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白家父女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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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酒菜上桌。
兰馨和永璂平常吃的都是些极精致的食物，这楼中的饭菜自然是比不上宫中的，但是在风味方面却别有一番味道，在得到了顾青竹的含笑首肯后，每样都夹了些许放在碗中细细品尝，一时放纵之下，竟忘乎所以地不时捡些觉得好吃的送到顾青竹的碗中，顾青竹止住了一旁吴书来似乎想说什么的动作，笑吟吟地将那些饭菜细嚼慢咽地吃了下去。
正吃着，一阵丝竹声突然响起，叮叮咚咚的，十分悦耳，跟宫廷乐师的乐功比起来，算不上技艺精湛，却有一种独特的渲染力，估计没有几十年的苦功是没有这种能力的。顾青竹停下筷子，顺着声音向楼下大堂看去。
此时的大堂中，一个身穿白底绡花的衫子和白色百褶裙的少女正抱着一把琵琶端坐在大厅上，虽然是斜对着顾青竹这边，只能看得到一半的容貌，但也看得出来这少女眉目清丽，是个美人。
不过美不美人的跟顾青竹无关，他的目光虽然是投向大厅，但注视的却是少女身边的那位老者，此时的老者正在低头调琴，仿若泉水叮咚的丝竹声不绝于耳，虽然声不成声，调不成调，却依然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果然民间多奇人啊！顾青竹心中一阵赞叹，正感叹间，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声低呼，皱皱眉，侧头看向‘那拉氏’：“景娴，怎么了？”
“没什么！”穿越女回以嫣然一笑，强行按下心中的喜悦，果然，在皇宫中的那几个失误只是失误而已，这个世界还是她知道了解的那个QY世界，眼前这个熟悉的场景，不正是梅花中那只耗子和那朵小白花初次相遇勾搭上的情景吗？随便出个宫都能遇到经典场面，穿越定律诚不欺我！本来失落的心再度斗志满满，一般来说，有梅花就会有还珠，而还珠只要操纵得当的话，会是她大展身手干掉令妃、五阿哥那些人的最佳舞台！
如果这位穿越女小姐接收了真正的那拉氏的记忆的话，她就会知道，不止梅花还珠，甚至那枚月牙儿也出现过了！
丝竹声稍稍停了一下，又再度响了起来，顾青竹的眉头不由皱起，这次的乐声显然已经不是刚刚的胡琴声了，虽然外行人听起来依然颇为动听，可是仔细一点的就会发现，这琵琶声却稍显浮躁了些，而且技巧方面简直是业余和专业的差别。
如果说刚刚那位老者是乐者，而现在这琵琶声的主人则只能说是个乐师了！
琵琶声稍稍响了几声，停了下来，接着，一个清清脆脆的嗓音响起：“我是白吟霜，这是家父白胜龄，我们父女，为各位贵宾，侍候一段，唱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一阵胡琴前奏后，清脆的歌声响起。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
心儿不定，灯儿半明，
风儿不稳，梦儿不宁，
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花儿憔悴，魂儿如醉，
酒到眼底，化为珠泪，
不见春至，却见春顺，
非干病酒，瘦了腰围！
归人何处，年华虚度，
高楼望断，远山远树！
不见归人，只见归路，
秋水长天，落霞孤鹜！
关山万里，无由飞渡，
春去冬来，千山落木，
寄语多情，莫成辜负，
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好吧，一般情况下，声音不错的人只要乐感不太差，歌声都会也不错，听着楼下的喝彩声就知道了，可是顾青竹还是觉得这歌声配不上那纯粹的胡琴声，太过轻飘，太过流于表面，况且这词，前面一多半太过凄冷，幽幽怨怨让人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后面一小半又太过甜腻，尤其是最后一句，什么随郎黏住，简直是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顾青竹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背后冒冷气的诡异感觉，这种感觉五年前他曾经有过，就是在金銮殿上召见端亲王遗孤新月格格的时候，没想到五年过去了，它居然又出现了，还是在他遇到这个给他的感觉和那个新月格格十分相似的这个叫白吟霜的女子的时候。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五年前的那种闹剧该不会重演吧？应该不会，话说回来，就算眼前这个白吟霜和当年的新月格格是一种人，可是她一个歌女，闹翻天了又能和他这个一国之君有什么关联呢？
想到这里，顾青竹缓和了神情，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他的永璂身上，嘴角弯起：“怎么了，永璂？看着阿玛做什么？”
