进她耳内,耳边一直呼啸着的众多声音以及脑海里的散乱场景这才尽数散去,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蓦地门‘吱呀’一响。
她抬头看去,看见一个男人反手关了门进来。男人看着满地的陶瓷碎片皱了皱眉,然后绕过那一片狼藉,向她走来。
“我来看你了。”他说。
她歪着头打量着他,“你是谁?”
他仿佛已经认识她许久一样径直走到她旁边,贴身坐下,然后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将下巴抵上她的头顶说道:“你又忘记了,我是你的轩辕晟。”
她愣了愣,尔后弯唇一笑,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晟。”
轩辕晟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眸中幽暗。
梧铱宫是在第十代起便存在了的,梧铱无忆,非皇族之人一旦进入梧铱,记忆必会受损,若是普通人,记忆便会成为空白。梧铱宫里的力量,一日为一个周期,也就是说,每一日,她的记忆都会被清零。
为了让她记住他,每隔三日,他便要喂她一次他的血。
如今看来,纵使每次都要他提醒,她好歹也是记住了他的名。
“晟。”她拉拉他的衣角。
轩辕晟回神,看着她乖巧的模样他眸色一深,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问道:“饿吗?”
她舔舔唇,摇了摇头,却伸手指了指外面,轻声对他道:“出去。”
轩辕晟皱眉,“你想出去?”
她点点头,渴望的看着他。眼前这个人是她唯一的依靠,在这个空空的的偌大院落里,没有鸟鸣,没有人声,他是她唯一可以说话的人,他会在她饿的时候拿吃的来,会在她无聊之时拿玩的来,会一直陪着她直至她入睡。
他是她空白记忆里的唯一存在。
轩辕晟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薄唇一抿,伸手将她一把抱起,道:“去院里坐坐可好?”
她笑弯了眼睛,笨拙的将唇凑上他的面颊,学着他的样子吻了吻他的唇,然后伸舌描绘着他的唇形。
轩辕晟的气息刹那间厚重,他伸手按住她欲后退的头,夺回了主动权,探舌搅着她的口腔,直到吻得她呼吸急促这才松开了她,看着她嫣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神,他自喉间溢出几声笑来。
这样和她相处着,心里一直堵着的那股躁气全都消失不见了,连再次看到她时,那股想要毁坏的欲望也变淡了,这样的她,如一张白纸,不论是她以前的记忆还是今后的生活,都将由他一手写上,她的记忆里将只有他一个人。
“夕颜。”他叫了她的名字。
随着那两个音节的吐出,散乱的场景忽而涌进他的脑海,她的笑她的泪尽数铺展在眼前,却似隔了层砂纸一般,看不真切。舌尖上那两个字的感觉是那样熟悉却陌生,他恍惚间想到,现在的夕颜,就是以前的夕颜吗?
细细在脑海里搜刮着关于她的记忆,却只得模糊不清的画面,唯一清楚的便是——她是他的夏妃。
他忘了以前的她。
紧抱着她的手突然一僵,他低头细细看着她的容颜。她正乖乖窝在他怀里,看见他低头瞧她,傻傻的弯唇露出一抹柔软至极的笑。
那抹笑如此纯净,干净的不带任何杂质。她的眼睛晶晶亮的,直直的盯着他,里面溢满了渴望,而他心里却从头一直凉到了底,这样的她,这样陌生的她!
他到底做了什么,竟害她如此!
头痛欲裂,脑中的记忆更是杂乱,无数场景来不及捕捉便在脑中一闪而过,一股肃杀之气慢慢从体内溢出,慢慢在他周围形成了一圈气流。
怀里传来细微的呜咽声,他一惊,低头看去,赫然发现她已被四处弥漫的力量折腾的脸色苍白。于是连忙放松了手下的力道,咬牙硬是将力量给压了回去。
额上和手背上青筋暴涨,他双目赤红,咬牙忍着被压回的力量在体内肆虐带来的痛楚。将她小心放置到靠窗的软榻上,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先待在这里,我晚点来看你。”说罢他快步走出了梧铱宫。
她疑惑的看着他快步走远,歪头唤道:“晟?”
