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回首却见人不再》愿得一学霸

22、晦涩的间接表白

　　“感觉怎么样了？”高大的少年推门进来，却看到少女床位的拉帘拉得紧紧的，正感觉奇怪，却听到一声慌乱但清脆的警告：“真田弦一郎，你给我站到门外去！该死的！”
　　少年抬眼看去，发现在晨曦的光线下，帘子似乎相当于一个光屏，投射的影子模模糊糊地看不鲜明，但是隐约可以辨别出少女身体一部分玲珑有致的轮廓还有穿了一半的衣服。

　　少年拉了拉帽檐，然后转过身，出门。
　　少年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少女带着些许迟疑的声音。
　　“喂，进来进来。”
　　少年再次拉低了帽檐走了进去。刚毅英气的脸庞染上了一些轻微的红晕。却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少女撑起双腿，双臂环住膝盖，脸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

　　“你……”少年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些犹豫，“好一点了没有。”
　　“嗯。”那个蜷缩成一个球的少女闷声回答。
　　“那就好。”过了一会儿，少年继续说，“那就这样，我先走了。”话说完，少年兀自抬腿向屋外走去。

　　“真——弦一郎。”少女的头埋得更低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脸是火一般烧了起来。
　　真田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是没有转头，腰杆挺得笔直，就那样背对着少女。
　　“什么事。”
　　“你昨天……怎么没来？”
　　少年被这个无厘头的问题问得呆了一下，习惯性地闭眼沉默着，最后老实地回答，“昨天风纪委开会，网球部也有——”

　　“那——”少女声音急促地打断了少年的话，少年背对她的脸庞看起来颇有些不悦，毕竟以前没有遇到过像她这样失礼打断别人话的人，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抿唇屏息继续听少女的下文。
　　“今后，能不能尽量……”少女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少年高大笔直的背影，目光坚定，“抽点时间来看我？”
　　少女的话就像暖春清晨的空气，微微润湿着，还酝酿着各种花的香，干净而清新怡人。少年一时间有些沉醉，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转过身。
　　他迎着少女坚定而炽热的目光，细细地剖析着里面的含义，他惊讶地发现此时少女的眸子中不同于平时那么复杂那么深不可测，那里面有期待，有欣慰，有坚持，还有那一抹淡淡的……喜欢。

　　只是那抹若有若无的喜欢没有让少年忘乎所以，少年抿唇勾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然后开口道，“哦？你这话是真心的？”
　　少女不悦地眯起浅色的眼睛，反问道，“你认为呢？”
　　少年保持着讥诮的笑容，道，“你该用什么使我相信你呢？那川浅，在我认识你的这段时间里，根据我的了解，你就是一个不够诚实的孩子呢。”

　　少女一时间面如死灰。她似乎不甘心地舔了舔唇，想要反驳，可是又找不到有说服力的语句反驳，所以嘴巴一张一翕，看上去格外滑稽可笑。
　　少年转过身，再也没有看少女一眼，只是自顾自地接下去说话，“不过你放心，如果你说的是真心的，我会的，只是请你不要再打什么小算盘。”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

　　少女呆愣着看着紧闭着的门，一时间好像无法消化少年给自己带来的惊喜。
　　被……看穿了？
　　那川浅慢慢地把自己的双腿摊直，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承认，她是有个小算盘。
　　首先，她想和星野旻空划清界限，可是经过昨天的观察她发现，星野不是一个好惹的男生，不只是一个拒绝就可以完全了结的，他聪明，或者可以说成狡猾。如果自己处理有一丝偏差，那就会完全惹出他的怒火，那和引火烧身有什么区别？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缓兵之计，这种方法很温柔恰好，但是也可以达到预期的效果，比如说她已经有一个男朋友，那么就可以从本质上基本和他摊牌。
　　想了很久，她锁定了真田。

