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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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个家都会有一本难念的经。
小禾出现在我家楼下的第二天，凌晨1点半，电话响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打错的电话，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准备忽视这一通电话。
可是没有想到在接下来的十分钟，电话居然接连不断地响着。我无奈地掀开被子，一股怨气直冲脑门，拿起电话劈头就是一句，“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谁啊？”
“喂？喂？凡凡吗？禾禾在吗？禾禾在你家吗？凡凡你快告诉我啊！凡凡！”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来，还带着哭音。
回头一看，方慕禾小朋友面无表情坐在床上，眼镜反着光，一阵寒风吹过，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方小朋友下了床，走到电话机前，“啪”地一声，拔了电话线。
世界恢复了一片寂静。
方慕禾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到床上，躺了下去。而我则呆了好久，心里隐隐的有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跟靳义说明了一下情况，靳义居然干脆地给了我一天的假。我带小禾去吃早餐，回来就看家眼熟的跑车停在楼下——
欧阳小姐大驾光临了？我一阵呻吟，怎么都搅到一块儿去了？
我颤颤巍巍地摁响门铃。
果不其然，开门的是才几天不见的欧阳小姐。
“啊，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欧阳一副送了口气的样子，朝里喊道，“慕凡快来，他们回来了。”
方慕凡走出书房，脸色阴沉。
“知道回来了？”
“我只是带小禾去吃早餐而已。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我就去上班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看眼前这情况，还敢留下来的就是……
“慢着。靳义跟我说你今天有整整一天的假期，所以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个问题比较好。”方医生的脸阴地都可以滴出水来。
我立马乖乖坐下。
欧阳看着小禾，温柔地说道，“你妈很快就过来了。”
“你又是谁？”方小禾倔强地看了她一样，“凭什么管我家的事情！”
欧阳一脸为难地看向方慕凡。
“咳，她是……你未来的家人。”方医生清了清嗓子，说出了惊人之语。
未来的家人？这句话实在太出人意料，连欧阳小姐都愣在了那里，好半天脸上才飘起了两朵红云，“别这么说，慕凡。”她轻声说道，可是嘴角有的是藏不住的笑意。
把我留下来就似乎要大秀甜蜜的么？我心里一阵不耐，忍不住撇了撇嘴。方医生看到我的小动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干咳了两声企图拉回正题。
“小禾，你妈妈昨天不见你都快急疯了，你知道吗。”方医生摆出一脸家长的正经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好笑，脑里不禁浮现出方医生将来这样一本正经教训自己亲儿子的样子。
小禾一句话都不说，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方医生见这边无法突破，便把矛头转向了我。
“还有你！叶歆！为什么要把电话线拔了？”
“不是我！”我想都没有想就出声反驳，转头看了一眼小禾，只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鞋尖，没有丝毫要为我辩解的意思。
话说回来，方医生怎么知道家里的电话线被拔了？
“不要狡辩，昨天阿姨半夜打电话到医院里问我怎么给你打电话才说了一句话电话就断了，再打就再也打不通了，阿姨都急哭了你知道么？小禾还小，你怎么也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分轻重呢？”
“说了不是我！这是你们家的事情，我干嘛没事找事接起来了又拔了电话线啊，我是故意找茬吗？”我火气窜了上来，口气变得越来越不好。
“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一定是觉得阿姨扰了你睡觉，你心里觉得烦才拔了电话线！”方医生说得斩钉截铁，好像自己曾在现场一般。
我一阵气急，原来我在方慕凡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是非不分的人！
“哼，方慕凡，你这么了解我，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嘴角不由自主地想要往上弯，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怒极反笑，今天因为方医生而有幸得以尝试，这倒是要好好感谢方医生。
“当然是回到房间狠狠地甩上门，在房间里大闹一通。”方医生想都不想就开了口。
“好了慕凡，冷静一点，”欧阳看着我们两个之间剑拔弩张的样子，便开口想打圆场，“这不是重点，先等阿姨过来了再说吧，啊？叶先生也是，冷静一下吧，你不知道昨天阿姨打电话到医院的时候慕凡有多着急，但是因为要值班又回不来，他一晚都没睡了，现在已经很累了，您也稍微体谅一下他吧。”
方医生不语，抬头看着小禾，放缓了语气，“等阿姨来了你就跟她回去吧。阿姨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随随便便闹脾气离家出走呢？”
“哼！”这回小禾终于不再盯着鞋尖，他狠狠瞪了方慕凡和欧阳两个人一眼，随即转头看向窗外。
整个客厅一下子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门铃便在这时候响起，在沉默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小禾惊得差点跳起来，欧阳则立刻走到门口，开了门——
“禾禾————————！！”刺耳的女声几乎刺破耳膜，我也终于想起昨夜电话里的女人是谁。
正是方母。
“禾禾！你怎么样啊？这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啊？”方母环顾一周，最后狠狠地指着我，“禾禾！让妈妈好好看看！啊，怎么瘦了这么多！”说罢吧小禾紧紧地搂在怀里，一副母鸡要保护幼小的孩子的样子。
小禾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脸快要受不了了的样子。
“喂！你儿子快窒息了哦！”我好心地提醒。
“你！你到底是谁啊？要不是因为你住在凡凡家里，昨天晚上我差点报警了！我告诉你！别想对禾禾动歪脑筋！”方母依旧搂着小禾不放，并且恶狠狠地等着我，好像在看一个罪不可恕的人一样。
“阿姨……您别生气了。”方医生开口。
“凡凡啊，我早说过不要随随便便捡个人回来，你心好别人还不一定领情呢。万一还存着坏心可怎么办呀！”
“阿姨！”
我转头看了一眼小禾，只见他被搂在母亲怀里皱着眉，正无声地看着我。不知为什么，原本想要揭发他的心忽然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只能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