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１１．１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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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密室里出来时，轩辕晟面色苍白，目光阴沉。忽然他浑身一震，猛的抓住了墙壁。一直在暗处的零此刻也顾不上命令什么的，‘唰’的一声闪到轩辕晟身侧，撑住了他摇晃的身子。
“主上！”零一向冷淡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充满了焦急，他之前从未见到过主上这种样子，这几日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好几次，但主上却依旧不肯请衣老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他进了皇族密室！
不等零想个明白，半靠在他身上的轩辕晟忽而全身一绷，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来。零心下一惊，还来不及反应轩辕晟便一掌袭来，零狼狈往旁边一滚躲过袭击，顿时慌了神色：“主上！”
轩辕晟没有回答，此刻他浑身上下都被一股肃杀之气包围，双眼泛红，宛如一头嗜血的猛兽，凡是靠近的人都将被撕为碎片！零头上滴下一滴冷汗，小心翼翼的做好防备姿势。周围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两人都互相僵持着，零只觉得漫天的杀气几要撕碎他的身体。
僵持了片刻，轩辕晟猛的向他袭来，招招都是致命招式。零躲得十分辛苦，此刻的轩辕晟不知比往日强了多少，虽然明白自己若是攻击的话也是无碍，但他仍是没有主动攻击，只是一味的躲避着轩辕晟不留情面的攻击，幸好他平日里有和轩辕晟切磋过，所以此刻对方的招式大都能够险险避过，只受了些轻伤。
蓦地，轩辕晟动作一滞，全身的戾气稍稍轻了些。他抱紧了头，手上的青筋恐怖的鼓了起来。零喘着气，一边小心靠近他一边叫道：“主上？”
轩辕晟剧烈的喘着气，没有应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痛苦，零不禁凝神屏息观察着事态的发展。早在进入密室的时候轩辕晟便让所有人都退至了殿外，独留零守住未央宫，于是一时间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轩辕晟痛苦的喘息声。
过了半晌，轩辕晟周身的戾气慢慢散去，那股渗人的杀气也渐渐消散了去。零终于松了一口气，浑身稍稍放松了些，轩辕晟此刻慢慢抬起头，那双眸子中还是有些浑浊，零顿时神经又紧绷起来。
轩辕晟只觉得眼前模糊的很，一切都像蒙了层白纱似的看不真切，他闭闭眼，模模糊糊看见一袭黑衣的零站在面前，于是哑声唤道：“零，拿些水来。”
零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去桌边到了杯茶水。茶早已凉透，他犹豫着要不要换热的来，却又听轩辕晟说道：“凉的就好。”这才将杯子拿了过去。
轩辕晟接过茶杯并未去喝，他闭上眼径直将凉茶泼到自己脸上，零吓了一跳，轩辕晟此刻却睁开眼来，那双眸子中一片清明。他四下扫了一眼，再看看零身上的血痕立刻便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何事。
薄唇紧抿，轩辕晟沉着脸，一言不发向前厅走去，零默默地跟在身后，觉得他每一步都充满了滔天的怒意。轩辕晟走至未央宫前厅，站在窗前直面太阳火辣辣的热度，他眯着眼沉默了片刻后，拿出一块通体黑红的木牌冷声道：“零，听令。”
零看见那块木牌神情一凛，立刻单膝跪地准备接令。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暗影令了，见暗影令如见暗影之主，所有暗影只需听令！
轩辕晟逆光看着他，一字一字道：“孤要你带夏妃离开王宫！”。
零闻言一惊，“主上！”
“不必多言。”轩辕晟冷冷道：“你只需接令即可。”
零咬牙片刻，无力一拜：“请恕属下恕难从命！”
“零！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轩辕晟沉声道，眼里闪着幽幽的寒光。
零抬头看着他，神色冷硬之极：“零并非主上直属暗影，先帝有令一切以保护主上安全为先！”
轩辕晟紧紧地盯着他不言语，良久，他缓缓道：“零，你知道兽吗？”
零听见他嘶哑的嗓音，敏锐的觉察到一股颓然的气息慢慢散开了去，他不明白轩辕晟此刻为何会问这个问题。然而轩辕晟却再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看着前方，幽黑的眼珠像是泛起了漩涡，“你知道，兽若是被夺去‘心’和‘牙’，将会如何？”
“苟延残喘于世，直至死亡。”
轩辕晟眸中光华渐渐褪去，他抿了抿唇，继续道：“若是将锐齿利爪还回又会如何？”
“残虐嗜血，暴戾无章。”
轩辕晟冷冷一扯嘴角：“零，和言柒的契约只是针对继承人，所以……”他看着他，此刻轩辕晟眼中的光华已尽数褪去，徒留一片深暗的黑色，宛如一潭望不到底得绝望深渊，“零，我便是‘兽’。”
