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闭精关【补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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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无奇圈在身前不好动，木楞楞瞅着眼前那道废墟，从床头沿一条直线直伸到对面屋内。心中腹诽无奇也太强了……他这屋还能呆么。
无奇又躺了一会儿，终于有所动静。动静是又贴得我紧一些，还凑到我后脖颈嗅啊嗅。闻到耳朵后头，故意拿鼻尖蹭蹭。我被他弄得心里头痒痒，只好道，“无奇奇，你抓得我很痛。”
无奇松手，我低头一看，他的指甲不知何时又长成那副朝里弯的模样，将我肚皮上抓出好几道红的。趁我撩衣服看，他将手探进来，摸摸我肚皮。
我，“你的起床气太可怕了！你家得牢成甚么样才能装下你啊？”
无奇蹭了个够，便将下巴凑过来搁在我肩上，道，“你很好闻。”
我，“那是你衣服上的味道！你醒醒啊无奇奇，你半边屋子都废了！”
无奇，“哦？大小可合适？”
我，“……！合适归合适……但我哪里用的上那么多衣物！一个夏日不过两月长，撑死了也就六十日，你弄了整整两橱子衣裳来，莫非是要我天天换一件不成？”
无奇笑一声，“你喜欢便穿上，不喜欢的赏给下人或者丢掉，我再叫人送一些来。”
我咬牙，“不用！”
无奇还真像只猫儿，又拿下巴蹭我。蹭了半日我受不了，便道，“我帮你打水！”待要甩开他跳起来，又被他拽回来。
我，“那我去撒尿！”
又被拽回来。
我，“我要饿死了！”
无奇，“我也是。”
我怒，“你该说我帮你去煮粥！”
无奇，“玉华呢？”
我崩溃，“……哪里有玉华！下人你昨日不都打发走了吗！！！”
无奇，“唔，想起来了。我帮你煮。”
我抱头，“啊啊啊你大爷！我怎么就看上你了！”
无奇懒洋洋坐起来，看着那一道废墟，很嫌弃地蹙眉。我替他打水来洗漱，他便提出要住我那间。我说要帮他再理出一间，那厮这间嫌太小那间嫌光线不好离我太远灰尘太多……你大爷！你倒是别把房间打坏啊！
最后他还是住进我这间屋来。他去灶房煮粥，我替他搬东西。他自个儿的衣物倒不那么多，每个橱子里都摆着个小薰球。我将他的东西一件件理出来往我那间放，看到他平日用的小东西齐齐地放着，亲手帮他理一理，忽觉离他近了许多。
头一顿饭依旧是米粥，连个酱菜都不准搭。无奇调了些蜜在里头，粥很香甜……虽说喝不饱。这是我喝粥第二日，说实话饿得有些头晕脑胀，便不乐意再去玉桁那处。查案这等事体我已不指望他帮，不若等我武功进步再好继续，遇上甚么危险也好不只靠小乙哥保护。
关于秋雁之案我只有“金蚕丝”这一条线索。玉桁曾告诉我这金蚕丝做兵器，最多做暗算用，是门不上道的功夫，并没多少人练。想来那凶手下手如此干净利落，又与天心派有过节的人，用的还是罕见兵器，在江湖上怎么说都不会没有名声。
其次，据我看金蚕丝这物事再怎么强韧毕竟是蚕吐出来的，损耗大。如若要用作兵器，定当需要不停买来补充。这又为找凶手指了条好路。这玩意儿我从未在汴京城街上见过，却晓得汴京城某处有见不得人的黑市。从皇宫偷出来的珠宝，御街上不敢卖的蛇蝎五毒，抑或是再好的价也买不到的小道消息，都能上那儿找见。只不过黑市那也不是白叫的，没些个身手防身只怕要缺胳膊少腿地回来。
想到天心派，我特想回桐乡看看。照玉桁所说，他只见我爹遇害，我娘则可能还没死。我一直以为自己孤苦伶仃，这时多出个血亲来，比甚么都高兴。无奈从汴京去桐乡，一来一回几个月，再回来只怕物是人非，再找不见那凶手的线索。便按捺下这心思，一心一意留在这处。
喝了三日米粥后，我只觉身子跟纸片似的无力。还以为这折磨了我整整三日的药丸子当有个了不得的现身，岂料不过是个童子以一个小木匣捎带过来。木匣中还夹带着一张字条。无奇看完便当着我的面在烛火下烧了。我也没问，他也没说，只取出药丸递与我。
我接过那牛眼大的泥坨坨，凑近一闻，有股发苦的香味，舔一舔，奇苦无比。一闭眼塞入口中，胡乱嚼两下，被苦得灵魂出窍，赶紧咽入腹中。那药丸沉入我肚内，有丝丝凉意。似乎与体内的热水乳`交融。我能明显察觉到腹中积热烟消云散，从经络，皮肉，从任何能消散的地方消失不见。短短一时间，浊气荡然无存，彻头彻尾眼目清明。不过是散了个功，却好似再世为人一般。
无奇一直守在我身侧，过了一会儿问我，“如何？”
我，“身子变沉了。”
无奇这才笑出来，“那成了。今日便帮你练功，身子很快会变轻。”
我，“等我有了你的武功，也能一巴掌打烂对面屋？？太厉害了！”大喜，立起来道，“不过是个泥丸，赚了我三日……！”还没说完就脚下一顿，一头往前栽去。
无奇反应极快，手一捞，将我放到他腿上，道，“这般不小心。”
我慌了，“……我脚抬不动了无奇奇！”