眼见他没有回头,她敛了笑又恹恹的靠在榻上,盯着院子里寂寞的梧桐树。
…………
夕凰已在城内逗留了小半个月,却依然不得关于夏夕颜的确切消息。
“星璀,如何?”夕凰负手问道。
“主上,皇宫的戒备比以前更加森严,属下潜入时雨殿,仍是未曾发现夏姑娘,不过……”星璀单膝跪地,欲言又止。
“说。”
“坊间流传,夏姑娘应是被囚在梧铱宫,只是属下不曾在皇宫内找到名为梧铱的宫殿。”
夕凰皱眉,道:“夜府那边呢?”
“禁卫军仍未撤离。”
夕凰沉吟半晌,说道:“星璀,你先回凤族。”
星璀一惊,猛的抬起头道:“主上你呢?”
“我要进一趟皇宫。”
“不可以!”星璀猛的站起:“风未大人吩咐万不可放主上一人前往!”
夕凰面色一沉,呵斥她:“星璀!我是你的主子还是风未是你的主子!”
星璀垂目,她不想惹主上生气,可是按风未大人的意思,夏姑娘极可能就是那个会害死主上的人,她怎能弃主上而去!
眼见星璀没有退让的意思,夕凰脸色更是难看,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甩袖离开。星璀见势就要跟上去,却不料夕凰扬手一指,她便整个儿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主上!”
夕凰没有理会从背后传来的焦急呼喊,直向着皇宫而去。
皇宫里四处都有禁卫军把守,来来回回都是巡逻的侍卫。夕凰皱眉,在身上罩了层结界,这才放心的寻找起梧铱宫来。果真如星璀所说,整个皇宫里都找不到名为梧铱的宫殿。
莫不是建在别处?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真建在别处,整个皇宫也不至于戒备如此森严,轩辕晟也不至于一直都待在宫里。
闭上眼,他细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蓦地一道亮光在脑中一闪而过,是结界!他猛地睁眼,急速向那个方向掠去。
一层薄薄的气挡在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抵在那层结界外,凝神往前一探,整个人便慢慢进去了。甫一进去,他便感觉身上的力量被源源不断的吸了出去,心下一惊,他连忙伸手一挥,又在周身加了一层结界,力量虽然还是不断的被吸走,却到底是少了几分。
四下打量了一下,夕凰暗自皱眉,轩辕晟居然将夕颜关在这种地方么?
入眼便是萧条的院落,恹恹的梧桐树和花花草草,没有一丝生气存在。长此以往,他是要逼疯她么?
紧紧蹙着眉,夕凰朝院内唯一一所屋子走去,还未走至跟前,他便瞧见了窗内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脚下一滞,他哑着嗓子道:“是颜儿么?”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才怯怯的吐出几个字来:“你是谁?”
夕凰心里突然漫上几分疼痛来,他讶异的看着她,声音里竟有几分颤抖:“你不认得我了,颜儿?”
夏夕颜歪头瞧着他,蓦地一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晟叫你来的吗?”
夕凰的心被她那一抹幼儿般纯净无比的笑刺痛,心里一沉,片刻后却涌上一股更为剧烈的痛楚来,他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的冲向屋内。
被挡住了!
在距离房门不足一尺的地方,他被挡住了!
一层薄薄的结界横在他面前,他竟无法冲破!夕凰不可置信的瞪着空荡荡的前方,尔后咬牙提气,提了大半力量裹在全身,运足气撞上结界。
还是没有动!
夕凰头上冒出细微的汗珠,他面色铁青的盯着那层此刻泛着幽幽蓝光的结界,这东西,竟会吸收他的力量!分神往那边瞧了一眼,她的颜儿正趴在窗边看着这边,神色里透露出几分惊惧。
心猛地一颤,痛楚来的更为猛烈,随之而来的还有燃不尽的怒火!
他闭上眼,慢慢提起身体里最纯的那股气,猛的睁眼,双目以染上火一般的红!星星点点的火红光芒也慢慢自他脚下溢起,一点一点的凝到他身后,竟成了一双巨大的火翅!
火翅微微拍动几下,他猛的冲向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