零顿时大惊，他怔怔的望着轩辕晟那仿佛被一层死气蒙上了的眼睛，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轩辕晟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语气却森冷无比：“孤已无心，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也并不清楚，所以，你务必要将她带出王宫，离王城越远越好！”
低头挣扎了半晌，零咬牙道：“零、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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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殿此刻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殿内只有夏夕颜和零二人，夏夕颜紧抿着唇，沉默了片刻后，冷冷对零一笑道：“这就是你要我屏退侍婢后要说的话吗？带我离开王宫？！”
零垂着头，手臂紧紧地贴在腿侧，“娘娘，此乃主上的命令。”
夏夕颜坐到软榻上，冷声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便请恕属下无礼了。”零依旧不卑不吭的答道，然而腿侧的手却略微向内弯起。
“你准备带我去哪里？”夏夕颜定定的看着零垂下的头颅，“零，抬起头来，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离开碧琉。”零抬起头看着夏夕颜，眼睛里一片冷漠，夏夕颜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轩辕晟那淡漠的样子，她心口忽地泛上几丝疼痛，嘲讽一笑道：“也是他的命令吗？”
“是。”
听到零的回到夏夕颜神色黯淡了几分，她垂眸盯着脚下深灰色的地面，半晌，淡淡道：“告诉他，我哪里也不会去。”
零叹了口气，正要有所动作之时却又听见夏夕颜说道：“零，我是琉昼第一将军的干妹妹，是琉昼丞相重视的人，是琉昼国君最宠爱的夏妃，你，敢碰我分毫吗？！”夏夕颜抬起头来冷冷看着零，不似刚才那般颓丧的样子，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来。
零眼底隐隐带了些赞赏之意，他在心底叹道：不愧是自己弟弟在意的人！但面上他却没有露出半分情绪来，仍保持着冷冰冰的样子又是行了一礼：“请恕属下无礼，主上有令，无论何种手段，只要能将娘娘带出皇城便可。”
“那么，你便带我的尸体出去吧！”夏夕颜右手迅速抽出一根发簪对准颈部，面无表情的看着零，“就算你现在打昏了我，却总不可能一直陪在我身旁，只要一有空隙，我便有机会这样做。”她冷冷说着，手下一边用力，锐利的发簪尖部微微刺进了皮肤，血珠顺着伤口一串串渗了出来。
零无奈之极，未曾想到夏夕颜竟然真的狠下手来伤害自己。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夏夕颜已慢慢站了起来，“我要去见陛下！”
血流的越来越多，顺着簪子一点点下流弄脏了领口，夏夕颜却丝毫不觉痛似地，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手下继续用着力，她慢慢向零走来：“我要见他！”
零屏息看着她，忽然夏夕颜惊呼一声手一歪簪子也掉到了地上，随即一颗棋子也滚落在地，零低声道：“娘娘莫要如此，主上不会喜欢您这样的。”
夏夕颜捂着手背，手背上火辣辣的疼，零不知何时弹出一枚棋子震落了她握着的发簪。她略微咬唇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后目光复杂着看着零，缓缓道：“零，发生了什么事吗？”
零闻言微微有些错愕，但还不待他回答另一个声音便插了进来：“什么事情也没有。”
夏夕颜闻言全身一颤，她回过头去，轩辕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不同的是眼中再没有前几日浅浅的温柔了。夏夕颜顿觉有些失望，她死死盯着他说道：“我不会离开的。”
轩辕晟头一次听见她这么冷的嗓音，他看着她颈上鲜红的血液和被弄脏的衣领，心头顿时浮上一股淡淡的疼惜，他抿着唇将那股疼惜毫不留情的抹杀了，然后冷冷对她道：“你不是不愿留下吗？”
夏夕颜缓缓拉开嘴角，嘲讽一笑道：“轩辕晟你以为我是什么？你让我留我就得留，你让我走我就得走？”
轩辕晟抿唇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她眼眶发红，眉头紧紧地蹙着，轩辕晟觉得下一秒那双眼便会哭泣起来，心头的沉闷感愈发严重，他撇过眼没有再看夏夕颜，只淡淡对零说道：“走了。”
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紧跟在他身后离去。眼看着两人都消失在了视线里，夏夕颜终于忍受不住的瘫倒，她伸手捂着眼睛，紧紧咬着唇死死压抑住即将破口而出的哭声。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１１．１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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