无奇安抚地拍拍我后背，“那是自然。是药三分毒。我在你的米汤中放了解毒草药，即便如此，若是吃了旁的东西恐怕也有性命之虞。”也不把我往床上扔，就叫我坐他腿上，一手圈着我的腰。
我两腿着实难动，十分难受。好似是蹲久了腿麻了的感觉。上身也有些麻，刚吞下丸子时不明显，稍呆了一会儿便愈发严重起来。便也顾不得谁坐谁腿上的问题。
无奇一手稳住我，另一手帮我揉腿。手法精到，从腿肚子一路捏到腿弯，被捏过的地方稍恢复了知觉。我见他熟得很，无须我说也知道我如何难受，便问，“你是不是也尝过这泥丸？”
无奇，“我尝过。”
我，“难怪你晓得我腿麻了。为何要吃这玩意儿？”
无奇，“散功。”
我白他一眼，“我也知道是散功。”
无奇帮我揉完一条腿，又换一条，平淡道，“许多年前，畏惧我的人用清元丸将我的武功废了。为了活下去，我的眼睛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说为了“活下去”。足矣想见他当时已濒临死境。却将这话轻描淡写地说出口，着实将我惊到，直想这简单几句话中有多崎岖的过往。心里头被揪起来了，问，“你是习了甚么功夫对吗，你的眼睛，不是因为你是异邦人……你现在白日里这样，是否也是因为你的武功？”
无奇，“是，我没有对你说实话。”他抬眼看着我，温和道，“为何是这种表情。如今他们不能再伤我，也伤不了你。”
我一听顿时怒了，“甚么这种表情？你才是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告诉我是谁干的？？死了没，没死我帮你去揍！不揍他个屁滚尿流鸡飞蛋打我他娘的……！”
无奇笑出来，我，“笑甚么，我认真的！”
无奇，“你总是……这个样子。”
我，“？”
无奇，“等你能与我一较高下，我便告诉你。”
我捏拳，“你等着！”
无奇，“我等着。”
他目光清澈，口吻平静，全无怨愤，好似那些事体并非发生在他身上。我不由想，该是多坚强的家伙才能做到这样。想到这层心里头一揪一揪的，对他愈发喜欢得紧，凑上去在他额上亲了亲。见他接受，又在他鼻尖上亲了亲，然后慢慢凑近嘴唇。离他只有几厘，却仍有些迟疑，怕他嫌弃我。踌躇间后脑被他一按，嘴就直接贴到了他的嘴上。我愣了一刻，但不想显得蠢笨，便学着昨夜他做的那样，舌头钻入他的齿间，与他的舌头搅到一处。
无奇的味道很妙，各种意义上的妙不可言。就是我大抵饿晕了，一番缠绵亲吻后脑袋抽了，说，“无奇奇，我突然想吃猪舌头。”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看到无奇眉头抽了一下愈发觉得不对，忙解释道，“不不不！不是因为你的舌头才想到猪舌头，就是我太饿了！”
无奇，“……是吗。”
我看到无奇的表情，噗地笑出来，抱住他蹭蹭，大笑道，“无奇奇你太有意思了！哪儿有猪舌头那么甜，再来香一个！”
说罢又凑上去亲，直亲了个够。腿上麻痒也缓解不少，我便立了起来，敲敲腿道，“姑爷爷，饿煞我也。练功前先大吃他一顿如何？”
无奇，“也好。吃鱼。”
我一撩袖子，“好！还有猪舌头！我请！去富鼎轩！”
无奇，“无须去。富鼎轩的厨子我已买下了。”
我，“……啊？”
无奇，“前几日你吃了那么多顿……”
我，“……！！！”
无奇，“差人叫他过来便好。”
我对无奇这作风简直无法理解，抓狂道，“那你别把人打发走不就好了……！不对，你买下了？？花了多少银子？你想吃时去富鼎轩不就好了，把人买下来做甚！无奇奇我真心想把勤俭二字刻在你面孔上，叫你每次照镜时都看到！”
无奇笑，“刻在你身上，我才能每日看到。”
我，“……”
无奇牵起我道，“只当散步，一道去找人罢。”走出几步，想起甚么，又停下来，道，“对了小宝，我将我的武功传给你，要一月有余。这一月间乃是阴阳调和的关键，出不得差错。”
我挠挠腋下，“明白明白，寻常人受不了你那冰天雪地的真气。”
无奇一顿，我看他神色便知不妙，心里咯噔一记。果然，他接着道，“调和之前你须得记得，千万不可泄了元阳。否则前功尽弃不提，还可能伤着你。”
我犹如遭了天打五雷轰，大声道，“……啊？！那我梦里呢？？万一我梦见那啥啥这啥啥一不小心就……”而且你我同床共枕我梦见你的可能太大了……这不能说。
无奇，“每日睡前我都会为你闭精关。”
我大哭，“我不要做太监！！你到底习得甚么和尚功，少林寺住持还会一两手铁裆功呢！”
无奇肃容道，“我最怕的便是弄伤你。凡事都小心，思索许多遍才会对你说。你也须得记得我的话，明白了？”
我见他如此说，只好满不乐意道明白。心说我是明白你可一点不明白！满心以为忍过这三日便能压你一回，突然对我说还要一个月，真他大爷的糟心！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闭精关【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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