　　她没有忘记自己初见真田时内心的燥热和言语的暧昧，这都指向了一种模模糊糊的可能性，只是后来这个指向被她自己抑制住，所以没有放任下去。
　　所以今天对真田算是间接的表白，她自认为也很有真情实感的，可是竟然会被看穿。
　　而且真田，还似乎看出了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你就是一个不怎么诚实的孩子呢。”
　　也就是说，从认识开始，他就明白自己清纯是装出来的？本质其实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生？
　　真田弦一郎！！

　　那川浅白皙粉嫩的小手紧紧握成拳，那种被人看穿的恼羞成怒直直地燃烧着脑门，于是她咬牙切齿地狠声骂道，“真田弦一郎，你简直——”可是她发现她骂不出声了……
　　无理取闹？他有理；胡搅蛮缠？好像是她；冷酷无情？似乎不妥。
　　于是少女无力地倒在床上，深深叹气，然后无奈地发出了了无生机的声音——
　　“好，很好，真田弦一郎，你赢了。”

　　这声叹息隔着门板传了出去，两个外表出色的少年闻声对视了一眼，较为高大的一个冷冷地轻哼了一声率先走了出去，而清俊纤细的少年则啧啧感叹了声，快步跟了上去。
　　“小弦弦，你不会心疼了吧？”纤细的少年开口调侃。
　　真田面无表情，步履深沉。最终他不甘心地承认道，“旻空，你赢了。”
　　星野干净清秀到极致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哎呀呀，小弦弦，被你这样夸奖……人家会羞涩的啦~”同时用漂亮的手捂脸，一副小媳妇欲退还迎的样子。
　　“少来，你是怎么猜到她会通过我……”真田的褐眸微微眯起，锐利地射向星野。

　　星野似是不在意地耸肩，“这个很简单啊，她的性格肯定会和我……”他绷直手掌做了一个切的动作，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和正在叙述的事情截然不符，“所以她又不是笨蛋，肯定会想到最全面的那个方案，她明白绝对不能来硬的，而和她走得挺近的好像你算一个。所以她的聪明恰好就是把柄啦，嘿嘿。”
　　真田点点头，不痛不痒地说道，“你很了解她。”

　　星野此时却笑了，一面笑一面目光很深意地打量着真田的侧脸，“哎呀呀，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呢，不过小弦弦，我真正想说的是，你先前说的那些话，有很大部分都不是按照我给你的剧本念的啊……要说对她的了解，我看……”
　　真田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脚步陡然加快，脸色很不好看。

　　星野旻空看着真田的背影，过了一会儿，笑容消之殆尽，极致清秀的脸上微微有些呆愣，有一瞬间，一抹淡不可查的痛楚闪过。
　　——我究竟是迟了。你已经不属于我……不，你似乎从来没有属于过我。
　　星野缓缓勾起嘴角，那个重新勾起的弧度，看上去，苦涩至极。

　　真田兀自走了一会儿，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于是停了下来转头，却看到那人与自己早就拉开了一大的距离了，在独自站着，光线不明亮的走廊也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他于是沉声叫了一声。星野迅速调整好表情，快步跟了上去。
　　“最近真田老爷子怎么样了？”星野恢复到了吊儿郎当的状态，说出来的话也没大没小的。
　　真田也没有多介意，似是习惯了，“很好。”
　　“很好就说明你剑道又有进步了。”星野很自然地说。
　　“还好，倒是爷爷一直在说要邀请星野家一聚，你转告一下世伯。”
　　“嗯，知道了，告诉我时间，我们会如约到达府上。”
　　说到家里的事情，两个少年都比较严肃，脸上呈现出了与年龄不相吻合的老成。
　　“好的。”

　　两个少年一面走路一面说着话，离走廊尽头的窗户越来越近，在他们将要拐入楼梯下楼的时候，一缕阳光突破重围打在了他们的脸上。
　　他们条件反射地伸手挡住阳光，阳光透过狭小指缝还是锲而不舍地穿透了过来，那种光线的交织穿透像是带来了某种希冀和生机，给灵魂以重生与洗涤。
　　“弦一郎，这种感觉不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