“阿玛，”永璂用手指指着兰馨，脆生生地道：“兰姐姐脸红了，好漂亮啊。”
顾青竹扬眉，向兰馨看去，果然兰馨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绯红，她本就长得珠圆玉润，娇艳异常，衬着颊上晕红，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顾青竹一愣，随即了然，这白吟霜所唱的算得上是歌词颇为直白的情歌了，兰馨本就知道前段时间皇后为她选额驸的事情，今天听到了这首歌，一时间被勾出的憧憬竟然压过了多年礼教的束缚，恍惚失神起来。
被永璂的童言童语一点，兰馨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刚的失态，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怯怯地看着顾青竹，原本的自在瞬间消失。
顾青竹知道兰馨的心思，对此很有些不以为然，哪个少女不怀春，又有谁不对自己未来的丈夫诸多憧憬，兰馨此举虽然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妥，但也没出格到哪里去。
顾青竹刚要出言安慰兰馨，一旁不甘被人无视的某人发难了。
穿越女皱皱眉，一脸不悦：“这家酒楼是怎么回事？居然找人唱这些个淫词艳曲，小二，小二。”
“哎，来啦！”听得有客人召唤，小二颠颠地跑过来。
“你这家酒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歌伎在，你听听，她唱的都是些什么？好丧一样的淫词艳曲，真是岂有此理！我大清可是有律法规定，酒楼不许歌女登台的。”很好！穿越女在心中点头，那拉氏眼睛里不揉沙，极度重视规矩讨厌轻浮的个性表演得很完美，毕竟，这种正直直率的印象是自己的一层保护膜，绝对不能失去的。
“啊？”小二被这一喝，有些懵了。
顾青竹微微皱眉：“下去吧，让楼下的那个女子不要再唱了，就算要唱，也换首喜庆的，端庄的曲子。”
“是。”小二偷瞄了那个莫名其妙看起来就知道脾气不好的严肃女人一眼，慌忙退了出去。
顾青竹站起身来：“好了，吃也吃过了，歇也歇过了，咱们走吧，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坏了出来游玩的兴致。”
穿越女急了：“可是那白吟霜······”
“只是一个普通的歌伎而已，何必大惊小怪。”顾青竹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这个女人，怎么对楼下那个白吟霜这么关注？
穿越女哑然，她总不能说这白吟霜不是普通的歌女，而是硕王府的四格格，大名鼎鼎的泪包，未来勾住兰馨的额驸假贝勒的袅娜NC小白花吧。
可是，穿越一场，不虐虐这些NC，她实在不甘心啊，可是人家皇上说得也没错，区区一个歌女，的确不值得人家放在心上。
就在穿越女纠结着跟在顾青竹身后一起接近楼梯口的时候，前面的雅间里门帘一掀，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径自向楼下走去，口中不断嚷嚷：“那个漂亮的，唱曲子的小姑娘在哪儿？”说着，那人已大踏步跨过来，一见到白吟霜，就眉开眼笑，立即伸手去拉吟霜的衣袖：“来来来，给我到座里去唱他两句！”
白吟霜面前站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男子完颜皓祯，本来正与佳人似有若无地暧昧柔情蜜意着，陡然间却来了个破坏气氛的家伙对自己心目中的仙子动手动脚拉拉扯扯，而且这人还是自己平日的死对头多隆，哪里肯干，顿时大怒：“贵为王公子弟，怎可欺压良民？你太过分了！”
多隆抬起头来，一看是皓祯，就跺着脚叫了起来：“什么过分不过分，你在这儿做什么？原来你也看上了这唱曲的小姑娘，是不是呀？没关系！叫上楼去，咱们两个，一人分她一半……”未完的话被完颜皓祯的一拳打断了，多隆火了，立马还手，两人就在大厅中大打出手起来。
白老爹眼看着情况不对，赶紧拉着想要上前拉架的女儿躲到一边去，直到多隆惨败逃之夭夭后才走出来诚心诚意地向完颜皓祯道谢。
穿越女看不过他们的样子，哼了一声，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讽刺道：“区区的低贱歌女，还故作清高什么，真的自尊自爱的话，就不要出来卖唱啊，既然已经出来和别人勾勾搭搭的，还做那副姿态做什么？”眼光扫过完颜皓祯，再看向白吟霜的目光更加鄙夷。
听了这句话，白吟霜顿时俏脸惨白，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眼含泪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让顾青竹大为皱眉。
完颜皓祯看到仙子居然又受委屈了，顿时就要咆哮起来，却被另一个声音抢了先。
白老爹将女儿护在身后，挺直身子看着穿越女：“这位夫人，请您说话放尊重点，小女还是云英未嫁之身，我们父女虽是出来卖唱，但是却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您这番话要是传出去的话您要她将来如何嫁人？”
穿越女看这老人居然敢顶撞自己，郁闷了一上午的心情更加愤怒，一个贱民居然敢这样和她说话，她是谁，她可是尊贵的皇后，堂堂大清的一国之母，穿越女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大大地侵犯了，刚要反唇相讥，就听得旁边一声厉喝传来——“够了！”
穿越女一颤，侧头看到身边的男人阴沉的脸，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惧意，不再说话了。
顾青竹狠狠地瞪了这个总是捅娄子的女人，心中暗下决定，这个女人，回宫后就再度‘休养’一年半载吧，直到不会丢脸了再出来。
“老人家，请不要在意她说的话。”顾青竹对着白老爹和善地笑了笑，目光扫过白吟霜，淡淡道：“不过，在酒楼之中唱刚刚那首曲子却是不妥，被误会也是再所难免。”
白老爹露出一抹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到底，只是自己的女儿心高气傲，硬要用这首她自己填写的词曲寻觅知音，他只会弹胡琴，对这些也不懂，又有什么办法呢？
顾青竹看了身侧的吴书来一眼，吴书来会意地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十两白银递给白老爹。
“这点银子就当是我为夫人刚刚的无理道歉，老人家请收下。”
白老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女儿不赞同的目光中收下了银子，无钱寸步难行，他早就明白了。
“你······”完颜皓祯怎能让自己的仙子被这些阿堵物侮辱，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那人身边的几个人挡到了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人在自己面前离去却无可奈何。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安慰受伤害的白姑娘，完颜皓祯痴痴地看着秀美的少女，心跳怦然。
一行人回去的路上已经没有了出来时的那种轻松的气氛了，连兰馨和永璂都呐呐地不敢说话，眼看着到了宫门口，马车停下，顾青竹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发现了气氛的诡异和两个孩子的不安担忧，愣了愣后露出一个微笑，摸了摸他们的头：“皇阿玛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别担心，不会影响给兰馨找个好夫婿。”
“皇阿玛~~~”兰馨羞得脸颊通红，不依地撒娇叫着。
顾青竹朗声大笑起来，马车里的沉凝气氛一扫而空，一旁的穿越女见此，壮着胆子怯怯地开口：“皇上······”
顾青竹眉头一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直到一路走进了坤宁宫，在兰馨和永璂下去换衣服的的空档才缓声道：“皇后，你可知错？”
穿越女咬唇，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有错，可是，犹豫了一下，她决定先认下来再说：“妾身知错了。”
“你不知道。”顾青竹摇摇头，要是真正的那拉氏此时就会梗着脖子不认，当然，真正的那拉氏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第一，卖唱的女子被称作歌伎，不叫歌女！”
“第二，朕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但是我大清律令并没有不准歌伎登台卖唱，先皇废除的是全国乐籍制度，废除的是管理官妓的教坊司，从那以后，会以卖场为生登台的就只有良家贫女了，虽然卖唱，却还是良民。”顾青竹盯着穿越女，半是警告半是提醒：“景娴，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犯这种错误。”要不是她现在占着那拉氏的身份，他真的很想废掉她，可是，在世人眼里，她就是乌喇那拉氏，她出了任何事都会连累到兰馨和永璂。
顾青竹阴着脸，下了让那拉氏继续“休息”的别人看来的恩赐后，就甩袖回了养心殿了。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还真是——超级不爽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白家父女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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